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夢魘第3章

孩子也不是爸爸的，而是宋阿姨男朋友的。

爸爸為了宋阿姨家的產業，害死了宋阿姨的男朋友，又偽善地提出協議結婚給宋阿姨的孩子一個好出生。

婚禮上，宋阿姨發現了爸爸的狼子野心。

所以爸爸才會出手想要殺了宋阿姨和孩子。

好在阿姨運氣好，逃過了一劫。

但是宋阿姨恢復期間，爸爸把持住了宋家的生意。

宋阿姨怕爸爸狗急跳牆，隻能把秘密埋在心裡沉默以對，好好地韜光養晦。

現在，宋阿姨基本拿回了宋家的掌控權，也拿到了孟氏的經營權。

「是時候繼續我們的報復啦！」

我們兩人相視而笑。

我們想讓他失去所驕傲的財富，生不如死地活著。

（7）

回到了家裡，我深深吸了口氣，滿屋子飄散著我最喜歡的香薰的味道，真好呀。

我沐浴更衣，走進爸爸的房間。

他的腿還沒有好，又被免了職，隻能躺在床上生悶氣。

摔碎的水杯、盤子碎片滿地都是，看樣子火氣真的不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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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興奮了，走到他的輸液架旁邊，把玩著調整速度的按鈕。

「爸爸，我回來了。你有沒有想你的寶貝女兒呀？」

他仔細看著我和媽媽越發相似的面容，驚恐地大喊：「鬼呀！」

我調快點滴速度，把臉湊近他，調皮地演著鬼：「我來帶你走的。」

「啊——」他撕心裂肺喊著，伴隨著一股強烈尿騷味。

爸爸尿褲子了。

我嘲笑他：「真沒用。」

長年的燻香已經讓他精神恍惚、多疑敏感、易動怒、出現幻覺、易被心理暗示，而且這個香味隻對男性有效。

他是真的以為媽媽來索命了，瘋狂在床上扭動，手上的注射器已經被他扯掉了，手背上的血稀稀拉拉流著，染紅了床單。

眼神迷離，雙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青筋暴起，整個人在癲狂中走向窒息，臉已經漲得通紅。

如果就讓他這樣死去，也太便宜他了吧！

我臉上換上了偽善的笑意，強忍著對他的惡心，快步上前大力地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打在他的肩上，逮住他痛感最發達地方重拳出擊。

