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遲曜好像能猜到她想說什麼一樣,他往後微靠,手裡勾著筆說:“我家桌子塌了。”
“……”
雖然遲曜來的突然,而且她現在不是很想面對他。
但畢竟兩個人從小到大一起寫作業的次數多到數不過來,她早習慣了。
熬過起初的尷尬後,林折夏繼續埋頭寫題。
她想讓自己專注作業,但還是有些心煩意亂。
手上那道不擅長的函數題算了半天,答案始終出不來。
她正打算忽略這題,先去看下一題,就聽到一聲手指骨節敲擊桌面的聲音。
她抬起頭,發現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張草稿紙。
草稿紙上有三兩行函數步驟,簡潔明了,邊上還有注解,點出了她剛才在做這道題時出錯的地方。
——而且壓在這張紙上的,還有一顆被彩色玻璃紙裹著的糖。
“……”林折夏看向坐在邊上的人,“你哪來的糖。”
遲曜說:“前兩天何陽參加婚宴,拿了一堆,全放我那了。”
“正巧,”他寫完一題,捏了下指骨,“找不到地方扔。”
林折夏:“哦。”
她腦子有點暈,還想問“你怎麼知道這題我不會”,但轉念一想,他就坐在邊上,應該是不小心瞥見了。
Advertisement
林折夏撥開糖紙,在甜味彌漫開的同時,忽然間反應過來一件事。
遲曜會過來,好像是因為她剛才在車上說最近學習壓力大。
-
忙碌枯燥的學習裡,校慶演出對所有二中學生來說,還算一樁趣事。
各班都緊鑼密鼓地籌備著。
這天林折夏又被老劉叫去辦公室。
“老劉,”認識快兩年時間,林折夏對老劉也愈發熟絡起來,“有何吩咐。”
老劉見她來了,放下手裡正在批改的作業:“小林啊,確實有樁事情要吩咐你。”
林折夏:“您說。”
老劉:“這不是,咱班有個笨鳥搶先飛計劃麼,詩朗誦是最不需要花時間準備的,你看怎麼樣?”
林折夏說:“我覺得這個計策非常好,充分體現出計劃者的足智多謀。”
老劉:“那麼問題來了,現在詩朗誦小組需要一個領頭負責人,我想把此重任交予你,我之所以選中你,是因為……”
林折夏很自然地接過話:“因為我是演講比賽第一名?”
老劉點點頭:“是的。”
和上次在老劉辦公室裡局促不安,感覺被霉運砸中的心情不一樣。
林折夏這次很冷靜,也沒推脫:“我知道了,那我回去準備一下。”
這個回答倒是讓老劉感到意外,他看著站在辦公室裡的女孩子,近兩年時間,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覺中悄然發生著變化,高一入學時的那個內向怯弱林折夏也變了很多。
他還記得當初林折夏在辦公室裡慌張拒絕說她不行的樣子。
“行,”老劉欣慰地說,“老師相信你,好好準備。”
-
林折夏選了幾首詩歌,借用辦公室的打印機打印下來之後,抱著一疊紙準備上樓往班裡走。
她一路走一路想這活其實不難。
甚至都不費什麼事兒,選好人,課間抽空排兩遍就行。
她正想著,途徑一班時,被徐庭攔了下來。
徐庭站在走廊上,雙手展開,將整條過道擋得嚴嚴實實,姿勢非常奔赴,聲音無比熱情:“——林少!”
“……”
林折夏停下腳步,想繞開他:“我能裝作不認識你嗎。”
徐庭:“不能,你是七班林折夏,我好兄弟的好兄弟,四舍五入就是我的好兄弟。”
林折夏:“既然這樣。”
徐庭:“?”
林折夏一邊繞開他一邊說:“那我隻能從根源上著手,和遲曜絕交了。”
徐庭跟上去:“別啊,我有事找你。”
走廊上人來人往的,人很多。
林折夏不受控制地朝一班窗戶望去,看到那個熟悉的位置空著。
於是她停下來:“本人學業繁忙,隻能給你兩分鍾時間,你有什麼話就快說。”
徐庭找她的目的其實很簡單:“這不是要校慶了嗎。”
林折夏示意他往下說。
徐庭:“像我這種魅力四射的人,肯定是要在校慶舞臺上發光發熱的,對吧。”
林折夏想翻白眼。
徐庭:“所以我就和班主任說了,一班的校慶節目由我來負責。”
林折夏聽到這裡,猜想:“七班的我負責。所以你這是勝負欲太強,提前把我攔下來宣戰?”
