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025-03-17 17:00:043480

自從懷孕後李承玄更黏我了,更是荒唐地將我帶進處理政務的養心殿。


為了方便我休息,他甚至在殿內支了一張小榻。


我神情恹恹地躺在李承玄的腿上,並未束發,烏發如瀑,由著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捋著我的頭發。


我很不識趣地抽回李承玄手中的頭發,語氣中略帶埋怨:「頭發有什麼好玩的?」


李承玄並未對我的大不敬生氣,他聽太醫說了,婦人孕期脾氣大要多順著點。


所以他隻衝我笑了笑,問我要不要喝茶潤潤嗓子。


見桌案上的茶水涼了,他便喚宮女進來添茶。


添茶的小宮女是新進重華宮伺候的,長得很是清麗,可一門心思全在李承玄身上。


我卻從未給過她接近李承玄的機會,能幫一個是一個。


如當初見到我一般,李承玄的眼神從那小宮女進門開始到離開一直粘在她的身上。


「阿憐,這是你宮中的宮女嗎?」


我看穿李承玄的心思,卻裝作不知道,懶洋洋地應著他。


「嗯……」


「叫什麼名字?」


我這才從李承玄的膝頭直起身子:「陛下這是看上她了?」


李承玄牽過我的手,指尖摩挲著我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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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憐如今懷著身子不方便,你宮中出來的人用著肯定順手。」


我冷了臉,抽回手,醋味衝天。


「陛下若是喜歡便要去吧,上至妃嫔下至宮女,後宮裡的女人誰敢對陛下說不。」


我衝李承玄亂發脾氣。


他皺著眉頭,眼中隱隱積鬱著陰鸷,可依舊盡力對著我柔聲細語。


「阿憐莫要生氣,別氣壞了身子,這樣的話朕日後不說了就是。」


我很意外,李承玄竟然會向我低頭,可我不能服軟。


我從榻上起身匆匆穿好鞋,潦草地向李承玄福了福身子。


「嫔妾身子不爽就不在養心殿礙著陛下的眼了,陛下想要做什麼便做什麼吧。」


我說完甩甩衣袖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承玄被駁得很沒有面子,這才真的生氣了,一怒之下摔碎了桌上的茶盞,衝著我吼:


「滾,帶著你肚子裡的孩子一起滾出去,朕再也不要看見你們。」


眼淚大顆大顆地從我的眼中落下,我回頭看著李承玄哭得梨花帶雨,還特意用手撫了撫隆起的肚子。


我想在李承玄眼中,此時此刻我的模樣一定是極美的,倔強又破碎,隻一眼就能勾起他心中的千萬憐惜。


日後他隻要想起這個畫面,定會心如刀割,追悔莫及。


15


我走得很快,又不許宮人們跟著。


當容嫵蓬頭垢面地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反倒長舒一口氣。


昔日鳳儀萬千的容貴妃,此刻蓬頭垢面。


她臉上的傷疤猙獰可怖,如盤根錯節的樹根一般密集,身上隻穿著一件破爛的中衣,原本雪白的衣料染了陳積的髒汙。


她手中握著一把明晃晃的短匕首朝我靠近,瘋癲地嘶吼著:


「老天待我不薄,讓我能有機會逃出冷宮。沈幼憐你將我害成這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我不避反而朝著容嫵迎上去,死死地握住她攥著匕首的手腕,僵持著。


我看著容嫵一臉嘲弄。


「讓我猜猜,姐姐今日是怎麼逃出的冷宮?應是看守的太監換班讓姐姐鑽了空子。那又是怎麼撿到的匕首?哦,一定是巡邏的侍衛不小心落下的。至於我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恰好被姐姐碰上的,一定也是剛好聽路過的宮女說的吧。」


我笑得發顫。


「這麼多的巧合,一定是老天爺在暗中幫助姐姐,對吧。」


容嫵瘋狂的神色中恢復了一絲清明,連帶握著匕首的力氣都減了三分。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局?」


我毫不避諱地應下:「是又怎麼樣?好姐姐,謝謝你讓陛下更加有愧於我。」


我的眼神瞟過宮道盡頭匆忙趕到的李承玄,他驚慌失色,搶過侍衛手中的弓箭瞄準了容嫵的胸口。


我一臉勝券在握的模樣,在她耳邊低語:


「我的命是給不了你的,不過我能給你另一條。」


16


在容嫵錯愕的眼神中,我用盡全力將她手中握著的匕首扎進了我的小腹。


我用盡全力喊道:「不要傷害我和陛下的孩子!」


與此同時,一支利箭劃破長空,貫穿了容嫵的胸口,她當場斃命。


劇烈的疼痛令我昏厥,下一刻,我整個人跌進李承玄的懷裡。


我根本聽不清李承玄說了什麼,隻覺得他好吵,似乎有什麼冰涼的東西落在我的臉上。


李承玄哭了,他一定很後悔剛剛衝我發脾氣吧。


等我再次醒來時已在重華宮,寢殿裡高高低低地跪了一片。


下意識地去摸肚子,原本已經顯懷的肚子此刻平平地癟了下去。


我長舒一口氣,隻是下身的疼痛還是讓我蹙起了眉頭。


「阿憐,你醒了?」


李承玄坐在床榻邊緊緊握著我的手,他眼尾發紅,看起來快要碎了。


我眼中開始蓄淚:「好痛,陛下,我身上好痛。」


然後我的手停留在腹部細細摩挲,眼角落下了淚。


「長樂……長樂不在了……」


李承玄哽咽著,顫抖的手臂緊緊摟住我。


「阿憐不哭,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我在他懷中掙扎起來。


「是容嫵,是容嫵,她殺了我們的孩子!我要她血債血償。」


李承玄像哄孩子一般拍著我的背:「那個賤人被朕一箭穿心,屍身拋於馬蹄之下被踩碎成肉泥,她死得透透的。」


我沒接話,紅著眼睛抬頭看李承玄,他愣住,有一瞬間的茫然與無措。


我追問:「那陛下呢?」


李承玄閉了閉眼睛,半晌,他挺直的脊背彎了下來。


他認命了,認了自己這輩子就要徹底栽在我的手裡。


「朕有錯,是朕與你賭氣,害了你也害了我們的長樂。」


「阿憐,朕會立你做皇後,用一生補償你。」


一生?太長了,李承玄你可得快些。


17


我沒了孩子之後,李承玄整個人沉寂了許久,他像一夕之間被抽幹了所有力氣,變得暮氣沉沉。


殘暴的君王竟然開始篤信佛教,他將那個孩子的離去歸咎於自己前半生殺孽深重,故而親子緣薄。


李承玄很想再與我有一個孩子,可我用力捅進自己肚子的那一刀下了狠手,傷及了根本,我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這對我而言是好事,李承玄卻失落極了。


我安慰他,他還會和別的嫔妃有別的孩子,他還有機會做一個父親。


李承玄搖了搖頭。


他說:「阿憐,我愛你,我不想和別人有孩子。」


李承玄自己都沒注意到,在我面前他竟然不再稱朕。


好可笑,李承玄真的想要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兇獸徹底露出了肚皮,獵人懷中的尖刀終於要出鞘了。


18


李承玄神思憂愁,大病了一場,病好之後落下了頭風頑疾。


他允許我與他一同出入養心殿處理政務,甚至有時大臣來找他議事恰好碰上頭風發作,便全權由我代勞。


久而久之大臣們便直接來找我,李承玄終於能安心養病了。


可再怎麼養,他的病終不見好。


是啊,隻要我在李承玄身邊一日,他的病便好不起來,隻會越來越重。


一連幾年,李承玄纏綿病榻,直至有一日,太醫隱晦地告訴我,李承玄怕是要不行了。


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一身正紅宮裝,滿頭珠翠地去見他。


李承玄躺在龍榻上,形容枯槁,神思恍惚,臉色蒼白得很難看。


他喚我:「阿憐。」


「遺詔……」


我喂他喝完了最後一碗藥膳,這才執筆慢慢地將他說的話記錄下來。


李承玄自知大限將至,同我交代了很多事情。


他沒有孩子,左挑右選終是選定了一個宗室子做儲君,並過繼到了我的膝下。


末了,他居然流淚了。


「這儲君之位本該是長樂的……」


我早忘了,他竟然還記得那孩子的名字。


「阿憐,新帝繼位後你就是太後,等你百年之後,朕要與你合葬。」


李承玄交代完了,我取出玉璽蓋上,將遺詔交給門外當值的太監傳送出去,末了,才抬眼看向李承玄。


「陛下……」


李承玄看出我有話要說, 艱難地在臉上擠出一個寵溺的笑容。


「你說……」


我笑了, 蟄伏宮中數年,我第一次露出這樣發自真心的笑容。


「我不會與你合葬的, 我嫌惡心。」


李承玄眼中閃過瞬間清明, 他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我不耐煩地重復了一遍:「我說我嫌你惡心。」


李承玄的笑僵在嘴邊,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 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可終究力不從心, 重重地倒下。


「你!」


他終於反應過來了, 「你一直在朕面前做戲!」


「來——」


李承玄的驚呼被我捂住。


我笑臉盈盈地看著他,一如當年我們梅林初見時那樣。


「陛下,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我手中漸漸用力,李承玄因難以呼吸,不安分地在床上掙扎,如蚍蜉撼樹。


「我一開始是容嫵宮裡的洗腳婢, 安安分分討生活的那種, 可就是你輕佻隨意的一眼, 容嫵毀了我的臉。」


「那天, 我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你, 可是李承玄你看我就像看蝼蟻, 我被關進刑房折磨至死有你的一份。」


「所以, 我今生來向你們這些害過我的人索命。」


「容嫵已經得到了報應,你也該有你的。」


「你不是心儀那個宗室子嗎?我偏不立他。先太子被你關在刑房折磨致死,所以我找到了他流落在外的兒子, 那孩子今年已經十六歲了。」


「他一定記得, 陛下你是如何害得他家破人亡。」


藥物的作用下,他神志不清地掐住我的脖子,越來越用力。


「(巍」「大晟接下去的世代江山都要與你無關了。」


李承玄快要沒有力氣了,他口中嗚嗚咽咽地詛咒著。


「沈幼憐, 若能重來, 朕一定在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將你大卸八塊。」


我笑得好暢快。


「蒼天有眼,你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再來一次呢?」


我用盡全力,不再給李承玄任何喘息的機會,牢牢地摁住他的口鼻, 直至他不再動彈。


事畢, 我用帕子細細地擦幹淨手,丟入火盆。


一切都結束了。


19


最後的最後,新帝登基。


宮中那座臭名昭著的刑房一夜之間毀於大火。


火焰迅速蔓延幾乎要將整座皇宮吞噬。


熊熊火光下, 一個穿著侍衛衣服的嬌小身影混在救火的人群中,溜出了皇宮。


巍巍宮牆困她良久,如今她終於重獲自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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