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取婚紗,遇到新來的護士杜思羽也在試婚紗。
單膝跪地為她穿鞋的男人,是和我相戀七年的陳蕭然。
起身回頭我們四目相對,他臉上沒有一絲驚慌。
反倒是杜思羽笑著問我,「何醫生,要不要給我做伴娘?」
我搖了搖頭:「做不了,我在服喪。」
「未婚夫剛S,還沒涼。」
1
我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滿面春風的杜思羽,穿著膨大的婚紗笑容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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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扶在面前單膝跪地的男人肩頭,低頭看他小心翼翼地幫她穿鞋。
背對著,我也認得出那是我相戀七年的男友陳蕭然。
他身上穿的粉格子襯衣還是我早上從衣櫃裡拿出來遞給他的。
幾個小時前,我問他有沒有有空,他匆忙地和我貼了下臉頰,語氣裡滿是歉意。
「何鳶,改天陪你好不好?臨時有個手術加塞進來。」
同為醫生,我體諒他的不易,沒說什麼催他趕緊去醫院。
如今看來,在我們之間加塞的不是手術,是笑起來梨渦淺淺的杜思羽。
她顯然看見我了,勾起唇角,神色間盡是得意。
我和陳蕭然的關系,醫院裡沒人知道。
半個多月前,杜思羽無意間看到了我相冊裡的合影。
休息間隙,她湊過來找我聊天,「我還納悶什麼樣的男人能配得上何醫生呢?怪不得。」
又說,「要是哪個男人能像陳醫生對你一半好,我都要開心S了。」
我當時隨口找了個話題岔開了,內心卻滿是狐疑,不懂她說的對我好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沒兩天,科室護士的一句玩笑話讓我隱隱察覺出點什麼來。
「新來的杜思羽管誰都叫哥,但隻叫陳蕭然哥哥,一字之差你們細細地品。」
怪我沒深究,才有了今日的尷尬局面。
「好了,讓我看看。」陳蕭然拍拍手站起身來,側過身來。
我們四目相對,他愣了一下,抿緊了薄唇。
神色無恙,似乎早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天。
杜思羽看了他一眼,笑容不減,伸手挽住他。
「好巧啊,何醫生。」
巧麼?我記得她不久前才問過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連這間婚紗店都是她介紹的。
因為看見了陳蕭然外套兜裡的戒指盒,我才偷偷定了婚紗,想著給他個驚喜,告訴他我和他一樣準備好了。
原來他要娶的,並不是我啊。
2
心像被千萬根針驟然一起扎似的疼,我摳破手心才忍住沒當場落淚。
杜思羽卻突然笑著問我,「何醫生,要不要給我做伴娘?」
話音未落,陳蕭然也看向我,眉頭微微皺緊。
不等我開口,他先幽幽地說,「何醫生那麼忙,哪兒有時間?別逗了。」
語氣裡的那幾分埋怨,我聽得心頭又是一抽。
從醫學院到醫院,七年的時間裡我們都變得越來越忙碌。
尋常戀人之間的約會總是會被手術急診取代。
半年前我升職,陳蕭然憋著股氣似的,比從前更忙碌,寫論文做難度系數大的手術一樣不落。
在醫學院時,我們就是最強勁的對手,我知道他不想輸。
上次他父母打電話催我們結婚,他也說忙得抽不開身。