“……”
“誰要跟你宣戰了,你們七班那個‘菜鳥搶先飛計劃’全年級都知道了,還用得著宣戰嗎。”
“是笨鳥,不是菜鳥。”林折夏忍不住糾正他。
但糾正完,她又沉默了一下。
好像這兩個詞也沒什麼太大區別。
“算了,”林折夏又說,“不重要,你說重點。”
徐庭:“重點就是我們班主任要求節目至少得兩人,不讓我單獨上臺,所以我想找遲曜和我一塊兒。我本來想著遲曜人氣又高,上臺肯定很合適,到時候我的節目一定能一鳴驚人。”
林折夏第一反應是:“你怎麼會有這樣危險的想法,活著不好嗎?”
“……”
徐庭:“你不用二次重創我,我剛才已經被無情地拒絕了。”
“但是我不想放棄,”徐庭話鋒一轉,“你幫我個忙,勸勸他唄。”
林折夏:“他不太喜歡上臺。”
她想了下又說,“而且你為什麼覺得我能勸得動。”
徐庭想都沒想,說了一句:“因為你們關系好啊。”
林折夏本來不想管這事,但徐庭苦苦哀求,甚至上升了思想高度,對她說“不想自己人生僅此一次的青春留下遺憾”,最終她答應徐庭幫忙試試。
“但是他不一定聽我的,”林折夏走之前說,“我不能保證他一定會答應。”
既然答應幫忙,說話肯定要算話。
林折夏一直在想要怎麼和遲曜開口。
她琢磨了一路,晚上放學幾次欲言又止。
遲曜在家門口停下:“說。”
林折夏話在嘴邊繞了一圈,最後找了一個很瞎的借口:“我口渴,能去你家喝口水嗎。”
“……”
“我就是,”林折夏找補說,“太久沒喝過你家的水了,有些懷念。”
說完她在遲曜看傻子似的眼神裡,想把自己舌頭咬斷。
五分鍾後,她捧著玻璃杯,坐在遲曜家的沙發上喝水。
喝完一杯,她還沒想好怎麼說,又問:“能續杯嗎?”
遲曜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當我這是什麼,無限續杯咖啡店?”
他話雖然這樣說,還是給她重新倒了杯水。
林折夏感覺自己再喝下去,就快撐死了,於是開口:“馬上要校慶了,我們班在準備節目了,你們班怎麼樣。”
遲曜偏了下頭,說:“沒你們班的有創意。”
“……”
老徐這個計劃,是真的傳很開。
“聽說徐庭想找你上臺,”林折夏總算進入正題,“你拒絕他了?”
遲曜“嗯”了一聲:“我讓他晃幹淨腦子裡的水再說話。”
林折夏:“其實徐庭今天找我,想讓我幫忙勸勸你。”
遲曜也拿了瓶水,他一邊擰開瓶蓋,一邊往她這邊走,聽了這話,很意外地,沒有第一時間拒絕,反而走近後問她:“打算怎麼勸。”
林折夏張口就來:“像你這樣的大帥哥,就應該站在舞臺上,被大家欣賞。”
“這個校慶舞臺,沒有你,是這個舞臺的損失。”
“你如果上臺,那就是臺下觀眾裡冬季的一抹暖陽,夏天的一股清泉。”
林折夏說到這,停下來:“有點詞窮,給我幾分鍾時間,我再想想。”
其實她會答應徐庭,還有一點私心。
徐庭那句“僅此一次的青春”打動了她。
她想到了遲曜不會再有的十七歲。
如果能在高中時代,和那時候的好朋友同臺演出,對他來說,高中生活應該會多一點回憶吧。
想到這裡,她拋開那些花哨的話術,難得真心實意地說:“而且,我也挺希望你能上臺的。”
遲曜沒表示答不答應。
他隻是拎著水,垂下眼,斂去眼底的眼神,再抬眼時已經恢復如常,喉嚨微動:“……你想看?”
