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儲君,他的功課比其他皇子都要重,他自己也深知不可懈怠,才能長久得父皇喜愛,對自己要求十分嚴格,一回宮就開始看書練字。
午膳時分,林帝恰好得空,便來東宮考察太子功課。
最近剛好鬧雪災,父子倆一問一答,談的是民生之道,林帝對他表現很滿意,臨走前倒是對他腰間那個與眾不同的香囊起了興趣。
林傾老老實實摘下來遞給父皇。
林帝聞了聞,覺得這香味十分清淡舒適,笑道:“看樣子還是嶄新的,內務府新供的?”
林傾道:“不是,是五妹贈予兒臣的。”
林帝愣了半天,愣是沒想起來五妹是誰。
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林傾不得不提醒:“是嵐貴人的女兒,父皇的五公主。”
哦,那個傻子。
林帝臉色淡了下去,看了看手中的香囊,突然覺得也不是那麼別致了,興趣索然地還給了兒子。隻是心裡第一次對自己這個女兒有了印象,林非鹿在林帝這,終於不再是查無此人。
林傾重新把香囊掛回腰間。
他挺喜歡這樣式和香味,每日都佩著,唯一的不好就是每次遇到四弟,都會接收到他幽怨的目光。
好在沒過兩天,林景淵也終於收到了小鹿妹妹親手制作的禮物——一盒護手霜。
聽她將制作護手霜的流程娓娓道來,林景淵頓時覺得滿足了!這可比做香囊麻煩多了啊!自己果然還是小鹿妹妹最愛的人!
直到他在課堂看見長姐林念知拿出一個同款盒子擦手。
又聞到同桌奚行疆手上熟悉的白梅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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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淵:她好像隻是很短暫地愛了我一下。
第27章 【27】一更
太學一直快到過年時才終於停課。
林非鹿感覺這有點像放寒假的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在放假之前,居然還有類似期末考的測驗。
在這裡叫做年終考察, 每年太傅出的題都不一樣,今年的考題叫做“指物作詩”, 學子們兩兩一組,互相給對方出題, 指到什麼就要以其為主題賦詩一首, 共作九首。
最後由太學太傅們評出最佳, 呈給林帝過目,前三名以示嘉獎。
林非鹿覺得這比當年要考七八門課的自己難多了。
詩那玩意兒,是說作就能作的出來的嗎?
很顯然,林景淵也這麼想,他愁得小小的腦袋上全是大大的問號:“為什麼今年不考背書了?不考辯論了?不考書法了?我背了書準備了辯論還練了字,結果最後考作詩?”
他可是打算今年好好表現讓大家對他刮目相看啊!
太欺負人了。
他都想裝病逃課了,到了考試那一天,還是在林非鹿的監督下才不情不願去了太學。
這一次大家沒有進入太學殿內, 太傅將考場設置在另一所庭院,冬日雖冷,雪景甚好,即是作詩, 自然要雅。
不用入大殿,林非鹿跟著也無妨。這還是她頭一次完整地看到在太學讀書的皇家貴族子弟們,足有幾十人。為了防止學子們作弊, 伴讀小廝也是不讓帶的。
林非鹿實屬對古代的期末考試有點好奇,才想跟著去見識見識,進去的時候還被老太傅攔了一下。
好在林傾林廷都在旁邊,有太子和大皇子說情,太傅得知是小五公主,便也沒攔,隻交代她安靜站在一旁,不要打擾。
林非鹿乖乖應了,進去之後已有十多張案桌陳列在空曠的空地上,案桌上筆墨紙砚一應俱全。太傅讓學子們自行兩兩組隊坐下。
林傾看了林廷一眼,笑道:“皇兄,你我一起?”
林廷默了兩秒,不知在想什麼,最後還是點頭。
林非鹿遠遠看著林景淵不知在和奚行疆說什麼,最後兩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大眼瞪小眼地坐在了一起。
她在旁邊瞅著的時候就覺得人數有點不對,粗略點了一下,好像是奇數。等各自組完隊紛紛落座,大家一看,果然單了一個人。
宋驚瀾獨自一人坐在最邊上的案桌前,沒人跟他一起。
太傅這才想起,名冊上的三公主林熙早已離宮了。
其他人看了兩眼,又隨意收回目光,似乎對這樣的情況早已司空見慣。在太學殿裡,這位宋國的質子也是自己獨坐,以前就是常愛纏著他的林熙上課時都不願挨著他,覺得有辱身份。
大家說說笑笑,氣氛友好,唯他這一方小天地安靜又沉默。
可他臉上卻還掛著笑,眼眸低垂,挽著白色寬袖不急不緩地研磨。
像極了以前上學時被班上同學拉幫結派孤立的小可憐。
是可忍,顏狗不能忍。
原本揣著小手爐站在樹下旁觀的林非鹿踩著小步子噠噠噠跑了過去,跑到太傅跟前,乖乖舉了下手:“老師,這裡少了一個人。”
太傅正愁呢,本來也打算叫個屬下補上,見她過來,眼睛一亮,喜道:“好好好,五公主便補在這裡吧。”
林非鹿歪著小腦袋:“可是我不會作詩。”
太傅道:“無礙,你為他指物便可。”
林景淵當即不幹了:“太傅,我跟宋驚瀾換!”
