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她趕到公園,沒看見一個人影。
她給謝鈴打了個電話。
聽到那聲「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時。
一個染著黃毛、手臂舞龍畫鳳的小混混正向她逼近。
謝蘊警惕地看著他,一點點後退。
「你要做什麼?」
直到她後背抵住牆,退無可退。
與此同時,謝家老宅裡。
謝鈴正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嘴裡哼著歌。
她盯著手機,目不轉睛。
她在等。
等那個見色眼開的人發來照片。
謝蘊那個討厭鬼,終於要變得不幹淨了。
看她以後還怎麼和自己搶周時南,她邊等邊想。
但最後,她等到的是推門而入的謝蘊,以及狠狠打在她臉上的巴掌。
她在謝家哪受過這種委屈,剛要開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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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看見謝蘊找到一段錄音,點擊播放。
「別,別報警,我說,我都說。
「是那個叫謝鈴的讓我這麼做。
「她說隻要我拍了你被侮辱的照片,就給我錢。」
隻是謝鈴沒想到——
為了自保,謝蘊曾自學過防身術。
「你有錄音又能怎麼樣?」
謝鈴冷笑:「就算你今天真的被人欺負了,媽媽也不會怪我。
「因為她對我有愧!」
看著謝蘊離開的背影。
她突然冒出一個可怕卻鮮明的想法。
——如果,謝蘊徹底消失了呢?
下一秒,她跑出房間。
故意喊道:「你就是一個被丟在福利院的掃把星!
「連你的親生父母都不喜歡你,你真可悲啊。」
謝蘊氣不過,推了她一下。
意料之外的。
謝鈴腳下一滑,身體向後倒去。
後腦勺猛地磕在地板上,暈了過去。
這時,她出房間前點燃的窗簾越燒越旺。
火舌順著地毯和木制櫃子,迅速將整個 2 樓吞噬。
下到 1 樓的謝蘊嗅到燒焦味。
連忙轉身,想要衝上 2 樓,把謝鈴帶下來。
但火勢太大,她根本沒辦法。
等她醒來後。
做的第一件事,是參加謝鈴的葬禮。
以及接受父親謝峰的謾罵、母親沈竹的詛咒。
「謝蘊!你不得好死!
「你這個喪門星,是你放的火,是你害死鈴鈴!
「死的人為什麼不是你!」
彼時周時南與謝蘊都沒料到。
謝鈴的死,會成為他們之間隔閡的種子。
22
為了和謝蘊結婚,周時南也曾做過許多荒唐事。
他總是在周老爺子安排相親那天碰巧「生病」。
遇到實在無法推脫的,他便在見面時故意攪黃。
沒辦法,周老爺子隻能同意。
別人都說,新郎在結婚前不能與新娘見面。
但周時南忍不住。
他想看看謝蘊穿上婚紗是什麼樣子。
剛走到酒店房間門外。
他便聽見沈竹說:「你到底為什麼喜歡周時南,你自己心裡清楚。」
他緩緩松開門把手。
本想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聽聽謝蘊對他的感情。
他聽到的卻是謝蘊那句:「沒錯,我就是為了刺激謝鈴。」
她語氣平淡,好似不夾雜任何情緒。
「小時候我故意接近他,長大後和他戀愛、接受他的求婚,都是為了贏過謝鈴。」
她話音剛落,周時南轉身就走。
以至於他沒能聽見她的後半段話——
「我這麼說,你滿意了嗎?」
房間裡。
謝蘊朝沈竹走近:「你以為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剛出生就被人抱走,又流落到福利院嗎?
