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看了一圈,去跟離得最近的林廷說:“大皇兄,我想要一隻兔子。”又補了一句:“活的。”
林廷雖然不喜狩獵殺生,但騎術並沒有落下,很快就帶著人給她捕了一隻兔子回來。
林非鹿讓人把那兔子的腳腳都綁起來,然後就驅馬往前走去,準備跟林帝說她想回去了。這狩獵沒個幾小時估計是結束不了,她的屁股已經在強烈抗議了。
剛往前去了沒多遠,就看見之前一直跟在林帝身邊的林傾此時落在後面,慢騰騰走著。他一手勒著韁繩,一手捂著胃的位置,臉色看上去不太好。
林非鹿驅馬走到他旁邊,小聲問:“太子哥哥,你身體不舒服嗎?”
林傾轉頭看見是她,勉力笑了下:“無事。”
說話時,手掌微微揉了揉胃。
他今早起床後胃裡便有些不適,隱隱作痛。但一年一度的夏狩對他而言很重要,身為太子,自然樣樣都要出色,令父皇滿意,不然他也不會大冬天一個人在皇宮圍場練習。
怎可因為區區胃痛便放棄參加夏狩?
是以一路便都忍著,但隨著馬背顛簸,胃裡的不適卻越來越嚴重,炎炎夏日之下,他硬是被疼出一身冷汗,唇色都白了。
林非鹿見他那模樣,也知道情況不對,皺著小眉頭道:“太子哥哥,你要是不舒服就別參加狩獵了,一會兒跑起來會更難受的。”
這狩獵才剛開始,大家都還沒收獲,林傾要不是實在難受,也不可能脫離前面的隊伍,落到這後面來。
他還想說什麼,林非鹿又道:“身體最重要,如果因為區區一次夏狩留下病根,就得不償失了。夏狩每年都有,但身體隻有個一個呀。”
林傾也實在是疼得厲害,以他這個狀態,就算留下來估計也獵不到什麼獵物。
又聽小五這番話,不由得點了點頭,蒼白著臉色道:“待我稟告父皇便回宮。”
林非鹿拍拍掛在馬背上的野兔:“我跟你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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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帝正在前方拿著弓箭興致勃勃地尋找獵物,聽侍衛通報說太子身體不適提前告退,皺著眉回身過來。本來想批評他兩句掃興,但走近看到林傾確實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倒也沒多說什麼。
兩人告退之後,便由一小隊人馬護送離開。
此時仍是清晨,太陽透過茂密的樹葉薄薄一層灑下來,給本就寂靜的山林增添了一分幽遠之意。
林傾身體不適,沒什麼力氣說話,林非鹿走在他旁邊,也就沒說話影響他,隻不過時不時地轉頭打量,生怕他從馬背上疼暈過去。
一隊人的行進速度放得很慢,林傾接受到妹妹擔憂的目光,不由得笑道:“我沒事,已經比方才好多了。”
林非鹿看他臉色好像是好了一點,抿住唇點點頭,又問:“太子哥哥,你是吃壞了什麼東西嗎?還是一直都有胃疼的毛病啊?”
