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所謂地坐到沙發上:
「那你去和他告狀吧。」
沈念安被我的態度弄得一愣:
「你和周梏安到底怎麼回事?」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9
周梏安,不過是恰好出現在我這盤棋上最好的一顆棋子。
那年我十六歲,我在鄉下第八年。
周梏安出現了。?
我記得他的名字,還在沈家時我聽很多人提起過。
我知道他家很了不起。
所以,我開始接近他。
他因為在家裡太狂妄,被爺爺罰來這兒幹農活,修身養性。
他爸媽根本不敢和老爺子對著幹。
周梏安性格又瘋又傲,對誰都沒好臉色。
支使起人來,格外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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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不在乎,我竭盡所能地哄著他。
他不想幹的農活,我來幹。
他想休息,我就讓他頭枕到我腿上,我給他遮陽扇扇子。
冬天他發燒了想喝魚湯,我就去河裡給他撈,不眠不休地照顧他。
我能感受到周梏安對我態度的變化。
我很開心,這意味著將來我回去後,他會成為我的助力。
可我也知道,僅僅這樣還不夠。
當我還在想著下一步怎麼走時,意外就出現了。
周家發生了內鬥,周梏安的大伯為了爭繼承權,買兇殺害了周梏安的父母。
還盯上了周梏安。
那一晚,一直保護周梏安的保鏢叛變。
我帶著周梏安跑到了山上,我讓他躲起來找機會打電話求救。
我跑出去引開他們。
周梏安因為這件事,對我的態度徹底發生了改變。
他得救後,在山上找到我時,抱得我有些喘不過氣。
我聽見他說:
「阿笕,我沒有爸爸媽媽了。」
我突然開始心疼他。
後來,他想讓我回沈家,我拒絕了。
一方面是覺得時機不成熟。
另一方面是阿婆當時身體有些不太好了。
我借機讓周梏安替我請了優秀的老師來幫我開小灶。
讓我的學業不至於掉隊太多。
還請他幫我請醫生過來看看阿婆的身體。
周梏安對我所有請求都欣然答應。
最後,他離開時將那條項鏈戴到了我脖子上:
「阿笕,這是我親手雕的,這雕刻是我爸媽教的,他倆就是因為雕刻認識的。
「我原本想著以後帶你見見他們,現在沒機會了,這個就當我替他們給你的見面禮了。」
那一瞬間,我竟不敢去看周梏安發亮的眼睛。
他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計劃。
就連在山上救他,也是因為我熟悉那座山,我知道怎麼跑不會被捉住。
那些隱藏著算計的付出,換來了我期待的周梏安的真心。
他成了我最好的一把刀。
10
我收回思緒,目光重新聚焦到沈念安臉上:
「與其關心我和周梏安的事,不如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什麼意思?」
沈念安警惕地看著我。
我靠向沙發,不緊不慢道:
「沈建選這次突然接我回來是為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
沈念安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
她當然知道,而且當初還很幸災樂禍。
我回來的當天晚上,就聽見了她和她媽的談話。
把我接回來,不過是顏寧和林建選想讓我和翔安集團的王總訂婚,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先秘密訂婚,等到了合適年齡再結婚。
好換取不錯的合作機會。
「你到底什麼意思?」
沈念安越發不安起來。
我手搭著沙發靠背:
「你是真不懂,還是不想懂?
