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3-07 15:36:463469

我是皇城中最出名的媒婆,專業牽紅線十年,從無敗績。

事業做得太成功,以至於眼睜睜瞧著別的高門貴女都被求親的踏破了門檻,自己依舊無人問津。

直到太後請我進宮,為皇帝說媒。

我才恍然想起來,他同我年歲相仿,也是個出了名的寡王。

1

我替自己寫好招親的公告,貼在府門口。

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次又是無人問津。

爹爹在旁邊幫我貼,還幽怨地嘆了口氣。

我們家是清流門第,祖祖輩輩都是文官,爹娘又恩愛有加,我原本應該是不愁嫁的。

但爹爹太過清廉了。

做著沒有油水的翰林編修,每月的俸祿銀子除去一家人吃穿便不剩什麼。

而我過不慣清苦的日子,便開始搗鼓自己的事業。

翰林編修雖然沒有錢,但朝中八卦盡收眼底,皇城中那麼多高門貴戶,誰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誰家悶聲發了大財,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加之我又天生外向,同京城中的貴女們誰都能嘮上兩句,一來二去便開始替人說媒。

開張的第一個月,銀錢便超過了爹爹的俸祿。

畢竟宅門中的夫人們最操心的便是兒女婚事前程,我為他們了卻一樁心頭大事,他們的謝禮也格外豐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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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她們一個個爭著搶著叫我幫忙說媒,卻從無一人開口說要讓我當兒媳婦。

高門中觀念還是傳統,我這樣常年在外頭拋頭露面的,她們難免有顧慮。

就在爹娘唉聲嘆氣的時候,有小太監到府門口,說太後請我入宮去敘一敘。

2

我進皇宮跟土包子進城沒多少區別。

到了太後跟前,我還沒來得及跪下行禮,就被太後賜了座。

「聽說樂言姑娘最會做媒,皇上至今還未開枝散葉,你可知道京中有哪家的姑娘正在閨中待嫁?」

太後不同我客氣,開門見山提了要求。

「若是成了,哀家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她眉目流轉間,我瞧見了桌上的金山。

各種奇珍異寶跟買菜一樣擺在託盤裡,我有些難耐地咽了咽口水。

皇帝又如何,這天下還沒有我做不成的媒!

「這個不難,但婚姻大事講究兩情相悅,臣女總得首先知道皇上喜歡什麼樣的。」

我笑嘻嘻地開口,心裡暗暗想,我還沒見過皇上長什麼樣呢,隻知道他年歲同我相仿,至今後宮還空置著。

「你說吧,喜歡什麼樣的姑娘,盡早說出來好幫你相看。」

太後衝著屏風後面喊了一嗓子,十分頭痛地扶住太陽穴。

我瞪大了眼睛,這才發覺皇帝正端坐在屏風後面,不出來見人,倒像閨閣中羞答答的小姑娘一般。

「他有些腼腆。」

太後衝我勉強笑了笑。

「為著他的婚事,哀家真是操碎了心。」

果然就是在天家,也逃不過被催婚的命運啊。

皇上便一五一十開始羅列起來。

要身長五尺,遠山眉,笑起來左臉上有一個小酒窩,長著兩顆門神一樣的虎牙。

要聰明機靈些,能說會道的,走起路來一蹦一跳不老實的。

要文官家的姑娘,爹爹寫得一手好字,家中窮得叮當響的最好……

我越聽越不對勁,這些話裡面帶有很強的指向性啊。

放眼整個京中,似乎就隻有同我形影不離的好姐妹了。

但她去年已經遠嫁蘇杭一帶了。

莫非他們之間還有過一段往事?

我戰戰兢兢開口:「陛下……京中似乎沒有這樣一號人。」

太後臉上的笑意陡然落下去,臉垮了下來。

「叫你拖拖拖,拖到最後沒有了。」

屏風後面久久沒有動靜。

良久,對面才憋出一句,姑娘往後多照照鏡子。

我忽然發現他的聲音有點耳熟。

2

雖然說媒這事兒暫且擱置了,但太後還是賜下來許多賞銀。

我是出了名的財迷,將沉甸甸的銀子揣在口袋裡,興奮地繞著皇城跑了一圈,三過家門而不入,最後進了春風樓。

這是京中最出名的酒樓,雖然也做些花柳生意,但我來這兒從來都隻為吃飯。

還是在老地方,我同陸乘淵約好了的。

每次饞得慌了,他總在這兒等我,因為他請我吃了許多白食,所以我將他視作天下第一好的飯搭子。

我進去的時候,他已經在房中了,桌前擺著一盤圍棋,正在苦苦思索破局之法。

他的發絲垂落下來,風輕輕拂過,太陽透過薄薄的窗紙照在他身上,我心中感慨,他可真俊俏呀。

我晃了晃腦袋。

不俊俏能行嗎,人家可是春風樓中的頭牌。

若是他門第更好一些,不是做這個行當的就好了,京中的姑娘必定會拿著多多的謝禮銀子來請我說媒。

我跳到他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點心匣子。

「我今天給你帶了好東西!」

終於有東西能回饋他了,我得意極了,小心翼翼拆開。

「是太後娘娘給的桂花藕粉糖糕哦,她今日召見我,看我眼睛黏在點心上,特意叮囑我帶些回來的。」

我炫耀了一番,畢竟自己也是進過皇宮的人了。

他卻沒有像我預料的一樣,哇塞一聲,追著我問一些皇城中的細節,隻是淡淡笑著,為我倒了一盞茶。

但無所謂,我們健談的人就是這樣的,隻要他給我一個眼神,輕輕點一下頭,我就可以滔滔不絕說下去。

「但皇上在屏風後面,我沒有見到他,我爹爹說皇上很俊朗的,真是遺憾。」

我嘆了口氣,摸起一塊糖糕來。

「你有沒有發現,宮中的糖糕味道其實同春風樓中一模一樣嘛,我猜是御膳房中的人直接出來採買的。」

陸乘淵嗤笑了一聲。

「還得是你機靈。」

他隨意地坐著,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我就說皇上的聲音怎麼這麼耳熟!跟你說話的時候好像!」

