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3-28 14:26:514004

我扔掉傘,手忙腳亂接住孩子。


他快速衝回車裡開車跑開。


琪琪嚎啕大哭。


我抱著孩子站在暴雨裡。


黑傘在我身邊滾動。


烏蘭的閃電劃破天空,暴雨傾盆,視野一片模糊。


溫熱的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扭曲了眼前的景象。


我看到他在一片模糊裡越來越遠……


那一晚像無數個獨自帶孩子上醫院的夜晚,與醫生溝通,抱著孩子哄,拿藥,打針輸液,沒有什麼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我像落湯雞一樣坐在角落裡,心疼得難以呼吸。


手機一直在響。


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不想接。


清晨,雨過天晴。


我望著窗外碧藍如洗的天空,輕聲呢喃:「非洲的天應該也很藍吧。」


等琪琪醒了,我疲憊地帶她打車回家。


手機躺在包包裡,上面顯示 20 個未接電話,都是裴烈的。

Advertisement


最後是他發的微信。


【瑩瑩,琪琪怎麼樣了?


【燒退了嗎?什麼原因引起的?】


他一直在關心琪琪的病情,言辭間可以知曉他多麼焦慮。


可他依舊沒來醫院看一眼。


哪怕一眼。


最後他說:【我要去片場了。】


我摩挲著手機良久,回復:【琪琪沒事。】


裴烈是個很敬業的演員。


寒冬臘月,導演讓他跳湖,他毫不猶豫地跳。


拍戲永遠準時,甚至提前,絕不讓其他人等。


如果一場戲拍得不好,他會主動要求改拍,哪怕重復上十幾次。


可他太有上進心,太過敬業了,時間永遠分配在事業上,我和孩子排得很後很後。


一次次失約,一次次忍耐。


我真的累了。


我忍不住給他發消息:【裴烈,過段時間我會申請去地理雜志團隊拍照,拍拍動物、風土人情什麼的,你帶帶孩子吧。】


下午我收到裴烈的消息:【又想去非洲拍動物?那地方很危險,又辛苦,為什麼要去呢?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過一段時間我可以休個假,回來陪陪你們……


【對了,這幾天盡量不要出門,安姐會派人守著你們……】


看到內容我苦澀地笑了笑。


說起去非洲拍動物,裴烈始終持反對意見。


可對我來說,重要的不是去非洲,而是想完成夢想。


去哪兒,拍什麼,都可以協調,我需要能讓我施展創造性的平臺。


不一定是非洲,可以是歐洲,可以是美洲,甚至是國內一個小鄉村。


他可以完成夢想,卻讓我放棄自己的夢想,待在家裡養孩子,等一個不回家的他……


叮。


手機響起新聞推送的聲音。


點開。


#裴烈疑似隱婚#的消息掛在熱搜榜上。


8


裴烈隱婚之事鬧得很大,某個狗仔大 V 曝出相關信息,信誓旦旦地說裴烈隱婚。


裡面分析了很多蛛絲馬跡,懷疑裴烈金屋藏嬌,甚至有孩子。


其中一張配圖,是昨晚暴雨裡,裴烈抱著琪琪出車門,我打著傘下車的模糊照。


隻是兩個模糊的背影,並不能看出什麼。


裴烈的反應是對的。


他並未回頭,第一時間將孩子扔給我,迅速低頭進車門離開,才沒讓人拍到臉。


路人們在評論裡群嘲,說明明是一個女人深夜帶孩子上醫院看病,可能打了一輛網約車,司機幫忙抱一下孩子,居然就被說成影帝隱婚,真是 666.


網友們不信,我替裴烈松一口氣。


松了口氣後,心裡又難受得不行。


好多次都是這般情形。


他失約、毀約、不回家、拋下我和孩子離開,都有正當理由。


我甚至不能怪他。


怪他像是在無理取鬧,強人所難。


可我很難受。


越來越難受。


我緊張地跟進這條新聞。


大 V 又開始放料,並且拿出兩張我和裴烈國外旅行的背影照,想要實錘裴烈。


其中一張的背影非常清晰,裴烈的衣服和褲子都被扒出來在某某地穿過,用以佐證那背影就是他。


此事越鬧越大。


晚上,裴烈在節目裡回應:「沒有隱婚,沒有老婆,更沒有孩子,謝謝。」


他笑容鎮定,雲淡風輕。


仿佛真沒有這回事。


我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的臉,試圖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沒有。


什麼都沒有。


心髒刺痛過後,忽然平靜下來。


翌日,裴烈口中的安姐上門,要求放兩個保鏢,讓我 24 小時待在別墅。


我拒絕了她的安排。


她很生氣:「知不知道你不聽話,會給裴烈造成多大的影響?」


我說:「我想正常生活。」


她盯著我片刻,嗤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樣的人恨不得被狗仔拍,然後就可以從暗處轉為明處。告訴你,別做夢了,老實點兒!」


