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3-10 17:39:493679

我養的寵物蛇到了發情期。


每天都往我身上纏。


安全起見,我僱了個保鏢同住。


結果在保鏢房間裡,發現一本寫滿我名字的日記。


【主人今天被我纏住手臂,開心。】


【主人的吻好甜,我還想吃點別的。】


【主人好像認出了我的分身,會被嚇壞嗎?】


1


洗澡的時候,我明顯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我。


說不上來的古怪,不像是人的眼神。


我心裡毛毛的。


確認家裡沒有別人之後,我隨手裹了條浴巾,四處尋找目光的來源。


結果在浴缸後面發現我養的寵物蛇,正歪著腦袋,一雙銳利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看。


這條不聽話的小粉蛇已經不止一次偷看我洗澡。


除了洗澡,我做別的事情它也要偷看。


我很生氣,單手捏起小粉蛇,將它關進飼養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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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粉蛇似乎很不情願,瘋狂地吐著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


粉色的蛇皮因為憤怒而染上淺紅色。


不過,它性子十分溫順聽話,並不會咬人。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脾氣變得古怪。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


手臂被纏上冰涼的觸感。


我打了個寒顫,醒來正好看見小粉蛇心滿意足地趴在我的胳膊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甚至看見它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眼神。


這已經是它第四十九次越獄成功,並且纏上我的胳膊。


我忍無可忍,連夜帶著小粉蛇去看寵物醫生。


醫生仔細檢查了一遍之後,欲言又止。


「它好像到了發情期。」


果然同我猜的一樣。


「哦,那我給它找條小母蛇回來。」


「恐怕不行,按理說,發情期的蛇不會跟人親近,可它……」


醫生搖了搖頭,神色復雜地看了我一眼。


「它好像對別的母蛇沒興趣。」


「那要怎麼辦?」


「或者,你委屈一下,陪它度過這段特殊時期?」


這簡直是強人所難。


我怎麼陪蛇度過特殊時期?


面前的男人眉頭緊蹙,抬眸打量了我一眼,唇線輕啟:


「所以,這就是你來找我的原因?」


2


我將飼養箱往書桌上一放,委屈巴巴地把手伸到傅厭眼前。


「求你了傅厭,你想想,一條小粉蛇半夜爬床,多可怕。我連覺都不敢睡,皮膚都變差了,不信你看。」


傅厭眼皮都沒抬,薄唇輕輕吐出兩個字:


「嬌氣。」


見傅厭不為所動,我立刻拿出殺手锏。


「這條蛇是你送的,你得對它負責。」


傅厭是我的前未婚夫。


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兩家也是知根知底。


婚約是家裡的長輩定的。


但是,傅厭嫌棄我嬌氣愛作,對我永遠冷漠疏離。


還沒有我包養的男模那麼鮮活。


至少,男模會給我摸腹肌,傅厭不會。


我氣不過,作天作地要悔婚,傅厭什麼話都沒說,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退婚那天,傅厭沉默了許久。


他垂著眸子,半邊臉藏匿在昏暗的光線裡。


讓人看不清表情。


有一瞬間,我以為他是因為退婚的事情失望。


可很快,他便自嘲地輕嗤一聲:


「恭喜。」


當晚,傅厭送了我一條寵物蛇,說是慶祝我重獲自由。


本來,我對蛇這類冷血動物十分恐懼。


可這條小蛇通體粉色,溫和可愛,看上去就是個軟綿綿的小豆包。


傅厭剛打開飼養箱,小粉蛇便親昵地順著我的手指往上爬。


最後停在我的掌心,還用小巧的頭顱蹭了蹭我的指尖。


我的心都被它融化了。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蛇的發情期這麼麻煩。


思來想去,我決定暫時搬去跟傅厭一塊住。


他跟蛇一樣,冷漠又瘆人。


有他震懾,小粉蛇應該會收斂一些。


更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引起的。


他必須負責到底。


3


傅厭唇角微抬,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你現在才是它的主人。」


隨後又垂下眸子,視線繼續落在手裡的文件上。


傅厭真是油鹽不進。


飼養箱裡的小粉蛇,也得意地搖頭晃腦,似乎對主人這個詞十分滿意。


臭蛇笨蛇壞蛇。


是遇到同類了嗎,這麼得意?


