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腦子不好。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同學爸爸要把我拉進油菜地裡扒我衣服。
但我知道這是不好的。
所以在秦鋒給他的腦袋開了瓢,拎著沾血的磚頭告訴我以後再有這種事發生就直接拿磚頭砸過去時。
盡管我害怕得腿肚子打顫。
但還是鼓起勇氣問他:「如果我找不到磚頭呢?」
1
秦鋒被我氣笑了。
他把磚頭丟到一邊,一腳踹開地上不知死活的人,攏著手點了根煙。
香煙隨著他嘴唇的開合輕輕晃動。
「如果找不到磚頭就用石頭、棍子,隨便什麼都好。
「如果這些都找不到,就跑,往人多的地方跑。
「總之,你不要讓他把你的衣服扒了。」
聽到這一句,我感覺身上涼涼的。
低頭一看,領口被撕得能看見裡面的內衣了。
我眼淚汪汪抬頭,對上秦鋒的視線:「衣服壞了,我媽會罵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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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鋒被煙霧嗆得咳了兩聲,他目光一言難盡:「你幾歲了?」
我揪了兩把地裡的青草:「二十了。」
秦鋒:「我還以為你隻有八歲。」
我不敢看他:「我腦子不太聰明,老師說我的智商低,不讓我讀書。」
「看出來了,確實不太聰明。」
男人說完就踩著往兩邊倒的油菜出去了。
我坐在原地抿了抿嘴,不知道該不該因為他這句話生氣。
帶血的磚頭就在我腳邊。
同學爸爸頭上還在流血。
我看了眼手腕上被他抓出來的淤青,決定不再管他。
2
我悄悄跟在秦鋒身後,遠遠地看見他進了我家的小賣部。
我媽從玻璃櫃裡給他拿了一包硬中華,臉上堆著笑:「你是從那邊工地來的是不?」
我扒著玻璃門往裡看,聽見我媽朝樓上喊了聲。
我爸穿著白色老頭背心就下來了。
他看見秦鋒眼睛一亮:「秦總……」
話沒說完,視線往旁邊一瞟就看到了我。
他笑容僵在臉上:「妞妞!你這是咋了?」
秦鋒轉頭看過來。
我不自在地拉了拉領口,嘴巴一癟:「爸……」
我爸給我媽使了個眼色。
然後我就被拉上了樓。
身後,我爸給秦鋒拿了一條硬中華,壓著聲音說了些什麼。
我媽用力扯了我一把:著急道:「妞妞,你身上這是咋弄的啊?
「告訴我,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
「是不是樓下那個……」
我知道她說的是秦鋒,急忙搖頭:「是楊琴她爸。」
楊琴是我高中同學。
但她已經去省會城市上大學了。
我腦子笨,沒考上,隻能留在家裡看小賣部。
今天出門是因為聽說楊琴放暑假了,我去找她玩。
在路上看見楊琴爸爸,他說楊琴在幫他割油菜我才跟著他進去的。
我媽聽我說完,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我的額頭,又說了我好一陣。
最後她氣不過,冷笑一聲:「你弟明天就放假回家了,等他回來我們一起去給你出氣。
「老娘不弄斷他姓楊的第三條腿老娘就不叫王金華!」
我看看我媽,又看看我的腿,好奇:「媽,他為什麼有三條腿啊。」
我媽:「……」
我被我媽推進浴室洗澡,下樓的時候秦鋒已經不在了。
飯點客人少,小賣部的氣氛不太好。
我爸蹲在門口抽煙,見到我皺了皺眉,呵斥:「以後別穿裙子了!」
我感覺他很生氣,低頭扯了扯自己的睡裙裙擺。
我媽架開桌子,聞言在桌面一拍:「姓孫的!老娘給你臉了?
