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我依舊溫柔,還是很關心我在學校的教學情況。
但她的眼神變了,冷冷淡淡的,就像是被雨澆滅的餘燼,隻剩下一絲若有若無的溫度。
4
三天後,張富貴又慌慌張張地來了。
「秀珍啊,你可得救救我兒子啊!」
原來張家的獵狗突然發瘋,咬傷了張員外的兒子張小明的小叮當。
張小明為了保護他媽,和瘋狗搏鬥,結果傷得很重,那東西都被咬爛了。
我媽搖搖頭說:「我這月餅壯陽補陰,但外傷可就沒辦法了。趕緊送鎮上醫院吧。」
可村裡哪有什麼醫院,隻有張醫生開的小診所。
張富貴隻好把兒子送去那裡。
我知道張醫生平時怎麼「治療」那些被拐來的姑娘——不過是打針吃藥,讓她們昏睡過去罷了。
小時候我還以為張醫生很厲害,現在想想,真是可怕。
當晚,張小明就在診所裡咽了氣。
聽說張富貴氣得把那條狗剁碎了喂豬,還在診所裡大鬧了一場。
那天,我媽居然哼起了小曲。
我看到她又進了廚房,往灶臺裡扔了一塊刻著「張小明」名字的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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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意識到,我媽似乎在執行一個可怕的計劃,一個奪人性命的計劃。
可在村裡人眼中,她卻是在救人,一個接一個地救治有病的人。
我站在廚房門口,呆呆地看著她。
我媽似乎察覺到了,慢慢轉過身來,脖子扭曲成一個不自然的角度,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嚇得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步步向我走來。
她每前進一步,我的恐懼就增加一分。
她的眼神既陌生又冰冷,仿佛在打量一個獵物。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老趙的吼聲:「死哪去了?快來幫忙!」
原來我爸被人抬回來了,渾身是血。
我如釋重負,趕緊跑了出去。
我爸回來了,懷裡緊緊抱著一個骨灰盒。
聽說他為了早點回來,一個人抄近路、走夜路,結果在山上遇到了塌方,被石頭砸傷下半身了。
「秀珍,快做月餅救他啊!」老趙急得直跺腳。
我媽看了我一眼,遲遲沒有行動。
「你發什麼呆?想看著大山死嗎?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別想活!」老趙已經失去了王小六這個助力,可不能再失去我爸。
我媽終於下定決心,走進了廚房。
一個大月餅很快就做好了,我爸咬牙忍痛吃完。
神奇的是,雖然外傷還在,但我爸的精神狀態明顯好轉了。
那天晚上,我看到我媽在一塊木牌上刻下了我的名字。
我嚇得整夜無法入眠。
難道我也快要死了嗎?
半夜裡,我感覺到我媽悄悄地來到我的床邊。
我假裝熟睡,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呼吸聲越來越近,她的長發輕輕掃過我的臉頰。
我屏住呼吸,生怕下一秒就會斃命。
突然,我聽到我媽低聲笑了起來:「別怕,你不會死的。」
她知道我醒著!
我媽輕輕地在我枕邊放了個東西,她冰涼的手指不經意間觸到我的皮膚。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猛地睜開了眼睛。
我的目光正對上了媽媽那雙冷峻的眼睛。
她面無表情,目光如毒蛇般冰冷,盯著近在咫尺的我。
5
「啊!」我驚叫一聲,本能地往後縮,後背重重地撞在了土牆上。
王大山在外屋被驚動了,朝裡屋喊道:「咋了?」
「沒事,小芳做噩夢了。」我媽平靜地回答,聲音聽起來和往常沒什麼兩樣。
王大山罵罵咧咧地嘟囔了幾句,很快又鼾聲如雷。
我媽看我瑟瑟發抖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
「我原以為會反噬到你身上,看來是我想錯了。他根本不在乎你,又怎麼會反噬到你呢。睡吧,不會有事的。」
我媽轉身離開,背影有些落寞。
我這才注意到枕邊多了個東西——一個繡著蓮花圖案的紅布袋子,散發著淡淡的艾草香。
在我們村,這是很常見的護身符。
虛驚一場後,我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實在熬不住了,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三天後,我爸的身體明顯好轉了。
可村長老趙卻在去祠堂上香時不慎摔了一跤,老胳膊老腿的,輕易就骨折了。
我媽說這種外傷隻能找張醫生,她的月餅治不了。
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媽媽做的月餅,確實能壯陽補陰。
但如果吃了不積德善,災禍就會降臨到吃餅人最在乎的人身上。
這難道就是因果報應?
就像求神許願,許願成功就得還願,否則會遭報應。
我真的很好奇,月餅裡到底包了什麼?
媽媽在那個井裡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做出這種詭異的月餅?
轉眼到了第二年的中秋,我 22 歲了,媽媽又開始做月餅了。
我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躲在廚房的草垛後面觀察。
隻見媽媽先把面皮擀好,然後從一個陶罐裡倒出一些顏色各異的果仁,聞起來有股怪味,讓人想吐。
媽媽把那些果仁放進面皮裡包好。
很快,五個月餅就做好了。
天還沒亮,就有人排隊來買了。
趁媽媽出去的空檔,我偷偷打開了那個藏在角落裡的陶罐。
我嚇得連連後退,差點沒吐出來。
罐子裡裝的是五種不同的果仁,每一種看起來都怪模怪樣的。
我突然想起村裡老人常說的「五仁」傳說——據說有五種有毒的蠱蟲蛹,形似果仁,古時常被用來懲治罪人。
這就是大家吃的谷欠牌月餅?
