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5-03-14 16:19:144390

青天白日做出此等事來,好不要臉!


可心底又覺得高興痛快。


自許老三休了我的那日,我忽然就想明白了。


我把自己困在那許多條條框框裡,也不見許老三對我好半分。


可見女人守著所謂本分規矩就能得男人敬重喜愛,那都是騙人的鬼話。


怎麼想便怎麼做,就算什麼也不落,至少落個痛快啊!


男人力氣大得出奇,輕易地就將我從被子裡掏了出來。


我裹著被子坐著看他,他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就下了炕。


我趴在窗戶上看他,外面天黑透了。


秀兒房裡的燈滅了,大郎的還亮著。


他進了廚房,過了一會兒端了一碗熱粥來坐在炕沿兒上。


「晚上熬的白粥,我也不會做旁的,你將就著吃一口。」


粥還散著熱氣,他舀了一勺,吹了吹遞到我嘴邊。


看我不張口,自己做了個張口的動作,將勺子又往我嘴邊遞了遞。


看我張口吃下,嘴角咧開,笑了。


我裹著被子吃完了一整碗白粥,手都不曾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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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碗收拾了,擰了帕子給我擦臉擦手。


「你為何對我這般好?」我垂頭咬著唇不敢看他。


我多怕,怕這些好都是假的,都是一場夢,來一場風,輕輕就能吹散。


「這便算好了嗎?」


「這比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日子還要好。」


我喃喃低語。


「男人對女人好,天經地義。」


他伸手抬起我的頭來,對著我笑得憨厚溫柔。


原來男人對女人好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啊!


8


我看著床上擺著的箱子壇子醒不過神來。


壇子不大,裡面裝著黃燦燦的滿滿當當的一壇子銅子兒。


箱子裡放著五錠十兩的銀子,外加一根梅花頭的簪子,簪頭上還鑲著一枚小小的紅寶石。


「這便是我這些年攢下的全部家當了,銀釵是今日買的,還有這盒面脂,城裡的婦人都拿它抹臉擦手呢!」


他將裝面脂的盒子塞進我手中,盒子是青瓷的,入手微涼。


我長到這般大第一次見這般多的銀錢,第一次摸面脂的盒子,第一次擁有一根鑲著寶石的簪子。


我說這是一場夢吧?


我做夢都沒做過這般的好夢。


「過個十來日我便進山去,若是運氣好能獵幾隻好貨,買了皮毛也就夠咱們過個好年了。到時候再給你同孩兒們一人做一身新袄子。還是你喜歡袄裙?」


他捧著我的臉頰,問得認認真真。


我還要什麼呢?


隻願這場夢不要醒就成了吧!


「二娘,日後你便管著咱家,咱們好好將日子過下去吧!秀兒雖不會說話,可心靈手巧,你莫要嫌棄她。大郎話少,可心地純良,也是個好孩兒,他們定然會尊你敬你,日後我們若是有了孩兒,他們也會對孩兒好的……」


他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眉頭慢慢鎖緊,聲音裡帶著能叫人輕易就察覺的討好。


這樣一個人。


這樣一個為了自己孩兒能將自己放得很低的男人啊!


「宋全,這是我的家,你是我的男人,孩兒便是我的孩兒了,你不須如此的。」


他呆呆看著我,許久後伸手將我抱進懷裡。


「我想對你好,不僅僅因為孩兒。」


我也想對他好。


不知他知不知道?


過了十幾日宋全要和村裡的其他幾個獵戶進山去,我給他準備了幹糧行囊,畢竟進去了不是一兩日就能回來的。


他本要帶大郎一起去,可我看著大郎單薄的身子,沒叫宋全帶他去。


這哪裡是個適合進山打獵的孩兒?


我們將宋全送到了村口,縱有萬般不舍,縱有千般擔憂,他還是得去。


他是這家的男人,要養家糊口。


我是這家的女人,他走了,這個家便該我來擔起。


趁著天還算熱,我將大郎和秀兒房裡的被褥拆洗了。


棉花已日久,硬邦邦的,需再彈一彈,還要在買些新的蓄上。


兩個孩兒都沒件合身的衣服,宋全甚至連身厚袄子都沒有。


後院的地翻過了,要買菜種子。


我都不敢詳細地去算,到處都得用錢。


宋全昨夜說了,叫我該花便花去,錢是賺出來的,靠省也省不出來。


隻是他不需要厚棉衣,畢竟冬日又不大出門,出門他穿他的舊皮袄就是了。


他這樣一說,這錢我更心疼得花不出去了。


可總不能老苦著兩個孩兒吧?