「那些男的管不住下半身你有種弄死他們,罵妞妞算怎麼一回事!」
我爸狠狠吸了一口煙:「你又不是不知道妞妞腦子不好……」
「那你這個當爹的就該保護好她。
「等她該嫁人了就找個能保護好她的男人。
「我們生下她就該對她負責……」
我媽一念叨起來就停不下來。
一直說到吃飯,我收拾碗筷去洗碗,兩人才說到其他話題。
「你做工的事沒成?我看煙沒送出去。」
「成了,這個工程大,能做大半年。」
「那就行,明天我和妞妞去接兒子,你去工地熟悉熟悉不用管我們。」
「成。」
……
3
弟弟是坐大巴回來的。
我們在車站等了會兒,就有個提著行李箱穿白色短袖藍色牛仔褲的帥氣男孩衝了過來。
「媽,姐!」
他一把抱住我:「可想死我了!」
我抿著唇笑:「我也想你。」
時間臨近中午,媽說吃完飯再回去。
我湊到弟弟耳邊:「你想不想吃肯德基?」。
弟弟都不用多想,立馬跟媽提議去吃肯德基。
過去有個兩三百米的距離。
走到一半有一家金碧輝煌的門面,門楣上貼著四個金色大字——尊享足浴。
重要的不是字。
而是,在吃完肯德基回來的時候,我看見秦鋒從裡面出來。
我弟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一把摟住我的胳膊:「姐,別看了。
「從這種地方出來的都不是什麼好人。
「你千萬不要靠近這種男人,會變得不幸。」
話音剛落。
我媽就一臉驚喜地和秦鋒打招呼:「秦總!你來這辦事啊?」
我弟:「……」
也不知道秦鋒有沒有聽到他的話,反正對方的視線輕飄飄掃過來,卻並沒有說什麼。
我被那一眼看得低下頭,後知後覺抖開我弟的胳膊,撇清關系。
秦鋒是開車來的,很普通的一輛白色大眾。
他說正好回去,可以送我們到家。
我弟嘴欠,偷偷和我媽說:「都秦總了怎麼還開這種車?」
我媽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這次我確定秦鋒聽見了,因為他開口解釋:「能開就行。」
我弟:「……」
媽暈車,所以她坐副駕駛。
我坐在秦鋒後面的位置,盯著他搭在車窗口的那隻手。
上車的時候秦鋒的煙還剩大半根,沒摁滅,但看在車裡還有異性的份上,也沒再抽。
車開起來後,煙灰很快積了長長一截。
然後……就被風吹到我臉上了。
我胡亂拍了拍臉,鬱悶地把車窗搖上來。
「哈。」
秦鋒短促地笑了聲,捏滅橘色火光,把剩下的半截扔了。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這才打開窗戶。
我弟察覺我和秦鋒不是第一次見面,問我媽。
我媽三言兩語就說了秦鋒救我的事。
這麼做的後果就是我弟還沒回家就殺去了楊琴家裡。
4
從縣城回家正好要經過楊琴家。
在我弟的要求下,秦鋒把車停在了一棟兩層紅磚樓前。
「你放心,姐,我會給你討回公道的。」
他和我媽一起衝出去。
然而楊琴家裡沒人。
鄰居解釋:「不知道哪個不要命的給楊老二開了瓢,頭上流了好多血,當天晚上就被救護車拉走了!」
我看了眼秦鋒。
卻發現秦鋒也在後視鏡看我。
我立馬往他的椅背後縮。
這點小動作把他逗笑了,他又倒了根煙出來,叼在嘴裡沒點燃。
我皺眉,這個人的煙癮比我爸還大。
「你叫什麼名字?」
車內突然響起秦鋒的聲音,沉沉的,富有磁性,仿佛能引起心髒共鳴。
我不說話。
「不告訴我?你的名字是什麼大秘密嗎?」
我搖頭:「不是。」
秦鋒一噎,很久沒有這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感覺了。
