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 3500,我還給我媽寄 2000,每個月還要做產檢,真的是存幾百塊都困難。
他問我為什麼坐公交車?
因為窮。
自從跟他鬧掰了,我也沒好意思向他要錢。
正想著,手機收到一條微信。
轉賬 3000。
我看著顧霄給我的轉賬,猶豫幾秒,我還是收了。
我覺得自己收他的錢顯得很沒骨氣,可是生活告訴我,人先得活下去,再談骨氣。
他也算是遵守承諾,終於想起來每個月要給我打 3000 了。
我狗腿地發了一句,「謝謝。」
他沒回我。
13
晚上,陪客戶吃飯。
結束已經有點晚了,我又累得要死,於是回了自己租的一居室。
一居室小是小了點,卻格外讓我放松。
我躺在床上,突然就覺得,自己有租的房子活得好好的,去住什麼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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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折騰兩三個小時,去了那邊,偌大的房子,我又懶得打掃衛生,每天一個人吃飯,洗衣,睡覺。
我這是何必?
於是我下定決心,明天就去把東西拿回來。
晚上快 12 點,我還在準備明天要帶的飯。
最近外面的盒飯吃不習慣,我都是自己晚上做好,白天帶到公司熱一下。
好不容易忙完了躺在床上,才發現顧霄發了信息。
「怎麼沒在家?」
信息是半小時前發的。
他回家了?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想了想,我還是回了他:「在這邊,沒過去。」
他的信息幾乎是立馬回了過來。
「?」
我倒吸一口氣,他現在惜字如金到隻發一個符號了?
「累。」我也學著他隻發一個字。
他沒有再回我。
我困得實在不行也沒多想。
第二天下班,我拿著個編織袋,就過去了顧霄家。
在家裡簡單打包了一下,正要準備走……
門開了。
是顧霄媽媽。
「阿姨。」我不經大腦,脫口而出。
看到她臉色一變,我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
那天在我家不歡而散後,我們就沒見過了。
讓我叫媽,我實在叫不出口。
「你這是……準備走?」他媽媽走進來,換了鞋,在沙發坐下。
「我,我覺得這邊有點遠,每天上班有點折騰,所以打算搬回去住。」我如實說。
「你跟顧霄吵架了?」他媽媽問我。
「沒吵架。」我關上門,放下編織袋,這一時半會可能走不了了。
「沒吵架,他怎麼打電話讓我過來?」
「啊?」
我有點蒙。
是顧霄叫他媽媽過來的?叫過來幹嗎?
「真沒吵。」我有些頭疼,「其實他就沒回來過,您放心,我跟他完全沒交集,根本沒得吵。」
可是我發現越解釋,越復雜。
因為他媽媽用怪異的表情看著我。
「你們扯證一兩周了,他沒回來過?」
看吧,問題來了。
轉念想想,他不回來,我也不能綁著他回來,關我什麼事。
「嗯,他忙。」我垂下頭。
他媽媽深深地皺著眉頭,拿出手機給顧霄爸爸打電話。
我沒好意思聽,隻好站到旁邊假裝打掃衛生。
「沒回來過。
「我當初就說……
「你說這結的什麼婚?
「逼得孩子家都不回。」
我隱隱約約聽到了幾句。
她說的很對,結的什麼婚?
我也不知道。
我好像跟單身的時候也沒差別,除了每天吐得難受,除了好像不再為相親的事犯愁。
結婚是什麼樣子?我真不知道。
但要說,這個婚結得值嗎?
