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養父的命,我進了傅氏給親生父母一家做保姆。
他們卻因為被燙傷的假千金,打得我耳膜穿孔。
我爸說:「一個鄉下來的保姆而已,給點錢就打發了。」
我媽說:「賤命一條,活該她不長眼睛。」
甚至慫恿我哥給她撒氣,將我打成殘廢,丟到野外讓野狗啃食。
我死後,他們才知道所謂的掌上明珠是冒牌貨,而我才是他們心心念念要找的人。
重活一世,我看著把開水往手上灑的真千金,直接把一整壺開水倒上去。
「要玩就整點大的,幾滴開水算什麼?」
「姐姐教你,既然是做戲,當然越慘越好!」
1
被趕出傅家時,我已經被打斷一條腿。
彼時大雨傾盆,澆在我被打得火辣辣的臉上。
傅詩雨被哥哥攔腰橫抱塞進車裡。
傅氏夫婦滿眼心疼,好似生怕再晚些送醫院,那被水燙紅的粉色印記就沒了。
而我被孤零零地扔在馬路上。
路過我時,幾個人齊刷刷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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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詩雨靠在哥哥懷裡,紅著眼圈問:「就這麼把她扔在門外,不太好吧?」
傅老爺掃了我一眼說:「一個鄉下來的保姆而已,給點錢就打發了。」
傅夫人冷哼出聲:「賤命一條,活該她不長眼睛,燙傷了我家寶貝女兒。」
就連傅氏其他下人,也在數落我的不是,不該把滾燙的水灑在她家小姐手上。
雨水早就打湿我的衣服,冷熱交替。
再加上斷掉的腿依舊徹骨地疼,我知道再不去看醫生,我或許會沒命。
手機早就被雨水浸湿黑屏,這裡位於郊區,最近的醫院也要半個多小時車程。
我隻能拍打著鐵門求助。
一直以來關照我的王媽站在鐵門內,一臉為難。
「小禾,不是我不放你進來,而是老爺夫人交代過。」
「你也知道,詩雨小姐是老爺夫人的掌上明珠……」
「你再忍忍吧,等老爺夫人從醫院回來,說不定就消氣了。」
掌上明珠……呵。
他們口中的掌上明珠,應該是我啊。
2
從小村裡人就告訴我,我不是我爸的親生女兒。
他撿到我時,我已經五歲了,正是記事的年紀。
可因為撿到我的那天,我受涼發高燒,導致缺失了之前的記憶。
以至於不記得之前所有的事。
養父雖然窮,待我卻極好。
吃穿用度,盡可能地給我他能給的最好的。
如果不是一場交通事故導致他進了醫院,我也不會進入傅家當保姆。
傅家開出的條件很苛刻,但待遇也不差。
要跟傅小姐年紀相仿,學習成績好,懂得尊卑,隨叫隨到。
最好是傅小姐的同學。
開出的種種條件,更像是為我量身打造。
就這樣,我成了傅家的保姆。
更確切地說,應該是這位千金大小姐的玩物。
高興了她會叫我鄉巴佬、窮酸貨,不高興了會拿我逗樂。
這一次,她明顯玩大了。
她讓我接一杯開水,故意在我遞過去的時候打翻杯子。
滾燙的水灑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瞬間一片粉紅。
她尖叫著出聲,控訴我用水燙她。
彼時剛回來的傅夫人看到這一幕,直接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我被打得耳膜穿孔,傅詩雨躲在傅夫人懷裡偷笑。
但這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直到我接受完他們的「懲罰」,被丟在大門外。
雨水衝刷著我的皮膚,一道道電閃雷鳴衝擊著我的神經。
記憶衝破束縛,蜂擁而至。
我終於想起來,原來我才是真正的傅詩雨。
3
等我理好思緒,眼前已經多了幾條惡犬。
它們一步步靠近,試探我是否會威脅它們。
見我隻會大喊大叫,便有大膽的惡犬率先撲過來。
一隻、兩隻、三隻。
它們啃食我的皮肉,撕扯我的四肢。
我大喊著救命,哭聲卻被哗啦啦的雨聲淹沒。
等我再醒來,已經躺在醫院,奄奄一息。
傅夫人守在床邊,緊緊地拉著我的手,哭得像個淚人。
從她夾雜著哽咽的話中,我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因為血型,他們才知道所謂的掌上明珠是冒牌貨,而我才是他們心心念念要找的人。
我哥狂抽自己一百個耳光說他該死。
傅氏夫婦拉著我的手,顫聲詢問:「小禾,要我們怎麼做,你才能原諒?」
原諒嗎?一切都晚了。
我慢慢合上眼,不甘心地咽下最後一口氣。
老天啊,你如果真的有眼,睜開來看看。
我到底做過什麼,要我承受這麼多?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一定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血債血償。
或許是老天垂憐。
睜開眼,我又回到了假千金把水往胳膊上灑的這一天。
4
「死鄉巴佬,讓你倒水你耳朵聾了嗎?」
「我要開水,現在就端過來。」
耳畔熟悉的聲音傳來,讓我快速反應過來,我重生了。
