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是難得一見的迷茫。
「你,你哭了?」
眼淚順著臉頰一滴滴落下,在手上砸出了水花。
我摸著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季銘文剛要上前,突然一個小太監躬身過來。
「陛下,雪姑娘在洛雲宮突然暈倒,」
季銘文在走出房門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我平靜的與他對視。
不知為何,他的身影好似僵立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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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7
在發生這件事後,隔天院子裡便多了很多金銀珠寶,不過更多的是滋養身體的靈藥。
可就算他送來再多也無濟於事。
我的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落下來。
短短幾日,就連走路都覺得吃力。
我沒在這裡待多久,季銘文就把我接進了皇宮。
等我到了才知道,季銘文讓我住在了鳳寧宮中。
那是隻有歷代皇後才能居住的地方,我搬進去的當天,聽說姜雪在洛雲宮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整個宮中上上下下的宮人都被罰了個遍。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我就見到了她。
姜雪笑盈盈的走進來,白皙的手一揮,後面的宮女們就都退了下去。
我抬眼看她,輕聲道:「你這是害怕了?」
「我怕什麼,你以為你贏了?不過就是個破鞋罷了,就算阿文守信將你娶了又怎樣,你永遠都爭不過我的。」
她抬起嬌豔的臉龐,好像萬物都應該在她的腳下俯首稱臣,無一例外。
這是一種被從小嬌寵著出來的自信。
是我從不曾有的。
曾經的我以為,隻有變成她這樣,才會招人喜歡,可是我太笨了,怎麼學都學不會。
但是現在我知道不是的,會有人因為你愛你。
那個一身月白色錦衣的俊秀公子,會因為自己的喜怒哀樂而動。
會因為你的一句喜歡躲在書房裡雕了三天三夜的小木雕,會因為你的氣惱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會因為一句好吃,去廚房學會了你愛吃的每一道菜,哪怕,他知道你不愛他。
因為是你,隻因為你。
「寸朝朝,我喜歡你,不是以太子的名義,是以我,季銘庚,我季銘庚喜歡寸朝朝,天地可鑑,絕不食言。」
在桃花林中,少年人炙熱又深情的話語如同草原上熊熊燃起的烈火一樣,剎那間,鋪遍了少女的心田。
他的眉眼溫柔的能把最冰冷的寒冰融化了一樣,能讓人醉在他的笑裡永不願再醒來。
「你以為阿文喜歡你?當初他把你送進太子府可就是我讓他做的,你憑什麼以為,你可以跟我比。」
姜雪把玩著手上的翡翠,語氣是一貫的漫不經心。
可我知道,她已經慌了。
這麼多年,我很了解她,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最後的結局要是那樣。
還真是,光是想想就讓人大快人心呢。
8
姜雪突然一下把桌子掀翻,屋子裡發出一聲巨響。
她倒在地上,拿起瓷片狠狠地在手臂上劃了道口子。
用眼神惡狠狠地看著我,低聲笑道:「你以為你贏了?做夢。」
幾乎是下一刻,門被推開。
季銘文一進來就下意識地喊道:「朝朝。」
姜雪的身子顫了一下,血控制不住地流。
看到屋內的情形後,季銘文連忙抱起姜雪,讓太監去喊太醫。
他看了一眼我,又看向姜雪。
皺起眉問道:「誰傷的你。」
