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慄拗不過她, 隻好坐在一旁陪著。
“怎麼突然想到要給我和欣欣打毛衣了?”
林家榮失笑道:“你忘了?你和欣欣小的時候,幾乎每一年我都會給你們打毛衣。後來……”
她的動作猛地一頓。
俞慄也垂著眸,沉默下來。
後來在他爸爸去世之後, 媽媽沉浸在悲傷中,又要撐起這個家, 就再沒顧得上給他們打毛衣了。
現在重新給他們打毛衣, 除了家裡壓力變小以外,或許也說明, 媽媽從悲傷裡走了出來。
俞慄抿緊唇,道:“我沒忘。”
他看向林家榮, 捏緊了手上剛整理好的那個毛線團。
他想起宴時庭給他看到的那篇報道,試探地道:“媽,我今天看到同城媒體的一篇報道,說……說一年前,你們廠裡失過火。”
他頓了頓,繼續問:“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沒跟我和欣欣說過?”
林家榮繞了繞手裡的線,道:“我想著都過去了,說出來隻會讓你和欣欣擔心。”
俞慄一聽,臉都白了幾分:“媽你是不是受傷了,所以才沒給我們說?”
林家榮安慰地笑了笑:“沒有沒有,那天晚上加班的人都沒事兒,就是廠裡貨物被燒到了一些。”
她似乎回憶起了什麼,手中動作停下,感慨道:“當時火起得快,大家看到火後都很慌,我跟你萍姨她們的工位在角落裡,差點擠不出去。”
“車間裡有幾個貨架不小心被人推倒……還好很快就有個人來帶我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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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簡略地說著,俞慄卻能感覺到她省略掉了什麼,那次火災肯定沒有她說起來這麼簡單。
他到雯華服裝廠做過寒假工,知道媽媽她們的工位附近是什麼樣。
那些貨架上堆放著材料、成品,起火後肯定會被燒到。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起火時,媽媽她們才擠不出去。
然後……是王建峰疏散人群,並且將她們帶了出去。
俞慄深深看著林家榮。
對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眼神溫柔。
俞慄心裡有了答案。
也許正是因為那次火災,媽媽和王建峰才會結識。
而現在看來,媽媽對王建峰也不像是沒有感覺。
他將手裡的毛線團放下,長松一口氣,道:“媽媽,以後要是再遇到什麼事了,不管大事小事、好事壞事,都盡量跟我和欣欣說說吧。”
“我們是一家人,可以替您分擔。如果你不說,我和欣欣在別的地方知道了,會更擔心。”
林家榮放下手裡的針,摸了摸俞慄的頭發:“好,我知道了。我家慄子長大了,能扛事兒。”
俞慄笑起來,點了點頭。
很快,林家榮手裡那件毛衣的袖子就打完了。
俞慄幫她收拾好毛線團,回了房間裡。
他躺在床上發了好久的呆,直到夜裡三點,才逐漸睡過去。
第二天清晨,俞慄在廁所裡吐了好一會兒。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沒怎麼注意飲食,再加上昨晚又熬了夜,他今天的孕吐反應格外嚴重。
他壓低了聲音,沒驚動林家榮和俞欣。
等到胃裡的東西都吐幹淨了,俞慄洗漱完,回到房間裡收拾好了行李。
走出來時,林家榮正在廚房裡煮早餐,俞欣也在一旁幫著忙。
俞慄背著書包,站在廚房門口跟二人告別:“媽,欣欣,我今天要回學校了。”
他回來就是為了看看那個叔叔人怎麼樣,現在既然有了答案,後面叔叔跟媽媽之間的事就不是他該插手的了。
俞欣驚訝地轉過頭,“哥哥你這就要走了?”
林家榮擦了擦手上的水,道:“哥哥要回去上班呢。”
她看向俞慄,道:“吃完早餐再走吧?”
俞慄扶著門框,搖了搖頭,“不了。”
他現在實在是沒什麼胃口。
他想了想,道:“今年過年我就不回來了,媽,欣欣,你們照顧好自己。”
“好,我們會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常跟我們打電話。”
“去機場路上買點面包吃吧,不能不吃早餐啊。”
俞慄點點頭。
他抿緊唇,還想說些什麼。
可看著眼前二人,最終還是將話吞回了肚子裡。
“媽媽,欣欣,我走了。”
……
俞慄心裡有些悵然。
他走出小區,上了宴時庭的車,一路沉默著來到酒店裡。
下了車,宴時庭帶著他來到酒店餐廳的一個小包間。
俞慄回過神來。
他皺起眉,道:“宴大哥,我現在吃不下什麼東西。”
宴時庭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先坐。”
俞慄咬了咬唇,不好再拒絕,聽他的話坐到了椅子上。
沒一會兒,有個服務員端著兩碗粥和小菜走了進來。
服務員笑眯眯道:“先生,您煲的粥好了。這是咱們廚師送的小菜,您二位慢用。”
她話音落下,宴時庭下意識皺起了眉。
他並沒料到,服務員上菜時還會隨口提到是他煲的粥。
俞慄一怔,看著眼前的肉沫粥,又抬頭看看宴時庭,正好跟宴時庭看過來的視線撞上。
服務員放好粥和小菜就出去了,小包間裡一片寂靜。
俞慄低頭又看了看粥,喃喃問:“這是,你做的?”
他想了會兒,又問:“你借用了他們的廚房?”