「媽媽。」琪琪害怕地抱住我的大腿。


安姐揉揉腦袋:「老天爺,裴烈啊裴烈,玩女人就算了,居然還弄出一個孩子……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


我壓抑住怒氣,溫柔地讓孩子去兒童房玩。


等琪琪離開,我冷下臉問:「就算真曝光我和孩子,對他有那麼大影響嗎?」


「當然!」安姐說,「他籤了單身協議!你們絕對不能曝光。」


我說:「他的確單身。」


安姐愣了一下。


我聲音平靜:「他從頭到尾沒和我結婚,一直單身,沒有違反協議。他很謹慎,不準我叫他老公,也不準琪琪叫他爸爸,琪琪甚至都不知道他是爸爸。」


安姐沉默片刻,笑:「很好,應該的。」


嗯,應該的。


我想笑,卻笑不出來。


我說:「我辭職。」


中午我便去照相館辭職。


館長不停挽留,我依舊堅定離開。


安姐滿意於我的識相,讓我老實待著,別給裴烈惹麻煩。


我說:「好。」


又去幼兒園,替琪琪結束學業。


老師很可惜:「為什麼?琪琪適應得蠻好。」


我說:「琪琪爸爸在別的城市定居了,我們得搬過去。」


「原來如此。」


老師祝福我們一家終於團聚。


我感謝了她。


安姐知道琪琪連幼兒園都不去,更滿意了。


過兩天,琪琪徹底病好。


我收拾好東西,脫下手上的戒指,放在床頭櫃上。


掃視一遍這個住了幾年的家,裴烈在物質上從不吝嗇,每一樣東西都精致奢華。


可這個家不屬於我。


琪琪問:「媽媽,不告訴裴叔叔嗎?」


我摸摸她的小腦袋,說:「裴叔叔很忙,咱們不要打攪他。」


琪琪:「可是……可是我會想裴叔叔的。」


我說:「裴叔叔隻是個叔叔,我們已經借住在他家裡很久了,該搬走啦。」


琪琪點點小腦袋:「對,不能老麻煩別人。」


我淺淺一笑,拉起她的小手:「走吧琪琪。」


琪琪說:「好。」


9


我和琪琪走得很順利。


安姐去處理其他事情了,不在別墅。


臨走前我瞥了一眼精心打理的花園,裡面種著幾株山茶。


據說山茶比其他花要開得久,可歷時七個月。


我對裴烈的感情,也歷時七年。


花開終有時。


極盡燦爛地盛開,也有結束的那天。


以前我認為,和愛的人破除萬難在一起,是件幸福的事。


可那幸福,卻一點點消磨在無盡的等待,以及無數個孤獨的日子裡。


路上我又給家裡打電話。


「您所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依舊聯系不上。


和家裡鬧翻後,我經常打電話,但被拉黑了。


也回過家,但每次都被攔在外面。


先帶琪琪去預訂的酒店,帶她玩心心念念的遊樂場。


我以為他們會很快發現我和琪琪不見了。


但等了兩天,裴烈也沒有聯系我。


我不知道他是沒發現,還是並不在意。


「媽媽,不要老玩手機啊。」


吃披薩時,琪琪不高興地說。


我愣了一下,放下手機說:「好。」


真奇怪,明明想走的是我,最後等電話的居然也是我。


我希望能在電話裡和他好好談一下,說明和他分手的決心。


想了很多,準備了洋洋灑灑的腹稿,唯獨沒想過人家根本不聯系。


這就顯得我像個自作多情的小醜。


其實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是個小醜吧。


仔細想想,有什麼好說的呢?


沒什麼好說的。


無非譴責他不該做某某事。


我能預料他會辯解是迫不得已,有各種正當理由。


然後又開始重復無數次的爭吵。


程序熟悉得我能倒背如流,最後我討不到什麼好。


那說話其實沒有任何意義。


我的悲歡哀樂,對他的事業來說,不值一提。


在他耳邊重復不值一提的東西,並不能讓他回心轉意,隻會覺得莫名其妙。


何必呢?


我釋然一笑,刪掉裴烈的所有聯系方式。


也把他有關的人也一並拉黑了。


要脫離娛樂圈並不難。


說難是假話。


在這個人人都在搶流量的時代,如果不是刻意營銷,誰會在意一個人退圈、進圈,做了什麼?