「我原本是你媽和沈建選給王總選的人,可沈建選現在不敢得罪周梏安,也不敢得罪王總,那你覺得他會換誰呢?」
我說得輕飄飄,可傳進沈念安耳朵裡卻有千斤重。
壓得她張了嘴卻發不出聲。
「不、不可能,爸他最疼我了,我可是他的女兒。」
沈念安呢喃著,試圖找尋一絲希望。
我嗤笑道:
「難道我不是他女兒嗎?」
沈念安眼底的那一絲希望被我這句話擊得粉碎。
可她還在掙扎:
「不可能,我和你不一樣,你媽是個瘋子,我媽可是我爸的白月光。
「她這次進精神病院都是因為你和周梏安,過段時間爸肯定會救她出來的。
「爸最愛我和媽媽了。」
看著她喋喋不休,我起身拍了拍她的肩:
「那就祝你好運。」
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地欺騙自己。
我媽、顏寧、沈念安總是對那個男人抱有希望。
可我很早就知道了,這一切的悲劇,他才是罪魁禍首。
他的報應,很快也要來了。
11
顏寧走後,沈建選很少回來了。
沈念安住到了我回來時住的那個雜物間。
我每天放學後都被周梏安拉著加班學習。
不過我很樂意,我需要多學點知識。
以後我要接手沈家的公司,奪回曾經我媽媽創立的公司。
日子看似平靜地過著。
直到這天和周梏安學習完回家,剛準備進房間,沈念安就衝過來跪在了我面前。
臉頰紅腫,被打得不輕。
「沈笕,以前是我不對,你救救我吧,求你了,我不想以後嫁給那個王總。」
沈念安盯著我,眼淚大顆大顆滾落。
我垂眸看著她,並未表態。
可沈念安不在乎,她緊緊抓著我的褲腳:
「爸帶我去和王總吃飯,他們提起訂婚的事,我當場鬧了起來,爸就拽著我的頭發打我。」
沈念安瞳孔緊縮,對那段記憶感到恐懼。
「沈笕,你救救我好不好,以前都是我的錯,我給你磕頭,給你磕頭。」
我看著她一下一下磕到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突然想起,剛回來那天,她聽見顏寧說讓我和王總訂婚時,她的笑聲。
還真是當板子打到自己身上時,才知道痛啊。
我靠著門,平靜開口:
「我憑什麼要救你?」
沈念安磕頭的動作一頓,僵硬地抬起頭。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向仇人求救,你是第一個。」
說完,我便推門準備進房間,正要關門,沈念安衝了上來:
「周梏安!周梏安有危險!」
我松了力,讓沈念安擠進房間。
「說。」
我說得簡潔明了。
沈念安咽了咽口水:
「你先答應我會救我。」
我幾乎沒什麼猶豫:
「行。」
沈念安眼底浮現安心,有種自己賭對了的慶幸。
「我今天從飯店出來,在地下車庫看見了周梏安的司機,他上了一輛車的後座,這總不能是找周梏安的吧。」
沈念安說完,眼神有些惶恐地偷瞄我。
「知道了,你回房間吧,把門鎖好。」
我掃了沈念安一眼,下了逐客令。
沈念安不敢再留,趕忙起身回了房間鎖了門。
12
我撥通了周梏安的電話,對面很快接了。
「想我了,阿笕?」
「沈念安說今天在飯店看見你司機上了一輛車的後座。」
我直切主題。
「你擔心我?」
比起我的嚴肅,周梏安明顯輕松許多。
「是,我擔心你。」
我說得很直接。
我確實很擔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但就是心很慌,不想周梏安有任何一點危險。
對面突然沉默了,好一會兒周梏安才出聲:
「沒事,我知道他去找誰了,我堂哥。」
「堂哥?你大伯……」
我說到一半止了聲。
當年周梏安父母的事,就是這位大伯一手策劃的。
「沒錯,我大伯的兒子,他從小就知書達理,溫和善良。所以他爸被抓後,老爺子雖然讓他和他媽離開周家去了其他地方,但還是允許他偶爾回來看看的。」
周梏安說得雲淡風輕。
「會有多危險?」
我問出了最想知道的問題。
周梏安滿不在乎地開口:
「沒事的,其實老爺子一直都讓人暗中盯著他,隻是他不知道而已。他以為自己演出無害的樣子,就能騙過所有人。
「他也不想想,在這個環境長大的人,會有傻的嗎。」
我剛想開口,就被他緊接著的話打斷了。
「當然了,除非我自己願意被騙。」
「為什麼?」
我的話脫口而出。
說完我就後悔了。
周梏安想了一會兒,幽幽道:
「可能因為愛情使人盲目吧。」
我愣了好一會兒,正想回話。
周梏安低笑道:
「早點睡吧,要是實在擔心我,明天就多陪我說說話。」
在逐漸暗下去的屏幕裡,我聽到了我心跳的震動。
13
第二天周末。
沈建選喝了口牛奶,看著沈念安不滿道:
「一會兒和我去給王總道歉。」
沈念安不安地看向我。
我擦了擦嘴不緊不慢道:
「她以後不會去見王總了,你那些心思收起來吧。」
沈建選放下玻璃杯,盯著我:
「你說什麼?」
我直視回去:
「你有意見?」
沈建選眼裡全是怒氣和厭惡。
我靠著椅背,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我一直在想,你這一輩子有靠你自己做成過什麼事嗎?」
「沈笕!」
「沈建選!」
我的音量壓著沈建選的嗓門。
沈念安嚇得手裡的筷子掉了下來,大氣不敢喘。
「你是在報復我嗎?」
沈建選目光沉沉地盯著我。
我笑出了聲:
「瞧您這話說的,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公司是你媽創立的,你不會動,那你是想動我嗎?怎麼?想殺了我嗎?」
沈建選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臉上的笑一點一點斂去,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還真想過啊,如果你的手沾了血,你以為你能全身而退嗎?」
沈建選自負地笑了下。
我垂了眸,彎了彎嘴角,隨後看向他意味不明道:
「你怎麼知道我不能全身而退呢?」
氣氛一點點冷下來,秋風穿堂而過,似是從地底傳來。
我不在意地起身:
「我吃飽了,沈念安你今天該幹嘛幹嘛,不用管他。」
隨後走出了別墅。
如果你的手沾了血,你以為你能全身而退嗎?