「你媽叫你妞妞,你爸姓孫,你叫孫妞妞?」
我覺得孫妞妞不好聽。
「我叫孫橋。」
我讓秦鋒張開手,在他手心一筆一畫寫下我的名字。
「小名才叫妞妞。
「孫橋是我爸給我起的,妞妞是我媽起的。」
正說著,我媽和我弟把楊琴家坪裡曬的衣服和鞋子全丟進另一頭的池子裡後回來了。
我趕忙松開秦鋒的手,卻被他握住了我寫字的食指。
我急哭了:「你幹嗎要抓我的手?」
秦鋒掃了眼快到車邊的母子倆,慢悠悠松開我的手。
他抽了口叼在嘴邊的煙,才發現根本沒把這玩意兒點燃。
5
這個夏天是灰塵味的。
鎮上在建設旅遊區,盤山公路要從山腳直接修到山頂,山下還會修建一條商業街。
秦鋒的團隊包攬了這個工程,我爸也在他手底下工作。
「妞妞,你弟不在家,你去給你爸送碗綠豆粥去!」
我媽看了眼外邊的大太陽,給我拿一頂遮陽帽,不放心地叮囑:「在路上別搭理男的,要感覺不對就往人多的地方跑。」
我一愣,媽這句話之前秦鋒也說過。
「聽到沒有?」
我用力點頭,提著一次性餐盒就走。
走到一半遇到兩個玩水槍的小孩子,水流滋滋的,一不小心我就被誤傷了。
我看著胸前大片的深色痕跡,臉色嚴肅。
「你把水槍借我,我也想玩。」
小孩不借。
我抿了抿唇:「求你了。」
小孩猶豫了一下,不情不願把手槍遞給我,還告訴我哪裡可以裝水。
我去水龍頭裝滿水後,對著小孩就是幾槍。
小孩跑開:「……你是個壞人!」
才不是,我拿著水槍就追:「Biubiubiu~」
玩了好一會兒才記起手裡的綠豆粥。
我扯了扯湿湿的衣襟,告別高興得哭了的兩個小孩:「我要去工地了。」
這裡離工地不遠。
我都到豎著「前方施工」的牌子那裡了,衣服還沒幹。
「孫橋!」
似乎有人在喊我。
我捂住耳朵,想要隔絕挖掘機的聲音。
但是把喊我的聲音也關在了外面。
直到有人扯了我一下。
秦鋒穿著一件汗湿的灰色外衣,衣服大敞,露出下面的白色背心,背心貼著結實的肌肉,蜜色皮膚上有汗珠滾動。
他嘴邊叼著一根煙,一手端著一碗清水。
「過來。」
他指了指臨時搭建出來的遮陽棚。
我不知道我爸有沒有在裡面,隻能跟著他過去。
「你在路上掉水裡了?」
秦鋒說話莫名其妙。
我搖頭:「沒有。」
「那你衣服怎麼湿了?」
我看著腳尖,有種做壞事讓我媽抓到的感覺:「我玩了水槍。」
秦鋒笑出聲,煙一抖一抖的。
他突然變臉,握住我的脖子把我推到太陽裡。
我想掙扎,但是男人的聲音就在耳邊:「把衣服曬幹了再進來,貼著不難受?」
其實一點都不難受,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我剛想說,一頂黃色安全帽就被摁到了我頭上。
「白色太透了,以後穿白色短袖的時候別玩水槍。」
我抓了抓被曬紅的胳膊。
「聽見沒有?」
我悶悶道:「聽見了。」
說完沒多久,胳膊上就多了一條毛巾。
「披在肩上擋太陽,手裡提著什麼?」
秦鋒岔開雙腿,手肘撐在膝蓋上,眼闔著,始終沒看我。
他喝完碗裡的清水,狠狠抽了口煙。
「綠豆粥,我媽說降暑的。」
「有多的嗎?我覺得我也要降一降暑。」
我急忙把餐盒提到胸口:「沒有。」
秦鋒眼皮子一抽,感覺有點心梗。
「工地在施工,很多灰,你別進去,我給你送。」
我不:「你是不是會偷吃?」
秦鋒被氣笑了:「不是說自己腦子不好?我看你挺精的。」
我踹了踹腳邊的小石頭。
「轉過來,我看看衣服幹沒幹?」
我確認了一下,嘴上說「幹了」,但還是聽話地轉過去。