宴時庭沒有回答,隻道:“吃吧。”
俞慄覺得自己的手有些顫抖。
他拿起勺子,嘗了一口,隨即愣住。
這碗肉沫粥的味道……跟Y市那位私廚做的差不多。
大多數廚師做的肉沫粥,會突出肉沫的味道,再配上一些鹽,煲出來的肉沫粥口感濃稠。
但Y市那位私廚做的,肉沫味道就很淡,沒有多少鹽,還會放很少量的姜末,口感清淡又不至於沒有味道,非常適合俞慄現在的口味。
俞慄又喝了口粥,悄悄抬眼看向宴時庭。
不知為何,心裡總覺得有些發痒。
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萌生。
俞慄收起視線,輕輕咬了口瓷勺。
-
吃過早餐後又休息了會兒,俞慄上網查了縣城裡火起來的那處旅遊景點。
那是在縣城東山上的一處楓葉林,火紅的楓葉林搭配上附近的一座寺廟,很有意境。
在國慶期間被旅遊博主發現後,就火了一把。
俞慄和宴時庭來到了東山。
今天是周末,再加上從外地來了幾支旅遊團,今天的東山上人非常多,山下停車場都沒有位置了。
俞慄便和宴時庭下了車,爬坡來到那座寺廟。
站在寺廟大門口,俞慄有些愣神。
他想起小的時候,每年農歷六月十九——據說是觀音的生日,爸爸媽媽就會帶他和妹妹來這座寺廟裡上香。
那時寺廟裡沒什麼人,連正經的和尚尼姑都沒有,隻有幾個信一點佛教的老人們在打理著寺廟。
從寺廟離開的時候,他和妹妹手上都會系上一條紅布帶,老人們說能保平安。
如今,和俞慄記憶裡冷冷清清的寺廟不一樣,現在這座寺廟的香火很旺,有了正經的和尚,幾個大香爐上都煙霧繚繞的。
俞慄頗有些感慨。
寺廟裡的味道有些嗆鼻,俞慄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宴時庭側目看了他一眼,帶著人離開,朝著楓葉林走去。
沒走幾步,俞慄餘光卻瞥見了三個眼熟的人。
是他媽媽、妹妹,以及王建峰。
他腳步一頓,下意識拉著宴時庭走進一旁賣香燭的店裡,看向那三人。
媽媽和妹妹在前面走著,王建峰在後面兩步之遙的地方默默跟著。
俞慄仔細看了下妹妹的神情,發現她隻是有些不自在,並不像國慶節時那麼排斥了。
不知道在他走後,家裡都發生了什麼。
但眼下看來,似乎是在朝著新的方向走。
俞慄默默收回視線。
他回頭看向宴時庭,輕聲道:“我們走吧。”
宴時庭深深看著俞慄。
但他什麼也沒說,反手握住俞慄的手,拉著他離開了那家香燭店。
楓葉林很大,不遠處還有一條小溪。
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好看的了。
俞慄小心翼翼的,不想被媽媽和妹妹發現他,因此都未留意到他和宴時庭相牽的手。
就這麼從楓葉林走到了小溪邊。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宴時庭皺眉看了下天色,拉著俞慄走到溪邊的亭子,道:“我去那邊的便利店買把傘,在這兒等我。”
俞慄還沒反應過來,宴時庭便松開他的手,朝著便利店跑了過去。
俞慄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又垂下眼睫,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這才想起來,剛才他與宴時庭手牽著手走了一大段路。
俞慄看著手心,眼神茫然,思緒紛飛。
好一會兒,他看見宴時庭撐著一把傘朝著亭子這邊快步走來。
俞慄也朝著他那邊走了兩步,可誰知因為下雨,附近的遊客都扎堆似的往亭子裡擠。
地面湿滑,俞慄逐漸被人群擠到了角落。
他往後退了一點,卻不小心踩到亭子邊緣。
三米開外的地方,宴時庭皺著眉,從人群中努力朝著俞慄那邊走去。
然而,剛進亭子裡,他卻忽然聽到了一道熟悉的短促驚呼聲:
“啊——”
第29章
宴時庭聽出了那是俞慄的聲音。
原本剛才還在他視線裡的俞慄, 現在卻不見了蹤影。
宴時庭猛地停在原地,薄唇抿緊。
他握緊了傘,回想著剛才俞慄站的位置, 轉身逆著人群方向離開,繞著亭子來到了俞慄剛才在的位置附近。
掃視一圈,卻沒看到俞慄的身影。
宴時庭皺緊眉頭, 腳步一轉,朝著亭子附近的小溪邊跑去。
“俞慄!”
俞慄正抓著一棵纖細的小樹往岸邊走,忽地聽到了宴時庭急切的聲音。
他抬起頭,看到宴時庭正向他跑過來。
那張臉上, 是他從未見過的慌亂神色。
俞慄微微一怔,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 宴時庭就來到了他面前。
俞慄見他緊抿著唇, 渾身上下還散發著低氣壓,連忙安慰道:“我沒事的……”
宴時庭嘴唇緊繃著,沒有說話。
他眼神快速地將俞慄打量一遍, 沒發現什麼傷口。
隻不過俞慄正踩在溪邊的淤泥裡, 兩隻腳都陷了進去。
抓著那棵小樹的手上還有擦傷,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
宴時庭眼神沉了沉,將傘塞到俞慄手裡, 單手攬著他的腰,將人從淤泥中提了出來。
俞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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