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事故第1章

我穿成了耽美文的女配。

 

校草為了氣校霸，故意跟我表白，還當眾親了我一口。

 

我為了能回老家，兢兢業業走劇情。

 

直到校霸把我困在牆角，冷笑道，「還想跑？」

 

我才知道自己以前看的是本同人。

 

1

 

參加生日聚會，一群人坐在酒吧灌酒，江堯輸了遊戲過來跟我表白。

 

昏暗的燈光下，少年眉眼冷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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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聲地注視著我，一字一頓道，「我喜歡你。」

 

房間裡一群人哄笑起來，震的我耳膜發痒。

 

有人吹了聲不著調的口哨，「妤姐，你就從了吧。」

 

我穿進了一本耽美文，原書是情敵變情人的套路。

 

江堯和校霸許鵠是S對頭，我和許鵠青梅竹馬，一直被外人按頭為情侶，江堯以為許鵠喜歡我，過來橫刀奪愛。

 

我就是人形劇情推動器，為他們擋桃花，為他們衝鋒陷陣，最後瀟灑退出的工具人角色。

 

抿了一口酒，我半笑不笑道，「大冒險？」

 

江堯輕笑一聲：「真心話。」

 

說話間，他的身影覆過來，修長的手指挑開我的耳發，猝不及防地親了我一口。

 

溫軟幹燥帶著酒香，蜻蜓點水的一下，盡管早有準備，還是把我給親懵了，我擦著臉頰發愣。

 

江堯卻沒看我，眼神挑釁地盯著某個地方。

 

「砰」的一聲。

 

角落裡，校霸踹翻了椅子，摔門而去。

 

2

 

我找了個借口出去透氣。

 

昏暗的走廊裡，咔嚓一聲，打火機噴出火光。

 

少年高挑冷漠，半靠在牆邊，指尖煙頭猩紅。煙霧繚繞中，他眼尾蘸著紅，抽一口嗆一下。

 

「許鵠？」

 

我忍不住開口，「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了？」

 

我穿過來時原主還小，和他算得上青梅竹馬。

 

他出了名的臭脾氣、不好惹，打起架來又兇又拽，不過，我從沒見過他抽煙。

 

許鵠聽見聲音，微微抬頭，眉間烏雲翻湧，一副暴躁又無處發泄的模樣。他透過朦朧的煙霧看見是我，好像更生氣了。

 

這家伙怎麼回事？

 

我正要走向前去，卻被他伸手一拽，我踉跄幾步，幾乎整個人摔在他身上。腦袋砸在他肩上，額頭似乎有溫軟幹燥的觸感擦過。

 

少年人的氣息幹淨清爽，胸膛寬闊，溫熱的呼吸灑在我的耳後，燙的嚇人，我挨著他衣服的手觸電似的放下。

 

他輕捏我的後脖頸，拉開距離，桃花眼幽深狹長，帶著壓迫感。

 

「紀妤，限你三天內分手，否則要你好看。」

 

3

 

「你們在幹什麼呢？」

 

和我們隔了幾步遠，江堯半靠在拐角處，薄唇微抿，似笑非笑。

 

我眼皮一跳，下意識移開了目光。

 

許鵠嗤笑一聲。

 

他突然伸出指尖，捏了我的一縷頭發，一圈圈纏繞在指尖，漫不經心開口：「和我的小青梅說話呀。」

 

江堯眸光微動，淡淡開口，「論優先級，她先是我的女朋友呢。」

 

他們互相瞪著，誰也不服氣。

 

兩大帥哥為我爭風吃醋，這大概是人生巔峰了。

 

看完熱鬧，我拍開許鵠的手，「行了，別玩了。」

 

許鵠走了後，長廊裡獨留我和江堯。

 

燈光逆著打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蒙上一層陰影，叫他也不理我。

 

我故意逗他，拉近兩人的距離，一雙眼睛笑成彎月，「你再生氣，我就親你了。」

 

他微微垂下頭看我，眉眼深深。

 

似乎沒信，

 

我便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踮起腳尖，跟他的距離越來越近，兩道呼吸交纏。

 

眼看他耳尖染上薄紅，亂了呼吸，我才滿意地拉開距離。

 

下一秒，卻被江堯撈進了懷裡，他手臂箍的很緊，熾熱的呼吸打在我的後頸處。

 

我瞬間僵住。

 

他悶笑了一聲，似乎在笑話我的手足無措。

 

片刻後，江堯捧起我的臉，他的眼裡含著笑意，低頭在我的額間落下一個清淺的吻。

 

我瞪大了雙眼，沒出息地跑了。

 

捂著跳得過快的心髒，我的臉有點紅，工具人女配也有尊嚴啊，怎麼能隨便親我。

 

