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的時候,周燃的秘書主動過來搭話,「咱倆順路,我把你捎回去。」
有同事想過來搭車,他婉言謝絕,「一會兒我還要去接幾個朋友。」
到最後,車上隻剩我倆。
我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我猶豫很久,問他:「是周燃讓你來的嗎?」
我摸不透問出這句話時自己的想法。
他隻是笑笑,「都是同事,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
回到家,我看見好久沒回來的許淮之正靠在門口發呆。
見我回來,他眼圈有些紅,問我:「你把我的指紋刪了?」
自然地仿佛他的背叛是我幻想出來的。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心力交瘁。
我說:「咱倆分開吧。」
他隻當沒聽見,搶過我的鑰匙開門進屋。
屋裡很安靜,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嚇了我一跳。
他看也不看就按斷了電話,我隻瞥到了一個「宋」字。
他說:「你如果不喜歡宋音音,我以後就不跟她聯系了,明天我就把她調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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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了揉眉心,無語。
見我如此,他說:「宋茗音,你不能這麼對我,我隻有你了,你知道的。」
我沒有正式見過他家裡人,因為他說他家裡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當初為了我,他跟家裡斷絕了來往,這麼多年他確實沒有跟家裡聯系過。
我說:「明天再說吧,今天太累了。」
他執拗地看著我,「我們不分手,我不同意。」
5
後半夜,他終於鬧累了。
耗到他進臥室休息,我開始收拾行李。
房子是租的,馬上到期,他不走我走也行。
反正分手不需要兩個人同意。
收拾完東西已經是凌晨三點多。
醉意上頭,我有些暈暈乎乎。
從衣帽間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臥室的門大敞開著,裡面空無一人。
手機在口袋裡微微震顫。
拿出來一看,是一條微信的好友請求。
頭像上,宋音音咧著嘴笑得開心。
鬼使神差地,我點了同意。
對面很快發來一條小視頻。
鏡頭裡,許淮之冷冷看著宋音音。
「我答應你過來是想跟你把話說明白,以後不要再糾纏我。」
宋音音的啜泣聲傳來,她問:「那我們之前的日日夜夜算什麼?你陪我加的那些班又算什麼?」
許淮之撇開臉,「同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宋音音的鼻音更濃重了,「那你吻我也算是同事之間的互相幫助嗎?」
許淮之徹底說不出話。
他看了宋音音好一會兒,轉頭就要走,背影都帶著決絕。
宋音音甚至都沒有動一下,她隻是哭著問他:「許淮之,你是不是真的想好了?如果是真的,我明天就去辭職,以後我再也不會打擾你。」
這句話像是一道符咒,讓許淮之站在原地再也無法邁動腳步。
好一會兒之後,她又給我發來了一個視頻。
落地鏡的反光中,許淮之赤裸著上身,背上全是抓痕,他正蹲在地上給宋音音擦腳。
語氣滿是嫌棄,但動作卻很仔細。
他說:「宋音音你這個豬頭,沒有我你到底該怎麼活?」
後面的幾十秒我沒有再看。
想了想,我給許淮之打了個電話。
響了很久那邊才接。
許淮之聲音壓得很低,「寶寶,方案出了點問題,我在公司加班,你乖乖在家等我哈,我一會兒給你帶早餐回去。」
我冷靜地聽著他面不改色對我說謊,內心已經沒有絲毫波瀾。
我說:「我給你半個小時,如果你現在回來,以後我們好好過。」
他沉默。
久到我以為電話已經掛斷。
他忽然出聲,「我現在真的走不開,你聽話。」