我翻來嫁妝箱子,箱子裡有兩批棉布。


一匹藍色的,一匹紅底白花的。


宋全當初送過去的布有六七匹,我爹娘隻挑了這兩匹充做嫁妝。


若不是害怕旁人闲話,估計連這兩匹都不願給。


9


用藍布給宋全和大郎做棉衣,另一匹給秀兒做身棉衣還有餘。


這便省下了一筆錢來。


我在院兒裡給兩個孩子量身,秀兒眯眼笑著。


抱著那匹布摸了又摸。


「母親,我有棉衣,不必做也可以的。」


我叫大郎伸開手臂,他如何也不願。


「你若真心疼你爹,便縫身新袄子來穿。他這般辛苦,自是希望你同秀兒能過得好。再不久天就冷了,你若連件像樣的袄子也沒有,你爹該多難受?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同我說,若是到時你還執意不做,那便罷了吧!」


我帶著秀兒進了屋,她趴在炕上看我裁衣。


我拿著剪刀咔嚓咔嚓地剪,她用手指比了個剪刀的模樣,亦學著我的樣子剪。


她聽不見,可若是慢慢說話,她卻看得懂。


「秀兒,待你爹回來,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皮子,到時給你做雙小皮靴。不過我還不會做,得尋張嬸子教我。


「點頭啊!」


這樣一大串話秀兒自是看不懂的,可我叫她點頭她卻看懂了,便立時笑眯眯地使勁點起頭來。


這般可愛。


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稀疏的頭發。


聽說柏枝能生發,這些時日我便用柏枝熬了水給秀兒洗頭,這麼好看的一個女孩兒,得有一頭濃密的烏發才配她。


我未曾生育過,不知生養孩兒的難處。


可若是孩兒們都如秀兒和大郎這般,隻要養得活,多生養幾個也無妨。


明日一早有進城去的牛車,我要領著秀兒同大郎進趟城去。


進城的牛車需提前交了定金,一人五個銅板,每人先交兩文,明日一早便去村口坐車,待到了再交剩下的三文。


我領著秀兒去宋全的表叔家交定錢,成婚沒幾日,村裡人也不太熟,但總有人來同你說話。


村裡就是這樣,一年四季就這麼些人,舊人看厭煩了,舊事都拿出來翻爛了,好不容易有個新鮮人新鮮事便要換著花樣打聽編排。


我被休的事兒十裡八鄉都傳遍了,畢竟村裡的男人哪個會隨便休了媳婦兒?


娶媳婦兒那是要花錢的,休了容易再娶怕就難了。


所以許老三休了我,自然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大事兒,加之我走的那日壓著婆母用剛殺過豬的刀子給她剃光了頭發。


那頭百來斤的豬也是我親手殺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豬血噴了滿身。


我將那豬收拾了,分了半扇給看熱鬧和來找碴的許家族人,自己扛著另外半扇回了娘家。


可想而知我當日的模樣有多麼駭人了。


加之事情傳來傳去早變了樣兒,宋家坳的人對我好奇便也不奇怪。


「五郎媳婦今日總算舍得出門了,我說五郎自己不出門也就罷了!竟將新媳婦兒藏著掖著不叫人看呢!原來是個這般齊整的娘子啊!」


說話的是宋全的三表嬸兒,定錢是要給她的。


我垂著頭裝羞怯,畢竟我生的是齊整的,遠沒到需要藏著掖著的地步。


她這話頭裡有話,約是想說我將宋全誘得這些時日不出門了吧?


10


「三嬸兒,我明日同兩個孩兒進趟城去,這是定錢。」


我將錢遞過去,她伸手接過,放在手裡掂了掂放在了桌上。


幾個銅子兒罷了!又不是銀子,還需量一量有幾兩重嗎?


「五郎命苦,父母去得早,也沒個兄弟姐妹幫襯,好不容易娶了個賢妻,不想又是個病身子,每天藥罐子不倒,生下的兩個孩子身子也沒一個好的,五郎辛辛苦苦賺的銀錢就這樣填了無底洞,到頭來人還是沒留住。我們原本想著五郎怕是不會再娶了,誰知怎的忽地又娶了新媳婦兒。


「你也莫怪嬸娘話多,過日子還是節省些好,你看咱宋家坳的女人,多是一年半載才進趟城,城裡的東西可貴著呢!你剛才進門幾日?五郎不容易,你……」


「三嬸兒的話是有些多了。」我盯著三嬸娘說道。


我原想忍一忍便罷了!