我覺得是值的,保住了孩子,結婚對象是我想要的,住上了大房子,我父母好像也沒那麼為我憂愁了。
隻是一個人走夜路的時候,一個人做飯洗碗的時候,偶爾會覺得缺少點什麼。
顧霄媽媽打完電話,把我叫出來。
「最近身體怎麼樣?我怎麼覺得你瘦了一些?」
「還好。」
「懷孕前多少斤?」她又問。
「94。」
「現在呢?」
我猶豫了一下,忐忑地回答:「92。」
是的,懷孕三個多月,我瘦了 2 斤。
因為吃不下,而且吃了又吐。
再加上我天天在各大門店跑,累得半死。
「你懷個孕還瘦了兩斤?」她驚訝地看著我。
我能說什麼呢?瘦了也是我的錯嗎?「我估計後面會胖起來。」
「你把你媽媽電話給我。」她說著拿出手機。
沒辦法,我隻好把號碼給她。
她們加上了好友,開了視頻。
我規規矩矩地坐在旁邊,聽訓。
「誰家孩子懷孕還越長越瘦?這孩子營養能跟上?」他媽媽顯得有些著急。
「總是打電話讓她多吃一點,怎麼還瘦了?」我媽也在那邊幹著急。
我坐在旁邊,一陣頭疼。
「你們要是有空的話,來一個人來照顧佳佳吧。」他媽媽提議。
「不用!真不用。」我趕緊拒絕。
但她們倆完全聽不進去我的話。
「是這樣,我們家老頭年齡也不小了,還在醫院忙,我抽不出身過來,顧霄也是在急診室忙得不行,自己都顧不上。隻有看你們能不能抽一個人來城裡照顧一下她。」
「是這個道理,我們理解,就是她妹妹離不開人。」我媽也很為難。
是的,陳玉那個樣子,一天 24 小時都得要人盯著,她生活不能自理,一個沒留神就摔山溝裡,或者掉進水池裡了。
我媽肯定是來不了的。
我爸每天在工地上幹活,是全家的經濟來源,陳玉每個月的藥費都得 2000,他也不能不幹活。
我早就想過這些,我甚至想多存點錢,以後孩子出生,我就自己去一個便宜的月子中心。
「那佳佳怎麼辦?你看她一個人,瘦成這樣,以後孩子生出來能好嗎?」
「阿姨,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你就別……」別為難我爸媽了。
又叫錯人了,我有些煩。
「行吧,各家有各家的難處。我看你還拿著東西要走,顧霄也不回來,還懷著孕,你說你們這鬧的是什麼?既然這樣,當初為什麼還拼命留下……孩子是無辜的。」
「我老了,我也管不了你和顧霄了,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她嘆了一口氣,把帶來的一些海鮮塞進冰箱,就走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拼命留下?是我壓著你兒子去的民政局,還是怎麼著?
懷孕三個多月,顧霄沒有陪我產檢過一次,他還委屈上了?
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生活好像總是跟我作對,我又找不到出口了。
14
這麼一鬧,我也沒搬家了,還是天天坐幾個小時地鐵折騰。
有一天下班,回到家,走到門口,看到有個工人提著一個塑料袋,站在門口。
我走近一看,是我爸。
「爸?」我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他穿著長衣長褲,朝我笑得有些拘謹。
「怎麼這麼晚才下班?」我爸趕緊過來,幫我拎過手裡的菜。
「跑門店,耽擱了會兒。」
我看著他頭上還戴著安全帽,完全是一副才從工地回來的模樣。
進了門,他把菜放在鞋櫃上,輕聲道:「我在城裡找了一個工作。」
「哦?什麼工作?」我有些意外。
「別人裝修門面,我刷牆。不遠,就這附近。」他笑著說。
「就這附近?那你不是可以經常過來了?」
「嗯。」
他說著又退到門外,就站在門口開始脫外套,和褲子。
「爸,你進來換啊,你站外面幹嗎?」我趕緊阻止他。
「我裡面穿了一套。」他指了指裡面的 T 恤,「工地上的衣服髒。」
「髒了洗洗就行。」我有些急。
他卻直接把衣服放進一個塑料袋,放在門口。
「會把地弄髒。」他指了指屋子內一塵不染的地板。
「不會!」我又急又氣,「你把衣服就這麼放外面,別人拿走了怎麼辦?」
「不值錢,沒人拿。」
他說著把鞋也脫了,光著腳就往屋子裡面走。
「屋子倒是挺大的。」
「你別光著腳啊,你把拖鞋換上。」
「行,我先去衝個腳。」他說著拿著拖鞋就往浴室走。
我看著門口的塑料袋,心情復雜。
我跟了進去,他簡單地衝了幾下,又把腳擦幹,才穿進拖鞋裡。
然後提著我買的菜去了廚房,開始做飯。
「我來吧。」
其實在老家,我爸很少做飯的。
除非家裡來了很多親戚,那種大排場,我爸才會出馬。
所以,我看他洗菜也不是那麼熟練。
「你去歇著。」我爸卻固執地不讓我插手,非要一個人埋頭在那裡做。
我拗不過他,隻好在廚房站著跟他聊天。
「爸,你來城裡,陳玉,媽一個人搞得定嗎?」我問他。
他的動作頓了一下。
「她最近聽話了很多,你媽可以的。」
「哦。」
「那你要在城裡待多久?」
「幾個月吧。」
幾個月?印象中,我爸都是在近的地方幹裝修,為的就是照顧家裡。
城裡可不比鄉下,想回去還得折騰幾個小時。
他怎麼兼顧?
