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3-05 16:42:114141

又為什麼她嫁給了我的未婚夫君蕭聞璟,而蕭聞璟堅信侯府有罪。


一團團迷霧蒙在我眼前。


我強撐著情緒,悄悄跟在庶姐的身後。


她沒乘轎子。


身形比起從前消瘦許多。


婢女撐著傘,將她籠在陰影裡。


不過一小段距離,她走走停停好多次,接連的咳嗽似乎要將她的肺咳穿。


我跟得心焦,卻找不到機會靠近。


直到一處賣胭脂水粉的鋪子門口,她終於停了下來。


我跟著進去時,正逢庶姐轉過頭。


她淡漠的眸子對上我的眼,眼尾卻多了一點陌生的淚痣。


我開口想要喊她,卻被她突然的出聲打斷。


她的聲音和目光一齊越過我,落在我的身後,「夫君,你怎麼來了?」


10


蕭聞璟又是突然出現。


我往側邊退了一步,攏緊遮在臉上的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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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聞璟沒有看我,徑直走到庶姐面前。


他自然地握住庶姐的手,眉頭蹙了又蹙,「怎麼這般涼?」


庶姐斂眸,剛剛還沒什麼血色的兩頰染上一抹紅暈。


新婚燕爾,情意綿綿。


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起了那日的宋嶼清。


他抱著「庶姐」的屍體,痛哭三天三夜。


倘若他在,該有多狼狽。


可蕭聞璟好像很喜歡庶姐。


他大手一揮,便包下了半個鋪子的胭脂。


隻要在鋪子裡的女子都平白得了一份,連我的手中都被塞了一個。


是我從來最討厭的顏色。


蕭聞璟讓人把我叫去了茶樓。


我推門進入包廂時,正巧碰到他捻起一枚杏仁酥送進庶姐嘴裡。


庶姐瞥了我一眼,咬了上去。


可從前,庶姐最不喜杏仁。


蕭聞璟起身,他湊近庶姐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庶姐的表情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她扯了扯蕭聞璟的衣袖,輕聲呢喃了句,「夫君放心。」


