摳門公司說年底業務忙,把所有獎金和提成都推到年後發放。
年後復工第一天,郭總夫人讓我收拾收拾,我被裁了。
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好像是銷冠?
提成,不給了;裁員賠償金,也休想。
換工位,裝監控,汙蔑我吃回扣,公司瘋狂針對我。
我直接開擺,公司五分之四的天,塌了。
1
「小秦啊,年前忙得沒時間通知你,你也知道,這幾年外貿生意不好做,走到這一步大家都不想的。」
郭總夫人五十歲左右,那張過度醫美的臉勉強擠出一副哭喪的表情,似乎是想引起我的共情,隻可惜那僵硬的蘋果肌根本不聽她的控制。
要不是這公司目前 80% 的業務都經我的手,我真就信了。
我們的主營業務是服裝和鞋子的外貿,戴口罩這幾年,很多海外的客戶來不了國內,業務都轉線上開展。
看似客人少了,但得益於祖國遙遙領先的生產力,實際業務成交量比早些年增長了好幾番。
公司這幾年擴大了規模,如今也有八九十名員工了。隻不過三分之一都跟郭總沾親帶故,連 Hr 都是郭總夫人親自上任。
本著盡責的態度,我先想到的居然是工作上的事:
「一定要我今天走嗎?Chris 的貨馬上就要發了,要不我把這單跟完再走?」
我話音剛落,她就輕飄飄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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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做好交接工作,有人會跟的。」
我心裡暗罵一聲,看樣子這單的提成是拿不到了。
行吧,看樣子公司早就做好準備,鐵了心要裁我,那我也沒什麼好留戀的。
當然,錢除外。
「年前的那筆提成什麼時候能發?還有裁員的賠償。」
她那雙被濃妝包裹的眼睛閃躲了一下,隨後又憋出一股委屈勁:
「這個嘛,公司現在現金流出了點問題,賬上沒錢了。你看要不就算了?」
看著她手裡挎著的 PRADA 的新包,想起過年期間郭總發的那條提了新車的朋友圈,我腦子裡一懵。
反應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這是想讓我一毛錢也不拿,自己走人?
這是想欺負人,還是單純把我當傻子了?
我二話不說,甩頭走出會議室:
「那我就待到公司賬上有錢給我再走吧。」
2
我的工位被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給佔了,正想開口問他,就收到小林的問候:
「秦姐,他們說你被炒了,怎麼回事啊?」
小林是我帶了半年的新人,是我的小閨蜜。
聽著她的話,我這才反應過來其他同事看向我的異樣眼光,原來私底下已經傳開了?
我回她:
「沒有的事,坐我位置這個男的是誰?」
「新來的,叫郭銳,郭總的兒子。有小道消息說,郭總要讓他頂你的位置。」
啊?我滿腦子的疑惑,這都哪跟哪?
郭總安插親戚進來的騷操作也不是第一次了,安插自己兒子進來也不是什麼難理解的事。
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兒子好像是讀企業管理的,頂我這個銷售組長的崗?
之前有一次在酒桌上聽郭總吹,說他兒子在英國留學,將來是要管理世界 500 強,運籌帷幄的。
結果有好事者一問一查,發現他兒子讀的不過是那種給錢就能上的水碩,含金量無限接近於零。
沒想到他這就畢業回來了。
不對啊,這回也不是畢業的時間,難道是找不到工作,直接來繼承家業了?
就在這時,郭總進了公司大門,徑直來到銷售部這邊,先瞟了我一眼,然後向大家宣布:
「從今天開始,銷售一組組長由郭銳擔任,他是從國外回來的高知分子,一定能帶領一組再創新輝煌!」
大家在郭總的帶領下熱烈地鼓起掌,突然有人問:
「那秦姐呢?」
所有人目光轉向了我,都能感受到氣氛的尷尬。
說話的人是二組組長黃歌,能力不足的關系戶,郭總的遠房親戚,不用想也知道他這是故意的。
郭總悠悠地說道:
「秦茹調整為一組組員,記得跟郭銳做好交接,把你手頭的單子和客戶都對接給他,尤其是 Chris 的。」
小林像個學生一樣舉起手說道:
「郭總,Chris 是秦姐發掘的大客戶,讓她把客戶給郭組長,是不是不太合理。」
小林這說得都算委婉了,讓一個銷售交出客戶,無異於砸人飯碗。
這個 Chris,是我在一個個海外網站的角落裡搜尋聯系方式,挨個發郵件詢問,花了三四個月才拿下的。
他是法國第二大的百貨商超的採購負責人,隻他一家採購的鞋服的總額,就足以讓我坐穩銷冠的地位。
而從去年年底開始,我把他的其他業務也爭取了過來,五金、衛浴、首飾,他想要採購什麼,我們就幫他找貨源和供應商,他從同時對接好幾家公司,變成隻需要對接我們一家就行。
代價就是我要用自己的業餘時間去跑他需要的工廠和貨源,基本上一年到頭沒個休息日。
公司的營業額直接翻倍不止,我一個人就頂起了半邊天,準確來說,是五分之四的天。
郭總還沒說話,黃歌就急不可耐地開口:
「什麼叫她發掘的?公司是沒給她發工資嗎?這客戶本來就是公司的!」
郭總也半笑不笑地點點頭,然後說道:
「我是擔心秦茹業務太忙搞不定 Chris 這個大客戶,才讓郭銳給她分擔一下。」
見小林還想開口,我連忙用眼神示意她別再說了。
本來就是衝著我來的,多說無益。
他想讓自己兒子頂我的位置,讓我交接資源,是想把 Chris 抓在自己手裡。
Chris 這個大客戶才剛走,他就急不可耐地想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郭銳個子不到一米七,是個油膩的小胖子,他向我伸出手說道:
「希望小秦你能跟我好好配合。」
我心裡泛起一陣惡心,小秦也是你能叫的?