幾乎是在我掛電話的同時,宋音音又給我發來一條微信,末尾是一個捂嘴笑的表情。
她問我:「你體會過被他愛的感覺嗎?」
6
我試著回想我們在一起的這幾年。
或許我們相愛過,但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後來我們的生活被業績,被方案,被房租,被吃喝拉撒填滿,哪還有時間去風花雪月。
我拖著行李箱下樓。
剛走到一樓大門口,許淮之給我回了個電話。
他聲音氣喘籲籲的。
「寶寶,我現在就回去陪你,你等我。」
天上毫無預兆飄起大雪。
十二月的午夜街頭不是一般的冷。
我看著行李箱。
恍惚中,這一幕與我剛來到這座城市時重疊。
那一天,為了省錢,買了 16 個小時硬座火車的我也是拖著行李箱,像隻流浪狗似的站在十二月的午夜街頭,目送著跟我一起出站的人各自上了來接站的車。
跟那天不同的是。
那時候的許淮之是真心實意地愛我。
他從還沒完全停穩的出租車上跳下來,狂奔向我,然後毫不猶豫敞開他的羽絨服把我裹進去。
他紅著眼眶,一遍一遍在我耳邊說:「宋茗音我愛你,我許淮之這輩子就愛你一個。」
嘆氣的時候,白霧模糊了視線。
一道刺眼的白光從黑暗中亮起。
一輛銀灰色轎跑緩緩停在我身邊。
車窗內,周燃點燃一支煙,慢條斯理吐出煙霧。
他問我:「被掃地出門了?」
這人還是跟以前一樣賤。
我轉頭向另一邊走。
他開車緩緩跟在我身邊。
「這就是你嘴裡比我香的弟弟?我都有點替你臉紅了。」
我活了二十多年。
非人的工作強度沒有壓倒我。
許家的強硬態度也沒有讓我退縮。
甚至連男朋友劈腿這種事也沒有讓我流一滴眼淚。
但是被周燃這麼一嘲諷,被我死死壓制住的情緒忽然回潮,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他停車,「哎,你別……」
不等他說完話,我瘋了似的撲過去打他。
「周燃,你他媽的王八蛋。」
他一隻手輕易地將我兩隻手攥住。
抬高下巴,防止煙頭不小心燙到我。
想了想,又放開我的手。
由於叼著煙,說話也是含含糊糊,「宋茗音,你就跟我能耐是吧?我大老遠從東北……」
後面的話他忽然不說了。
整個人也重新冷了下去。
我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見許淮之手裡提著一袋我平時最愛吃的那家灌湯包,正面無表情站在不遠處看著我們。
眼睛滿是紅血絲。
7
我在許淮之面前向來是穩重的,冷不防被他撞見我這樣,我覺得有些尷尬,本能站直身體。
周燃嗤笑一聲,「德性。」
許淮之很快走了過來,面色如常,冷靜得仿佛沒有看見剛才我跟周燃打鬧的那一幕。
他極其自然地牽起我的手,跟周燃打招呼:「周總,您怎麼來了。」
我這才察覺到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想起這雙手剛剛還在仔細替宋音音擦腳,我惡心得不行,猛地將他的手甩開。
低聲告訴他:「許淮之,別鬧得太難看了。」
說完就要上周燃的車。
他面色慘白,死死按住車門,「音音,有什麼話我們回去說,好不好?我都可以跟你解釋的。」
他以前從不叫我「音音」,因為他說他要做我的獨一無二,所以這一聲顯然是叫宋音音叫習慣了。
我繞開他從另一邊上車。
他直接擋在車頭前不肯讓開。
也顧不上面子,一遍遍央求我:「音音,我們回家好好聊,你給我一個機會,求你了。」
一聲清脆的打火機聲響打斷許淮之的話,周燃在駕駛位上慢條斯理點燃一支煙。
他從後視鏡看我一眼:「我抽完這根他要是還不讓開,我就撞死他。」
許淮之喘著粗氣跟周燃對視,好像下一秒就會衝過來把他撕了。
周燃笑著罵了一個字,然後緩緩升上去我這側的車窗,解開安全帶的同時告訴我,「把門鎖上。」
我太了解周燃的脾氣和實力,如果他下車,事情一定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我從後面緊緊摟住他:「周燃我們走吧,好嗎?我們現在就走。」
他身體瞬間變得僵硬,但好在最後車子還是向後急速退開。
許淮之死死盯著我抱著周燃的手,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他問我:「你是不是一定要這樣?」
