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曜掃了眼開門進來的林折夏,半晌,不冷不熱地扯出一句:“是不是挺意外的。”
“?”
像是沒看見林折夏迷惑的表情。
他又扔下一句。
“你爹回來了。”
第2章
林折夏知道他不擅長做人,但沒想到能不做人到這個程度。
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擊。
隻能先憋出一句禮貌問候:“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洗過澡,遲曜說話帶著點懶倦。
仍擋不住少年音色:
“半小時前。”
“那你覺得,我們倆這麼長時間沒見,你一回來就這樣跟我說話,合適嗎。”
“哪兒不合適?”
林折夏控訴:“那是人話嗎?”
“我不說人話,”遲曜掀起眼皮,漫不經心地表達出幾分驚訝,“你都能聽懂。”
Advertisement
“……”
“看來你挺有語言天賦,下回樓下那隻金毛再亂叫的時候,過來幫我聽聽它想說什麼。”
“…………”
這話到這,聊不下去了。
如果繼續下去,就會變成她也不是人。
好在林折夏的適應能力很強,畢竟跟這人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她慢吞吞地說:“我問你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說話間,遲曜已經越過她,打開冰箱從裡面拎出一罐汽水。
汽水不斷冒著涼氣兒。
他單手拎著那罐汽水,三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易拉罐,然後曲起食指,食指順勢扣進拉環間隙,與易拉罐被單手拉開的“啪”聲幾乎同時響起的是,他從嘴裡吐出一個字:“問。”
“如果我現在打你,我有幾成勝算?”
“一成。”
“說來聽聽,”林折夏豎起耳朵,“展開講講。”
遲曜一手拎著易拉罐,另一隻手搭在她肩上,看似是在攬著她,實則把她一路往門外推。林折夏很快被他推出去,然後她眼睜睜看著這狗東西把她擋在門口,低垂著眼看著她說:“現在立刻調頭回家,關燈上床,然後爭取晚上夢到我。”
末了,他甚至勾起嘴角補上一句,“晚安。”
-
林折夏回到家,洗過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
她還是氣不過,點開和“遲狗”的聊天框。
發了一套暴打表情包泄憤。
-[打你]
-[錘你腦殼]
-[手提10米大刀一路狂砍]
-[阿噠]
……
最後她也學著遲曜,自以為冷冰冰地來了一句:晚安。
發完後她很快睡了過去。
她是個很少會帶著情緒過夜的人,不然也不會和遲曜這種人維持那麼多年的友誼。
等一覺睡醒,她又跟沒事兒了一樣。
在“南巷小分隊”早上發群消息問大家去不去遲曜家一塊兒看電影的時候,她咬著油條回了個“好”。
她們住的這裡叫“南巷”。
南巷是小區門口那條街的街名。
群裡人不多。
叫“南巷小分隊”的主要原因,是林折夏當初提議用小區名字就很像普通居民群,顯示不出氣勢,而用街名聽起來就很有街頭霸主的感覺。
——這個林折夏小學時的幼稚發言在當時被通過,並且再沒換過名字,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媽,我等會兒去遲曜家一趟,”林折夏說,“我們今天組織活動。”
林荷和魏叔叔坐在對面吃早餐。
林荷知道他們這圈孩子走得近,沒有多說什麼,隻問:“遲曜回來了?”
三個人坐在一塊兒。
林折夏說話顯得比平時沉穩些:“嗯,他昨晚回來的。”
魏平也很客氣地說:“正好,我昨天剛買了西瓜,你到時候拎過去吧,大家一起分著吃了。”
林折夏喝了口豆漿,吃差不多了,準備去收拾東西:“謝謝魏叔叔。”
不料走之前,林荷不忘塞給她比西瓜更沉重的東西。
“你的假期作業,”林荷急匆匆把林折夏房間裡的作業整理好,“帶過去抽空寫,免得玩太晚,把今天的作業都給忘了。”
林折夏看向那疊折磨了她好幾天的作業。
她磨磨蹭蹭地說:“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
“我帶著作業過去,”林折夏都能想到遲曜會怎麼嘲笑她,“會很沒面子。”
林折夏試圖說服林荷:“你想想,這就像出去玩帶家長一樣,挺不合適的。”
最後回應她的。
是林荷“砰”一聲,幹脆利落關上的門。
-
這場臨時組織的小聚會,林折夏是第一個到的。
她和遲曜離得最近。
幾分鍾後。
遲曜給她開門,他看起來像是剛睡醒。
頭發有點亂,但亂得好像故意用手抓過。
空調打得很低,寒氣隨之撲面而來。
他垂下眼掃了兩眼她手裡拿著的東西,把西瓜從她手裡接過去之後,還沒開口,林折夏就先發制人:“看到我這疊作業了麼。我這個人,就是這麼熱愛學習。”
“我哪怕出來玩,也不忘記學習。”
“……”
遲曜“哦”了一聲。
“我今天就要一邊玩一邊寫二十頁,”林折夏拎著那疊作業,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十分泰然自若,“這是我的學習態度。”
“挺好的。”
林折夏聽見這句,直覺沒這麼簡單。
果然,遲曜下一句就是:“畢竟擦線進的二中,是該拿出點態度。”
你以為。
你高出分數線九十分。
你很牛嗎?
林折夏咬牙切齒地想。
當然這幾句話她說不出口。
……
因為高出九十分,確實是很牛逼的。
“你牛,你那麼厲害,”林折夏跟著他進屋,自己低聲碎碎念,吐槽說,“……你報什麼二中啊?”
