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還以為是導師從前的學生,也沒在意,而且她確實稱呼他為「老師」。
我著急忙慌地把蘇曼和衛湛叫出來吃飯,問:「你們知不知道,以前趙老師出過的醜聞是什麼?」
網上的信息刪得一幹二淨,而他倆人脈很廣,說不定知道些什麼。
他們面面相覷,想說又不敢說。
我便主動告訴他們我知道的,來與他們交換信息。
「趙老師的女兒不是他老婆生的!我在樓下聽到了,是他的學生生的,不知道怎麼騙過了他老婆。」
二人均是一臉震驚。
原來趙老師的妻子曾備孕十年,卻多次習慣性流產,便無奈去領養了一個男孩。
領養幾年後,他的妻子又懷孕了,這次沒有流產,順利生下一個女孩。
這也就解釋了他對待學生重男輕女,對待孩子卻重女輕男的原因。
而趙老師曾出過的醜聞,是搶佔學生研究成果、出軌女學生並導致女學生懷孕。
這件事在當時鬧得很大,導致他被停職了一段時間,後來學校和當事人澄清傳聞,說都是女學生自己的臆想,便讓他正常復職了。
我回想當時看見的二人,似乎並不像關系不好、女學生一廂情願的樣子。
蘇曼擠眉弄眼:「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我聽了八卦,忍不住去搜了趙雄那幾年發的論文,發現每篇都有同一個女生的名字——慕容真,因為名字特別,我記得很清楚。你品,你細品。」
衛湛:「這才是學術妲己和學術紂王的標配!」
我開始轉換思路,不再一個勁地死磕導師,而是提了些水果,去他女兒的學校門口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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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放學時分,果然看到熟悉的人影——趙老師的妻子,我的師母。
10
我借口快畢業了,感謝恩師,跟隨師母回到家。
趙老師回家,看到我跟在師母身邊忙前忙後,有些驚訝。
師母感慨道:「你這個學生真不錯,聰明又乖巧,真希望女兒長大也像她一樣。
「我還想多讓人來家裡坐坐,結果她馬上要畢業了,可惜呀!」
我笑道:「不可惜。師母你不知道,最近總有女學生和男老師不清不楚的新聞,我哪敢總來打擾啊?讓別人看見影響多不好。」
趙老師聞言望向我,目光晦澀不明。
「惜文,跟我來書房,咱們聊聊你畢業論文的事。」
他將書房門反鎖,又拉上窗簾。
陰暗的環境中,他也不開燈,而是抬起我的下巴。
「像你這樣的學生我見多了——不過你是穿得最多的。」
我簡直要氣笑了,我暗示他我知道慕容真的事,他卻以為我要勾引他。
我揮開他的手,唰地一下拉開窗簾,低聲道:「老師,都說女兒和爸爸長得像,你女兒卻和師母一點都不一樣,倒是跟一個姓慕容的學姐很像。」
11
他登時目光一凜:「你是什麼意思?」
我苦笑:「老師,我隻是想答辯通過、按時畢業。」
他定定地盯著我,似乎是不相信。
此時敲門的聲音響起,打開門師母走了進來。
「飯做好了,惜文,你先去餐廳吧。我和你導師有幾句話要說。」
我來到餐廳,與導師的女兒面對面坐著。
我心煩意亂地低著頭發呆,小女孩卻突然問我:「這盤子好看吧?三千塊一套呢,你肯定買不起。」
赤裸裸的炫富語氣,讓人很難相信這出自二年級的小女孩之口。
趙雄的妻子是全職主婦,家裡的經濟來源應當都來自趙雄。
我不知道說什麼,就迎合著說:「是嗎?哈哈。當大學教授這麼賺錢啊?」
小女孩的嘴角一下子撇了下去:「我爸爸那麼沒用,能賺幾個錢?全靠我外公外婆給他花錢。」
孩子是父母的鏡子。
哪怕小女孩這話說得如此自然,我還是從她身上看到一個父母有錢、嫌棄丈夫的女人的影子。
小女孩又說:「所以你就算勾引我爸爸也沒用的,我爸爸沒有錢。」
12
什麼意思?「勾引我爸爸也沒用」?
師母知道導師和慕容真的事?
我突然想起哪裡不對。
導師似乎很怕師母知道女兒不是師母親生的,可以前又出過慕容真的醜聞。
既然如此,為什麼慕容真選擇假裝女兒是師母的,而不親自用這件事來威脅導師呢?又為什麼承認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呢?
師母親生的孩子又去哪了?
慕容真不僅讓自己的孩子鳩佔鵲巢,還藏起師母親生的孩子,是想幹什麼呢?