「爸爸，醒醒，不要嚇我。」

強烈痛感喚醒了他的神智，他張口就要罵人。

我搶先一步把嬰兒拳頭大小的藥丸塞進他嗓子眼。

噎得他捂著脖子，猛烈咳嗽著，吃奶勁兒都用上了，才勉強咽了下去。

我孝順地拍著爸爸的背，幫他順著氣，隨意地遞給他黃連水。

他喝了一口，立刻吐了出來，五官都皺得要集體離家出走了，咳得撕心裂肺，真怕下一秒把內髒都要吐出來了。

我在他背後滿臉幸災樂禍，聲音卻帶上了哭腔。

「爸爸對不起，我手忙腳亂地給您添麻煩了。」

又一個手抖，不小心將黃連水打翻，整個床上黃連水的苦味混著尿騷和血腥味著實難聞到了頂點。

爸爸暴怒，伸長了手就想打我。

我躲開，一臉地小心翼翼：

「爸爸，我晚上還要見爺爺奶奶以及公司其他董事呢？

「我高考考得好，他們聽說了特意把我接了回來，要是讓他們看見我臉上掛了彩，那不是也丟了你的臉嘛！

「畢竟你就隻有我這一個孩子。」

他倒是想有很多個孩子，包養的女人的數量更是超過了兩位數。

爸爸的桃色新聞養活了好多家狗仔的工作室，甚至有一兩家在爭取上市了。

可是我和宋阿姨當然不會再讓他有別的孩子。

少年叛逆；中年不能再生孩子，沒有給公司帶來巨額利益，負面新聞纏身。

這些早已經讓爺爺奶奶對他失望透頂。

於是，我這個學習成績好的孫女自然就被寄予了厚望。

至於病歷上爸爸給強安上的精神病，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你在教我做事？」

他眼睛就像塗了毒藥一樣狠毒，隻是對於爺爺奶奶懷有畏懼不敢出手教訓我。

我搖搖頭否認，真誠地盯著他的眼睛，繼續回道：「我在教你做人。」

他氣急敗壞，連連怒罵：「孽子！」

爸爸你最珍貴引以為傲的財富，馬上就要被掛在我的名下了。

我發誓，你會過得豬狗不如，每天活在噩夢中。

「爸爸，你這樣說我好傷心」，我撇撇嘴，佯裝痛心。

我拿起止痛藥，在他眼前晃一晃。

「爸爸，聽說止痛藥用多了，人容易迷糊，這一定是覬覦孟氏財富的人的陷阱。

「到時候您腦子被藥傷害了，沒辦法從後媽手裡搶回經營權怎麼辦。

「而且你先前吃的藥不能和止痛藥一起吃，我先幫您把止痛藥收起來了。

「未來我還得依仗您，要是實在疼，您一定要咬牙忍住了。

一邊拋接著止痛藥，一邊打算往外面走。

突然，停住了腳步，滿臉【歉意】地回頭看向爸爸：

「哦，對了，房間您先忍忍，佣人阿姨請假了，大概明天或者後天回來幫您收拾。」

爸爸的腸胃太脆弱了，被黃連水一刺激坐床上竟然拉肚子了。

「噗——」地一聲，伴隨強烈刺激性氣味。

皺了皺鼻子，這味道真酸爽，想吐，連忙加快腳步離開了房間。

（8）

「他又在無能發怒？」

宋阿姨坐在花園裡，優雅地喝著茶。

「腿斷了，不發怒，也幹不了別的。」

我笑了笑，將止痛藥扔進了池塘裡。

「阿姨，過兩天小時候照顧我的佣人會回來，讓她來照顧爸爸吧。

「她一貫又會偷懶，又會折磨人，最合適不過了。」

「你爺爺奶奶沒有意見嗎？」

我笑了笑：

「爺爺奶奶說，都聽我的，讓我好好看著爸爸，別讓他再闖禍。

「千萬不能再讓他霍霍公司了。

「他們已經老了，不想再給他擦屁股了。

「所以，我直接停了爸爸的卡，沒有錢了，自然就不能惹麻煩了。

「再找個佣人照顧他，他一定會滿意的。」

果然，還是我家的舊佣人用得順心，直接把爸爸的生活變得雞飛狗跳。

佣人戴著口罩，一邊收拾著房間裡的汙穢，一邊罵罵咧咧，字字句句都帶髒，戳人心。

「一個大老爺們也忒邋遢了，還需要我一個女的來伺候你。

「嘖嘖嘖，還大總裁，屎尿呀直接床上交代，比我們鄉下人還髒。」

她一邊嘮叨著，一邊強行扒掉了爸爸的褲子。

爸爸赤裸裸暴露在空氣中。

他大罵著，扯過被子想要遮蓋關鍵部位。

卻被佣人一把搶過。

「幹什麼幹什麼，黑良心的，剛換的新被子，你又想給我弄髒。

「要是因為這，我被扣工資，我直接扯橫幅去孟氏門口鬧。

「就你這小玩意兒，看起來就不經事，有啥好藏的，一點兒也不爺們。」

她掃了一眼爸爸下半身，眼中滿是嫌棄鄙夷。

爸爸哪裡受過這樣的羞辱，氣得滿臉通紅，青筋暴起。

「你他媽的，我要炒了你。」

「嘁，雖然我沒有文化，但我也認得合同書甲方的名字。

「老娘的合同就不是和你籤的，你憑啥解僱我。