我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這出鬧劇。
慢悠悠地開口道:「情形不是很明顯,她嫁禍我,肯定是我傷的了,你這話問得可真是沒有水平。」
「姜雪,小時候那個寒潭洞你還記得嗎?」
我的語氣沒有起伏,卻看見她下意識地一顫。
她的語氣變得有些顫抖:「阿文,我疼。」
可惜沒用,抱著他的季銘文猛地看向我。
我沒有理會,繼續道:「你當然不記得,因為當時的你在被眾人擁簇著玩耍,被人捧在心肝上,哪裡會想起因為好玩,就被你故意扔到洞裡的那個小小奴婢。」
他的嗓子微啞,眼眶發紅地看著我:「是你,對嗎?」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蹲了下來,看著姜雪SS地盯著我,恨意毫不掩飾。
「是我啊,可如今,也不是我了。」
話音剛落,季銘文懷裡的姜雪就瞪大了眼睛,裡面滿是愕然和不敢置信。
9
我被一下子推開,手裡的簪子也被下意識地拽了出來。
鮮紅的血飆起,呲到了季銘文的臉上,讓他像是地獄裡的惡鬼一樣,一張臉上半邊玉面半邊修羅。
但是更多地濺在了地上。
姜雪的S狀極其可怕,她還尚沒有回過神,就已經被刺穿了脖頸。
S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我躺在血泊裡,鼻腔裡都是濃重的血腥味,手上布滿了黏膩的液體,我說得沒錯,當初那個人是我。
可是我現在也不是我了。
季銘文感受著手裡人一點一點沒了溫度,他睜著眼睛看著躺在地上輕笑著的我,隻是抬手抹了把臉。
「現在開心了?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他起身,把手裡的人放在一旁,看著我道。
「不是。」
我直愣愣地看著他。
突然大笑起來,慢慢地又平靜下來了。
雙手交在身上,我突然感到很冷。
「我要去見他,去見庚哥。」
季銘文的臉上似笑非笑,他好像很悲傷,又好像很開心。
「你永遠都見不到他了。」
他的手伸到我眼前,又慢慢地彎起,伴著陰冷刺骨的聲音道:「他就這樣被我給慢慢地掐S的,一點一點沒了生息,我感受到他的掙扎在一點一點變弱,我還把他的身體定了七七四十九顆鎮魂釘,還找了無數的巫師來。」
他看著我的眼睛,眼珠在神經質地轉動。
一字一句道:「他永遠都不可能回來了,因為他已經S了。」
復而又揚起頭,厲聲道:「S了,一點骨頭渣都沒剩,徹徹底底地S了。」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在喊,我被刺得耳膜生疼,卻笑著從眼睛裡慢慢流出了眼淚。
10
我被季銘文軟禁在宮中,唯一能夠接觸到的人隻有碧兒。
我撫摸著肚子,他已經成型了,我能夠感受到他的氣息,就像庚哥一直陪伴在我身邊一樣。
碧兒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保胎藥,那味道刺鼻得很,光是聞著味道就能讓人不受控制地幹嘔。
但是每次喝過後,他都會安靜下來,很乖很乖。
讓我的心軟化做一團。
碧兒在我身邊看著,眼裡是化不開的憂愁。
一場秋雨一場寒,很快,皇宮裡的花草樹木就開始慢慢凋零。
我的身子也愈發的差,已經到了下地都很困難的樣子。
季銘文為了給我治病廣尋天下名醫,卻還是無一用處。
喝完藥後,碧兒幫我按了會身子,我聞著屋子裡的燻香迷迷糊糊間睡著了。
等我醒來時,屋裡已經沒有人了。
這時,門被人推了開,我抬眼望去,是碧兒。
我擰起眉頭看著她。
碧兒過來一把抓住我急聲道:「夫人,快走吧,我聽見陛下說了要將你填入先太子的墳墓去鎮煞。」
「鎮煞?怎麼回事?」
「最近京城不知是怎麼回事,前段時間突然病了不少人,大家起初都沒當回事,誰知道人越來越多,還在不間斷地S人,這才有人重視起來,可是已經晚了,多少醫者都束手無策,就連皇宮都有人染上了疫病。」