林折夏有種錯覺,他此刻說話的語氣好像隻要她說“想”他就會答應一樣。
下一秒,遲曜暴露狗性。
他別開眼說:“那你就想想吧。”
“……”
勸說沒有成功,也算在林折夏意料之中。
她沒有很氣餒,回家之後找到徐庭的聯系方式,給他發了一條消息:不好意思啊,我沒勸成,你要不換個人吧。
徐庭回消息回得很快,上來居然是兩個字外加一個感嘆號:哈哈!
林折夏:……你瘋了?
徐庭:哈哈!你別裝了,我已經看透你的小伎倆。
徐庭:你是想欲揚先抑吧,先告訴我你沒成功,然後再反轉,給我一個驚喜。
林折夏緩慢地打字:不是,你想太多了,沒跟你開玩笑。
話還沒發出去,徐庭先是發過來一張聊天截圖。
並附言:沒想到吧!遲曜已經先給我說他答應了,你玩弄不了我!
林折夏:……
林折夏點開截圖。
截圖上大部分都是徐庭的自言自語,並伴隨間歇性發瘋:求求你了,就陪人家一起上臺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在大片徐庭的瘋言瘋語裡,那個熟悉的貓貓頭十分鍾前回過來一句話。
貓貓頭:報吧
徐庭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報啥
貓貓頭:名字。
第46章
“遲曜要上臺表演節目?”陳琳早上一進班, 仿佛期待有人闢謠似的問,“真的假的。”
林折夏在交作業,打破她的幻想, 說:“……真的。”
既然林折夏說是真的, 那就肯定是真的了。
陳琳難以置信:“居然是真的, 我還以為她們在臆想。”
唐書萱插話:“不過遲曜這人風評那麼差,怎麼還這麼多人關注。”
陳琳作為曾經的追星人, 一語道破:“黑粉也是粉。”
“……”
課間,林折夏從老徐手裡拿過表。
她在高二年級組裡一眼看到了高二一班。
節目表上,白紙黑字寫著:高二一班, 節目歌曲彈唱。表演成員, 遲曜, 徐庭。
林折夏拿著表, 腦海裡不自覺重播起昨晚那句讓她產生錯覺的話。
——“……你想看?”
所以他是因為她參加的嗎?
……
喜歡一個人。
好像就不由自主地期待他也會喜歡自己。
可這個人是遲曜的話,她連期待都不敢有。
林折夏把腦袋裡不該有的念頭甩出去,心說他應該隻是不想徐庭再繼續煩他吧。
-
放學林折夏去一班找遲曜, 徐庭正拉著遲曜在商量節目的事兒:“我們還有半小時,你進來等唄。”
林折夏進去,本來想找個離他們有點距離的空位。
但遲曜在聽徐庭說話的同時, 抬手把邊上的空座位拽了出來。
熱門推薦
成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後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裡的惡毒工具人女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小叔子是女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女主麻煩,作天作地終於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我以為自己學習夠拼命了,直到遇見韓雙。她為了考北大可 以不要命,就是對欺負她的人心太軟。
妹妹綁定系統後,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 我的一切。沈槐,是我唯一沒有被搶走 的東西。直到他為了給妹妹報仇,摔.
我費盡心思,十三年都沒能融化宋明川。系統卻不停地勸:「劇情最後,他 會追妻火葬場的。「你現在的任務
我震驚地看到病嬌太子在做廣播體操,他的動作規範的就像領操的模範生,我衝上去顫聲問:「Can you……help me?」 太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下意識地回答:「Yes,I can.」 我的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再次試探:「那什麼,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太子嘴角上揚,眉眼如妖,「不用再試探了,終於等到你,第二個穿書的倒霉蛋。」 穩了,他也是穿來的! 四目相對,我滿眼都是見到另一個穿書者的喜悅,沒有發現他漆黑的瑞鳳眼中,閃過毒蛇一般的冷光,那是他看到獵物的眼神。
我和影帝的手通感了。 綜藝上,其他藝人八卦說他的手白皙修長,一看就很有力。 我隨口瞎扯:「是挺有力的,晚上動個不停。」 藝人兩眼放光:「你看過?」 我剛要否認,影帝淡淡開口。 「作為高中舍友,他什麼沒看過?」 我炸了。 「你們都在想什麼!我說鐵,他每晚都在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