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鄧佑跑來蹭課的時候,我總能感覺到有股視線一直在注視著我倆,可當我抬起頭時,視線又不見了。
我知道那是白卓。
10
「大安,瞅瞅我拿到了什麼?」
鄧佑的嘴角有一處傷口,他獻寶似的捏著一枚鋼镚,舉到我面前。
「一塊錢?」
「我逮那臭屁狐狸精好幾次都沒逮到,今天可算是逮到了。」
「他還死不承認,非說隻欠你一封千字情書。」
鄧佑滿臉不爽地用手捅捅我心髒的位置:「我和你這麼多年的情愛終究是錯付了!」
「你都沒給我寫過千字情書。」
我從他桌子上翻出碘酒和棉籤,幫他擦拭嘴角的傷口:「你是想去甘露寺還是凌雲峰?」
「這鋼镚你先拿著,等過兩天你考完四級再說。」
「我能拿著它回宮屠龍嗎?」
我盯著他那天真又愚蠢的眼神,深吸一口氣,忍不住戳戳他臉上的梨渦:「求求你換部電視劇看吧,都盤包漿了。」
高校兩男子為了一塊錢鋼镚打架的事情,被人發到了校園牆上,底下哈聲一片。
隻有一個人問:【所以說千字情書不是他寫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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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楚清顏分手了,她把短視頻裡有關白卓的所有內容全部刪除,包括最開始的那封情書。
她最新的視頻文案是:【真誠才是必殺技。】
四級考試當天,我目送鄧佑和其他兩個室友進考場後,才準備回寢室睡個回籠覺。
剛躺下沒一會兒,寢室門被敲響。
「白卓?你不考試嗎?」
我見到白卓十分驚訝,因為我們已經有一個月沒聯系過了。
直到前兩天他和楚清顏分手,他半夜給我發了什麼又撤回,我看到後隻當作無事發生,沒有理會他。
白卓的目光陰沉,他唇邊的胡子看起來好幾天沒刮了,整個人看起來異常頹廢。
「小遠……如果說,我想讓你搬回來呢?」
我不可置信地看他,他腦子沒進水吧。
「就……就我和楚清顏已經分手了,你搬回來,我們做最好的朋友,行嗎?」
白卓又露出以往那可憐哀求的眼神,他非常會利用自己的皮囊去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我冷笑一聲:「然後呢,隻做朋友嗎?」
「我們可以是一輩子的好朋友,我不找對象,你也不找,我們永遠在一起。」
「白卓,你想得太天真了,我不可能為了你,放棄自己喜歡的人。」
他的眼睛通紅,聲音嘶啞:「可你不是說喜歡過我嗎?」
「但我不喜歡了。」
11
我不可能一直喜歡裝傻充愣的人,一邊享受著別人的喜歡,一邊說隻是朋友。
就像楚清顏說的,真誠才是必殺技,我能感受到鄧佑洶湧澎湃的喜歡,我不信曾經的白卓感受不到我的喜歡。
白卓躊躇片刻,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他捏緊拳頭,眼裡滿是希冀,小心翼翼地詢問:「如果說,我喜歡你呢?」
「那謝謝你的喜歡,我們隻不過曾經是室友,別越界。」
聽到我說的話後,白卓整個人像泄氣的皮球,他整個人靠在牆上,輕聲喃喃:
「其實在你搬走後,我一直在做夢。」
「夢見你沒搬走,一直在我身邊陪著我,直到我和楚清顏分手。」
「你喝醉向我表白了,我記得自己很害怕,想要遠離你,於是把你所有的聯系方式都刪除了。」
「其實……其實我也很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幸好你從沒放棄過我,你說我還欠你一塊錢。」
「我覺得你在羞辱我,對你放了狠話,以為你還會找我……」
我打斷白卓的話:「你想多了,那都是你做的夢,實際上,我已經放棄了。」
白卓慌張地擦去眼淚,他轉過身去生怕我看見,沉悶著聲音:「如果我當時和你在一起,我們會不會……」
「不會,我和你不可能在一起。」
我打開門,請白卓出去:「你隻是和楚清顏分手後太難過了,快回去吧,我下午還有考試,需要休息。」
白卓緩緩移出去,他臉色灰白,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
「其實和她不怎麼難過,隻是和你……我已經把那一塊錢還你了,你以後要好好地……和他。」
我點點頭,笑著祝福他:「你也是。」
就像電視劇裡說的,遲來的深情比草輕賤,遲來的喜歡也是,唯有珍惜眼前人,才不會顧此失彼。
而我要珍惜的那個人還在四級考場上,估計正在抓耳撓腮呢。
他底子不差,就是懶,一看到英語單詞就犯困。
鄧佑的鼻子很靈,他一回來就湊到我邊上:「你身上怎麼有股別的味道?」
我把白卓來過的事情告訴鄧佑,他拿頭使勁兒蹭我的脖子:「他肯定不安好心,想擾亂你的思緒,讓你六級不過。」
「他影響不到我。」
12
考完六級出來,就瞧見鄧佑手上拎著小蛋糕,在外面等我。
「大安,快來!」
他這次沒跳起來,使勁兒踮著腳尖向我招手。
我快步朝他跑去,他一把捏住我:「嘿嘿,抓住你了。」
「走,去四食堂看滴血驗親。」
鄧佑拉著我往四食堂的方向走,他又在我脖子上捏了一把。
「今天晚上,我倆 carry 全場,一個多月沒碰遊戲,也不知道手生了沒有。」
我詫異地抬頭望向他:「我倆加遊戲好友了?」
他恨鐵不成鋼地一字一句:「我就是那個打野,你居然沒發現嗎?」