看我怎麼收拾這兩條冷血的蛇。


我雙臂抱胸,玩味地輕抬眉尖,手指在胳膊上有序地敲打著。


「其實,我可以直接把它扔掉。」


小粉蛇的腦袋直接頓住,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連吐出的信子都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收回。


與剛才的神氣模樣大相徑庭。


仔細看,還會發現傅厭捏著文件的手指關節,因用力而接近泛白。


就連聲音裡似乎帶著微不可察的哽咽。


「你要,遺棄它?」


「怎麼可能?」


我立刻否認,若有所思地垂眸打量起小粉蛇。


「它知道我太多秘密,萬一泄露出去可怎麼辦?」


小粉蛇特別通人性。


我難過時,它會歪著腦袋看我,用舌頭輕輕舔舐我的手背。


我開心時,它會在一旁搖頭晃腦,比我更加開心。


飼養小粉蛇的這段時間,它已經徹底俘獲我的心。


我對它毫不設防,心裡有什麼小秘密也會對它說。


傅厭來了興致,眉頭微微上揚著。


「什麼秘密?」


「既然是秘密,當然不可能告訴別人啊。」


「我也是別人?」


「不然呢?」


傅厭自嘲地笑了一聲,泛白的手指漸漸松開。


「也對,我是你的前未婚夫。」


那個稱呼被傅厭咬得極重。


像是要發泄心中的不滿。


也不知道他有什麼不滿的,明明當初退婚時,他也是親口答應的。


「其實,我跟小粉蛇說了些你的壞話,你也不想被別人聽見惡評吧?」


我扭頭看小粉蛇,饒有興致地反問它:


「你說對吧,寶寶?」


除了說壞話,我還發表了些特別大膽的言論。


甚至還做了許多親密的舉動。


傅厭不知道想起什麼,耳尖微微泛起紅色,手裡的文件都快捏變形了。


見我疑惑地打量他,傅厭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幾聲。


「你想住就住吧。」


「我也不白住,城北那塊地,你不是一直想要嗎?給你了。」


我了解傅厭,他是個工作狂,利益至上。


更何況,求人辦事,必須拿出點好處,這是基本禮貌。


我不想欠傅厭人情。


傅厭將手裡的文件輕輕合上,靠著椅背,玩味的視線一直在我身上來回逡巡。


「你這是打算,僱我做保鏢?」


保護我不被小粉蛇騷擾,可不就是保鏢嘛。


「也可以這麼說。」


4


傅厭似乎心情不錯。


修長的手指三兩下打開飼養箱。


小粉蛇興奮地吐著信子,朝傅厭的手上遊走。


在他的胳膊上繞了幾圈。


最後腦袋乖乖停在他的手心裡。


還親昵地蹭了好幾下。


比跟我在一起時,親熱得多。


他們果然是同類,天生就熟悉。


我氣不打一處來,隻覺得自己養了條白眼蛇。


「現在,我可是你們倆的主人。」


「是,主人。」


傅厭心情大好,緊抿的薄唇微微勾著,眼裡帶著幾許笑意。


與手心裡的小粉蛇四目相對。


我有一瞬間的錯愕。


差點把傅厭和小粉蛇看成了同一張臉。


「我要去洗澡睡覺了,你們倆好好相處,晚安。」


我一定是太久沒睡好,才會眼花,出現幻覺。


有傅厭守著小粉蛇,今晚我一定能睡個好覺。


我拉開書房的大門,突然覺得不對勁,腳步生生頓住。


「我睡哪間房?」


「你不認路?」


「這又不是傅宅,我怎麼會認路?」


小時候,我爸媽常年不在家,沒空管我,就把我扔在傅宅生活。


傅厭的家人很喜歡我,每次都舍不得讓我走。


除了傅厭冷冰冰的,從我進門到我走,都沒笑過。


也不會主動跟我說話。


退婚之後,傅厭另外買了別墅獨居,我也沒再去過傅宅。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傅厭家。


