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換壽命第3章

 

「嗯，還是個厲鬼。」

短短時間，二叔公已經把自己來這的原因說清了。

 

他在老家算出大哥一脈的子孫有災，原本的兩個子孫緣已經斷掉一根，另一根被黑霧纏上，生S一線。

 

二叔公年紀大了，本不該再管這些事，畢竟一旦摻和進ṭŭ̀⁵因果就有折福的風險，可他小時候待他最好的就是大哥，甚至自己跟著胡瞎子走後，也是大哥偷偷帶些果子來看他。

 

思來想去，二叔公還是決定走這一趟。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招惹上這厲鬼，但這厲鬼已經用了法子吸走你們的陽壽，你兒子的陽壽更是折了一半。」

 

「不過這厲鬼用的法子刁鑽，似乎是要把這些陽壽續給你女兒。」

 

二叔公動身的那天，算出那斷掉的子孫緣似乎還留了一線，陳耀那邊弱了，我這裡倒是有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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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客廳裡聽得一愣一愣的，我以為姜芮搶了我的身體隻是為了方便向我的家人索命，卻沒想到她竟然還費心力要給我續陽壽。

 

剛開始被另一個鬼搶走身體我是很氣的，可知道這鬼是失蹤一個月的姜芮後我就沒那麼氣了。

 

畢竟我大排檔的工作就是姜芮介紹的。

 

知道家裡不肯為我出大學學費後，我沒了心思學習，畢竟就算我參加了高考也讀不上大學。

 

一到課間我就躲在教學樓下的花壇邊哭，直到一張紙遞了過來，我才知道我們年級的第一名竟然課間都跑到花壇桂花樹的後面看書。

 

「你若知道這厲鬼的來源，我就能想出法子應對。」

 

「我知道那鬼是誰！」

 

我媽回答得堅決，這一刻我確定了姜芮的S和陳耀有關，且我的爸媽都知情。

 

「二叔，我兒子的陽壽還有辦法弄回來嗎？」

 

我媽的態度好了很多。

 

「搶人陽壽的法子都偏邪，把沒了的陽壽找回來更是難，陳耀的情況我沒辦法。」

 

「賤人！那S了還要害我兒子的東西！」

 

知道自己兒子沒法找回來的我媽大聲叫罵起來。

 

「二叔，你一定要告訴我讓那個鬼魂飛魄散的法子！」

 

「普通的鬼變成厲鬼必然是有怨氣加深，怨氣越深，鬼力越強，但再強的厲鬼也有害怕的東西。」

 

「是什麼？」

 

「生前SS他們的東西。」

 

厲鬼大多S於非命，害S他們的兇器能奪走他們生前的命，也能奪走他們成為鬼後的最後的命。

 

12

 

「用這個埋在香灰裡十天的繩子把被附身的人綁住，厲鬼就會被困在身體裡逃不了，再找來生前SS她的東西，就能徹底消滅這個厲鬼。」

 

二叔公從隨身帶來的袋子裡拿出一捆兩指粗的麻繩交給我媽。

 

「但切記，那兇器隻能插在身體的命門穴，千萬不可插進身體的心髒位置。」

 

「插了心髒位置，你女兒便回不來了，命門穴已經足夠讓那鬼魂散，那鬼沒了後，你女兒會進入僵S狀態，但細心照養一年，還有還魂的可能。」

 

「讓我把陳盼那個S丫頭救回來？沒門！」

 

「要不是那個蠢貨，那鬼怎麼會有機會接近小耀？現在我們一家的陽壽都被那S丫頭奪走了，想用我們的陽壽，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命！」

 

我媽對我的厭惡不比姜芮少，我搶了陳耀的陽壽，她都恨不得要把我的鬼魂找出來和姜芮一起滅掉，更別說照顧我讓我還魂。

 

二叔公似乎沒想到我媽對我的態度這樣差，一時間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二叔，我今天就能把東西找來，請你今天就要替我們除掉那個禍害！」

 

「不。」

 

沉默了一會兒，二叔公拒絕了我媽的要求。

 

「為什麼？你來這一趟不就是來幫我們的嗎？」

 

二叔公甚至懶得和我媽解釋，他可以除厲鬼，卻不能幫她除掉女兒。

 

摻和了這趟因果，站到了錯的一方，二叔公感覺自己這輩子好不容易積到的福分要折損大半。

 

二叔公走了，我媽怎麼勸也沒挽留住。

 

但她已經知道了方法，沒有二叔公，她一樣能除掉我和姜芮。

 