我這樣的素人,無人關注。


隻要裴烈不見我們,我和琪琪哪怕在街上裸奔,也最多讓人笑笑,驚不起一點波瀾。


我和琪琪要過正常生活,裴烈要專心工作,我們分開,不相見,才是最佳解決方案。


一開始我們就很清楚,卻因為所謂的愛情,一直勉強在一起,徒惹事端,最終讓所有人都疲憊。


如今好了。


雙方都解脫了。


我帶著琪琪飛回老家,又吃了閉門羹。


爸爸是個性格強硬之人,說到做到。


他是個白手起家的人物,靠著信守承諾在當地小有名氣,說不認我這個女兒,就真一點兒也不認。


在他看來,名聲極其重要。


我這個女兒是他的汙點,會幹擾他的名聲事業,所以說不要就不要。


男人的事業心大概都這麼強吧。


任何阻攔事業的東西都可以拋棄,哪怕是家人。


爸爸如此,裴烈也是如此。


當然,是我先對不起家人,所以可以放下尊嚴一次次哀求。


但我從沒有對不起裴烈,自然走得相當決絕。


「爸爸、媽媽、哥哥,我和琪琪回來看你們了。」


我站在別墅外面大聲說。


庭院靜悄悄的,無人應答。


我將禮物放在大門口,帶著琪琪離開。


琪琪有些不安:「外公外婆不喜歡我嗎?」


我摸摸她的腦袋,說:「他們會喜歡的,因為琪琪很好呀。」


琪琪是我的心肝寶貝,我每年都帶她回來,每次都吃閉門羹。


我犯過錯,被忽視是應該的,但琪琪沒有任何錯誤。


她不該經歷這些。


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帶她回來。


路上我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接起來才聽到熟悉的聲音。


「瑩瑩,你帶琪琪去哪兒了?安姐說你離開兩天了。」


「回老家。」我簡短地說。


前幾天,我準備了一肚子的話,等著他打電話說給他聽。


可現在,我什麼也不想說。


就像我和他在一起的幾年,從無話不談,一起大笑大哭,到平靜微笑著說「回來了啊」,說兩句工作上的事,再說兩句有關孩子的事,就陷入沉默。


無形的牆橫亙在我倆之間。


有人說,夫妻之間差距太大,最終都會分手。


以前我不信。


現在我信了。


他踏進光彩奪目的圈子,我停留在原地,交流少了,互相不能理解,最後隻能相顧無言。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沒有共同語言吧。


「出去走走也好。」電話那邊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問,「什麼時候回來?」


我說:「不回來了。」


「不回來?」


「嗯。」我轉頭望著車窗外傍晚的天空,尖細的建築物將落日一分為二。


畫面壯美。


看,沒有什麼不能分開的。


分開了,還挺美的。


「裴烈,我們分手了,以後不要來見我們,你可以專心忙事業。」我靠在後座裡說,「等你哪天允許琪琪叫你爸爸了,再來見她吧。當然,我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見她,免得她疑惑。」


說完,我掛掉電話,再度拉黑。


10


我第二天就帶著琪琪去了 S 市。


之前我向一本雜志投遞了簡歷,專門拍平面模特。


申請材料用的還是我曾經為裴烈拍的照片。


很可笑。


因為我除了拍他,隻在照相館拍過證件照。


能拿得出手的作品,隻有裴烈的照片。


雜志順利錄取了我。


就這樣,我入職了雜志社做攝影師。

熱門推薦

兩個竹馬繞青梅

"訂婚宴的當天,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夫突然消失。 一年後,他抱著一個孩子,滿臉滄桑地回來, 「對不起,當時她病得太重了,這是她最後的願望,我必須滿足她。」 他說的是他白月光,一個貧窮漂亮的小白花。"

紅顏力拔山河

我因貌美,被養父收養。又因力氣大,被送給了九王爺。 但倒霉的是,九王爺第二天就因謀逆罪關進了天牢。 我問九王爺要不要逃獄。 九王爺鬱鬱,「鐵牢重重,插翅難飛。」 當天夜裡,天牢被人夷為平地,九王爺無翼而飛,消失在京城。

同歸

我重生在成親當天。一如上一世,還未 拜堂,江時鏡的外室便大鬧江家。

雲雪逐光

我被嫡妹搶了親事。還落下個被皇後當 場訓誡的下場。死對頭聞訊不遠千裡跑 來看我笑話。

哥哥為愛立志當人妖

"太子爺在圈裡是出了名的愛人妖。 他放出豪言。 「如果對方願意為他變性,就可以共享他名下的數億資產。」 哥哥聽後心動不已。 當即塗上烈焰紅唇,準備大顯身手。 我好心規勸哥哥,他們玩得十分花,別斷送自己好前程。 於是哥哥聽話放棄。"

他的深情藏不住

"我和大佬陸璟言隱婚一年。 秉承著互不幹涉的原則。"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

Copyright ©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site is protected by reCAPTCHA and the Google Privacy Policy and Terms of Service ap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