奚行疆:“?”他也舉手:“我也要跟宋驚瀾換!”
太傅看著這些問題學生就頭疼,“不許胡鬧,四殿下與奚世子快坐好吧,考試馬上便開始了。”
沒見過五公主的其他人好奇地打量了兩眼便也收回目光,林非鹿提溜下自己的鬥篷,把衣角抱在懷裡,開開心心在宋驚瀾對面坐了下來。
他研磨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坐姿優雅又端正,正垂眸看著她。
林非鹿不太習慣跪坐,挪了好一會兒才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彎著眼睛笑起來:“殿下,你穿白衣服真好看!”
宋驚瀾也就笑了一下。
門口的官員敲響自己手上的鑼,示意考試開始。
剛才還哄鬧的庭院頓時安靜下來,隻偶爾寥寥幾句小聲交談。
宋驚瀾把宣紙在面前鋪好,用一方砚臺壓住,執筆道:“五公主,請吧。”
林非鹿覺得怪有趣的,眼眸晶亮,轉著小腦袋東看西看,最後指著宋驚瀾身後一枝枯萎的紫荊藤,“就它吧。”
宋驚瀾回頭看了兩眼,略一思索,提筆作詩。
林非鹿微微傾身,小手拖著下巴,看他一筆一劃,字跡行雲流水一般,有一氣呵成的漂亮。
跟上次扔石頭進來的字跡不一樣。
忍不住想,難道那次是用左手寫的?
他很快就寫完一首,提紙晾幹放在一旁,又說:“繼續。”
林非鹿又指著不遠處的枯井:“那個。”
宋驚瀾略一思索,不出片刻,又是一首。
他動作快得跟作詩就像吃白米飯一樣簡單,林非鹿趁著他寫字的時候看了一圈,林景淵跟奚行疆還互瞪著,一個字都還沒寫出來。
又是一首之後,林非鹿忍不住問:“殿下,你作詩這麼容易的嗎?”
宋驚瀾眉梢微微揚了一下,漂亮的深色眸子裡笑意淺淺:“隨便寫寫而已。”
他說隨便寫寫,好像真的隻是隨便寫寫。林非鹿伸手拿了其中一張過來看,字跡是漂亮,但詩句以她的文學修養來看確實一般了一點。
難道是自己背多了李白杜甫,才覺得他寫的一般?
但是像“萬紫嫣紅花開遍”這樣的,自己也會啊!
連做八首,都是這樣十分淺顯套路相通的詩句,以他這個寫法,林非鹿覺得自己也可以現場表演一個作詩三百首。
宋驚瀾鋪開宣紙,用砚臺壓了壓,笑意溫和看著她:“最後一物。”
林非鹿用手指指了下自己。
宋驚瀾愣了一下。
聽到她用小氣音說:“我。”
他執筆的手頓在半空中,有一滴墨從筆尖滴了下來。但又很快反應過來,搖頭笑了下,將染墨的宣紙撤去,換了一張新的,鋪好之後溫聲對她說:“好。”
這一首用的時間並不比之前多多少。
林非鹿估計他就寫了幾句類似“小女童,白又白,蹦蹦跳跳真可愛”這種的吧。
寫完之後她探著腦袋想看,宋驚瀾卻已經拿起宣紙,將這一張放在了最下面,然後將九張試卷交給了太傅。
學子們陸陸續續交卷。
林景淵和奚行疆拖到最後還在互掐,互相指責對方為難自己。奚行疆似乎覺得跟這個小自己幾歲的小屁孩吵架有失風度,毛筆一扔不再理他,大咧咧朝不遠處的林非鹿喊:“小豆丁,去獵場騎馬嗎?”
林景淵更氣了:“這麼冷的天,你想把我五妹凍死嗎?!”
奚行疆看了他兩眼,慢悠悠嘲諷道:“弱不禁風林景淵,寫不出詩四皇子。”
氣得林景淵哇哇大叫,撲上去想跟他幹架,被林傾在旁邊厲聲喝止了。
一時十分吵鬧。
林非鹿站起身揉揉跪麻了的小腿,還惦記著最後那首詩,問宋驚瀾:“殿下,你最後寫了什麼?”
宋驚瀾整理好紙筆,還是那副溫和笑著的模樣,“我才疏學淺,隨手所做,公主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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