不知過了多久,我猛然發現媽媽正站在門口看著我。
她的目光陰森可怕,額頭上隱約有個奇怪的凸起,就像有什麼東西藏在她的皮膚下面。
「你都知道了?」媽媽的聲音依舊,卻讓我毛骨悚然。
我害怕地點點頭。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哽咽著問:「媽,你會不會很痛苦?」
媽媽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問。
她愣了一下,搖搖頭說:「我早就不覺得痛苦了。你要去告訴你爸嗎?」
「我不會的。媽,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你永遠是我媽。我能幫你什麼嗎?」
媽媽額頭上的凸起漸漸消失了,她眼裡泛起了淚光,目光溫柔了許多。
「小芳,離開這裡,永遠別回來了。」
「那你呢?你不走嗎?」
媽媽搖搖頭。
「我走不了了。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6
我想起小時候,媽媽常常抱著我,指著月亮講述嫦娥的傳說。
那時她的眼神總是望著很遠很遠的地方,仿佛要飛出這個封閉的山村。
她會指著河邊搖曳的蘆葦,給我念詩詞歌賦。
我覺得文字有種神奇的力量,能讓我暫時忘記身上的傷痛。
隻要心裡還有希望,活著就有意義。
我羨慕媽媽懂那麼多知識,覺得她就是一座寶藏。
可王大山不這麼想,他用拳頭讓媽媽屈服,打罵她,侮辱她,好像這樣才能證明自己有本事。
媽媽的希望在被關進井裡的那天就破滅了。
如今被困在這裡,她已經走不了了。
中秋節前夜,月光如水。
村口的老榕樹下擠滿了外來客,都是來買我媽的「五仁月餅」的。
王大山不知從哪學來的門道,居然搞起了拍賣會。
「谷欠牌月餅,價高者得!起拍價三萬!」
人群中,隔壁村李大嬸突然擠到了前面,跪在地上哭訴道:「大山啊,你行行好吧。我還要生孩子,傳宗接代,就給我一個月餅吧,我、我可以用我家的老母雞抵債!」
我認得李大嬸,她都 50 多,要半截入土了,還沒給家裡生下一子。
她總說我這個女娃讀書沒出息,還說我遲早會被賣到鄰村去。
我雖然不喜歡她,但看她這樣,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王大山冷笑一聲:「李嬸子,這月餅可是有行情的。今兒個給你破例,明兒個外村的男女老少都來叫親戚,那我還做不做生意了?」
李大嬸轉向我媽,淚眼婆娑地哀求。
我媽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低下了頭。
李大嬸見狀,突然發了瘋,衝進廚房抄起一把鋤頭就衝了出來。
「我要是沒孩子,不能傳宗接代,今天誰也別想好過!」
我媽嚇得把我拉到身後。
圍觀的村民們也都嚇得後退。
王大山哪能容忍有人挑戰他的威嚴,赤手空拳就衝了上去。
沒想到發瘋的李大嬸力氣奇大,一鋤頭砸在王大山胳膊上。
她趁亂抓起桌上的月餅,往隔壁村裡跑去。
王大山捂著傷口,抄起根棍子就追了上去。
可李大嬸已經跑回家把門鎖上了,任憑王大山怎麼捶門都沒用。
我媽皺著眉頭,對著緊閉的門喊道:「李嬸子,別吃啊!這月餅你年紀大了,受不了的!」
李大嬸在屋裡罵道:「你家丫頭才福氣小!我福大命大,定能多子多福!」
我媽無奈地閉上嘴,臉色鐵青。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又趕緊用劉海遮住。
王大山追李大嬸的時候擦傷了點,但傷看著不重,可我擔心會感染。
我小聲說:「爸,要不要去找張醫生看看?」
「啪」的一聲,王大山扇了我一巴掌。
「你是不是盼著我死?一點小傷就看醫生,你讀書讀傻了吧!」
我委屈地看向媽媽,可她隻是默默收拾著被李大嬸碰倒的東西,沒有替我說話。
突然,我心裡湧起一股寒意。
我覺得,媽媽可能並不想救爸爸。
7
王大山叫來了村長老趙和幾個村幹部。
我家現在在村裡很有地位,連老趙都不敢怠慢。
李大嬸被圍困了幾個小時,終於開了門。
「我兒子會有孩子了,我的命不要緊了。」
我心裡一沉,知道小順怕是在劫難逃了。
而李大嬸得罪了王大山,下場肯定很慘。
果不其然,李大嬸被綁了起來。
老趙宣布要罰她去村口的磚窯幹一個月苦力。
我想起小時候聽說過,有人被罰去磚窯沒幾天就累死了。
也許不用月餅的反噬,惡人就先自食其果了。
媽媽拉我回屋,不讓我看這些。
「媽,小順會不會死?」我忍不住問。
媽媽先是搖頭,又點了點頭。
「人哪有不死的?隻是早晚的事罷了。」
「那……媽媽你呢?你能活多久?」
媽媽笑了,眼裡卻滿是悲傷。
「我啊,早就死了。死在十六年前,被騙進這個村子的那一刻。」
原來,媽媽本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王大山的堂弟小六騙她來山裡支教,說是既能獻愛心又能掙錢。
那天,媽媽和另一個女孩劉真跟著小六進了山。
張寡婦熱情地招待她們。
晚上,卻來了一群單身漢,像挑貨一樣打量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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