胃病可不是什麼小事,在這個時代五髒六腑要是出了問題,那就隻有等死了。
林傾回憶了一下昨日的吃食,搖了搖頭:“吃食宮人都檢查過,沒有問題,可能是夜裡受了涼。”
林非鹿搭話道:“那一會兒讓太醫看看吧。”
兩人正說著話,寂靜的樹林突然湧出大群鳥雀,爭先恐後朝著天空飛去,四周一時樹影搖晃,簌簌作響。緊接著座下的馬兒也開始不安地嘶鳴起來,原地亂轉。
林傾神色一凝,看向四周。
旁邊的侍衛也警惕道:“鳥獸不安,恐是四周有猛獸出沒。”
另一名侍衛道:“可此處已經位處山林邊緣,不該有猛獸啊。”
林非鹿的小白馬也不停地揚蹄子,她騎術不精,根本控制不住,隻能死死勒住韁繩,顫巍巍跟林傾說:“太子哥哥,我們快……”
這話還沒說完,山風之中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
幾乎就是一呼一吸之間,一隻碩大兇猛的老虎突然從繁密的灌木叢之中撲了出來,在場的人根本就沒反應過來,那老虎嚎叫著直直朝著馬背上的林傾撲了過去。
幾匹馬同時被驚,面對百獸之王的威壓,林傾坐下那匹黑馬一聲厲鳴,前蹄狠狠朝上一抬,瘋跑起來。
林傾本就胃疼無力,被馬兒這麼一甩,頓時從馬背上摔了下來,但也因為這樣,老虎這一撲並未撲中,那黑馬已經撒蹄子狂奔逃離,老虎吼叫一聲,轉頭又朝地上的林傾撲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幾乎就是幾秒之間,老虎動作生猛迅速,出現得又毫無預兆,眼見林傾就要命喪虎口,林非鹿拎起馬背上的那隻野兔就朝老虎砸過去。
她離林傾最近,這一砸用了十成的力道,那兔子將將砸在老虎面門之上。
兔子本就是活物,雖然雙腿被綁住,但影響不了它蹦蹦跳跳的掙扎。老虎被落到眼前的活物吸引,大吼一聲,張開血盆大口就將它吞下。
也就是這一停頓,給了林傾和侍衛反應的時間。
林傾就地一滾,逃離了老虎爪下,周圍的侍衛也紛紛跳下馬衝了上來,開始與猛虎糾纏。
但人到底是人,跟吃人猛獸比起來根本就不是對手,何況對付老虎這種猛獸遠攻最佳,現在這種近戰攻擊根本就不佔優勢。
很快就有一名侍衛被老虎一口咬住肩膀,登時半條胳膊就沒了。
雖然侍衛都拼了命的對付老虎,保護太子離開,但那老虎好像就認準了林傾一樣,咆哮著朝他飛撲,一擊不中也不放棄。
血腥味和慘叫一時之間充斥了整片樹林。
馬兒全部受驚瘋跑逃離,林非鹿沒有第一時間跳下馬,扔完兔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撒蹄子狂奔的小白馬一路帶著跑離了現場。
林傾好不容易喘了口氣,就聽見小五崩潰的尖叫聲。他隻來得及匆匆看上一眼,見小五被白馬帶離,心裡倒是松了一口氣。
侍衛留下一部分與老虎纏鬥,一部分掩護他離開,但此時沒有坐騎,單靠跑,很難逃過老虎的追擊。
林傾聽見身後一聲比一聲悽慘的慘叫,到最後,連慘叫聲都消失了,隻剩下猛虎的咆哮。
他甚至聞到了身後濃烈惡臭的血腥味。
今日,恐怕要命喪此處了。
第57章 【57】
朝前看去, 攬星宮的飛檐樓臺隱約可見,但身後窮追不舍的猛虎已經將留下來與它纏鬥的侍衛全部咬死,林傾身邊的護衛全然是在用命拖住老虎的行動, 為林傾爭取逃脫的時間。
可奔跑至此,林中已然隻剩林傾一人了。
他聽到身後近在咫尺的虎嘯, 突地停下了奔逃,拔出腰間短刀, 猛地轉身朝老虎撲了過去。
反正也逃不掉, 不如跟它拼了!
林傾此時已經感受不到胃痛和難受了, 他衝冠眦裂,想著就是死也要剜下它一塊肉來。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厲喝:“太子躲開!”
