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香爐、紅燭、果品拿到石桌擺好,燃上香燭,又在地上鋪好了蒲團。
然後微整衣裙,雙手合十,朝著天上的月亮道:「貌似嫦娥,圓如皓月。」
思忖片刻,又繼續說:「祈願王爺,登高望遠。康健順遂,福壽延年。」
說罷,跪到蒲團上,對月亮拜了三拜。
藏於陰影中的人走出,問道:「何人在此拜月?」
我慌張起身,向後看去,瞧見來人,驚呼出來:「王爺!」
元濯身後未跟一人,瞧見我的模樣,說道:「是你。」
我微低了面龐,不敢多言。
元濯淡淡道:「尋常女子都是中秋拜月,你怎麼今夜就拜了?」
我輕聲答:「中秋夜拜月的人太多,月神娘娘也有忙不過來的時候。那些微末的祈願,許是就不被聽到了。所以奴婢想著,趁著中秋未至,或許娘娘能聽到奴婢的悄悄話。」
元濯笑了:「悄悄話……既然成了本王的侍妾,怎麼還自稱奴婢?」
我面色微紅,輕聲說:「妾、妾身……」
元濯走近了,輕攬了我:「這麼害羞,還如何為本王祈福呢?」
我含羞推拉一番,入了郎懷。
元濯不會懷疑我是故意的,因為他今夜孤身來此散步,無人清楚他的行蹤,走到園中僅是興之所至。
至於我對他情根深種一事,更是理所應當。崔鶯鶯都為他清減了玉肌,何況我這小紅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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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濯感嘆:「嫦娥聽到沒有,本王不知。不過本王既然聽到了,自然憐你一片痴心。」
說著,他將我打橫抱起,往正殿去了。
8
我們纏綿了一宿,元濯恨不得死在我的身上。
他想不明白,三個月不見,我竟能變得如此具有誘惑力。
我香汗淋漓地依著他,淺笑道:「王爺,為了您。」
翌日醒來,我們還纏綿了一會兒,他才去上朝。
下朝回來,他又來了樵風樓。
他腳步一到,便看這裡不順眼,那裡也不順眼,隨口吩咐讓人送東西來布置。
於是珠簾掛上了,燻爐點上了,半舊的茶色暗花褥,換成了簇新的湖色錦裀。
之後,又恩愛了五日。
他喜歡我的嬌憐,舉止間對他的痴意,更喜歡我在床帏裡對他展露的萬種風情。
直到我癸水來了,他才去了別人那裡休息。但是用著飯,還不忘讓人送來一兩道合心意的菜。
雨露眷顧,更勝前世的錦姨娘。
9
這樣的寵愛,引起了其他姨娘的注意。
元濯被高僧算過命,說他不該早娶,是以他府內沒有正妃。
妾室中,以李側妃身份最高,三品指揮使的女兒,育有元濯的長女。
李姨娘將我傳去了她的屋裡。
這是我頭次見到她,倒也是個美人,隻是趾高氣揚的。
她雖然管著事,但畢竟不是正妃,沒有同她晨昏定省的規矩。
她涼涼地看了我一眼,不屑道:「我還當是什麼絕色,能勾得王爺一直往你院中,看來也不過如此。」
我輕聲回答:「妾身蒲柳之姿,承蒙王爺不棄罷了。」
她冷笑:「既是知道自己卑賤,就該謹言慎行,更不該每日纏著王爺。」
我話語依舊溫和:「妾身出身再低,也是王爺帶回府裡的。王爺覺得妾身能入眼,妾身便會珍重自身。至於纏著王爺,妾身更不敢當。」
她出手,將茶盞砸到我裙上,茶水潑了我一身:「伶牙俐齒!」
出了她的屋子,詠兒給我擦著裙上的水漬,氣憤道:「側妃也太過分了!姨娘,你要不要同王爺……」
我止住詠兒的話頭,搖了搖頭。詠兒咬咬唇,將剩下的話吞了回去。
人家是貴家千金,自然有幾分脾氣。我身上背負著更大的仇恨。這小小的鬥氣,實在無關痛痒。
我不光不計較,還要讓她受我一個天大的人情。
10
重活一世,我對會發生的許多事都了然於胸,肯定要好好利用。
李側妃的女兒,六王府的小郡主,近來有一劫數。
王府在亭子裡行家宴,姬妾們都齊聚一堂。
李側妃管事,要主持大局,便讓乳母看著小郡主。
小郡主還是孩童,耐不住性子,鬧著從乳母懷中下來,自己玩。
乳母聽著主子們談話,少瞧了一眼,小郡主竟摔下了涼亭。底下有塊假山石,她的腦袋直接被磕出一個血坑。
元濯和李側妃氣狠了,處死了不仔細的乳母,可是到底換不回女兒的無缺容貌。
六王府粉雕玉琢的小郡主,從此額上添了一道疤。
而我要做的,就是救下她,讓李側妃永遠欠我一份恩情,讓元濯對我的憐惜更深。
是以我假裝飲酒,實則是盯著乳母懷中的小郡主。
小郡主鬧騰著要下來,乳母拗不過,便將她坐在一旁坐下。
小郡主東瞧瞧西瞧瞧,竟然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又要向外倒下去。
驚呼聲中,坐得近的我已經衝了上去,緊緊抱住小郡主。
手臂蹭到欄杆,蹭出了一片血。
11
元濯看著我手臂的擦傷,憐惜地說了一句:「還好太醫說,沒有傷及筋骨,將養一段時日也就好了。」