所以看到他西裝外套裡的戒指盒,我還以為他暗中自有安排,感動了許久。
我自己定了婚紗,打算在七周年紀念日的這一天給他一個驚喜。
看我許久都不說話,杜思羽又問我,「何醫生?」
我瞟向她。
「何醫生,我們可說定了哦,你來給我當伴娘,就當是沾沾喜氣好了。」
我搖了搖頭,「當不了,我在服喪。」
陳蕭然歪了下嘴角看著我,他當然知道我父母健在。
我冷笑,「未婚夫剛S,還沒涼。」
陳蕭然的臉沉了下來,嘴唇緊抿著。
店員喜氣洋洋拎著我的婚紗出來,聽到這句話直接傻眼愣在原地。
3
這可能是她從業生涯遇到的最大的危機。
店員遲疑地看著我,「要試試麼?」
我搖了搖頭,餘光瞥到陳蕭然也盯著袋子裡露出來的那一團紗。
我想起一起從醫學院畢業那年,他指著櫥窗裡的婚紗問我什麼時候才會嫁給他。
「明天?」我笑著逗他。
他的眼裡瞬間亮起的光像照亮沉沉夜色的繁星,又很快黯淡下去。
「何鳶,我不想委屈你,別人有的我也想都給你。」
他的父母先後患癌,治療費早已讓家中負債累累,他肩上擔子很沉。
那不是一個合適的談婚論嫁的時機。
後來我們一起去醫院面試,主任醫師隨口問他,「小伙子有女朋友麼?」
他快速地做出了回答,「沒有,我還是單身。」
站在他旁邊的我當即怔在了原地,但他事後向我解釋了。
「趙主任有心要培養新醫生,我隻是不想他擔心我為了談戀愛在工作上的心思不夠集中。」
雖然覺得心裡不是滋味,我也沒再多說。
他有他的考量和顧慮,我想試著多理解。
一開始沒公開或許是事出有因,後來好像沒了公開的必要。
每次我提起,他總是笑著吻我的額頭。
「等結婚的時候給他們派請柬就好了。」
「現在公開了,一堆人又要刨根問底。」
他是怕麻煩的人,我隻得自我安慰他隻是不想被人過分關注私生活。
以前他幫我吹頭發,陪我吃快餐,在路口跟我分開時都會見縫插針地告訴我。
「再等等,我就要娶你了。」
自從大半個月前他突然取走了一直讓我保管的工資卡之後,再也沒說過了。
現在我知道他為什麼說有件大事要處理了。
人生大事啊。
我的未婚夫要娶別人了,而我甚至連被告知的必要都沒有。
3
我拎著婚紗出來,走到十字路口回頭看,陳蕭然也沒追出來。
我和他的對話框停留在許多天前,我問他幾點回來,他回復了兩個字:【在忙。】
點進去,他的朋友圈有條橫線,不知什麼時候屏蔽了我。
打電話取消了餐廳訂位,我把婚紗丟到車上,趕回去上班。
科室主任一見我有點意外,「熬了幾個大夜申請了一天休假,才半天就銷假?」
或是看出我臉色難看,又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地下戀被劈腿解釋起來太麻煩,我隻能推說沒睡好,他又興致勃勃拉我到一旁,「那吃瓜得了。」
越不想聽到誰的名字,越來。
主任神秘兮兮,「陳蕭然和他們科小護士好上了,被人碰上好幾回,在辦公室裡一待大半天,小護士出來還整理衣服,膽子是真大。」
他上下打量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之前還說撮合你倆呢,同學兼同事,知根知底的,陳蕭然糊塗啊。」
我笑不出來,「還是不合適吧?」
主任又說,杜思羽進醫院就說要嫁個醫生。
院裡還有人排了個榜單,看看哪個倒霉蛋要被攻陷。
「你不知道咱醫院有多難進吧?她一畢業就能進,聽說是有個好爹。」
這讓我想起科室裡那幾個護士每次提起她都也揶揄,「沒聽過她值夜班,有個當股東的後臺真是比不得。」
這話,想來陳蕭然也聽過了。
等我下班回去,房間裡屬於他的東西都搬走了。
桌上放了一把鑰匙,底下壓著一張紙條。