庶姐好像變了。


從前總是對蕭聞璟疾言厲色的庶姐,如今竟會溫柔小意。


蕭聞璟走後,庶姐將桌子上的茶杯斟滿了水,開始疑惑地打量著我。


她的聲音好輕,卻重重砸在我心上。


「姑娘曾是我夫君的未婚妻?」


「可如今夫君已經娶了我,姑娘若是再糾纏便是失禮了。」


11


我盯著她,不敢錯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我想,我總能找到破綻。


她明明與庶姐那麼像。


可她不是庶姐。


她的名字叫江書晚。


與蕭聞璟在邊城相識,跟著蕭聞璟從邊關回京。


她說自己是軍隊隨行的醫女。


我也才注意到她身上時刻縈繞著的藥草香。


蕭聞璟受傷時,是她守在身邊盡心盡力治療,兩個人因此生出情愫。


蕭聞璟為她親手做了很多物件兒,每一樣都是從前他給我寄來的書信裡提到過的。


蕭聞璟與她在塞外策馬奔騰,那追著落日的畫面都在從前他寄來的書信裡描繪過。


回京後蕭聞璟原本是想上門退婚的。


可侯府被抄,身為侯府嫡女的我更是杳無音信。


江書晚在提到侯府被抄時,神色淡淡。


仿佛在說一件與她毫不相關又稀疏平常的事情。


直到她從茶樓離開,我才反應過來。


我的庶姐,不在了。


她啊,不是江喻瑤。


從前的蕭聞璟,也不在了。


他啊,不再是我的蕭聞璟。


我走出茶樓時,將軍府的馬車剛好離開。


遠遠地,我看到了宋嶼清。


他的發髻散亂,衣衫也被撕扯得髒汙不堪。


我吃驚他怎會回來,也害怕他撞見與庶姐那般相像的江書晚。


我急步走到他面前,想要問問他發生了什麼。


可他根本沒有給我一個眼神,而是死死盯著馬車離開的方向,表情發冷。


與那日他不讓我見庶姐最後一面時一樣。


我的心驀地一顫。


「她不是姐姐。」


「宋嶼清,她不是。」


12


我把宋嶼清帶回我臨時落腳的地方,給他買了套新的衣衫。


「她當著我的面吃了杏仁酥。」


「她不是姐姐。」


我與宋嶼清解釋,庶姐吃杏仁會發紅疹,她不喜也不能吃。


可宋嶼清不信。


他從懷中掏出碎得四分五裂的玉佩。


他與我說過的,那是他與庶姐的定情信物。


「江綺安,你真傻。」


「她就是江喻瑤,她就是。」


宋嶼清說這話時,眸子紅了又紅。


他撇過臉,我亦轉過身。


我多希望,她就是我的庶姐。


可她不是。


她擔心我會糾纏蕭聞璟,讓我離開京城,越遠越好。


她說她隨時可以去揭發我,說我是三年前逃脫的罪臣之女。


宋嶼清嗤笑一聲。


「她讓我帶你走時,或許早就計劃了今天。」


「若那日她沒有頂了你的名,你便是如今的將軍夫人。」


「是了,她讓我帶你走時說過的,世上再無江喻瑤,原來她成了江書晚。」


宋嶼清說那天晚上,庶姐找他找得突然。


他沒有辜負他對庶姐的承諾。


可庶姐卻負了他。


亦如蕭聞璟負了我一樣。


夜色沉沉,連月亮都不敢探出頭。


宋嶼清跌跌撞撞從小屋離開。


臨走時,他說他總有法子讓她承認,她就是江喻瑤。


我凝著宋嶼清的背影,心口傳來一陣陣鈍痛。


宋嶼清有多愛庶姐,庶姐便有多愛他的。


他怎能不信她。


我追著宋嶼清的影子出去,腦海裡卻響起白日裡蕭聞璟與我說的那些話。


蕭聞璟離開京城的第一年,曾給我寄回過一封信。


他說,他要我信他,無論何時。


他說,總有一天,他會騎著高頭大馬迎我回家。


夏夜的月色涼如水。


風一吹,我好像清醒了不少。


13


京城的消息閉塞又靈通。


我花了三天時間才確認,從前與爹爹交好的同僚,都不在了。


他們下放的下放,入獄的入獄。


幾無善終。


而宋嶼清一直沒回來。


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他。


那些從前庶姐與我提起過的地方,他都不曾出現過。


我以為他會來找江書晚,可將軍府的大門始終緊閉著,無人進出。


酷熱的京城,變得沉悶。


接下來的幾天,便是預料之中的大雨傾盆。


江書晚是突然出現在我落腳的地方的。


馬車停在狹窄的巷子裡,大雨砸在馬車頂篷四濺起水花。


年久的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響。


我從外回來,剛巧看見江書晚正撐著傘,側耳聽一旁的婢女說著什麼。


沒等我走近,江書晚就發現了我。


她被扶進了馬車。


我上馬車時,正看到她用帕子擦拭著被打湿的發尾。


她沒有說話。


我亦沒有開口。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顛簸了許久。


她凝了我許久,最終輕笑出聲,「姑娘不問我去哪兒?」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


隻留意到她的腰間掛著從前蕭聞璟母親離世時交給他的墜子。


那墜子是留給蕭聞璟妻子的。


我抿著唇,挑起簾子往外張望著。


「夫君沒來。」


「我與他說了,今日便送你出城。」


「權當是他念在從前你們青梅竹馬的情誼。」


14


其實江書晚不來找我,我也會走的。


那些知道真相的人,想必早已不在京城。


隻是宋嶼清沒出現。


我想問問那天庶姐讓他將我帶走時,到底與他說了些什麼。


但我沒想到,我會與宋嶼清在這樣的場面再遇見。


馬車剛剛出城走上小路,就被官兵圍了起來。


江書晚蹙著眉,婢女撩起轎簾。


順著視線看過去,入目的便是宋嶼清。


我震驚地看向他,和他身旁的人。


從前爹爹最最器重的學生,林牧。


我喚他,林師兄。


可明明,他不是調離了京城。


林牧一身官府還未脫下。


他抿著唇,直直盯著我,與盯著江書晚的宋嶼清如出一轍。


「綺安。」


「你終於出現了。」


林牧翕動著唇,我的名字被他一遍遍咀嚼著。


宋嶼清張了張嘴,又將頭轉了過去。


「林大人,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條件。」


「我隻需要確定一件事。」


林牧點了點頭,抬手間,那些圍著我們的官兵湊得更近了些。


宋嶼清與林牧,不該有交集才對。


我回過頭,看向江書晚。


她似乎也沒有料到,臉色一瞬的煞白。


林牧催促著我下來,甚至將包藏罪犯的名頭加在了將軍府頭上。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蕭聞璟趕了過來。