碧兒咽了下口水,咬牙道:「那些朝臣不知道是哪裡聽到的讒言,說是,是太子爺的鬼魂作祟,是要害了這滿城的人,現如今他們都要夫人你去給太子爺陪葬鎮煞,夫人,趕緊跟奴婢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的大腦一時半會接受不來這些訊息,碧兒見我沒反應著急地拉著我就跑。
我下意識地護住肚子,跌跌撞撞地跟著她。
門外的士兵都不見了,想必都是碧兒想辦法調走了。
我見此情形,也隻好強打起精神。
可能是被氛圍渲染著,我的心跳也隨之加快了起來。
等我們走到御花園的小道時,碧兒卻突然停了下來。
一道刺目的光亮照過來,我望去,季銘文穿著黑底金邊蟒袍站在不遠處,陰鸷的目光SS地盯著我。
周圍全是帶刀侍衛,把我們的身形照得無處可避。
11
季銘文看著我,開口道:「想去哪?」
我沒有回答,隻是握緊了碧兒的手。
我剛想讓他放過碧兒,卻猛然感到一股力道襲來。
碧兒看著季銘文,忽然一把把我拽過來,一把冰涼的匕首抵在我的脖子上。
她衝著季銘文喊著:「都別動,要不然我S了她。」
我感覺到脖子被劃破了一道口子,刺痛感讓我的大腦清醒了一瞬。
「碧兒,你這是幹什麼?」
我低聲道。
我感受到她的氣息在我耳邊遊走,像是毒蛇在吐信子一樣冰涼又陰寒。
她嘆了口氣道:「夫人,我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我以為,會在我把一切都解決好了的時候呢。」
我感到大腦一片刺痛,啞聲道:「解決。」
「對, 就是解決,看來他是真的很在乎你啊, 我潛藏了這麼久還是被發現了。」
碧兒無奈地搖了搖頭,衝著季銘文喊道:「都給我讓開, 再給我一匹馬,到了門口, 我自然會放開她, 不然, 你們知道後果。」
季銘文SS地攥著拳頭,眼神不甘, 但到底還是讓了路。
碧兒抓著我一步一步走,很快就要走到皇宮大門。
我抓著她的手,聞到她身上的燻香, 這是導致我渾身無力的源頭。
侍衛牽過來一匹馬, 季銘文盯著她道:「現在可以放了吧。」
「你當我傻嗎, 放了她我還有命活?」
季銘文陰著臉, 「你敢騙寡人。」
「騙?真是可笑, 你敢說太子的事情不是你栽贓陷害?你敢說你們不是罪魁禍首?現在跑過來賊喊捉賊, 也不怕S後下地獄。」
碧兒像是被刺激到一樣,變得情緒激動起來。
我聽著她的話, 嘴裡彌漫著苦澀。
「憑什麼,憑什麼你們這對狗男女在這裡卿卿我我好不逍遙, 我的太子卻含冤而S, 我要你, 你們都給他償命。」
她的手揮著就要刺下來,在最後一刻,我看見季銘文身形一閃,眨眼間到了我身邊, 把我給撞了開。
我倒在地上,感覺頭被磕得一陣眩暈。
碧兒的匕首插進了他的心口處,剎那間血流如注。
碧兒也S了,被季銘文一掌給拍飛了出去。
五髒六腑都已經震碎了。
12
季銘文的手捂著胸口,揮開身邊湊上來的人。
一步一步挪到我身邊,血流了一地,他說話間口鼻處也在不斷地湧出血沫。
「朝朝, 看我,我一直都想跟你說。」
我能夠感覺到他的生命在一點點消逝。
他伸出手想摸我的裙角。
「我在太子府看到你的那一刻,就已經後悔了。」
從一開始的驚慌聲,求饒聲,隨著時間的推移,像是被誰給抹去了一樣。寂靜的讓人心慌。
「作(」在最後一個字的氣音消散後, 他的頭再也沒能抬起來。
身邊哭嚎聲一片, 這個國家的君主在這一晚徹底S去了。
我握住手裡的瓷瓶,季銘文比我想象中要S得更痛快。
還有一月便是欽天監算好的日子。
本來是打算趁著登基大典的時候把他的身體一寸一寸片下來,頭顱高掛在金殿前。
要讓你在最得意的時候失去一切, 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隻是,終究是命運弄人。
我動了一下身子,捂住不斷咳嗽的嘴角。
那隻染血的手最終也沒能碰到我的裙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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