傅厭生性孤僻,平時除了阿姨,恐怕我是唯一一個來的。


不對,還有我的小粉蛇。


「布置沒變,你能找到。」


「哦,謝了,晚安。」


5


我退出書房,四處打量一圈。


果然格局和布置都跟傅宅相似。


我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在傅厭隔壁的房間。


推開門,裡面的布局和我以前住的房間一模一樣。


傅厭從小就偏執得可怕。


對於身邊熟悉的東西,絕不允許一絲絲改變。


所以他才不能容忍我從普通人變成他的未婚妻。


洗好澡出來,我挑了一件酒紅色真絲睡裙穿上。


美滋滋地躺在床上。


我突然想起今晚還沒給小粉蛇晚安吻。


換了個新環境,要是沒有晚安吻,它恐怕會做噩夢。


想了想,我決定去找小粉蛇。


書房裡的燈關了,小粉蛇不在裡面。


看樣子,傅厭已經把小粉蛇帶進房間裡。


真是個稱職的保鏢。


我敲了敲門,沒人回應,門也沒鎖,還留著一條縫。


推門進去,臥室裡也沒人,隻有浴室隱隱約約傳來水聲,估摸著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出來。


速戰速決。


我打開飼養箱,輕輕捧出垂頭喪腦的小粉蛇。


它看著我身上的睡裙,眼睛都亮了,肉眼可見地開心了起來。


這可是我的小粉蛇最喜歡的睡裙。


我在它的腦袋上落下一吻。


「晚安,寶寶。」


小粉蛇吐著信子,舔了舔我的嘴唇,當作回應。


真是個乖寶寶。


我突然有些難受,不想跟我的小粉蛇分開。


「乖寶寶,等你度過了發情期,我就接你回家,好嗎?」


「嘶嘶~」


我跟小粉蛇玩得不亦樂乎,視線突然落在旁邊一本奇怪的日記本上。


上面寫著我的名字。


字跡很眼熟,是傅厭的,我不會認錯。


出於好奇,我鬼使神差地打開了日記本。


裡面每一頁,密密麻麻寫滿了我的名字。


6


日記的第一頁,是傅厭送我小粉蛇那天。


我一頁頁翻著。


越往下看,越覺得心驚膽戰。


【主人喜歡我新買的酒紅色睡裙,開心。】


酒紅色睡裙,是傅厭送我的。


可他分明說過,那是設計師送的禮物,他用不上,隨手給了我。


【主人包男模了,不開心,我要破壞她。】


那天,我剛包上男模,就被爸媽抓回去批鬥。


我賭咒發誓,隻是摸摸,絕不亂來,他們才肯罷休。


最後還收走了我一大筆零花錢。


現在想想,我還肉痛。


【主人今天被我纏住手臂,開心。】


這是小粉蛇第一次發狂,往我身上纏。


我不知所措,又不敢拒絕得太過分。


隻能任由它冰涼的身體一點點繞在我的手臂上。


可它似乎還覺得不夠,想要再往上。


被我生氣地揪了下來,還安慰地吻了它一下。


緊接著,下面寫了一句話:


【主人的吻好甜,我還想吃點別的。】


最後一句,是二十分鍾前寫的。


【主人好像認出了我的分身,會被嚇壞嗎?】


分身?


什麼意思?


我陷入沉思。


二十分鍾前,我似乎不滿地抱怨了一句:


「傅厭,小粉蛇跟你也太親近了吧?你們真跟同類一樣。」


這也不對啊。


我隻不過是開了個玩笑而已。


等會,剛才在書房裡,我確實有過一瞬間的錯覺。


可是,傅厭是活生生的人。


哪來的分身?


這一切,應該隻是一個玩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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