那幫我抄過筆記,給我寫過情書的字跡依然工整。
【深情不敵歲月,算我對不起你。】
七年時光,一筆帶過。
我在一溜的未接電話裡隨手點了回撥,對面很快接通了。
「你上次提的出國交流學習,我想去了。」
對面連聲說好,我沒再吭聲,直接掛斷了。
我想陳蕭然近來積極表現,又急著要娶杜思羽,多半是為了這件事。
幾個月前就傳言院裡要和海外高精端研究所合作,派一個人過去交流學習。
回來身價翻番不說,空懸的副院名額也是為這個留著的。
再低頭看杜思羽朋友圈的那條官宣,我心情舒暢多了。
【恰到好處,描述今日。】
配圖是兩隻握緊的手,骨節分明的那隻我認得。
4
幾天後,我下了手術就看到了喜糖袋子。
杜思羽像是等了我很久,興衝衝迎上來,笑得洋洋自得。
「何醫生,我可是親自給你送喜糖哦,你可不能不賞臉。」
我換下大褂,瞟她,「這沒別人,裝什麼呢?我和你很熟麼?」
她的笑僵在臉上,眼神冷了下去。
「不被愛的那個才是多餘的,何醫生,我挺可憐你的,他可是從來沒承認過你們的關系,可是我一說他就立刻官宣了,愛不愛的區別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我拉開椅子坐下,笑了。
「能這麼輕易被撬走的,有什麼好可惜的?至於愛不愛的,如人飲水,我祝你們這輩子鎖S。」
她臉色白了白,「沒結婚前,他當然可以選更適合他的,你被拋棄了就多想想自己哪兒不如人。」
我的笑容不自覺的加深,「多謝賜教。婚禮我就不去了,我和你沒什麼交情,禮金也省了。」
抬手示意她出去,而不是給她一巴掌,我覺得我涵養挺好。
想來他們是急於公布這段關系,滿院的人都收到了請柬和喜糖,不然我的電話不會響個不停。
有人替我氣不過,所以下午醫院的公告上多了一張通知。
醫院選派海外交流學習的人選已確定。
赫然貼著我的照片。
還是陳蕭然以前給我拍的。
5
拗不過主任的熱情,我們科室全員去附近餐廳慶祝。
酒喝了幾杯,同事嘴沒把門的。
「你是沒見陳蕭然失魂落魄的樣兒,站在公告前看了有半小時。」
「破防了吧?心內科萬歲!何醫生我早說你行的。」
滴酒不沾的主任已經喝茫了。
「我讓你爭取你還不聽,咱們這種私立醫院就得爭,你之前那幾臺手術漂亮得沒話說,院領導也不瞎。」
已經有人提杯祝我早日榮升副院了。
身後有人冷哼一聲,「慶祝得有點早了吧?」
我回頭,是杜思羽挽著陳蕭然的胳膊,身後還有他們科室的人。
陳蕭然面色如常,隨手拿了個空杯倒滿酒。
「哪天走?來得及先喝喜酒麼?」
他話裡的揶揄我聽得震耳欲聾,索性轉過身來。
「沒定呢,但也沒空去,挺多事的。」
他卻不走,彎下腰來,聲音低得近乎耳語。
「何鳶,沒想到會是你背刺我。」
說完立刻起身笑容可掬,「何醫生確實有能耐。」
他們科室的人陸續在旁邊包房坐下,門關上時杜思羽還狠狠剜了我一眼。
我當然知道陳蕭然有多惱火,在這項培訓的競爭對手中從來就沒有我。
他視為勁敵的是其他的幾位人選,我是不會跟他爭的。
吃完飯又被拉去唱歌,難得全員放松,大家都想盡興。
等我回家已經是凌晨時分,樓道燈亮起。
陳蕭然頹敗地蹲在門口,抬頭看我的眼神裡滿是疲憊。
「何鳶,你放棄好不好?」
6
我冷著臉過去,「讓開。」
開門時他卻拉住我的手,語氣中滿是悲傷。
「我們談談好麼?」
積蓄了一整天的憋悶在這一刻徹底爆發,我靠在牆上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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