傅詩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底寫滿了算計。
我知道,如果我把倒好的開水端給她,便會中計。
但我不怕,應了聲後趁她不注意拿出手機,按了錄音鍵,而後倒了開水靠近。
傅詩雨果然像上輩子那樣衝著我冷笑:「看到我媽了嗎?」
「我可是她的心肝寶貝,信不信如果開水灑在我的手背上,像你這種低賤貨色,她會毫不猶豫地要你半條命。」
眼看她把手伸過來,我直接把水杯扔在地上,點了錄音完畢。
而後端起一壺開水,倒在她手上。
接著用同樣玩味的嗓音衝她道:「要玩就整點大的,幾滴開水算什麼?」
「姐姐教你,既然是做戲,當然越慘越好。」
如上輩子那樣。
伴隨著傅詩雨的慘叫聲,傅夫人也恰到好處地進了客廳。
看到正舉著一隻手,滿臉淚痕的傅詩雨。
傅夫人大聲呵斥:「到底怎麼回事!」
傅詩雨指著我哭訴:「媽,她拿開水燙我……」
眼看這一幕再次上演,我直接撲過去,抱住傅夫人的腿,哭得比她梨花帶雨,嚎叫的嗓門也更大。
「夫人,不是這樣的!」
「我隻是一個佣人,您就算是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用開水燙小姐啊!」
傅夫人掃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一臉痛苦的傅詩雨吩咐道:「快叫救護車!送小姐去醫院!」
5
救護車很快便趕到了。
傅詩雨被一群人手忙腳亂地送上救護車時,我也麻溜地跟了上去。
等把人推到急診室門口時,傅詩雨才看到了跟來的我。
她顯得格外激動,她手指著我的方向,痛哭流涕:「媽,是她,就是她用開水燙我,她想害死我啊媽媽……」
我搖頭否認,可在傅詩雨被送進去的時候,傅夫人還是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正當她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醫生又走出來叫走了她。
眼看外面隻剩下我和王媽,我再次哭著解釋:「王媽,我是什麼樣的人您應該清楚,我是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小姐的事的。」
王媽點點頭,語氣裡滿是為難:「我相信沒有什麼用啊,要夫人他們相信才行。」
眼看傅夫人從急診室出來,我抓住王媽,把之前的錄音調到最大聲:「王媽,你聽,我有證據,真的不是我。」
果然,原本怒氣衝衝走過來的傅夫人聽到錄音,腳步微頓後,連臉上的表情也變了。
隨後走到我身邊,拿過手機,把之前的錄音又播放了一遍,最後嘆了一口氣道:「對不起,我沒想到小雨竟然這麼調皮。」
「都怪我太緊張了,可我也不想啊,隻要一想到晴晴,我就……」
我佯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怯生生問:「晴晴是誰?是詩雨小姐的姐姐嗎?」
或許是從思緒中回過神了,傅夫人匆匆拭去眼角的淚痕道:「不是,你聽錯了。」
我繼續輕聲道:「真羨慕詩雨小姐,不像我,是被爸爸撿回來的,從小就沒有媽媽。」
聽了我的話,傅夫人看向我的眼神也帶了幾分憐憫。
她呢喃著道:「要是晴晴還在,應該也跟你差不多大,你和晴晴長得真像啊。」
她看著我的眼神,逐漸升騰起一絲絲霧氣。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也有種酸澀感,然而就在我以為傅夫人真的認出來我就是她的女兒時,傅夫人又別過頭道:「不可能。」
「晴晴她已經……」
說到這裡,傅夫人再次哽咽得泣不成聲。
6
這件事似乎就這麼告一段落了。
傅夫人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吩咐我先回傅家。
回去後,我跟傅家每個佣人都解釋了一遍,甚至連帶錄音也放給大家聽。
大家都是傅家的老人,再加上傅詩雨刁蠻任性,經常苛待下人。
聽完錄音後,一個個都表示大小姐平日裡如何如何過分。
我憑借錄音,成功和大家促進了彼此的感情。
這天等大家都離開了以後,王媽看著我神秘兮兮道:「小禾,其實你和晴晴小姐長得很像。」
我假裝不知道對方是誰,趁著打開話匣子的工夫仔細詢問。
也正是這時候我才知道了上輩子我並不知道的其他事情。
原來當年傅夫人和傅老爺相愛,遭到了傅家長輩的反對。
相愛的人根本不可能會因為長輩的阻止而不在一起,所以兩個人偷偷在外面安了家,甚至還生了一個女兒。
可紙包不住火,女兒五歲那年,他們的事到底還是被長輩知道了。
傅老太太表面上接納,卻在傅夫人帶著孩子一家搬進去住後各種刁難。
最令人害怕的事情發生了,半年後,他們五歲大的女兒外出,不小心被一輛車撞倒。
傅夫人看著女兒出車禍,當場嚇暈過去。
等她再醒來,已經被宣告女兒搶救無效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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