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025-03-10 17:16:593488

我深吸一口氣,拾起地上的匕首。


21


我有金牌令箭,宮門根本就攔不住我。


新城縣主派了平遙縣主與我隨行,等事成之後,由平遙縣主發響箭通知太子。


我能策反一個安樂縣主,就能策反第二個平遙縣主。


三位側妃各有親娘,並非同氣連枝。


新城縣主是嫡出,對庶出的姊妹並不友善,其他三個縣主都被她欺壓過。


安溪縣主資質平平,不堪大用,平遙縣主能幹,一向是新城縣主的左膀右臂,所以我早早地就讓安樂縣主策反了平遙縣主。


我帶著平遙縣主入了長樂宮,讓她等一炷香之後,就去放響箭。


自從阿舅下了決心要除掉漢陽郡主後,阿娘跟茵茵就被秘密接到了宮裡,所以太子抓的根本就不是我娘,而是一早就安排好的,我娘的替身。


阿舅摸不準先帝除了給漢陽郡主廢帝詔書外,還有沒有其他保命的東西。


畢竟免死金牌,抑或免死聖旨,可免除謀逆案之外的一切罪責。


所以,跟漢陽郡主有牽連的,必須是謀逆大案。


若是太子一旦謀逆,三個側妃與漢陽郡主所在的宋家,便是首當其衝。


一想到這裡,我隻覺得全身熱血沸騰。


然而卻在下一刻,猶如身在冰窖,寒得牙齒都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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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華殿外,禁軍林立。


殿內,一身冠服的漢陽郡主正在品茶。


她撫著鬢角銀白的發絲,與身側的嬤嬤好似在聊家常。


「竹清,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啊!我父王元良太子沒的時候,我才三歲,彼時皇祖母還是皇後,我從東宮搬到未央宮後,哭鬧不止,皇叔心疼我,送了大皇兄來與我做伴。後來啊,皇祖父沒了,皇叔繼了位,我與大皇兄仍舊一道被養在皇祖母膝下,後來,皇叔也沒了,大皇兄繼了位,再後來皇祖母也沒了,沒過幾年大皇兄也跟著歿了。皇兄駕崩前拉著我的手,叫我好生照看皇侄,要是皇侄這一關闖不過去,將來我如何有臉面去見皇兄!」


漢陽郡主抹著淚。


我聽得臉皮直抽。


我阿舅還沒去呢?


這就哭上了是吧?


我讓平遙縣主抓緊放了響箭。


雖然漢陽郡主一進宮就被禁軍看住了,但恐遲則生變。


不消一刻鍾,太子果然帶著他的人馬殺進了宮。


22


長樂宮中,除了臥病在床的陛下及侍奉的宮人,隻有我跟漢陽郡主。


殿外羽林軍林立,個個手持兵器,嚴陣以待。


我聽著外面的廝殺聲,手一揮。


「來人,把漢陽郡主抓起來!」


「放肆!你們誰敢動本郡主!」漢陽郡主怒拍幾角,「敢問臨川縣君,本郡主近來一直在林州養病,不知犯了何罪,要勞你抓我?」


「郡主沒聽到外面的廝殺聲嗎?太子殿下謀逆,兩位側妃可是一路同行而來,你敢說你們宋家不是謀逆同黨?」


「東宮犯渾,與我漢陽何幹?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女漢陽,對陛下忠心天地可鑑!本郡主不信本郡主的孫女會參與謀逆案,縣君此時說這話,老身看為時過早了!」


「既然郡主不信,那便等著!」


等太子殺到長樂宮前,看你還嘴硬!


從太子入的承乾門,到長樂宮,一路上並未安排多少兵力。


阿舅秘密調了京畿三大營的大半兵力入京。


五軍營與三千營分別埋伏在宮外東南西北處,以宮中響箭為號,才能出手。


而神機營則埋伏在長樂宮四周。


可是本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的廝殺聲,卻漸漸低了下去。


我站在奉華殿前,隻聽得羽林軍紅色的盔纓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噠噠噠,馬蹄聲響起。  


我看到新城縣主一馬當先,載著太子而來。


太子殿下在她懷中,口中塞著布團,臉色煞白,形象狼狽,更重要的是,他被綁了,綁得嚴嚴實實。


緊追而來的羽林軍統領向我稟告:「新城縣主突然反水,把太子綁了,說要請罪!」


新城縣主跳下馬,將綁著的太子押進了大殿。


聽說新城縣主會武,卻沒想到她身手這麼好。


奉華殿左側殿,便是陛下的寢殿。


新城縣主攜著太子,往左殿門前一跪。


她高聲道:「臣女向陛下請罪,太子殿下受人蠱惑,蓄意謀反,之前臣女與兩個妹妹被殿下脅迫,不得已隻能虛與委蛇。眼下逆賊已俯首,還請陛下定奪!」


漢陽郡主起身,中氣十足道:「我宋家之女,自是鐵骨錚錚,怎會謀反,看來要讓臨川縣君失望了!」


眼下這種情況,自然是不好抓漢陽郡主了。


我勃然變色,惱羞成怒。


左殿門被打了開來。


蒲公公扶著身子虛弱的陛下走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痛哭流涕跌跪在地上的太子,怒罵道:「你個逆子,竟敢謀逆!」


「新城力挽狂瀾,平叛有功,何罪之有!」


眼下這種情況,阿舅隻能捏著鼻子認下新城縣主的這個功績了。


眼見陛下正要定太子的罪,一道怒吼聲從外面傳了進來:


「閔臻臻,你個賤人,還不滾出來?」


是任康煥!