沈建選的話在腦海中響起。
我不屑地搖了搖頭。
執棋人的手,怎麼會沾血呢。
真是個蠢貨。
14
在精神病院見到顏寧時,她依舊幹淨得體。
隻是盯著我的眼裡充滿憤恨。
「好久不見啊。」
我笑得開懷。
「沈笕,你別得意得太早,建選肯定會救我出去的。」
顏寧眼裡仍舊是滿懷希望的。
我附和地點了點頭:
「你是沈建選的白月光,是他最愛的女人,這句話沈念安也說過。」
然後被狠狠打臉了。
「念安,你把念安怎麼了?!」
聽到自己女兒的名字,顏寧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我坐在她對面,隔著欄柵:
「不是我把她怎麼樣了,而是最愛你的那個男人要把她和王總牽線了。」
顏寧當然知道王總,那畢竟是她為我選的火坑。
她的臉色瞬間一白:
「不可能!這不可能!建選很疼念安的。」
我拿出手機點開照片,是沈念安被打後的樣子:
「確實很疼啊。」
顏寧看著照片瞳孔緊縮:
「怎麼會打成這樣?!建選不可能這樣對念安,是不是你打的?」
「我現在很懷疑你是不是真有病。」
我實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隨後從包裡拿出一小沓照片遞給她:
「什麼最疼愛的女兒,你好好看看吧。」
那一小沓照片全是沈建選和一個年輕男生,兩人眉眼細看是有些像的。
「溫馨提示你一下,這個男生隻比沈念安小一歲,一直和沈念安一個學校,教室在沈念安樓下。」
我看著手越來越抖的顏寧,適時開口。
「這是他……兒子?」
顏寧仿佛一下老了十歲。
我點了點頭:
「這個男生他媽生他的時候難產去世了,他媽和沈建選好像還是同學,你想看看他媽長什麼樣嗎?」
我在顏寧有些恐懼的眼裡,將女人的照片遞給了她。
果然,顏寧看到那張照片,眼睛迅速充血,手指的力度將照片捏得發皺。
那個女人的臉和她簡直太像了。
不對,應該說她和那個女人太像了。
「你說,誰是白月光,誰又是替身呢?」
我扯出一抹笑,將顏寧的破敗盡收眼中。
「沈建選和她年少相識,然後又分開,為了錢他選擇和我媽結婚。
「婚後他因為念念不忘白月光,找到了你這個替身。就在你懷孕時,他和他的白月光重逢了,還有了孩子。
「可惜啊,這位白月光去世了,他為了這個兒子將來優渥的生活,開始策劃一切。
「先利用你幫他想辦法拿到我媽的股份,然後讓你幫他打理公司。
「接著等沈念安長大,把你除掉,再將沈念安嫁出去換取資源,最後讓他兒子回來美美繼承公司。」
我悠闲地和她講述一切的始末。
我一直讓人盯著沈建選,沒想到還真盯出個大家伙。
隨後點開手機裡的錄音,沈建選有些醉意的聲音傳來:
「兮兮啊,我把兒子照顧得很好,給他讀最好的學校,什麼都是最好的。
「你放心,以後我的一切都隻能是他的。
「顏寧今天被送到精神病院了,本來我還計劃著過幾年給她送進去,誰想到周梏安讓計劃提前了。
「不過也好,現在公司基本穩定了,她也沒什麼用了。
「我本來準備先把沈笕嫁出去,誰知道她勾搭上了周梏安,所以我打算讓沈念安先訂婚。
「隻要王總這筆生意談好了,咱們兒子以後就沒啥可愁的了。
「兮兮啊,你怎麼能剛和我重逢,就走了呢,本來我是準備接你進沈家的啊。
「你都不知道我每天面對顏寧那個替身,我有多難受。」
……
這是我放在沈建選書房的錄音器。
原本想盯著他的動向,沒想到還有出乎意料的收獲。
顏寧瞳孔在這些話裡逐漸沒了聚焦。
眼淚毫無徵兆地流了出來。
愣了好一會兒後,她低低笑了起來,隨後笑聲越來越大,仿佛要把血淚都笑盡。
臉頰那塊猙獰的疤好似又被撕裂,要流出血一般。
「沈笕,你贏了,哈哈哈,你贏了!你是不是很開心很得意啊?」
顏寧又哭又笑,像是瘋魔一般。
「我有什麼好開心的,最開心的不應該是沈建選和他兒子嗎?」
我靠著椅背,一句話說得輕飄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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