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4-11 15:33:594063

和蘇文淵邁過銀婚之年,我第一次見到他的青梅。

那位青梅身為公司保潔,旁若無人地在他的董事長辦公室裡小憩。

下班後,蘇文淵送她回到郊區別墅,系上圍裙,為她洗手做羹湯。

看到這一幕,我打了一個電話:

「大姐,今晚不用準備晚餐了。

「還有,把大門密碼換了。」

掛斷電話,我來到星空餐廳,開了一瓶昂貴的紅酒。

二十五年,我們白手起家,風雨同舟,養育子女,不曾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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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愈長,紅酒愈醇。

可我們的婚姻,終究是走到頭了。

1

那天蘇氏集團召開一年一度的董事會會議。

我作為董事,久違地來到了這個與蘇文淵聯手打造的龐大企業。

自從去年我成立了慈善基金會,就辭去了公司裡的行政職務。

很久沒來過公司,這裡一切都還是老樣子。

不少員工向我打招呼:「沈董好!」

我都微笑著點頭致意。

董事會會議結束後,蘇文淵被下屬攔住匯報工作。

我先行離開會議室,準備去他辦公室坐坐,等他一起下班回家。

來到董事長辦公室門口,王秘書神色閃過一絲異樣:

「沈董,蘇董還沒有回來,您要不先在會客室稍作等候?」

我心裡劃過一絲不悅,臉上表情未變。

什麼時候,我進蘇文淵的辦公室,還需要在會客室等候。

我擺了擺手,讓王秘書繼續工作。

並沒有採納她的提議,徑直推開了蘇文淵的辦公室門。

可剛邁進去,我就愣在了原地。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穿著保潔制服的大姐。

她側躺在辦公室裡的真皮沙發上,睡得香甜。

連我推門進入,都絲毫沒有驚醒她。

我立刻皺起了眉頭,想把行政總監喊來訓斥一頓。

之前在公司時,我分管行政工作,可是明確規定——

獨立辦公室隻能在每天上班前和下班後進行打掃。

我才剛離開公司一年,行政工作就搞得一塌糊塗。

我盯著沙發上的保潔大姐,很是生氣,正要抬腳離開。

有什麼東西在我腦海裡一閃而過。

我走近幾步,仔細端詳她的容貌,頭發黑白相間,眼角有幾條深深的皺紋,但依然能看出年輕時是個美人。

我突然想起,蘇文淵珍藏的相冊裡有一張和年輕時青梅的合照。

兩人站在村裡的土房子前面,衣服破舊,笑容純真。

蘇文淵摟著梅素雅,眼神專注又溫柔。

而他旁邊扎著兩根羊角辮的女孩,就是我眼前的保潔大姐。

那張合照背面寫著——

【1987 年,蘇文淵與梅素雅,青梅竹馬本無疆,歲月流轉心相隨。】

我當時還打趣蘇文淵:「你還有青梅竹馬呢?」

蘇文淵隻是收起相片,眼神悵惘:「早就沒聯系了。」

我不再追問,也將這件小事拋在腦後。

從未想過,原來他們已經不知何時重逢了。

他將她安排在身邊工作,給她特權,隨時可以在他的辦公室休息。

這怎麼不算「歲月流轉心相隨」呢?

我不敢再想,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還給了她多少特權。

我站在原地,呼吸急促,胸口悶堵,腦中一片空白。

良久,我沉默著退出辦公室,找到行政總監,啞聲詢問:

「那位保潔,是什麼時候來的公司?」

行政總監心知肚明,一臉為難,嗫嚅張口:

「沈董,是一年前,你離開公司後。」

一年前我剛離開,他便將梅素雅安排進公司。

我感覺一陣眩暈,仿佛全身力氣都被抽離,差點站不住。

行政總監扶著我坐下,面色尷尬地站在旁邊。

讓晚輩看了笑話,我臊得雙頰發燙,腦袋發脹。

不想在此久留,我起身離開,囑咐行政總監和王秘書不要告訴蘇文淵我等過他。

直到走出公司大樓,呼吸到傍晚的涼風。

我才感覺到頭腦有一絲的清明。

二十五年的點點滴滴,如幻燈片般在腦中劃過。

我站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第一次覺得自己生活在一場戲裡。

他演繹二十五載夫妻情深,隻有我當了真。

2

太陽落山,司機將車停在公司對面。

我坐在後排,緩緩喝一杯溫水。

思考著一會兒該如何跟蘇文淵攤牌。

本以為,會等到七點半,才能等到他下班。

因為他這一年來每天到家都是八點以後。

他說是公司進入業務調整期,事務繁雜,不得不延遲下班時間。

沒想到才六點一刻,蘇文淵的車就從公司停車場內駛出。

那駕駛座上坐的卻不是司機,而是他本人。

他臉上洋溢著溫潤的笑容,在他的右側,坐著換下保潔制服的梅素雅,笑得恬靜。

蘇文淵今年 55 歲,上了 50 歲以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精神奕奕的他。

蘇文淵的車子中途停在超市門口半小時,拎著大包小包上車後,最終停在了一棟環境清幽的別墅前。

我在腦海裡搜尋了一圈,才想起來,這是去年他跟我商量購置的一套房產。

那時,我還問他怎麼突然想買房。

他一本正經地解釋:

「地段不錯,房子有升值空間,買了先放著,等兒子研究生畢業後,可以送給兒子。」

我心想既然是為兒子置辦的,就沒有過多幹預,直接點了頭。

此刻,蘇文淵從車上下來,兩手拎得滿滿當當。

梅素雅想要從他手裡接過袋子,被他躲開,語氣輕柔道:

「你哪拎得動這個,別再把腰閃著了,快進去歇著。」

看到這一幕,我突然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

我們的公司越做越大後,我已經十幾年沒見過他去超市了,更別說他親自拎東西。

家裡的吃穿用度,他從不關心,即使出門買東西,也是讓秘書在後面提著。

我以為,當慣了董事長的蘇文淵,生活自理能力早就退化了。

沒想到他進門後,熟稔地鑽進廚房,系上圍裙,開始處理剛買的魚。

透過廚房的窗戶,我看見他臉上洋溢著淳樸又滿足的笑。

梅素雅站在他身後,用手幫他擦去額頭的汗珠。

兩人不知說了什麼,響起爽朗的笑聲。

我望著他們郎情妾意的模樣,心髒一下一下地抽痛。

任憑淚水滑落,我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大姐,今晚不用準備晚餐了。

「好的,夫人,祝您和先生在外用餐愉快。」

我抹去眼角的淚水,深呼一口氣:

「還有,把大門密碼換了。」

「夫人,這……」

「換完你今天就早點回家吧。」

掛斷電話,我已經平復好心情,讓司機開車離開。

駛出別墅區前,我問門崗保安:

「5413 號別墅入住多久了?」

保安告訴我,已經一年了。

3

我獨自來到星空餐廳,開了一瓶昂貴的紅酒。

夜幕降臨,燈火闌珊。

紅酒的香氣在口腔彌漫,酸澀中帶著醇厚。

我很久沒喝過酒了,今日卻想醉一回。

年輕時,和蘇文淵跑生意,少不了在酒桌上推杯換盞。

但為了拿下生意,我們隻能強撐著喝。

我喝吐了,也隻能換回蘇文淵一句輕飄飄的「少喝點」。

如今,讓梅素雅手提重物,他都舍不得。

結婚二十五載,我們扛過了多少風雨,才有今天。

他雖從不曾與我濃情蜜意,但我一直以為這是他生性矜持。

沒想到,他也有溫柔體貼的一面。

隻是那一面,從不曾對我展露。

電話鈴聲響起,將我的思緒拉回。

看見來電顯示上【蘇】這簡單的一個字,我的心驀地一痛。

我看了看時間,八點半,他還真是準時回家。

我放下酒杯,按下接聽鍵,電話裡傳來他沉穩的聲音:

「沈媛,家門我怎麼進不去?」

我心頭發顫,語氣冷冷:

「你回來幹什麼?」

電話那頭響起淡淡的疑惑聲: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不回家回哪兒,你怎麼不在家,今晚不在家吃飯嗎?」

我嗤笑了一聲,直接挑明:

「你還需要回家吃飯嗎?剛剛不是在你的老情人那吃過了?」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良久,他生氣道:

「沈媛,就是因為你這樣,我關照老朋友才沒告訴你,沒想到你竟然跟蹤我!