我心裡一顫,急忙奔出殿外。


羽林軍正手持長戟,圍著一個人,那人手拿匕首劫持了一個人。


任康煥劫持了阿娘。


我大駭。


「娘!」


「姑爺哄騙小小姐將她抓走了,夫人為了救小小姐,以身……」我娘身邊服侍的姑姑急得直跺腳。  


我明白了,娘用自己換了茵茵,這才被任康煥所劫。


「臻臻,娘沒事!你不要擔心!」


我差點肝腸寸斷:「任康煥,你放開我娘!」


娘和茵茵,一個都不能少!


「大膽!你知道你劫持的是誰嗎?」蒲公公一甩拂塵,尖聲道,「這可是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姐,寧國長公主,還不快放開!」


「寧國長公主?她不是早就死了嗎?」羽林軍中響起了竊竊的聲音。


陛下出面道:「隻要你放開皇姐,你要什麼,朕都答應,朕一言九鼎!」


我也忙安撫道:「康郎,你放開我娘,以後你就是寧國長公主的女婿了,我們好好過日子!」


我用眼角餘光瞟到一個小太監偷偷靠近了阿舅身側。


我情緒激動道:「康郎,之前你與安樂縣主的事,我不計較了。還有,你一直在找親生父母之事,我已有眉目了,這次一定不會再弄錯了!」


眼角餘光中,那小太監拔出了一把匕首。


刀光森森,刺向了一身冕服的陛下。


我驚得差點出了一身汗。


千鈞一發的時刻,漢陽郡主突然撞了上去。


撲哧。


是匕首刺入血肉的聲音。


「齊王殿下,咱家給你報仇了!」


刺殺的太監癲狂地嘶吼著,被眼疾手快的羽林軍按在了地上。


23


那廂,我娘利落出手,扣住任康煥握著匕首的手,咔嚓一折,骨折了。


羽林軍群擁而上,將人立時捆綁了起來。


我娘這些年走南闖北,學過兩下,對付不了太子的暗衛,難道還對付不了任康煥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漢陽郡主倒在地上,捂著傷口,殷紅的血水糊了她一身。


新城縣主抱著她,泣不成聲:「祖母!」


「堂姑母?」陛下扶著內侍的手,臉色更白了兩分,「還不快宣太醫!」


「乾兒,姑母這一生,生於大盛宮廷,死於大盛宮廷,一生可謂榮寵至極,已然無憾。此番,能以己身換陛下一命,不負皇兄所託,甚感欣慰。清河去得早,如今隻剩吾兒長奎一家,此次東宮謀反,吾兒對此事一無所知,萬望陛下不要責怪他,至於我那三個孫女,還請陛下看在新城平叛有功的份,放她們一馬……」


這是要挾恩以報了?


我偏不給她如願。


我踹了一腳那刺殺的太監,不屑道:「你以為你大喊替齊王報仇,別人就一定會信嗎?」


「陛下,臣女要告發,此次刺殺事件,乃漢陽郡主一手所為!意圖攪亂聖聽,冒領功勳……」


新城縣主大怒,截斷我的話:


「臨川縣君,休得胡言亂語,我祖母最重陛下,豈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再說了,要是此事是我祖母一手所為,她為何還要擋刀,她是活得不耐煩了嗎?我祖母都要死了,縣君還要誣蔑我祖母,是何居心?」


漢陽郡主自然是想活的,可眼下已然沒有別的法子,隻能铤而走險。


隻能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選。


漢陽郡主怕是早就猜到陛下想除她及宋家之心。


之前我以一己之力,將宋家綁到了太子的船上。


眼下東宮謀反,宋家就算啥都沒做,可作為三個側妃的母家,也會同樣被打上謀反同黨的罪名。


雖然新城縣主突然反水,立了大功,但同樣有過。


宋家人雖不至於被砍頭,但也不會好過。


可眼下,若是漢陽郡主救駕有功,誰還敢再提宋家有罪之事?


那不是擺明著讓陛下忘恩負義嗎?


陛下咳著道:「臨川,你雖是朕的外甥女,但若是故意誣蔑堂姑母,朕必不輕饒!」


「陛下明鑑,臣女有證據。」


我看向那太監:「冬慶公公,你既然是為齊王報仇,那想必是齊王親信無疑。可你於先帝一十八年入宮,卻從未在先帝繼後與齊王宮中服侍過,隻怕齊王連你是誰都不知,何談是齊王親信!」


那冬慶公公見刺殺失敗,一臉視死如歸。


「咱家雖未伺候過齊王,可齊王殿下對咱家有恩,咱家是為了報恩!」


「什麼恩?」


「一飯之恩!」


我厲聲質問道:「冬慶公公,你安敢在帝前胡謅!你以為年數久遠,我就查不到嗎?給你一飯之恩的不是齊王,而是你第一個幹爹單公公!單公公養了你不到三個月便沒了,可你卻一直記得他的恩情!至於這單公公,我記得好像跟竹清姑姑是同鄉,竹清姑姑,你們都信單,不會是同宗兄妹吧?」


跪在地上扶著漢陽郡主的竹清姑姑抬起頭來,臉無血色,不知是被我說中嚇的,還是被漢陽郡主一身血嚇的。


「縣君說笑了,奴婢跟單公公並不認識。」


「是不認識,還是不承認?」


我可是有人證的。


冬慶公公手下一個叫小安子的小太監被提了上來。


小安子道:「前陣子,奴跟著師父出宮採買,歇息的時候,師父在如意茶樓吃茶,打發奴去北街買茯苓糕,奴回去得早,聽見雅間有聲音,偷偷從門縫一看,竟見漢陽郡主府的竹清姑姑在房裡跟師父交談。」


竹清姑姑跌坐在地上,一臉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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