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確保你不會像上次一樣離開我的視線不久就改了主意,今天晚上,你和我住在一起。”虞亦廷斬釘截鐵地定下凌行舟接下來的行程。
“會不會太快了,太草率了?婚前協議,還有我們剛才說的這些東西還沒擬協議呢?”凌行舟以為再怎麼快領證也至少是一周後的事情,怎麼會是明天?
明天哎?虞亦廷就這麼急,難道他說的那個什麼企業家年會入選標準也像大學攢學分一樣,結婚證還能加分,然後同性戀結婚證額外加分,跑得最快的同性戀再額外加分?
可是不對啊,我又不是同性戀,凌行舟想。
他立馬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我又不是同性戀。”
“嗯,你不是。”虞亦廷強買強賣地和他碰了個杯,還頗為給面子地壓低了杯沿,隻是戲謔的眼神一點也不像是相信凌行舟話的樣子。
“我真不是……”凌行舟小聲嘟囔著,“我隻是喜歡虞亦清而已。”
虞亦廷已經起身拉凌行舟,聞言目光微凜,抓住凌行舟手腕的力道也大了些。
“忘了補充一條,別再提小清。”
知道你寶貝你弟弟,生怕我出去亂說禍害他的名聲……凌行舟無語地誹腹著,被虞亦廷拉了個踉跄,“我還沒怎麼吃呢?”
隻顧著和虞亦廷鬥心眼子,凌行舟都沒吃幾口,現下事情解決了,才發覺出些餓來。
“你吃飽了嗎?”
“當然沒有。”凌行舟回道。
“那就對了。”虞亦廷拉開餐廳大門,把矮了半個頭的凌行舟從自己的身前塞出去,“這點東西夠吃什麼,也不好吃,不知道誰看上的餐廳,品味一般……”
“我……”凌行舟本來想要辯解,聽到“品味一般”又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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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他對比了本市所有的餐廳選出的最爛漫,據說最適合情侶去的一家!第一次去吃飯被放了鴿子,第二次倒是吃上了,誰知道對面坐著的是這麼一個一心要搞死他的玩意兒。
他真是欠這哥倆的。
“帶你去吃夜宵,火鍋還是燒烤?”虞亦廷拉著的手還沒松開,凌行舟懵懵地一路跟著人到停車的地方。
“你吃這些?”凌行舟滿眼的不可置信。
虞亦廷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把人塞了進去,真像是怕他跑了的樣子。
“我是總裁,不是不吃飯的仙子,有什麼不吃的?”他沒好氣地笑了,和剛才在餐廳要活剝生吃了凌行舟的樣子判若兩人。
副駕駛的車門“嘭”地一聲被關上,凌行舟被淡淡的沉水香撲了滿臉,他模模糊糊地想起虞亦廷之前的那個房子也是這樣的香味。
看來那幾天至少有一樣東西不是作假的,他還是挺喜歡這種味道的。
凌行舟側過頭看已經啟動車輛的人,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臂微微凸出些肌肉的線條,凌行舟累著還迷迷糊糊地思維發散——不知道合法婚姻保不保護合法的摸肌肉權力……不可以的話摸摸手也行……
半個小時後,虞亦廷停在了一家火鍋店面前,凌行舟已經側頭睡去,額頭前的幾縷碎發落在他的眼睫上,遮住了他平日流露出的一些開朗氣,露出他本身容貌的清雋來。
隻是凌行舟雙臂環抱著靠在車窗上,看起來沒什麼安全感的樣子……不合時宜地,虞亦廷想到一次他在地下車庫看見凌行舟坐在虞亦清副駕駛的模樣。
那個時候他的身上披著虞亦清的衣服,裝睡把頭側在虞亦清的肩膀上,靠上之後偷偷睜開眼睛想瞄一眼,動作大了些,他嚇得忙又僅僅地閉起眼睛,隻是虞亦清在看手機回消息,一點也沒有注意到。
隻有和他們車正好並排停著的虞亦廷看見了。
他隔著車窗看了許久,直到他們啟動離去。
他一直是凌行舟最忠實的觀察者,不錯過凌行舟的每一次情態表情。他就像是一個收集絕版手辦的人,每當收集到凌行舟不同狀態的情緒都會有一種滿足感,可這次卻不同——他一點也不興奮。
虞亦廷從回想中扯回思緒,似是帶了些氣地在凌行舟的額頭上敲了一下。
凌行舟醒了,捂著額頭,深吸一口氣,“火鍋店?”
“下車。”虞亦廷拉開副駕駛的門,又像是擺弄玩.偶一樣把凌行舟半抱半扯下來。
直到被辛辣的火鍋香味燻得隱隱泛出淚光,凌行舟才徹底醒過來。
虞亦廷點好了一些菜,把菜單遞給凌行舟。
凌行舟發現他喜歡吃的和虞亦廷的大多數都不重合,虞亦廷沒有像以前那樣一味的遷就他的喜好,隻是靜靜地點了些他自己喜歡的。
“會不會多,我們兩個人吃得完嗎?”凌行舟點完後又勾去了幾個。
“嫌多?”