兩個人的聲音都朗潤,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摸了摸鼻子:「可別亂說,被別人聽見了是死罪。」

我趕緊做了個將嘴唇縫起來的動作,轉移話題開始聊我心悅的將軍裴少凌。

要說我最近有什麼煩心事,也就是他了。

我們自幼便是鄰居,他在院中習武時,我便扒在牆上,看他穿著一身白衣練劍。

真是說不出的帥氣,渾身的肌肉都勃發出來,顯得分外孔武有力。

我看得入迷,松開了手,不慎從院牆上掉下去,摔了個狗啃屎。

裴少凌收了劍,要過來扶我時,被他娘制止了。

「誰家好人家的姑娘成日在外拋頭露面,你不許碰她,給我安安心心練武。」

裴夫人從小時候便不喜歡我,覺得我不夠端莊,沒有繼承爹爹的才華,家中也過於清貧。

因此對著我說話從來都不假辭色的。

上一次我同陸乘淵抱怨了兩句,皇上便忽然欽點他去邊塞領兵打仗。

我日日擔憂他的安危,也想要討裴夫人的歡心,叫她點頭答應我嫁過去,但此事遲遲沒有進展。

「好在裴少凌馬上就要得勝歸來了!」

我握了握手中的拳頭。

這一次我一定要勇敢將他拿下!

「但願順利吧。」

聽著我的壯志豪言,陸乘淵意味深長地瞧了我一眼。

3

裴少凌是京中出了名的美男子,這一次又立了戰功,就算沒有祖蔭在身,靠自己封王拜爵也有不小的指望。

因此,京中七品以上官員裡,但凡有女兒待嫁的,都來找我牽線搭橋。

卻被我一一拒絕。

「我不做裴將軍的媒,這個是自留款。」

大家哄笑一聲散去。

我瞧了瞧自家府上貼的招親公告,紅紙都快褪色了也沒有人上門。

哎,人和人之間真是不一樣,我這樣不受歡迎,裴少凌那邊卻是另一種情狀。

我已經開始幻想自己把他拿下的時候,大家託著下巴的震驚表情了。

我愉悅地笑了笑。

班師回朝的隊伍長得望不見盡頭,裴少凌坐在高頭大馬上,威風凜凜。

道路兩旁都是正值二八年華的姑娘們,一個個美得驚人,朝他扔著花和手絹。

我也不甘示弱,踩在凳子上大聲喊他。

他的視線轉過來,對著我輕輕頷首,唇角輕輕勾起來。

我扔出去的花被他接住了!

我開心到原地起跳,心情飛速升騰的時候,隔著人群對上了裴夫人冰冷的眼睛。

她冷冷地哼了一聲。

我從凳子上摔下去,腳扭了,鑽心的疼。

裴少凌勒住馬,想要下來扶我時,被裴夫人制止。

「少凌,回家。」

她用力扯下裴少凌手中的花,扔在地上。

浩浩蕩蕩的大軍行進過去,將我的花踩碎了。

我怔怔地坐在地上,腦中一片茫然,有些傷心地蓄積起幾顆眼淚。

我就這樣看著裴少凌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一隻手出現在我面前。

是陸乘淵。他今日穿著青色的衣裳,逆著光,我隻能看清一個模糊的輪廓,但看上去格外俊俏些。

我用袖子胡亂抹了一把眼淚,他嘆息一聲,將我背在背上。

「我再也不喜歡裴少凌了。」

我趴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嗚嗚地哭。

他穩穩託著我,說會有更好的人在前面等著我。

說著話的時候他鼻音中帶著一絲笑意,被我敏銳地捕捉到。

「你還笑!不許嘲笑我了!」

我錘了一下他的背,發現他身上的肌肉格外緊實些。

不愧是頭牌,貴有貴的道理啊。

我一下子忘記了傷心,仔細感受他肌肉的輪廓。

「難得你常年在春風樓中伺候姑娘們,身子還這樣強健有力。」

他像是終於忍無可忍,將我放在長凳上,俯身來看我腳踝上的傷口。

「我要跟你說多少次,我不是做這個的!」

「我懂,我都懂。」我了然地點點頭,打趣地上下瞄了他一眼。

他同我說過,自己生父早逝,其他兄弟都排擠自己,又沒有其他正經營生,還常年混跡在春風樓裡。

好的,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他羞惱地探身起來,我沒把握住平衡,身體朝前傾,電光火石之間,我們的唇齒碰撞在了一起。

他的嘴唇還怪軟的。

「樂言,你們在做什麼!」

我震驚地瞪大眼睛,瞧見裴少凌面色不虞地站在我面前。

4

裴少凌氣急轉身,大步離開了。

我飛快地推開陸乘淵,順帶抹了一把嘴。

雖然同陸乘淵吃了那麼多頓飯,但親上去還是第一次呢。

他比我更害羞,跟蝦子一樣,整張臉通地一下紅起來,眼睛上下左右運動,就是不敢正眼看我。

「我……我爹娘還在家中等我用晚膳,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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