他與我擦肩而過,將江書晚護在身後,低聲詢問。


「可有事?」


15


我被林牧帶走時,江書晚正將頭抵在蕭聞璟的胸口。


蕭聞璟眼底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他與林牧簡單交涉了幾句,便帶著江書晚回了城。


徒留宋嶼清一個人站在原地,緊攥著拳。


「宋嶼清。」


「我說過,她不是姐姐。」


宋嶼清真是可笑。


他竟以為將我揭發,就能逼江書晚承認。


明明他和我都心知肚明,如果江書晚是庶姐,在我出現時就會被她第一時間保護起來。


又怎麼會等到他去找林牧來捉我。


可宋嶼清仍然堅持。


他不願相信庶姐的死亡,偏要認為庶姐為貪圖富貴,背叛了他。


「江綺安。」


「你活該被耍的團團轉。」


我被關進了牢裡。


宋嶼清臨走時,扔下了這句話。


林牧看了眼走遠的宋嶼清,笑的得意。


「綺安,我該謝謝你。」


「如果你不回來,我還真拿蕭聞璟沒辦法呢。」


林牧說這話時,比起陰冷的監牢還要森寒幾分。


我對上他的眸子,記憶裡勤勉溫良的林牧變得醜陋不堪。


「林...大人。」


「侯府被抄,可與你有關?」


話問出口,我竟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這麼顯而易見的答案,我為何還要求證。


林牧斂起臉上桀骜的神情,隔著柵欄,他輕輕吐出幾個字。


「上面的意思。」


「我也沒辦法吶。」


可就算是上面的意思,林牧也是劊子手啊。


16


我在牢裡呆了幾日。


林牧幾乎每日傍晚都會來一趟。


他給我買了從前最愛吃的糕點,連要提前訂上幾日的梅子酒都給我帶了一壺。


他倚在凳子上,與我說著這幾年的京城趣事。


我靠在牆邊,不曾回應他。


他也不惱。


直到有獄卒走進來附在他耳邊,他才正了正身子。


林牧站起來時,蕭聞璟已經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


江書晚跟在蕭聞璟身後,用帕子捂著口鼻,眉眼間全是嫌棄。


「你找我?」


蕭聞璟大手一拉,將林牧方才坐過的紅木椅扯了過去,扶著江書晚坐了下去。


林牧眉梢挑了挑,笑得卻是瘆人。


「蕭將軍,聖上特意吩咐過。」


「為了蕭家軍,今日的審訊,將軍也是一定要到場的。」


「那麼,就開始了。」


林牧話音剛落,獄卒就將牢房的門打了開。


林牧對我還算優待。


牢房是獨一人。


就連審訊室都幹淨得密不透風,連點兒光照都見不得。


镣銬有些沉,我走得慢。


路過蕭聞璟時,獄卒突然推了我一把。


腳下踉跄著,我整個人摔了出去。


鐵烤撞在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和著我整個人砸在地上沉重的聲音。


林牧驚訝地聲音響在我的頭頂。


「嘖,怎麼這麼弱不禁風。」


「還當自己是侯府嫡女呢,推一下都推不得。」


「把她拖到刑架上去。」


17


蕭聞璟幾乎面不改色。


他將手中的熱茶四平八穩地放在桌子上,將江書晚的指尖握進自己的手裡。


「冷了?」


「這兒本就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偏要跟著。」


蕭聞璟把玩著江書晚的手指,話裡話外全是寵溺。


林牧笑吟吟地贊嘆著蕭聞璟與江書晚的感情和睦,目光卻在我的臉上來回掃視著。


我的兩條胳膊被高高吊起,手腕被鐵銬割紅了一片,後背已然浸出一層冷汗。


江書晚隻看了我一眼,便收回視線。


不一會兒,獄卒拎著水桶走了進來。


刺鼻的味道很快彌漫在空氣裡。


江書晚皺了皺眉。


林牧拾起牆上掛著的鞭子,浸在了木桶裡。


「蕭夫人不回避一下嗎?」


「待會兒可不要嚇哭了,哈哈哈。」


湿漉漉的鞭子抽在身上時,竟沒有想象中那般疼痛。


至少沒有那日我親眼瞧見庶姐的屍體時,那般痛。


林牧一共抽了六下。


每一鞭都用足了力氣,每一鞭落下便讓我皮開肉綻。


辣椒水鑽進外翻的皮肉裡,我咬住舌尖,硬是一聲都沒有喊出來。


爹爹說過,沒錯便不要認。


江書晚的臉色變得煞白。


她瞥過臉,整個身子都在發顫。


蕭聞璟隻是蹙了一下眉頭,輕撫著江書晚的後背。


林牧走近我。


他發狠地用手扼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


「綺安,別怪我。」


「那我可就繼續了。」


18


林牧折磨了我將近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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