我告訴他:「早點上去休息吧。」
他止不住點頭,「行,宋茗音,你別後悔。」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一向不發朋友圈的許淮之發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圈。
沒有任何文字,配圖是他與宋音音在夕陽下接吻。
背光和濾鏡的加持下,兩個人看起來那麼虔誠。
照片不是最近幾天拍的,他確實是懂怎麼惡心人。
我隨便找了家酒店準備湊合幾天。
周燃從倒車鏡看著我費力地從後備箱搬下行李箱,譏笑說:「這一身牛勁。」
我狠狠把他的電尾門往下壓,「滾!」
他低頭偷笑,再抬頭的時候又變得嚴肅,他說:「別嘚瑟,整壞了把你賣了你也賠不起。」
我頭也不回地進了酒店。
臨要關門的時候他叫住我,「哎!你真不求我收留你?」
我想也不想拒絕,「不用了。」
周燃沒搭理我,看了眼表,告訴我:「放完行李就出來,帶你去吃早餐,今天有人事變動,不要請假。」
8
我剛到財務部門口就聽見一向死氣沉沉的辦公室裡傳來歡聲笑語。
進門一看,宋音音正在給大家的工位上放奶茶。
見我來了,她直接把奶茶遞到我手上,笑盈盈看著我,「許淮之讓我來財務部幫忙。」
最近許淮之負責的市場部有項目需要財務部配合,抽調過去不少骨幹,像宋音音這種闲人就被派來我們這打打雜。
看我遲遲不接,她也不生氣,湊到我耳邊說:「姐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被他愛過嗎?」
說完不給我答話的機會,又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聲,「看樣子姐姐還不知道他是許氏的小少爺吧?聽說你一直養著他?這事在圈子裡都變成笑話了。」
我呆住了。
鼎鼎大名的許氏誰能不知道?
所以說,這麼多年我的付出在外人看來不過是一個保姆竭盡所能養著一個金嬌玉貴的少爺。
想到這,我的腰背瞬間沒了力氣,差點坐在地上。
我得承認,她這一句話的殺傷力遠勝過許淮之發的那個朋友圈。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一瞬間我的心情。
在我為了下一個月的房租著急的時候,他一句「沒錢」之後,冷眼看著我像隻狗一樣舔著房東,求人家寬容兩天。
晚上再給我做幾道菜,寵溺地摸摸我的頭,對我說:「寶寶,你辛苦了。」
原來我以為的所謂的愛都藏在面具後面。
可那樣還算愛嗎?
看我一直沒說話,宋音音像打了勝仗似的,笑得不見眼睛。
她低頭看了眼微信,轉頭面對大家的時候,又變得人畜無害起來,她說:「一會可能需要耽誤各位姐姐幾分鍾,許組長過來開個會。」
說完看我一眼,「音音姐,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不你去休息休息?許組長那你不用擔心,我會跟他說的。」
我努力維持著最後的尊嚴,笑著接過她的奶茶嘬了一口,「沒關系,一起就好。」
仿佛我是真的不在意。
許淮之來得很快。
開會的時候宋音音坐在他身邊,我低頭撿筆的時候,看見兩個人的手緊緊交握在一起。
許淮之忽然點到我的名字。
他說:「市場部需要一名常駐的財務人員,我已經跟上級提交把你調到市場部的申請,上面批了。」
大概這就是周燃不讓我請假的原因。
這人的腦袋大概是塞了屎。
9
因為項目馬上要收尾的原因,大家都很忙。
我預想中的蓄意報復也並沒有發生。
熬了好幾個通宵之後,我負責的方案終於完成。
同事們的進度也都差不多,大家約著晚上一起吃飯。
正說著話,宋音音提著保溫飯盒從門口進來,看見我們之後,羞澀一笑,「大家還沒有下班呀。」
她平時都是笑眯眯的,本來人緣挺好的,但因為這次項目的事,部門裡的人對她頗有微詞。
這邊人手本來就不夠,許淮之還把她弄去財務躲清闲。
隻要跟利益掛鉤,朋友也可以隨時成為敵人,更何況本來就是同事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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