「我不僅知道這個,還知道謝鈴的真實身份呢。」
沈竹慌亂道:「你什麼意思?」
謝蘊笑了一聲。
「不得不說,謝鈴長得和你初戀可真像啊。
「那個被謝峰害死、死無全屍的初戀。」
謝蘊打開房門。
看著沈竹,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不想讓我和周時南結婚,那我偏要和他白頭偕老。
「現在,請你離開。」
沈竹怒極反笑:「你這嘴臉,和謝峰也挺像的。
「讓人厭惡、憎恨的嘴臉。」
這場談話像是一場雨。
澆灌著謝鈴去世時埋下的種子,使它快速發芽。
最終成為一顆長於周時南心底的參天大樹。
它越是枝繁葉茂,他就越看不清自己的心。
回過神來。
周時南抬手叫來助理。
「停掉所有和謝家的合作,投資也撤。」
他要謝峰來求他。
而且,還得是跪著。
23
在海城,周氏是珠寶行業的巨頭。
其他公司見狀,便也跟著結束與謝氏的合作。
終於,在一個月後。
謝氏資金鏈斷裂,宣告破產。
謝峰雙眼烏青,跪在周時南面前,求他高抬貴手。
「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周時南搖了搖裝有威士忌的玻璃杯。
「讓沈竹親自對著謝蘊的照片道歉。」
即便是一夜之間從上流圈跌落。
沈竹也還能保持優雅姿態。
梗著脖子問:「憑什麼讓我給她道歉?」
周時南翹著腿坐在沙發上。
隨手將幾張照片甩到沈竹腳邊。
隻看一眼,她便嘴唇緊抿,神色慌亂。
照片拍的是個男人。
是那晚她花錢僱的,去找謝蘊麻煩的男人。
但周時南早就預料到她會嘴硬。
無所謂,反正他本來就另有目的。
當著沈竹的面,周時南撥通報警電話。
她再也無法維持體面,破口大罵。
罵周時南言而無信,明明說好了要放謝氏一馬。
周時南笑了笑:「我隻答應謝峰不撤資。
「但我從沒說過,不會把謝峰做的那些事透露給警察。」
當晚,謝鋒被捕入獄。
罪名是非法經營。
沈竹因資產被凍結、豪宅被拍賣而變得瘋瘋癲癲。
那是她背叛初戀,委身謝峰才換來的。
如今卻變得一無所有。
看在謝蘊的面子上,周時南將沈竹送進精神病院治療。
同病房的病友每天都能看到這樣的景象——
沈竹對著一張已經揉皺的腫瘤診斷書,呢喃著誰的名字。
在謝氏集團的大樓徹底被封那天。
有人約周時南見面。
掛掉電話後,屏幕跳出一條微博推送。
【震驚!當紅小花黎霧被爆涉嫌敲詐!】
24【黎霧】
等周時南到時。
昔日受人追捧的女明星,正坐在老破餐館的角落。
黎霧倒了杯酒給周時南。
才想起他與自己本是雲泥之別,肯定喝不慣這種兌了水的。
便舉到自己紅唇邊,仰頭一飲而盡。
「讓周少爺見笑了。」
周時南站在桌邊,問她:「你找我來到底想說什麼?」
黎霧抬眼看他。
「我想說,你那個提議,我同意了。」
在周時南決定對謝氏出手那天,他還做了另一件事。
將黎霧朝他索要幾百萬封口費的錄音發給媒體。
同時通知黎霧——
隻要她安安靜靜退圈、消失,他就不會報警。
周時南是個商人。
精準找到問題關鍵與對手要害,是他年復一年的工作內容。
對於黎霧,她付出多少才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他很清楚。
兩人沉默對視時,餐館外。
有個賣花的小女孩路過。
「哐啷——」
黎霧站起身,走到女孩身邊,買下她竹筐裡所有的月季。
「想不到你還有大發善心的時候。」周時南嘲道。
黎霧垂眸看著月季花,搖了搖頭。
「不是發善心。
「我也不是善良的人。
「我隻是,想試著拯救 15 歲的我自己。」
拯救那個叫「李招娣」的我自己。
25
黎霧本名叫李招娣。
出生於一個偏遠山區。
意外讓她父親李強失去了工作能力。
母親離家出走,留下她與弟弟。
從那以後,她們一家靠村子裡的補貼過活。
弟弟由她照顧,飯菜她燒,家務她做。
至於學習。
她高一那年,被父親強制退了學。
李強說,僅有的學費要留給弟弟。
因為隻有弟弟才能「光宗耀祖」。
某天,她去幫李強買酒時,被電視裡的女明星吸引了注意力。
那女人好美。
比她種的月季花還美。
萬眾矚目,光彩照人。
小賣部老板娘邊收錢邊打趣:「李家這小妮兒長得漂亮,沒準將來也能當大明星哩!」
能不能當大明星,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要趕快回去採了月季去市裡賣。
好給爸爸買酒,給弟弟買糖。
隻是,在她賣花時,偶然遇見兩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人。
他們穿著幹淨的高中校服。
男生買了杯奶茶,將吸管插好,遞到女孩手裡。
嘴裡說著:「你妹妹太過分了,怎麼能把你作業給扔了?
「你等著,我這就去替你收拾她。」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
她垂下拿著月季花的手,走了神。
如果……
如果有個人也能這樣保護自己該有多好,她想。
18 歲時。
李強給她介紹了個男人。
男人長什麼樣子,她沒見過。
隻聽說是二婚,家裡有地、有牛,給的彩禮能供弟弟上高中。
她不同意。
晚飯時,弟弟吃著她燒的菜,冷言嘲諷:「我說你差不多就行了。
「人家條件那麼好,你挑啥呢?
