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氣場壓住對方,以快速取得談判的勝利,是我慣用的伎倆。
小姑娘不罷休,攥了攥拳,從這個低氣壓的場裡離開了,轉身去了廚房。
不一會,她託著一個果盤走了過來,拿起一個洗好的梨,遞到了我的面前。
「姐,吃梨嗎?」聲音柔柔的,還意味深長地望著我。
又上一個「離」,還挺勇敢的。
我當作沒聽到。
跟一個小姑娘鬥法,我沒這個興趣,也沒這個計劃。
我的計劃,針對老林。
十分鍾了,老林都一個字沒說。
隻有女孩的獨角戲,還分第一幕、第二幕。
老林見我一直不開口,不得不硬著頭皮出來解釋。
「梓瑜她工作上有點問題,開完會了,想讓我指導一下。」
一開口,就知道是平時找理由找慣了的人。
這麼蹩腳,也說得出口?
面對老林這句回答,我收起盛氣凌人的樣子,沒有反駁,隻是低下了頭。
我不是上門捉奸,也不是上門質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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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隻說了一句「挺好的。」
老林愣住了。
然後我又重復了一遍「挺好的。」
老林跟我夫妻多年,也是了解我的。
他知道我向來說話有理有據,此時,他腦子應該已經有些亂了。
「有人跟我說,看到你和一個小姑娘拉拉扯扯,我還不信,還對他說,我和老林,挺好的。」
「現在,你卻……」
老林呆愣著,沒想到我竟然哭了,我這個獨當一面的女人,竟然因為他哭了。
剛剛一直挺直的腰身突然軟了,走到我身邊,開始勸我。
「老婆,有什麼事兒咱回家說好嗎?」
老林口中「老婆」兩個字,讓女孩聽了很不舒服,表情發生了一絲變化了。
對,這就是我的計劃。
老林,一個父系社會典型人物,比他低的女人,他都保護,自強自立的,他都批判。
我現在的做派,是拿捏他弱點後故作的。
女孩呢,完全不知道我變臉為何如此快速,再一次嘗試激怒我。
「姐,你別生氣,都是我不好……」
她眼睛裡噙滿了淚,說道最後還有點哽咽,看了眼老林。
這種靠低級的扮委屈裝嬌弱爭取利益的樣子,我從被告那不知道看過多少次。
短期獲得了便利,長期丟了競爭力。
我沒理她,繼續對著老林說。
「老林,我……我其實,能理解。」
「可我們多年夫妻了,我……實在不知道如何自處啊老林。」
我又摸了一把淚,「老林,你太對不起我了!」
說完我起身,拎起了包就快步走向門口。
奪門而出。
7
我對人性多面性的理解,起初,都來源於老林。
年輕時,他人前風採翩翩,人後不過是個「臭老九」,蔑視的人和事多如牛毛。
年紀大了,人前說一不二,人後首鼠兩端,隻敢做自己有把握的事情。
剛剛在那個房間裡,除了我需要身臨其境感受下二人的關系價值。
更重要的是,我要在老林面前扮演一個上門捉奸然後心灰意冷的妻子。
第一場,算是演完了。
我把車開到了江邊一個路燈下,停車搖下車窗,拿出帶來的民法典繼續看。
今晚訂好的規劃不能打破,不然明天的規劃也會被影響。
法條艱澀難懂,看得人吐到嘴邊了,卻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咽回去。
就如我剛剛目睹那二人的奸情的一般。
明明惡心的想直接大嘴巴抽過去,卻又不得不裝作一副痛苦無力的樣子。
四個小時後,我才啟動車子回家。
老林應該已經完成了他作為一個大男人的「偉大」抉擇,想好如何對待我這個小女人了。
一進屋,燈全亮著,老林正坐在沙發中間,一言不發。
我換了鞋,不理他直接進屋換衣服,他才開口了。
「老婆,咱倆談談吧。」
他皺著眉,就好像上次聚餐喝多了回來,憂國憂民的樣子。
然後,開始道歉。
他說自己錯了,婚姻錯了,社會也錯了。
當然,我也錯了。
「我們結婚十年了,卻一直沒孩子,我爸媽也很著急,一直催我。」
「我讓你去醫院查查,你不去,你說婚姻不需要用孩子來維系。」
「可我也是一個男人,我需要一個孩子延續血脈。」
「我愛你,所以一切的壓力,我都替你扛著,但這種一味地付出,我真的累了。」
老林說的這些,我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因為在他和鍾梓瑜的聊天裡,他也毫無保留地把我的「缺陷」告訴了對方,然後塑造起一個婚姻不幸福的苦命男人的形象。
老林繼續言之鑿鑿,我恍惚以為這場出軌,不是他,是我,是我按著他屁股一進一出直接導致的。
傲慢一方不承認錯誤,找點相關卻無因果關系的事兒質問對方,以此脫罪。
這種方式,隨處可見。
無子,可以領養,可以試管,為什麼要出軌?