人很快到齊。
這次聚會總共來了五個人,一下把正中央的大沙發坐滿了。
大壯第一個進來,他人其實長得並不壯,相反地,還挺瘦。單眼皮,很健氣少年的樣子。
大家平時都以兄弟相稱,大壯進門喊完“曜哥”,又轉頭來了一句“夏哥”。
“寫作業呢夏哥,這不是你的風範啊。”
“我看這堆零食比較像你的風格。”
“……”
什麼叫像。
這堆零食就是她留下忘記拿走的。
林折夏不跟他們擠,獨自縮在邊上偌大的懶人沙發裡,作業攤在腿上,眼皮一掀:“話這麼多,是不是想替朕分憂?”
就這一句話,所有人集體噤聲,不敢再調侃她的作業。
幾人湊在一塊兒,開始選電影。
選來選去最後選中一部槍戰片:“這個好,熱血,就這個吧。我夏哥應該也沒什麼意見,她一定也是個熱血的人。”
說完,有人起身關了燈。
電影前奏響起。
林折夏匆匆算完手頭上那道題,抬眼就看到遲曜拎著幾罐冰鎮汽水走過來。
他往客廳走的時候,投影折出來的藍色熒光正好打在他身上。
這人眉眼本來就好看得太有攻擊性,此刻冷色調的光無意間渡在他身上,顯得整個人看起來有種不可一世的倨傲感。
遲曜把汽水扔給他們之後,走到林折夏邊上。
隨後,她邊上的沙發陷了下去。
林折夏不想跟他擠,雖然這個位置其實很寬敞:“你就不能坐其他地方。”
遲曜涼涼地問:“這你家?”
“……”
末了,他又拎著手裡的汽水問,“喝不喝?”
“喝的。”
林折夏正要下意識說“謝謝”,結果“謝”字還沒說出口,那隻拎著汽水的手忽然轉了個彎,又收了回去,隨後那把清透但總帶著倦意的聲音再度響起:“……我該坐哪兒?”
林折夏咬了咬牙,心說這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小氣。
她直接投降,配合道:“你想坐哪裡坐哪裡,你現在坐在這裡,就,挺合適。”
得到答案,遲曜手一松,把汽水給她。
林折夏暫時不打算喝。
她手上那道題還差最後一個步驟,題目條件已經記下,於是摸著黑,低頭在本子上繼續演算。
電影開場後,第一段劇情就是主角被困山洞,光線變暗很多。
音效一驚一乍的。聽上去非常刺激。
不想耽誤開篇劇情,她草草算完勾了個“C”選項。
她對看什麼電影沒要求,口味很博愛,槍戰片也看得津津有味,還在遲曜邊上當起人形彈幕,胡亂瞎猜劇情:“這人立flag了,他十分鍾後必死。”
“果然死了。我,林某,預言家。”
“我看這位施主印堂發黑,他估計也離死不遠。”
又過十幾分鍾。
林折夏接著叨叨:
“……我等好久了,他怎麼還活著啊。”
遲曜看電影的時候不怎麼說話,給人冷淡專注的感覺。
他本來也不是話多的人,就算平時懟她,也都懟得非常居高臨下。
此刻他整個人都半隱在這片黑暗裡,依稀能看見一點身形輪廓。還是昨晚那件黑色T恤,但他腿太長,跟沒地方放似的微曲著,他穿了條黑色破洞褲,曲起腿後手臂順勢搭在上面。
不過林折夏也不需要他回應,畢竟,彈幕有沒有人回復並不重要。
她可以單方面輸出。
所以她默認了遲曜在專心看電影,並不想分散精力給她這件事。
到中途,她才覺得口渴。
正好那罐汽水放了半天,也沒那麼涼了。
她拿起汽水的瞬間,不知怎麼地,忽然想到昨天晚上遲曜開易拉罐的那一幕。
單手開易拉罐。
好像。
是挺帥的。
……
她沒準也行?
林折夏模仿昨晚遲曜的動作,試圖單手拉開易拉罐,然而她力氣小,也不清楚具體動作,根本不得要領。
……
她……似乎……不行。
後知後覺地,她覺得這行為有點多少丟人。
熱門推薦
成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後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裡的惡毒工具人女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小叔子是女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女主麻煩,作天作地終於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我以為自己學習夠拼命了,直到遇見韓雙。她為了考北大可 以不要命,就是對欺負她的人心太軟。
妹妹綁定系統後,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 我的一切。沈槐,是我唯一沒有被搶走 的東西。直到他為了給妹妹報仇,摔.
我費盡心思,十三年都沒能融化宋明川。系統卻不停地勸:「劇情最後,他 會追妻火葬場的。「你現在的任務
我震驚地看到病嬌太子在做廣播體操,他的動作規範的就像領操的模範生,我衝上去顫聲問:「Can you……help me?」 太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下意識地回答:「Yes,I can.」 我的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再次試探:「那什麼,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太子嘴角上揚,眉眼如妖,「不用再試探了,終於等到你,第二個穿書的倒霉蛋。」 穩了,他也是穿來的! 四目相對,我滿眼都是見到另一個穿書者的喜悅,沒有發現他漆黑的瑞鳳眼中,閃過毒蛇一般的冷光,那是他看到獵物的眼神。
我和影帝的手通感了。 綜藝上,其他藝人八卦說他的手白皙修長,一看就很有力。 我隨口瞎扯:「是挺有力的,晚上動個不停。」 藝人兩眼放光:「你看過?」 我剛要否認,影帝淡淡開口。 「作為高中舍友,他什麼沒看過?」 我炸了。 「你們都在想什麼!我說鐵,他每晚都在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