可她說起秀兒的娘和兩個孩兒的語氣實在叫人厭煩。


村裡的婦人甚少有生得如三嬸娘這般圓潤魁梧的,畢竟家家都隻是將將能吃飽肚子。


可三嬸娘生了五個兒子,大兒子二兒子都在城裡鋪子做工,三兒子就是趕牛車的,四兒子五兒子並著家裡的五個兒媳婦和孫兒們種地。


聽說兒子們賺的和地裡產的銀錢都在她身上,她每日什麼活兒也不幹,隻在家裡吃喝睡覺數錢。


本就是個矮個兒,人又黑胖,往椅子上一坐,真正的半截水缸。


她本就臉黑,聽了我說的話卻更黑了三分,下巴上的肉顫了顫,又要開口,卻被我先截住了。


「宋全盡心盡力地給大郎他阿娘治病有什麼錯處?恰能說明他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我家兩個孩兒身子怎就不好了?秀兒心靈手巧,大郎聰慧孝順,他們的爹辛辛苦苦賺的錢不給他們花要給誰去?


「宋全若是不再娶了,這兩個孩兒誰來照拂?我聽宋全說了,這些年他隻要進山去便將兩個孩兒託付給本家人照看,可這照看也不是白照看的,可是每次都給了銀錢的。


「看看兩個孩兒,一個頭發枯黃,一個瘦得穿衣都晃蕩。孩兒們的衣服聽說也是各家的嬸娘和嫂嫂們幫著縫的。不若嬸娘去將本家的嬸娘和嫂嫂們都請來算算賬?


「看看宋全給的銀錢夠不夠你們將兩個孩兒照看成這個模樣?我的名聲想必嬸娘也聽過,我今日說的話嬸娘也去各處傳一傳,就說我說了,過去各位收了宋全多少銀錢又是如何照看兩個孩兒的事,我便不再提了。


「日後這兩個孩兒便是有娘的人了,若誰還想著要說我們家的闲話,佔我們家的便宜,那是萬萬不能的了。」


我站起身來,伸手將桌上的銅錢拿了回來。


她家的牛車不坐也罷!


「你這婦人,胡說什麼……」三嬸娘結結巴巴。


「啊差點忘了,宋全說您家去歲娶小兒媳同他借過三兩銀子,我看三嬸娘家的日子過得比我家強多了,今日就將這錢一並還我吧!」


我朝她伸出手去。


11


「我何時借過……」


「宋全憨厚良善,卻並不是傻子,各家寫的欠條兒都在我家的小木箱裡收著呢!那上面可有三嬸娘按的手指頭印,嬸娘若是不認,我便送到官府去叫官老爺們認一認。


「宋全不來要,是看在親戚的面兒上不好開口,我同你們可沒什麼幹系。嬸娘是將銀子還了,還是要我明日拿著欠條去衙門?」


三嬸娘站起身來,伸出一根手指來指著我,可她人矮,毫無氣勢可言。


我將胸脯往前挺了挺。


「嬸娘沒聽說我拿殺豬刀幫人剃頭的事兒嗎?」


她立時偃旗息鼓,轉身進了裡屋。


不一會兒就捏著些散碎銀子出來了,她不情不願地將銀子遞到我手裡。


「五郎這是娶了個活夜叉啊……」她嘀咕道。


「這銀子我回去稱一稱,若是不夠,我還來。嬸娘順便幫忙散一散,叫欠了我家銀錢的都來還一還。真窮的也就罷了!若是家裡有錢藏著不還的,便別怪我心狠手辣。待過完年我要送大郎讀書去,欠我家的,要一文不少地還來。」


我牽著秀兒的手往外走。


「讀書?想瞎了你的心了,你以為那書是誰都能讀得的?一年僅束脩就要多少銀錢你可知道?一個後娘,演得像真的一樣,還讀書……」


我將三嬸娘的叫罵聲拋在了身後。


她家的一個孫子就在城裡讀書,怎的她家的讀得?我家的就讀不得?


大郎的屋子我也沒進去過,畢竟是個男孩兒且已大了,我進他的屋不方便。


他內向少語,除了做些家事就總在屋裡待著,先時我並不知曉他在屋裡做什麼。


可前日天兒好,秀兒給他開窗通風,我看他桌上放著兩本書,我不認字兒,不知是什麼書,可那兩本書已舊得不成樣子,可見他是在時常翻看的。


我就說這孩兒不是個上山打獵的料兒,不想他竟然喜歡讀書嗎?


那便讀吧!


人活著總得有個奔頭呀!


不想大郎竟在三嬸娘家的院牆外站著,這孩子高瘦,衣服又不合身,晃晃蕩蕩掛在身上。


見我和秀兒出來,他動了動嘴,似要說什麼,又沒說出口。


我牽著秀兒走在前面,他在後面跟著。


村裡院牆低矮,三嬸娘嗓門這般大,鄰居約都聽到了,他也該是聽到了吧?


「母親,我來尋你……」


「你是想說你明日不同我們進城去了?叫我不用交你坐牛車的定錢了吧?」


「不是,我是想說要和你們一道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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