無子,你想找別人給你生,為什麼偏偏找個年輕姑娘偷情?
況且,無子,也不是因為我……
我看著老林,腦子裡是一種觀點,嘴裡說出另一番話。
「爸媽也快 60 歲了,我理解他們的心情。」
「這麼多年,沒有個孩子,我心裡也不舒服。」
「你喜歡就行,也算給爸媽一個交代。」
我緩慢地說出上面三句話。
這話我前算後算,斟酌再三,還在紙上寫了出來的。
我確定,這既沒承諾,也沒唆使,但意思,就是那個意思。
老林聽完,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但轉念一想到我身上釘死的罪,他又有些釋懷了。
就像他在微信裡和梓瑜討論我的時候那句話一樣。
「十年生不出孩子,還有資格要求我?」
8
首鼠兩端的人,大多都是老油條,不見兔子不撒鷹。
還得再給點「鼓勵」,才敢向前一步。
星期六,是聚會的日子。
這是一場帶著商業屬性的社交活動,老林每個月都會組織一場,來的都是有點人脈的,大家光鮮亮麗,帶了禮物,茶具、紅酒、花瓶……
飯桌上,我們先是虛偽地寒暄了一陣。
酒過三巡,大家便開始了商業互吹,一種表面上誇,然後時不時刺幾下對方痛處的互吹。
「嗨,咱賺得再多,也不如林主編啊。」
「我那天在街上,看到他領著一姑娘,還以為是嫂子。」
「今天來了一看,嫂子也沒染頭發啊!哈哈哈哈……」
說話的人是個實體企業老板,一邊說一邊打開雙臂靠在椅子上,等著看老林的反應。
他的一家工廠已經要死不活了,結果趕上貴金屬價格飆升,工廠裡的鍛造設備材質正好是白銀,他靠賣設備材料一口氣賺了幾千萬。
原來上趕著老林請教的人,今天有些張狂了。
我知道,老趙一直看不上老林,沒點錢還總是裝,以前自己不行,也就不挑事,如今發達了,怎麼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
老林一臉嚴肅,心裡,怕是已經怒火中燒了。
所有人開始裝作不經意地夾菜,看手機,但還是有幾個人忍不住瞥向老林,甚至瞥向我。
等著我的反應。
我放下酒杯,對著桌上的人笑了笑。
「趙哥說的應該是我表妹,我安排到老林那實習的,背影跟我有點像吧。」
桌上的人聽完,都饒有興趣地看著我,老趙聽完,更是看熱鬧一樣,「哦?」了一聲。
我知道,他看到的肯定不光是老林「領著」她那麼簡單,估計還看到了點更刺激的動作、姿勢。
老林立刻跟上,「老趙,你就胡吣吧!」
大家哈哈一笑,這事兒算過去了。
話題轉移後,老林,對我回了個眼神。
我保住了他那弱不禁風的面子,和對外營造的人設。
不知道他是不是感受到了我的「真心」。
9
珠江國際新城是精裝交房,交房後很多業主就直接把房子掛出來出租,所以我找到中介的當天,就租到了心儀的房子。
一間正對著梓瑜和老林房間落地窗的房子。
我特意在能清楚看到二人的窗戶邊放了兩盆大大的龜背竹。
說來這盆植物也真是應景,長得這麼綠,名字又帶龜字。
監控攝像頭就在龜背竹幾片葉子中間隱匿,正對著他們,一切都看得清楚。
「小區有業主群嗎?」
「姐,業主群隻讓業主進,租戶不行呀,進群都要核對購房合同的。」
「這小區我看還行,之後想買一套,提前看看業主都是什麼素質,你幫我搞定一下吧。」
「行吧,姐,我問下,那個,之後買房你也找我啊!」
我點了點頭,「嗯」了一句。
10
在業主群裡觀察了半個月,一個叫「邵俊豪」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剛剛交房的小區,還遺留著各種業主和開發商的矛盾,需要開發商一方出面維修。
這時,對待開發商的態度,大多能看出業主的基本情況。
有人隻出錢不出力,不到關鍵時刻絕不出面,這樣的人,事業忙。