「你現在馬上回來,有什麼話我們當面說清楚。」

真是可笑,關照老朋友,關照到帶回家了。

還整整一年,每日給人家洗手做羹湯。

掛了電話,我披上外套,準備回去。

有些事,是該當面說清楚。

4

回到家後,蘇文淵正陰沉著臉在門口等我。

他的身姿已經不似年輕時那麼挺拔,卻仍努力地挺直腰板。

我走近後,他板起了臉。

看起來很有威懾力,這是長期坐在董事長的位子上練出的氣質。

可我直接忽視他,徑直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他沉默著跟在我身後進了家門,望向餐桌。

往日他回來,餐桌上都會備好他愛吃的菜。

他有高血壓,不能胡亂飲食,我雖不曾親自下廚,但每道菜都是我指定大姐為他做的。

可此刻,餐桌上空蕩蕩的,連菜葉的影子也沒有。

他輕不可察地皺了皺眉,見我在沙發上坐下,也慢慢走了過來。

看他在沙發上坐下後,我開門見山:

「離婚吧。」

他錯愕揚眉,從沙發上站起,鬢角斑白的頭發似在顫動,眼神裡充滿不可置信:

「沈媛,你這是什麼意思,提離婚也太過了吧?我不過關照下老朋友,老夫老妻的,至於提離婚嗎?」

在他眼裡,他這隻是關照下老朋友。

我笑了笑,抬頭與他對視,眼神平靜如潭:

「離了婚,你想怎麼關照老朋友都行,但我眼裡容不下沙子。」

蘇文淵頓時面紅耳赤,他急忙提高音量:

「我跟素雅清清白白,是你小肚雞腸,素雅過了三十多年的苦日子,如今我有能力,幫襯幫襯她有什麼錯?

「你難道就沒有兒時的玩伴,如果有一天你們重逢,發現她苦苦為生存掙扎,你難道不會拉她一把?

「沈媛,你平時性格再強勢我都忍了,但你和素雅同為女人,你怎麼就不能有點同理心!」

和蘇文淵結婚二十五年,從我二十五歲到五十歲。

我還從未見過蘇文淵如此大聲跟我說話,他從來都是一本正經,沉穩莊重。

反倒是我急急躁躁,總是容易情緒上頭。

我曾以為,我們是性格相輔相成的一對,他沉穩淡然,我雷厲風行。

原來他不是生來淡然,而是將所有的情緒波動,都留給了另一個女人。

我一直覺得我們的婚姻堅不可摧,經得起任何考驗。

從年少白手起家到中年攜手共進,最難的時候,我們也沒有放棄過彼此。

殊不知是他從未真正將我放在心裡。

那又何談放棄?

認清一個人,隻需要一瞬間。

「既然她這麼苦,這下半輩子,你去拯救她吧。」

說完我起身,上樓進了臥室。

關上門前,蘇文淵向我喊道:

「沈媛,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我沒有理會,關上房門,戴上眼鏡,打開電腦。

我這前半生,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冷靜過。

冷靜到可以親自擬寫離婚協議書。

一項項分割我們的財產。

5

接下來幾日,蘇文淵似乎是有意躲著我。

我照舊外出上班,隻是再也不回家中吃飯。

冷戰持續到周末,兒子蘇鈺帶著女朋友回家的那天。

兒子跟這個叫張馨言的小明星談了一年對象,鐵了心要娶她。

那女孩我第一次見到時,送了她一隻翡翠玉镯當見面禮。

可轉頭我就在洗手間聽見她在電話裡抱怨:

「就這有錢人家呢,見面禮就給我一個破手镯,看著也不值幾個錢。」

我送她的翡翠玉镯,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但也值五萬塊。

既然她野心這麼大,我家這小廟可容不下她。

我當時就對她沒了好印象。

奈何兒子被她吃得SS的,每次見面都要提娶她的事。

兒子討好地將張馨言推到我面前,衝我擠擠眼睛:

「媽,言言一直念叨您呢!」

我淡淡地扯了扯嘴角:「嗯,有心了。」

張馨言瞬間就紅了眼角,拉了拉兒子的衣袖。

兒子見我表情冷淡,把我拽到廚房,委屈道:

「媽,您就同意我娶言言吧,您不能這麼強勢,什麼都想做主。」

我從沒想過做主他的婚姻,隻是我希望他能擦亮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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