林傾此刻神經崩到極致,反應力也極其迅速,雖然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但身體已然給出動作,猛地朝旁邊就地一滾,與此同時, 一把泛著寒光的利刃刺破空氣,從遠處飛射而來,直直插進了老虎左眼。
老虎受傷吃痛,瘋狂咆哮起來, 林傾抬頭一看,已近身前的奚貴妃從小白馬背上一躍而起,手持短刀, 從半空中朝老虎俯衝而去。
一人一虎頓時纏鬥起來。
奚檀雖曾在戰場上傷了筋脈,但功夫底子在,又極擅輕功,身姿十分靈活,忽上忽下忽前忽後,老虎本就瞎了一隻眼,此時被她戲耍得團團轉,越來越狂暴。
奚檀到底是受過傷,手臂一使力便痛,被咆哮著的老虎一爪子揮在肩口,瞬間撕下一塊皮肉來,重重摔落在地。
老虎卻沒有趁機咬她,而是再次撲向林傾。
奚檀喉中湧出一口鮮血,咬牙拍地而起,猛地躍身撲上去,一把拽住了老虎尾巴,朝林傾大喝:“跑!”
林傾血紅著一雙眼,知道自己這一走,奚貴妃多半是要沒命了,她前來相救,自己卻棄她不顧,如此無情無義貪生怕死的行徑,理應為天下人所不齒。
思及此,林傾不僅沒跑,反而撿起自己那把短刀,朝老虎衝了過去。
奚檀差點被他氣死。
林傾是一國太子,關系到大林根本,他若出事,朝中必然會因儲君一事發生動蕩,歷史上因為奪儲奪位內鬥導致國家分崩離析外敵趁虛而入的事還少了嗎?
她身為將門之後,哪怕是拼上性命,也絕不會容忍這樣的事發生。
她已無法在戰場上守護自己的國家,保護太子不出意外,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奚檀雙目一凝,右手拽住虎尾在手掌纏了兩圈,然後猛的往後一扯,老虎吃痛狂躁,回頭想要撕咬,奚檀往後一仰,後背貼在地面,整個身子幾乎對折起來,往老虎身下滑去,手肘上抬握刀往前一劃,利刃開膛破肚,鮮血噴湧而出,盡數澆在她蒼白的臉上。
老虎震耳欲聾的咆哮低了下去,碩大的身子重重一倒,抽搐了兩下,漸漸沒了生息。
林中一時寂靜無聲。
奚檀抬手抹了把臉上的血,緩緩從地上坐起來,皺眉看向林傾:“太子可有受傷?”
林傾還呆愣著,死裡逃生的驚恐與後怕在老虎倒地的那一刻盡數襲來,連剛才被他短暫忘卻的胃痛好像都比之前更嚴重了。林傾身子一個虛晃,跪坐下去,捂著胃部大口喘氣。
不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是從行宮的方向來的。護駕的侍衛匆匆趕到,驚慌失措地朝兩人跑來。
“屬下護駕來遲!請太子恕罪!”
林傾已無力說話,抬頭時,看見綴在隊伍最後的林非鹿騎著一匹大馬搖搖晃晃地跑過來了。
她下馬的時候還踉跄了一下,手腳並用地撲到他身邊,平時總是軟甜甜的聲音難得嚴肅又擔憂:“太子哥哥,你沒事吧?沒受傷吧?”
林傾心中一酸,緩緩看向來路。
那一路都是侍衛的屍體。
林非鹿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滿地的殘肢碎屍,又聞到被風帶來的濃鬱的血腥味,臉色一變,當場嘔吐起來。
林傾顧不上自己難受,趕緊去撫她後背,吩咐旁邊的侍衛:“快帶五公主離開此處!”
林非鹿頭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實在是太具衝擊力了,吐了個昏天黑地,被侍衛抱上馬時還記得轉頭喊奚檀:“娘娘,你還好嗎?”
奚檀被侍衛攙扶著上馬,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無礙,回宮再說。”
侍衛一部分護送他們回行宮,另一部分則留下來清理現場。
林帝得到消息趕回來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要不是他知道無人敢欺君,恐怕都要以為這是一個惡劣的玩笑了。
太子和小五離開的時候,大部隊都還未深入山林腹地,猛獸一向隻在山林深處出沒,他們想獵虎都遇不上,怎麼可能被兩個人在山林邊緣遇見?!
但走到他們遇虎的位置時,所有人都聞到了空氣中還未散完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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