有人全程緊盯發表各種自己的觀點,這樣的人,這套房是他的命。
還有人,直接誇下海口。
例如邵俊豪,一次群裡的業主想集體跟開發商磋商空調外掛放置問題,他在群裡說「我真是對這開發商無語,這麼點小事情一遍遍折騰業主,就一套六百多萬的房子,我公司效益好的時候,一年就是一套。」
群裡頓時靜默了。
五分鍾後,大家才開始繼續聊別的事情。
他的微信名,就是他的名字。
有錢有底氣的人,喜歡用真實姓名做網名,我認識的客戶,大概率都是如此。
頭像是他帶著墨鏡,在海邊的照片。
朋友圈封面,是他站在一輛 R8 旁邊的照片。
他的朋友圈,任何人可見。
發的內容要麼是手握方向盤,露出車標,要不是混跡夜店,美女環繞。
所以,我判斷,邵俊豪是個富二代。
精力旺盛,喜歡狩獵的那一種。
他朋友圈裡,有一個內容引起了我的注意
每周一、周三、周五晚上,他都固定去小區旁邊一家高端遊泳會館打卡。
配文「2000 米!配速刷新紀錄!」或者「遊累了,坐在泳池邊看美女也是個享受。」
這個邵俊豪,就是我想要的。
11
人隻能看到自己喜歡看到的。
即便我有一萬種理由不放過老林,但隻要我一直示弱,老林就願意信了。
因為他太喜歡這樣的設定了。
所以老林對我的戒心越來越低,甚至時不時在我面前提起他的梓瑜。
在他的口中,這是一個勤奮刻苦,家在一個偏遠的小地方,兄弟姐妹眾多,經濟條件不好的自強姑娘。
按他的話來說,一個普通小姑娘,為什麼要受這樣的苦?
老林說這話的時候,我側過臉拿電視遙控,才隱藏了自己的譏笑。
「所以你就出現了?」調整好情緒,我打趣問道。
「我是想著,作為前輩,應該幫一把。」
我笑容凝固四分之一秒。
想睡就說想睡,還算你是個男人,直面自己的欲望。
作為前輩幫一把?
前輩都是你這樣,國家就沒下一代了。
我湊上前,伸手握住了老林放在腿上的手。
「女孩子剛進社會,都是無助的,還好,以前我身邊,有你。」
老林心滿意足地笑了,看著我,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老林,我想一直好好照顧你。」
「嗯嗯。」
老林一把摟過我的腰。
親了上來。
這一晚,老林奮力至極。
11
鍾梓瑜的真面目,我比老林知道的多些。
與那天的租房合同、偷拍照片一起放在我辦公桌上的,還有鍾梓瑜的背調。
慣三兒。
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專有名詞,沒有就當是我獨創吧。
大一時,她傍上了一個小老板。
一個不合體西服裡穿著花襯衣的胖男人,看了讓人頓時失去所有對異性的好奇,但鍾梓瑜吃得下去。
大四時,她找了第二個男人,依舊和她不是一個年齡段的,把原配逼得離了婚,一年時間卷走了十幾萬。
但她撈到的這些錢,都沒花在自己身上,而是寄給了家裡。
這一筆一筆,清楚地記在了她的銀行卡流水單裡。
此外,因為對我放心,所以我在做什麼,老林絲毫沒有發現。
比如轉移財產。
我把那些老林不知道的收入轉移給了我的父母,還把那些他似乎知道又不知道具體多少的收入換了個明目。
我的父母知道我在做什麼,也看得明白,卻沒有戳破我。
隻是告訴我,別逼得太狠。
再一想到鍾梓瑜那張轉賬流水。
我真的,有些猶豫了。
12
鍾梓瑜在我猶豫的時候,卻找上了我。
最近,公公婆婆按時按點地提到了生孩子的事情,我一改往日斡旋式談法,直接把他們噎了回去。
他們當天給老林打電話控訴,警告他無論如何給自己留個後,別被我拖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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