晚上,我吃著我爸的菜,心裡還是挺幸福的,但幸福的同時,又隱隱覺得不安。
睡覺前給我媽打電話,我媽才告訴我實情。
「巧什麼巧?你婆婆打電話讓我們去照顧你,你爸又是好幾晚沒睡好覺,託了好多人找關系,聯系到城裡的裝修,故意找了離你那兒近的地方,方便照顧你。」
聽到這,我心裡咯噔一下。
「我都說了,我可以的啊,你們不聽。」
「做父母的,哪個不擔心孩子,你爸是怕你一個人在那邊受委屈,顛顛跑過去給你做飯,你媽我這輩子都沒吃過幾次你爸做的飯。」
「那你們在家怎麼辦?」我聲音有些哽咽。
「能怎麼辦?人總要活著,你別擔心家裡了,好好養胎。」
掛了電話,我躺在床上,想到晚上回家,看見我爸站在門口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提著東西等了多久。
想到他固執地要在外面換衣服,就怕弄髒了地面。
我突然意識到,我雖然住著這個大房子,但我是不是這個房子的主人,我爸比我還要清楚。
所以他才會那樣不自在,那樣不能隨心所欲。
他折騰到城裡工作,下班穿著髒得不行的工作服,擠地鐵的時候,該遭受了多少白眼啊。
他隻是心疼我啊……
想到這,我鼻子一酸,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失敗。
我不知道,我堅持要留下這個孩子,堅持要嫁給顧霄,我這些年的執念,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太自私了。
哭了一會兒,一看都快 1 點了,我嚇得立馬止住了眼淚。
早上還得 6 點半起床,去坐地鐵,才能趕上八點半的考勤。
我爬起來洗了一把臉,立馬睡了。
成年人,連哭都不是隨心所欲的,我在矯情什麼。
15
接下來的幾天,我過得還算滋潤。
每天下班回來,我爸基本都把飯菜弄好了,我隻管吃,連碗都不用洗了。
我約了周五的唐氏篩查。
想著周五做了唐篩,下午等我爸下班一起回老家。
去醫院的時候,又碰到了顧霄。
不過,這次他沒穿白大褂,站在婦產科,更像是等我。
「聽我媽說你瘦了不少?」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感覺沒瘦啊?」
他說的沒錯,因為我爸每天做好幾道菜,我這幾天明顯感覺臉上氣色好了不少。
我本來想懟他一句,但一想想,沒必要把關系變僵,讓父母操心,我還是忍住了,直接繞過他走了。
剛走出去一步,我就被他拉住了手。
「就這麼不想看見我?」他面無表情地問我。
「我要去檢查了,你能不能別耽誤我時間?」我不想跟他說話。
「行。」他放了手,最後緩和下語氣,「你進去開單子,我在這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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