凌行舟點頭。
“但都想吃?”
凌行舟繼續點頭。
“介意我喊一個朋友來嗎?”虞亦廷說,“這樣就正好。放心,他什麼都不會說出去。”
“行吧。”凌行舟想了想自己的朋友都是圈子裡的,指不定哪天就能說漏嘴,虞亦廷可不一樣,他能稱為朋友的人多半也是什麼總裁之類的,說不定也沉迷工作,哪裡會顧得上娛樂,說不定連自己都不認識。
虞亦廷打了個電話過去,沒多久就掛了,好像對面的人很容易說話一樣。
“你的朋友脾氣還挺好的。”等人的時間凌行舟找話說,“你臨時喊都能喊來。”
“他和你一樣,也是個富二代,最闲了。”虞亦廷把冰粉移到凌行舟的面前,帶笑故意逗他。
凌行舟果然炸毛了,“誰闲了?我……”
“又在說我壞話。”一個輕佻的聲音從幾步遠的地方傳來。
“他當然說的是我最闲了,小朋友。”一個穿著誇張的男子坐到凌行舟的對面。
凌行舟怔怔地看著他惹眼的碎鑽耳飾,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沒想到虞亦廷的朋友和他反差這麼大。
“他是小朋友,你帶來的這個算什麼?陳秋澈?”虞亦廷目光移到陳秋澈的身後,他的身後站著一個看著二十出頭的男生,穿著普通的白襯衫和牛仔褲,像是從哪個大學課堂裡剛扒出來的一樣。
第16章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朋友,陳秋澈。”虞亦廷主動向凌行舟介紹完,目光轉到坐在他旁邊的人,沒說話。
陳秋澈熟絡地朝凌行舟笑笑,攬過身邊的人,捏了捏人的腰,曖昧道,“這是我帶過來的小朋友,江桉,我正好在他學校裡,虞亦廷一喊,我就順路把他也帶過來了,不介意多一個人吧。”
“不介意,不介意。”凌行舟平時挺跳脫,在虞亦廷這麼一個冷人面前多少有些放不開,陳秋澈這樣比他還鬧的正合他心意。
他忙遞上菜單,讓他們再點點兒。
“千萬別客氣。”凌行舟笑眯眯地把菜單遞給陳秋澈,“多點點兒。”
反正不可能是他付錢,在那些錢還沒有成為夫夫共同財產之前,多花點是虞亦廷的損失。
陳秋澈點著,凌行舟還在一旁加著,恨不得把整本菜單都點三份。
陳秋澈勾完菜單,往旁邊江桉面前一推,“再點點兒?”
江桉淡淡地瞥了一眼菜單,說,“再點都成畫了。”
陳秋澈聞言也不惱,隻是笑著把菜單又收了回去。
聽到這句帶點脾氣的話,虞亦廷才又多看了江桉一眼,還是和剛才第一面一樣,幹淨舒適,隻是加上他剛才的話能窺見一點他內在的性格,原本像是“蘭花”一般溫柔嫻靜的形象一下就變成了高傲清冷的“曇花”。
是個有點脾氣,瞧著不像是上次陳秋澈電話裡的那個,看著還隱隱有些眼熟。
虞亦廷看著江桉的目光沒有遮掩,江桉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現一樣,一直低著頭在戳自己面前的那碗冰粉。
“咳咳——”凌行舟不是沒看出對面這兩個人的關系,覺得虞亦廷一直盯著的目光有些露骨,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提醒虞亦廷,虞亦廷不知道在想什麼,居然沒有反應。
凌行舟偷偷在桌子下狠狠扯了一下虞亦廷的衣擺,虞亦廷這才反應過來,轉過頭來看了凌行舟一眼,而後在桌子下伸手抓住了凌行舟的手。
這次不是簡單地握住手腕,而是包住了凌行舟的整個手,溫暖幹燥的觸感讓凌行舟頭皮發麻。
他試圖抽了抽手,沒成功,反而被握得更緊了。
——你幹嘛?凌行舟無聲地朝他做了個口型。
回復他的是虞亦廷一個“我懂的”的微笑。
你懂什麼啊?凌行舟在心中默默吐槽,剛想說些什麼,見對面的兩個人目光不知什麼時候全部聚集到他們的身上。
陳秋澈的目光戲謔,江桉的目光認真,凌行舟不敢再動了,他怕再動一下,江桉會純真地問“你們在幹什麼?”,然後陳秋澈直接鑽到桌子底下一本正經地回答,“哦,他們在牽手。”
光是想象這個場景,凌行舟就想死。
“我想起來了。”江桉突然開口,把凌行舟嚇得一抖。
“你是凌行舟?我在課件上見過你。”江桉平靜道。
課件?凌行舟蒙了一瞬,想起來這附近的學校好像還真是個什麼戲劇學院,好像是黎泉的母校?
“是嗎?”凌行舟的話中不由地帶了些自得的意味,他沒想到黎泉珠玉在前,在母校估計都被當做典型講爛了,居然也能輪到他這個半吊子上課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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