「再拖下去,你連個二婚的都找不著了,得去找喪偶的。」
她不反駁。
她可不想因為弟弟再挨頓打。
但她還是不服。
憑什麼弟弟就能讀高中,將來還能讀大學。
她就得草草找個男人嫁了?
將來再生兒育女,讓孩子和她一樣,被困在這山裡。
後來,老天眷顧。
有劇組看中村裡的自然景色,過來拍攝。
她憑著自然、姣好的容貌被導演選中當群演。
可李強不同意。
在他眼裡,什麼演戲的、唱歌的,通通都是不正經的。
她努力說服:「演電視劇能賺很多錢呢。
「等我賺了錢,弟弟就有錢交學費, 將來娶媳婦、買房子的錢也有了。」
李強當即便同意了。
還不忘囑咐:「遇到有錢的傻男人,你別假清高, 要記得你弟弟還等著你供呢。」
她笑著應下。
卻在心裡想——
老娘出去了, 就絕不會再回來。
我會拼命往上爬, 直到所有人都為我矚目。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 她做的第一件事, 是改名。
新的身份證到她手裡那刻。
她徹底從李招娣, 變成了黎霧。
26
後來她遇見周時南。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清楚周時南能給她什麼。
於是, 在殺青慶功宴上。
她追著醉酒的周時南到停車場, 打開後座車門, 坐到他身旁。
「您哪位?」
周時南被酒精浸紅的眼睛看向黎霧。
黎霧笑了笑:「周先生,圈子裡人人都說您與新婚妻子貌合神離。
「但我看, 好像不是呢。」
她衝周時南無名指上的戒指揚了揚頭。
「真的沒感情, 您會一直戴著它嗎?」
周時南挑眉:「所以?」
「所以,我可以做您的工具。
「換您把周氏投資的新劇女配角色給我。」黎霧說。
這提議很幼稚。
但周時南同意了。
拍了幾部劇後,黎霧順理成章的接到廣告。
那廣告也在她老家的小賣部放過。
李強非常自豪:「看見沒?這是老子的閨女, 可真給老李家長臉。」
看到他那副嘴臉,黎霧覺得諷刺極了。
她惡心到將早飯都吐了出來。
在娛樂圈混久了,黎霧的野心越來越大。
大到不再隻執著於熒幕女主角。
還想得到周時南。
完整地、徹底地。
此時此刻。
黎霧拿起飛機票。
她看向周時南,依舊笑得溫柔。
說的卻是:「周時南, 你知道你的報應是什麼嗎?
「是你一輩子都會記得謝蘊, 記得你對她的所作所為, 記得你對她的愧疚。
「直到你死。」
並且, 為了報復他, 黎霧故意沒說——
其實她見過謝蘊。
就在幾天前。
【番外 謝綿】
1
我叫謝綿。
今年 8 歲了。
是謝蘊的女兒。
2
別誤會。
我並不是媽媽的親生女兒。
我是她在福利院領養的孤兒。
那時候, 她穿著一條深藍色的長裙子走進福利院。
在幾十個孩子裡, 她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的我。
辦好領養手續後,她帶我回家。
那是間小房子,緊挨著一座女校。
我這才知道, 媽媽來這裡,是為了支教。
她為我取名叫「謝綿」。
因為她說, 女性生於天地, 綿延不絕。
3
媽媽來山區的第二年。
她的一個好朋友來這裡找她。
她讓我說「程叔叔好」。
我懵懵懂懂,跟在他們身後踩水。
聽見程叔叔說, 他也要留下。
從那以後,他就在我家隔壁的房子。
媽媽教書,他醫人。
但程叔叔很奇怪。
他總是與媽媽保持距離。
卻又會在媽媽需要幫忙時, 第一個趕到她身邊。
村子裡的人都說, 他喜歡我媽媽。
我不明白什麼叫喜歡。
隻知道媽媽的笑容比以前更多了。
後來, 有新聞報道某集團董事長的私人飛機失事那天。
我做了一桌飯菜。
「?(」那位去世董事長的照片出現在屏幕上時。
媽媽瞟了一眼。
轉頭對程叔叔說:「不行,我還得去跟他聊聊,女孩子不讀書怎麼行?」
程叔叔看著那張照片愣了愣。
隨即笑著放下碗筷:「行, 我陪你一起。」
你看, 我媽媽就是這麼忙。
男人和情愛,在她的生活中隻佔了一點點的位置。
對她來說,重要的是如何教山區的女孩們正視月經、認識自己的身體、正確使用衛生巾。
以及, 如何勸說更多父母送女孩們來讀書。
或許女人本就是這樣。
會被某些人和事暫時絆住,但永遠都不會停止前進的腳步。
有朝一日,我也要成為她這樣的女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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