配合?配合你個大頭鬼!
心裡這樣想著,我嘴上仍然笑意盈盈:
「好,我一定配合。」
想一口吃成胖子,那我就成全你們。
轉身我就把 Chris 這批貨的所有相關文件一股腦全甩給郭銳,然後窩到我的新工位去擺爛了。
新工位就在飲水機和衛生間的交界處,打水的人、上衛生間的人時不時路過,真是一處「風水寶地」。
但我無所謂,當著所有人的面,打開《甄嬛傳》開始 N 刷。
唉,明天就是 Chris 的打款日,祝願我們的郭組長今天能及時走完該走的流程吧。
3
沒過一會,電腦上彈出信息,郭銳發來一張貨運單的文件:
「小秦,這個航運單你來填一下。」
這貨運單是給航運公司確定貨物種類、數量用的,並不復雜。
這些數據在購銷合同、發票等相關文件上都有,隻要一個個往裡復制粘貼就行了。
連這都不會?我心中冷笑,這就是海歸高知分子嗎?
我沒理他,下樓拿了剛才叫的零食外賣,嗑起瓜子繼續刷劇。
小林突然通風報信:
「他去找你了!」
我覺得有點好笑,我們這工位攏共也沒多大,剛看到小林的消息,郭銳就已經站在我邊上了。
他小眼睛裡充斥著不悅,用質問的語氣問道:
「我給你發消息你怎麼不看?」
我「哦」了一聲,假裝剛才沒注意,切到聊天軟件上看了一眼後慢悠悠地回他:
「不好意思,我不能填。」
他眉頭皺了起來,語帶怒意:
「為什麼不能填?郭總讓你配合,你就這麼配合我?」
我笑了笑,停下手中的瓜子,裝起可憐賣慘:
「冤枉啊郭組長。郭總吩咐過,像 Chris 這種級別的大客戶,所有的單子都要組長親自填寫。萬一出了什麼問題,我這個小組員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他哼了一聲:
「不用你擔責,我是讓你幫我填一下。」
我把視線轉回到屏幕上,十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打著字:
「郭組長,我正在對接新客戶呢,這會沒空。」
他瞥了一眼我的屏幕,見我打了一長串英文,還有貨物的報價,鼻子裡又是一聲悶哼:
「你什麼意思,不服從指揮是嗎?」
我樂了,這人是真有毛病,拿根雞毛就當令箭。
還真把自己當少爺了?诶不對,他好像真是。
可那又關我什麼事呢。
「郭組長,我是真有事忙。」
他那張胖臉的五官突然扭在一起,嘴裡爆發出殺豬一般的喊叫:
「就讓你填個單子,推三阻四的,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組長放在眼裡?」
喲,耍起官威了。
吃瓜同事們不敢明著看,但注意力都聚在我這邊了。
他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厭蠢症,我瞪了他一眼,帶著譏諷的語氣說道:
「您剛來可能不了解公司的規定,每個銷售經手自己的客戶,填自己的單子,提自己的成。您讓我填單子,請問一下,這筆單子的提成您分我嗎?」
雖然叫做組長,但銷售組長和組員之間並沒有那麼強的上下級關系。
組長分配大家的業務指標,一旦整組人都達成了,組長提成的比例相對會多一些,除此之外,沒太多差別。
你是組長,你也不能喊組員放下自己的客戶不管,來幫你幹活。
除非你願意把業績分給別人。
他被我問住了,愣愣地說:
「你幫我一下又怎麼了?」
我實在是繃不住了,無奈地嘆了口氣,用像教育小學生的口氣說道:
「郭組長,你一來就拿走我手上的大客戶,我沒說你就不錯了,你還想我幫你?我這個月業績要是不達標,隻能領那麼點基礎工資,到時候算誰的?」
他臉一塊青一塊紅,憋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隻能灰溜溜地走了。
應付完麻煩,我松了口氣,爽摸了一天的魚。
直到隔天,郭總親自到我工位問我:
「Chris 怎麼還沒有打款?」
4
我頭也沒抬,嘴裡吃著我的都市麗人沙拉減脂餐,口齒不清地回他:
「誰的客戶你找誰唄。」
他臉色不悅地扭頭走向郭銳的工位。
我們公司經手的客戶分為兩類,一種是走亞馬遜這種線上渠道的,就跟國內的淘寶、拼多多一樣,客戶先付款到平臺,等客戶確認收貨後,平臺再把貨款放給我們。
不過這種一般都是小客戶。
第二種就是 Chris 這種大客戶更常使用,也是相對傳統的方式,客戶會委託有跨境結算功能的銀行,讓銀行按照指示幫他們打款。(這裡的種類和門道很多,不多贅述)
我們把貨送到航運公司,拿到航運公司的回執,Chris 會先打給 30% 的總貨款作為訂金,剩下的 70% 等他收到貨確定沒問題了才放款,一般都得一個多月後了。
過了一會兒,郭總又甩著臉回來找我了:
「今天要給 Chris 回執,你怎麼不說?」
我調出跟郭銳的聊天記錄,所需要的三十二份文件我都發給他了。
我還特意寫了一份注意事項,特意寫明昨天就得送貨,才能在今天拿到回執,Chris 才會通知銀行放款。
「郭總您可別冤枉好人啊,我這都寫清楚了,不知道郭組長是沒注意看還是壓根沒看,不能賴我吧。」
他喘著粗氣,氣血上湧,手指幾乎快戳到我臉上:
「讓你做好交接工作,你就是這麼做的?他剛來業務還不熟,你作為老員工就不能幫幫他?」
這父子倆還真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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