雖說我似乎掌握了導師的把柄,但這件事終究疑點重重。
我在實驗樓下連續蹲守了一個月,終於再次等到慕容真出現。
「老師,我媽媽那裡又要做手術了,您看……」
「不是說了缺多少錢我打給你嗎?怎麼又來找我了?!我老婆最近看我看得很嚴!」
他眉頭緊蹙,嫌棄道:「這次又要多少錢?真是個討債鬼……」
「八萬。」
「怎麼一次比一次要得多?反正你媽也得了絕症治不好,這樣吊著她的命有什麼用?你就不能放過我,讓我好過一點?」
慕容真先是一臉無措。
可趙雄喋喋不休地埋怨,到後面還開始詛咒起來,說她媽這麼痛苦地活著有什麼意思,不如早死早解脫。
慕容真的拳頭越攥越緊,最終忍無可忍。
「夠了!你不也是吸你老婆的血、吸學生的血才混到這個大學教授的位置嗎?你應該慶幸我媽還吊著這條命、好好活著,否則她死了我也要和你魚死網破!」
趙雄住嘴了,不情不願地轉了筆錢給她。
慕容真轉身離開,趙雄留在原地,狠狠地碾著腳下的草。
我跟著她一路到了醫院,看見她在繳費後在病房外徘徊良久,隨後上了天臺。
13
她靠在天臺的護欄上,我看不清她的神色。
但被夜晚天臺的風吹得直縮脖子,就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怕她跳樓。
她驚訝地回過頭來看我,臉上的淚痕未幹。
我卻突然收到一通跨國電話,是英國的導師打來的。
我不敢掛電話,又不敢松手,就隻能在這麼一個怪異的情況下接了電話。
「惜文,你的畢業論文進度怎麼樣啊?趙雄那老東西有沒有為難你?」
我來不及思考她怎麼會認識我的導師,先隨口找了個借口掛斷電話。
「老師,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事,回頭再打電話給你好嗎?」
慕容真聽到電話內容,把眼淚擦幹了,問我:「你是趙雄的學生?」
我點頭:「對,本來六月份就不再是了,現在估計還要再做他的學生半年。」
慕容真笑了:「你也被延畢了?你認識我,還知道我的事?」
這與我想象的不同,我原以為他們最少是交易關系,兩人蛇鼠一窩,沒想到她比我想象得坦誠多了。
於是我也坦誠道:「不完全知道。」
她又笑了:「那我告訴你吧。你這麼老實,就算全知道了肯定也威脅不到他的。」
慕容真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我真相:
她本科時,因為大三選了趙雄的課被掛科,便多次去祈求趙雄。
某次辦公室裡除了趙雄沒有別的老師在,他便動手摸上了她的大腿。
後來趙雄得知她要在本校讀研,便要求選他做導師,否則還掛她。
於是她選了他做研究生導師,兩人的關系也就這麼一直保持下來。
她一開始心虛又愧疚,慢慢變得心安理得起來。
因為她發現趙雄可以給她很多好處。
隻要幾次獻身,趙雄手下研究生的論文便信手拈來。
隻要幾句乖巧的枕邊話,趙雄也隨隨便便就能把她塞進省獎的隊伍裡,讓她坐享其成。
不是沒有學生投訴過,可往往這投訴都沒走出學校,就先被校內管理投訴的老師漏給趙雄了。姓名、學號、投訴信原件,一字不差。
慕容真甚至一度為自己傍上了趙雄這棵大樹而沾沾自喜。
轉折發生在研三時:慕容真懷孕了,同時母親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筆錢。
慕容真向趙雄求助,他卻矢口否認兩人的關系,不願意出錢。
慕容真把兩人的關系和自己懷孕的事實曝光,卻沒有等來趙雄妥協。
趙雄說:「就算把我弄得妻離子散,你也拿不到一分錢。」
14
慕容真這才知道趙雄就是個鳳凰男,所謂的高科研經費、源源不斷的合作贊助,都是他妻子父母掏的錢。
她隻好偷偷生下孩子,同趙雄妻子的孩子做了調換,以此來威脅趙雄出錢。
慕容真對我說:「你就算知道了也沒用。他這人報復心很強、人脈又廣,就連我也是因為一直把他的孩子藏起來,他才聽我的話的。而你隻是知道,卻沒有證據。
「而且家醜不可外揚,你就算告訴他老婆,他老婆也會想辦法把事情壓下來,不會任由他丟臉。」
從醫院回學校的路上,蘇曼打電話問我:「最終答辯日期確定了。你準備得怎麼樣?你有他的把柄他應該不會再為難你了吧?」
「不確定……他好像不怕我威脅,難道他的背景就真的這麼硬嗎……」
蘇曼沉默了幾秒:「唉……這也沒辦法,衛湛最近也被他針對了。臨近答辯,他居然要求衛湛換選題,把原來寫好的論文給師妹用。
「不過他就算延畢了,也可以回家裡的小公司上班,但是你英國的事怎麼辦?」
我甚至沒心思感慨衛湛的慘,因為我自己都自顧不暇。
「可能去不了了,要不我先跟老師說一聲打個預防針吧,她也好把位置留給別的學生……」
手指停留在撥號頁面,我突然想起天臺上那一通國際漫遊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我緊張地問:「老師,您認識我的碩士導師?」
「認識啊,他以前是我的大學同學,可壞了,老搶本科生論文!我就是看見你是他的學生才注意到你的,沒想到搞研究那麼差勁的人竟然能教出這麼優秀的學生……」
原來他搶學術成果不是從當老師時候開始的。
果然壞人都是有跡可循的。
15
學校官網評價這個博士生導師幽默風趣,把學生當成朋友和家人,曾經我一直很期待與她見面。
可惜,應該是再也見不到了。
我哽咽道:「老師,我不能去您手下讀博了,我可能要延畢……」
她的語氣焦急:「怎麼可能?你讀碩士時的成果都挺優秀的,怎麼會連畢業都不能按時呢?你是不是被趙雄為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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