「果然,被愛的人有恃無恐,懲罰你摸摸我的腹肌。」
這次我沒有躲開,被他用手拉著把腹肌摸了個遍。
不多不少,剛好六塊,塊塊分明。
我極力狡辯:「那是因為我網上所有的昵稱都是同一個,而你的遊戲 ID 居然叫超級無敵暴龍隊長。」
「不好聽嗎?你都記得那麼清晰,肯定被這個名字深深地吸引住了。」
對於這點,我無力反駁,很符合他的個性。
打好飯,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後,鄧佑迫不及待地打開蛋糕:「我專門找老板做了個逢考必過的蛋糕。」
他又從褲子口袋裡摸出那枚一塊錢鋼镚,遞到我面前:
「可以用它換個獎勵嗎?」
我想起前兩天他嘴角處的擦傷,心頭微微震動。
「可以親你一下嗎?」
鄧佑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閃著光,他的耳根更是泛紅。
整個世界都似乎安靜了下來,隻能聽到我和他的急促的心跳聲。
見我遲遲沒有回答,鄧佑連忙解釋:「就是……就是,不是那種接吻,就親一下你的臉,感覺你很好親的樣子。」
我點點頭,鄧佑明顯雀躍起來,他小心翼翼地湊到我臉前,溫熱急促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臉上。
我感受到他溫暖的唇輕輕在我的臉上觸碰了一下,就迅速收回。
這一刻,心跳如鼓。
鄧佑紅著臉,他指著我的耳朵取笑:「你居然耳朵紅了,怎麼這麼純情?」
我不動聲色地掏出手機,點開相機,遞給他看:「你臉也紅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倆突然笑成一團。
有股名為幸福的味道在四周蔓延。
13
兩個月後,四六級分數出來了。
我英語一向很好,復習得又不錯,自然是高分通過,而鄧佑則哭唧唧地給我打電話:
「我復習那麼久才考了 424,就差一分過!」
「我都坐車到——」
沒等鄧佑說完,傳來汽車的鳴笛聲,他的聲音裡帶著理直氣壯的無賴:「反正我四級考『過』了,你得同意讓我追你。」
我聽到司機的口音是我老家的,連忙詢問:「你現在在哪兒?」
「我剛下火車,正在去酒店的路上。」
鄧佑說完,給我發了個酒店地址,他繼續不甘心地說:「就差一分,我的心在滴血!」
「好了好了,其實……那天,我想說那枚硬幣可以換四級不過的,誰知道你換了親……」
「那天換的不算!」
「當然不算。」
說完,鄧佑傻傻地樂了半天,他迫不及待地點開視頻:「我放假這些天,都想死你了。」
「那我現在去找你?」
「好——到開學前這幾天,你要一直陪我到處玩,我還沒滑過雪呢。」
我和鄧佑正式確立關系是在滑雪的時候,他表白的方式很老土。
鄧佑說自己的戒指不見了,讓我幫忙找,我趴在雪地裡瞧見一個紅色的盒子。
打開後,是兩枚男士對戒。
他拔下手套,捏起其中一枚戒指套在我的手上, 輕聲說:「我終於擒住你了。」
而我卻被他周身的煙草氣息包圍,心如小鹿亂撞。
那一刻, 雪天茫茫,隻剩下我們,雪花在四周散落, 如同心頭的煙花,不斷綻放。
14
《室友關系》番外
鄧佑是個很有趣的人,可他從來不承認自己有趣,而是一本正經地說自己是孤山上的高冷一枝花。
我才發現自己喜歡的類型是有趣但不自知的人。
我和他在一起兩年, 基本很少吵架, 他唯一在意的點是那封千字情書, 因為我一直沒有給他寫出來。
不是我不想寫,而是想寫得太多,一千字根本擠不下。
後來,在他的生日上, 我送了他一封長長的萬字書。
裡面沒有暗戀的苦澀,有的全是我和他在一起的快樂, 做過大大小小的事情,以及訴說自己的愛意。
他那天很認真地看了許久, 突然抬頭:
「我一直以為你送給我的那幅哈士奇的畫, 是你家的狗, 沒想到你畫的居然是我?」
「膽大包天!我這個小小佑要被氣成大大佑了!」
於是,我那天被大大佑欺負了很久。
我沒有楚清顏那麼優秀, 直接被保研到最高學府,我隻保研到本校, 但我心滿意足了。
鄧佑的四級整整考了五次才考過,每次都隻差一兩分,我很同情他,但真的想笑。
我再次見到白卓, 是在鄧佑考完研後,他也跟著從考場出來。
如果不是他叫住我,恐怕我都沒認出他來。
畢竟自從換寢室之後,我基本沒和他怎麼見過面了。
我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後來才發現這些都是直男的小把戲。
「(鄧」「挺好的。」
他點點頭, 重復著:「那就好,那就好。」
「如果我這次考上了, 能做你的同門師弟嗎?」
白卓局促不安地站在那裡, 他試探性地問我。
我攔住鄧佑,跟他說:「等考上再說吧。」
最後, 白卓差了幾分,調劑到距離我們學校千裡之外的一所高校去了。
我們再也沒見過面,隻是聽說,追白卓的人非常多, 但他一直單身。
鄧佑鉤住我的手, 他把桌子上厚厚的一摞情書,分類放好:「這些是今年你寫給我的,這些是我寫給你的。」
「感覺我倆寫的這些東西,都能出版成書了。」
「你說這都七年了, 我們怎麼還不膩?」
「膽大包天,居然想詛咒我們的感情變膩!」
鄧佑捏著我的後脖頸,他惡狠狠地放話:「你想挨欺負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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