我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不說話。
他失笑道:「我不是怪你,團兒是我的獨女,你護住了她,是大功一件。隻是看著你的樣子,我有些心疼。」
我依著他,有些撒嬌的模樣:「姐姐們都在行酒令,妾身不大會,便隻自己飲酒。又因小郡主可愛,多瞧了幾眼,誰知竟看見了這一幕。妾身知道王爺有多疼惜小郡主,所以那個瞬間,什麼也沒想,隻想護住她。」
他伸出手,大掌揉了揉我的腦袋:「放心吧,她沒事,隻是嚇著了,一直哭。李側妃已經將她哄睡了。那不長心的乳母,打了幾十棍。」
我聽了,身子微微一顫,仿佛一株嬌嫩花枝難禁一點風吹。
元濯為我輕挽鬢邊發絲,憐惜地說:「這麼柔弱,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衝到團兒身邊,救下她的。」
這事之後,李側妃登門了一趟,別扭地同我道謝。
我對她的態度依舊謙和。
她在屋裡坐了半晌,兩人相對無言,最後她尋了個理由起身離去,留下了藥膏和一堆禮物。
12
元濯越來越喜歡同我待在一起了。
我溫順、知趣,床笫之間更能留得住他。
不善歌舞,不通書畫,都沒關系。
歌舞,元濯在我傷好後請人教我。
書畫,元濯親自教我。
他捏著我的手,教我寫下一筆一畫,我發出驚喜的呼聲,崇拜地看著他。
於是常常寫到一半,筆尖便落到凝脂般的雪膚上。
除此之外,我是一個好學生,不管學什麼,總是很勤勉。
他頭一次當老師,當得興致盎然。
我像一塊玉石,在他的雕琢下漸漸綻放華光。
到手上時已經成形的奇珍,哪及得上每一寸都印上自己指紋的愛物。哪怕日後蒙塵,不再被日夜摩挲,依舊有一份溫情在。
一次我同他提起我的過往,說到我雙親俱亡、入宋府為奴,我長睫微湿。
他想起什麼,取來我的賣身契,付之一炬。
我雙目中湧出瑩亮水液,乳燕投林一般撲進他的懷中:「王爺,您對妾身真好……」
他看著我梨花帶雨的小臉,輕輕落下一吻,將我攬緊。
我在他懷中無聲地笑了,宋韶儀,真可惜啊,你不能瞧見這番情景。
13
元濯對我寵愛之盛,風聲傳到了宮裡。
這日,李側妃慣例帶著小郡主入宮,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日子,宮裡來了個太監,將我也一並宣了進去。
程嬤嬤和詠兒慌張極了,替我打扮得端莊溫婉,說府裡的姨娘還沒人得過這樣的恩典。
我對著鏡子,晃了晃耳垂下的一對青玉耳墜。
是恩典嗎?
坐在入宮的馬車上,李姨娘抱著小郡主,並不搭理我。
下馬車之前,她嘆了口氣,撂下一句:「皇後娘娘眼裡不揉沙子,你啊,自求多福吧。」
她不是壞人,隻是脾氣直了些。
我看著她的背影,十指纖纖撫在自己小腹上,面上浮起微妙笑意。
眼裡不揉沙子嗎?
可是我有,讓她一定得容下我的籌碼。
這風聲,本就是我使了銀錢,讓人添油加醋往宮裡傳的。
如今正是最好的時機。
14
進了椒房殿,皇後娘娘端坐主位。
我跟著李側妃跪下,任由她銳利的目光在我身上梭巡。
許久,皇後才叫了起身。
她讓李側妃坐下,吩咐宮娥將小郡主抱到身邊,逗弄起小孫女來。
我就在一旁站著,一聲不吭,始終以平靜的目光注視著一切。
李側妃睨了一眼我,笑著對皇後說道:「上次母後賞下幾株芙蓉花,團兒喜歡極了,路過總要多瞧兩眼呢。」
皇後娘娘慈愛說道:「既是這樣,御園中還有許多花草,你再帶她去挑挑。隻是別著涼了。」
李側妃帶著小郡主去了花園。等人走後,皇後這才正眼看我。
她淡淡地說:「聽聞近來王爺常常去你屋裡?」
我輕輕跪到地上:「王爺不嫌妾身粗鄙,將妾身留在身邊,妾身感激不盡,一心報恩。入府之後,王爺偶爾會來妾身屋裡坐坐。」
她面色一凝:「這就是胡謅了,本宮可是聽聞,我兒一個月裡有半個月要宿在你屋裡。你既然自知粗鄙,不堪侍奉,就該規勸拒絕。本宮今天要罰你在日頭下跪上一個時辰,你服不服?」
我瞳仁微顫,一副害怕的樣子,春蔥攥緊了裙子。
她冷笑,便要喚人。
我忽然磕起頭來:「娘娘要賜下教導,妾身本該謝恩。但妾身已有半個多月未來癸水,不知是否有了身孕。妾身的身子不打緊,就怕牽連王爺的血脈。還請娘娘暫收成命,請個太醫來瞧瞧。若診出不是有孕,娘娘再罰也不遲。到那時,妾身一定甘心領受。」
皇後動作一頓,命令改為了傳太醫。
太醫趕至,將指一搭,半晌說道:「這位……怕是有喜了。」
15
元濯是寵愛我的,但這種寵愛,僅是對一個比較合心意的姬妾的喜歡。
他已經盛寵了我幾個月,新鮮感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隨時都有可能將目光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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