我爸被一通電話喊回了家。

 

13

 

我爸和我媽商量今晚就要除掉我和姜芮。

 

離放學還有兩個小時，我飄來了學校。

 

姜芮在上課，我在她耳邊把我爸媽的計劃全盤拖出。

 

我不想姜芮魂飛魄散，也不想自己S在那兩個人手裡。

 

陳宗和姚芸，他們生了我，卻從來不把我當自己孩子看待。

 

即使我的命再賤，我也不想被他們肆意決定生S。

 

可我在姜芮耳邊說了再多遍，姜芮也像以前一樣，聽不到，看不到。

 

我急得在教室裡刮出陣陣陰風，可除了讓教室裡的學生大呼涼爽外，沒有任何作用。

 

放學了，姜芮背起書包往家裡走，不急不慢，腳步輕松。

 

「今天的天氣真好。」

 

姜芮沒由來地說出這一句，似乎很享受這樣輕松的日子。

 

我沒有姜芮這種不知真相的松弛感，我努力飄回家裡。

 

一切看起來都正常，隻是沙發腳下多了捆麻繩和一柄有些生鏽的刀。

 

我從陳耀他們眼裡看出來濃烈的恨意。

 

「S了不去投胎，還想回來報復，這回讓她再沒有進閻羅殿的機會。」

 

知道自己兒子被折了壽，姚芸恨得牙都咬碎，要不是時間不夠……沒事，一切解決後她也能將姜芮挫骨揚灰。

 

「要不是你總是慣著兒子，我們能惹上這檔子事？也不知道那姜芮吸了我多少陽壽，唉！」

 

陳宗從知道自己被吸了陽壽，就一直怨懟妻兒。

 

陳耀倒是覺得自己沒什麼錯，他不過是想搶點錢花花，誰知道運氣不佳，遇到的是同校的人，偏偏那人還認識自己。

 

姜芮被刀抵住了背，書包裡的錢包也被搶走了，錢包裡有不少錢，是姜芮攢了很久的第一名獎金，爸爸離開後，媽媽生日很久沒收禮物了。

 

一個新的相機，是爸爸生前一直想買的，要用來記錄一家三口的生活，姜芮一直記得，可相機還沒買，爸爸就被一輛酒駕失控的汽車奪走了性命。

 

陳耀貪婪地單手點錢，絲毫沒注意到姜芮已經回頭，姜芮打掉了陳耀手裡的刀，她可以逃走，可她不想媽媽今年的生日也收不到禮物。

 

錢搶回來了，可陳耀腰間還別了把刀。

 

姜芮不知道自己被捅了多少刀，隻覺得身體很疼也很冷，有爭吵的聲音。

 

「她還沒S？」

 

「不S也得S，她要是不S，指認我們兒子，小耀就得坐牢了！」

 

似乎是為了防止移動過程留下血跡，姜芮的身體被裹進了塑料袋，血色把她的視線染紅了一部分，泥土蓋住了她的眼睛，天色好像還沒完全黑下來，可天氣應該是不錯的，媽媽應該會喜歡在這樣的天氣出門……

 

14

 

走道裡有了腳步聲，陳耀他們一個個都繃緊了身體。

 

「我回來了。」

 

姜芮進了門，似乎沒察覺到這詭異的氛圍。

 

「要我給你們泡腳嗎？」

 

姜芮問話時帶著和善的笑容，眼底卻是不輸三人的恨意。

 

「你這個惡鬼！」

 

姚芸率先衝了上去，陳耀和陳宗也緊跟著，幾乎是很順利地，姜芮被那埋進過香灰的繩子SS捆住。

 

陳耀舉著把柄生鏽的刀靠近時，姜芮的表情明顯猙獰了起來。

 

我擋在姜芮身前，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小耀，這是命門穴，隻要把刀插進這裡，便能讓這個惡鬼魂飛魄散，心髒也要插，可不能讓那個S丫頭有活著的機會。」

 

刀穿過我透明的魂魄，扎進姜芮身體。

 

可刀插的既不是命門穴也不是心髒，插進的是肩胛骨，姜芮痛得面目扭曲。

 

「兒子？」

 

姚芸著急了，可陳耀並不急，他很喜歡玩暴力遊戲，可那些人個個比他壯，一拳就能讓他鼻青臉腫，第一次從傷害人中獲得快感便是搶劫姜芮那次，他興奮地捅了很多刀。

 

這會兒又有了機會，他哪裡會讓姜芮這麼容易魂飛魄散。

 