秦鋒站起來,讓我坐他坐過的那把椅子:「其他椅子灰多,別弄髒了你的褲子,我去把你爸叫出來。」
我坐下去。
秦鋒剛起來不久,椅子面還是熱的。
我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
秦鋒注意到了我的小動作,但沒說什麼,朝著挖掘機的方向走去。
很快,我爸就出來了。
他喝了兩口,嘴上說著叫我媽別弄這個了。
「不好搞特殊,你也懶得過來送。」
他喝完,咂巴嘴:「還挺好喝。」
我看著挖掘機的方向,秦鋒進去後就沒出來了。
「妞妞!」
我爸喊我:「早點回去,太陽太大了!」
6
拖拉機的聲音越來越遠。
我莫名其妙心情很好。
如果沒有看見楊琴的話,會更好的。
楊琴是個微胖的女生,比我高半個頭,眉眼看起來很兇,現在眼眶有些發紅,看我的眼神讓我不舒服。
我記得秦鋒打了她爸,也記得她爸對我做了什麼。
所以面對自己以前的好朋友,實在是開心不起來。
「打我爸的人你認識?」
我想到秦鋒,不太想告訴她是誰打的。
「孫橋,你知不知道我爸差點死了!」
我不知道那麼嚴重,但還是沒說話。
啪——
楊琴突然抬手給了我一巴掌。
我捂著臉:「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
「我爸把我帶到那麼大容易嗎?你找個男的把他打一頓。
「枉我把你當好朋友!」
我抹掉眼淚:「我沒有找秦鋒打他。」
「秦鋒?秦鋒是吧?我看看是哪個狗男人。」
「是你爸爸要脫我的衣服……」
楊琴張著嘴,半晌才問:「你什麼意思?」
我把油菜地裡的事情和她說了。
楊琴臉色變得很難看,她狠狠瞪我一眼:「我爸不會做這種事,你肯定是騙我的!」
「我沒有。」
「我爸才不是那種人。」
她一腳踹在我肚子上:「孫橋,你上學的時候就和班上的男同學走得近,是不是現在不讀書了,開始勾引我爸了?」
我捂著肚子,很疼還很生氣:「我沒有!」
「肯定是這樣的,你這種腦子笨的人隻能靠男人,鎮上沒有年輕的,你就隻能找年紀大的。」
我猛地站起來一把推開她。
「你不許這樣說!我再也不和你玩了!」
楊琴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趕快往路口跑,但她伸腿把我絆倒在了地上。
楊琴拖著我:「你不是要找男人嗎?
「上學的時候林子和楊晨晨那麼喜歡你,正好他們放假了,我帶你去找他們。」
我掙扎,抬腳踹她。
楊琴眼一瞪:「你不來我就去你家堵你,叫上他們倆!」
「叫我們倆幹嗎呢?」
被爬山虎爬滿的牆頭,一個男生坐在上面。
他掏了掏耳朵:「我家就在這,楊琴,你說那麼大聲不會是特意讓我聽的吧?」
楊琴冷笑:「楊晨晨,你就說你想不想弄她?
「現在孫橋比上學的時候好看多了。
「反正她是個傻子,叫她不說她就不會說。」
楊晨晨撐著膝蓋看下來,看清地上的人後,目光閃爍,輕咳一聲:「橋橋,你要不要來我家玩?」
我吸了吸鼻子:「我不去。」
「你來我家,我就叫楊琴放了你。」
我看著他:「真的嗎?」
「肯定是真的啊,我不騙你。」
我看了看還很兇的楊琴,猶豫了一下點頭:「好,但是你不能弄我。」
雖然不知道弄是什麼意思。
但楊琴說的絕對不是好事。
「那肯定啊,我去給你們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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