「你不能因為是個病人就胡攪蠻纏為所欲為，不尊重我這個佣人的人權。

「小心我找記者曝光你。

「太太和小姐都很忙，最近一周都不會回來，你如果想吃好飯，最好對我好點。

「不然，咱們走著瞧是你先餓死，還是我先被開除。」

佣人一邊絮叨，一邊給爸爸麻利換上了成人紙尿褲。

「這下就省心很多。」

強行給爸爸喂了安定，看到爸爸情緒逐漸穩定麻木，眼神逐漸不清明之後，她才滿意地點點頭。

我開心地遠程打開爸爸房間裡的音響，循環播放著各種恐怖片的配樂，一定會是一場噩夢。

我看了看日歷，馬上就要到那個人出來的日子了。

（9）

一個穿著白色婚紗的女人闖進了我家。

那個為了爸爸, 潑我媽硫酸的女人。

她出獄了。

一進門她就馬不停蹄跑到了爸爸的房間。

看見爸爸之後，眼淚汪汪楚楚可憐撲進了爸爸的懷裡, 用甜得發膩的聲音百折千回地喊：「雲生哥。」

爸爸閱人無數，又怎麼會記得這個長相平凡的小迷妹, 隻不過是曾經順手的一個工具罷了。

更何況如今這小迷妹飽經牢獄的蹉跎，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至少大了十歲。

爸爸恐慌後退。

小迷妹不依不饒, 搖晃著爸爸的肩膀不停述說這些年的辛酸和思念, 那雙上像鋼筋水泥一樣死死抱著爸爸。

最近嚴重營養不良, 身體虛弱的爸爸掙扎不開被搖得七葷八素，一個沒忍住膽汁吐了小迷妹一身。

她的表情變得僵硬起來。

佣人嗑著瓜子八卦地趕過來, 面色變得難看起來：

「婊子養的，老娘好不容易打掃幹淨。」

手上磕了一半的瓜子直接扔在了小迷妹的臉上，薅著她的頭發就按在地上一頓胖揍。

小迷妹在監獄裡做慣了力氣活也絲毫不手軟, 和佣人纏鬥在一起。

兩個人的臉都被抓花了。

小迷妹摸起一旁的花瓶, 重重朝佣人腦袋砸去。

一下又一下, 很快見了血, 血濺了爸爸和小迷妹一臉。

佣人昏死過去。

小迷妹扔掉手裡的花瓶, 轉頭望向爸爸, 滿臉痴迷。

「雲生哥，看, 我才是最愛你的，我要做你的新娘。」

等我和宋阿姨趕回家的時候, 佣人已經醒了, 腦袋上纏了厚厚一圈繃帶。

而爸爸已經被小迷妹帶走了。

我趕緊報了警, 萬一有偷貴重物品丟失就不好了。

（10）

小迷妹穿著婚紗，又帶著一個行動不便的人，沒跑多遠就被找到了。

隻是可憐爸爸，腿還沒有完全恢復, 一瘸一拐，連個輪椅都沒有，就這樣被架著一路狂奔。

一群人圍住他們，小迷妹情緒激動拿著一把小刀在空中揮舞著。

小迷妹挾持著爸爸走上了全市最大的商場的天臺，她指著向上張望的來來往往行人。

「雲生哥，你看到了嗎？這些人全是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的。」

她滿臉幸福，嘟起嘴就要親吻爸爸。

爸爸應和著向她湊近, 瞅準機會，伸手一推把小迷妹推下了樓。

小迷妹在震驚中，直直墜落。

這也許就是天道輪回吧。

眼睛憋得通紅，我用口型一遍一遍，喊著「媽媽」。

「作今」現在擺在他面前的選擇是進監獄或者是進精神病院。

在我和宋阿姨以及律師的專業建議下, 他果斷選擇了精神病院。

我的好病友們已經準備好幫我關照他了。

上個月的反饋視頻是爸爸被穿上了束縛衣並關在了密不透風的小黑屋裡, 今天的視頻則是他正在泔水池裡找吃的……

(11)

時隔多年我回到了和媽媽一起住的老破小，我看著桌子上和媽媽的合影。

「媽媽, 他遭報應了。您可以安心了。」

我坐在椅子上發呆一直到天黑，有些落寞地離開了房子。

路燈已經點亮了, 昏黃的燈光下站著一個人, 他看見我走過來, 笑了起來。

「沈明軒？」

我滿是疑惑，他怎麼出來了？

「隻是請假出來散散心。」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支棒棒糖遞給我：「生日快樂，孟曉悅。」

我接過糖, 忍不住笑了。

「請假理由是什麼？」

他抬頭看看月亮。

「理由是今晚的月色真美，我想出來賞月。」

我揶揄地瞟了他一眼，但也抬頭看向了月亮。

今晚是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