就在陳耀要再次動手時，客廳的門被人踹開。

 

15

 

警察踹開門便看到了陳宗、姚芸綁著自己女兒，而身為弟弟的陳耀竟然向姐姐動刀。

 

訓練有素的警察立馬把三人控制住了。

 

「誤會，誤會，我們女兒不聽話，我們隻是教訓一下她。」

 

用刀子教訓？控制他們的警察都要被氣笑了。

 

「我們收到證據，你們三人與一樁命案有關，一個多月前失蹤的一中學生就是受害者。」

 

「誤……」

 

陳宗一個誤會還沒說完整，一張照片就擺在了他們面前，是他們白天去挖兇器的照片，照片拍得清楚，他們從裹著姜芮屍體身邊拿走了一把刀，甚至這把刀就現在就在陳耀手裡。

 

三個人被帶走了，一個人出現幫姜芮解開了繩子，是姜芮的媽媽。

 

原來姜芮離開我身體的那天晚上回了家，她的鬼力比我強得多，我能刮出陰風，她能把書架上的書吹掉，還能吹到指定一頁。

 

那是姜芮爸爸祖上一直傳下的古書，但多是一些鬼神之說，姜芮的爸爸隻管保存，不怎麼翻閱，倒是姜芮，在父親離開後，她翻看了很多。

 

而那指定的一頁記載著一種古老陰邪的續命法，為了讓S去的親人復生，家人會在剛S不久的親人屍體裡鎖住一絲遊魂，七天內，以血緣至親的屍血為食引，再輔助同樣的水浴，家人就會和S去的親人建立跨越陰陽的聯系，S去的親人可以通過聯系獲得陽壽，血緣極近的兩血相融，甚至可以分走一半陽壽, 輔以一年照料後，S者還陽。

 

姜芮媽媽看到這篇記載，便知道人群中盯著她的姜芮是什麼意思。她每天跟在我家樓下, 看著那些熟悉的一些小動作, 她更確定了我的身體裡是她的女兒。

 

而她的女兒已經S了, 被陳家人害S了。

 

二叔公離開我家後便被姜芮媽媽攔住，她看出二叔公身上的衣服是術士經常的裝扮, 更猜出二叔公是要幫陳家除掉自己的女兒。

 

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二叔公知道自己造了孽，便把自己告訴姚芸的法子又告訴了女人一遍。

 

姜芮的媽媽跟著姚芸他們找到了自己女兒屍體的位置，她拍下了照片，又叫來了警察，看著被挖出的面目全非的女兒, 她哭得幾乎不能自已，卻還是強撐著趕來。

 

「媽媽，這是你的禮物。」

 

姜芮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了一對耳環，白色玉蘭, 溫柔堅強。

 

上次月考第一的獎金姜芮留了一點，今天早上出門後，她就去挑了這份遲到的禮物。

 

其實一個多月前的那天, 姜芮媽媽就自己買了個相機，她的芮芮越長越快了，自己沉溺在悲傷裡, 竟然錯過了很多, 這個相機是用來記錄女兒的，女兒的成長她不想再錯過。

 

蛋糕上的奶油塌了一點, 平日裡最乖的女兒竟然還沒回來？

 

那相機遲遲沒拍出一張女兒的照片，拍到的第一張竟然是陰陽相隔。

 

「芮芮……我的乖女兒……」

 

姜芮的媽媽抱著姜ṱùₒ芮痛哭起來，感人溫馨的氛圍裡，我像個小偷一樣偷摸地靠了過去, 輕輕地倚在姜芮肩上, 好像這樣我就和她們抱在一起了。

 

姜芮盯著我的方向，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原來她竟然一直能看見我！

 

姜芮聽到我的話卻不著急, 因為早在姚芸他們去挖兇器的時候，她就感知到了, 她的屍體重見天日的時候，她也明白她的媽媽會找到自己。

 

我很生氣，但我想如果我不是魂魄的話，姜芮一定能看出我在哭。

 

16

 

再次醒來，我好像睡了很長的一覺, 確實很長，有一年呢！

 

早在警察趕來的那天，姜芮受了傷，卻和一個正常人一樣, 流的是沒有氣味沒有奇怪顏色的血, 我就知道她成功了。

 

她給了我再一次的生命。

 

照顧我一年的人在我醒來前離開了，沒有任何書信，我知道她不會回來了, 她要去照顧自己的女兒了。

 

姚芸、陳耀、陳宗被判了重刑，要坐很久的牢。

 

我不擔心會再見到他們，因為他們剩下的壽命還沒刑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