4

 

原書裡江堯高傲冷漠，整個人都透著距離感。

 

長得帥成績好，不僅是校草還是學神。

 

他沒有談戀愛的心思，在原書中對我也隻是逢場作戲。

 

盡管他脾氣不好，但容貌比脾氣要響亮得多。再說誰不想看冰山融化呢，總有女生前僕後繼，而我對於他最大的作用便是擋桃花。

 

第二天上課前，我繞路去了一趟江堯他們班。

 

他背靠在走廊欄杆上，旁邊一個女生，拉著他的衣袖，撒嬌似的晃動。

 

女生背對著我，看不清臉，校服裙下的腿又細又白。江堯比她高一個腦袋，又不配合，她便踮起腳尖靠近。

 

江堯眉目裡情緒淡淡，似乎在走神。

 

女生越貼越近，將要親上時，我上前幾步拉開了江堯。

 

我挽住江堯的手臂，仰起頭衝他甜甜一笑，「你們在幹嘛呢。」

 

江堯微微低頭，似乎在詫異我的出現，但看我笑得眉眼彎彎，他面無表情的臉松下來，嘴角不由自主上揚了一點。

 

女生有些慌亂地看著我。

 

我笑眯眯地對女生說，「現在呢，江堯是我男朋友，以後多餘的事就不要做了。」

 

看了眼她藏在身後的情書，我笑了一下，伸出手：「情書也不可以遞了哦，當然，如果你一定要遞，就給我吧。」

 

非常惡毒女配的臺詞，說出來還挺爽的，我笑得更開心了。

 

女生煞白了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過頭看江堯。

 

江堯看著眼含淚水的女生，淡淡開口，「紀妤的確是我的女朋友。」

 

5

 

拉開江堯的座位，抽屜裡塞滿了情書和禮物，我把他們一股腦塞進一個紙袋子裡，笑著問他，「不介意吧？」

 

江堯低聲笑，「嗯。」

 

還有幾分鍾上課了，我拎著一袋子情書往教室走。

 

在樓梯口，一身黑衣的許鵠拾階而上，狹長的桃花目，眼瞳漆黑。

 

我跟他開玩笑：「大少爺來上學了？」

 

他懶洋洋應了聲。

 

視線落在我拎的紙袋子上，他挑挑眉，「還沒分手？」

 

我哼笑一聲，「姐姐我第一次談戀愛，哪能分的那麼快。」

 

許鵠上了兩級臺階，高瘦的影子籠罩性地壓下來，擋住了我的視線。

 

他狹長的桃花眼眯起來，露出一個冷冽的笑來，輕聲說：

 

「紀妤，我脾氣不好。」

 

6

 

太過高調總會遭報應，在學校逍遙慣了，我從未想過會被人堵在巷子裡。

 

對面的人不下十個，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流裡流氣的模樣。

 

早上的女生，穿過人群走到我面前來。

 

她勾唇一笑，「沒想到吧？」

 

我認同的點點頭，確實沒想到，學校裡居然還有人敢堵我。

 

她從身後接過一根短棍，輕輕拍了拍我的臉，「扔了我的情書，就該知道後果。」

 

嘖，有完沒完。

 

她一個轉眼，我就搶過了短棍，棍子帶著勁風往她身上落去，一聲聲痛呼把圍觀的精神小伙看呆了。

 

她聲淚俱下摔在地上，我轉了轉手裡的棍子，笑道，「就這點本事還來堵人，丟不丟人？」

 

「你……不識好歹。」

 

她顫顫巍巍站起來，後退了幾步，示意身後的人來。

 

一個黃毛走出來，朝我惡狠狠地笑了笑。

 

我也回了個笑，把握著的短棍從左手拋到右手，揍人嘛，姑奶奶可是專業的。

 

他舉起拳頭往我的面門揮過來——

 

「敢打下去試試，手不想要了？」

 

巷子口突然有人說話，聲音冷得過分。

 

「誰啊，輪得著你管老子？」為首的黃毛叫罵著，轉頭去看。

 

對上了一雙淡漠的桃花眼。

 

氣氛剎那安靜下來，黃毛面色逐漸難看，他顯然認識許鵠，嘗過這大少爺鬼見愁的脾氣。

 

「怎麼，還不走？」許鵠嗤笑一聲，輕抬下巴，「想要我陪你們玩玩？」

 

他俯身從暗處的牆角拎起一根棍子，隨手揮了揮，挑眉看向他們。

 

幾人對視一眼，然後落慌而逃，連女生也一瘸一拐地溜了。

 

學校後街的巷子破舊，路燈全壞了，隻剩天邊一彎孤月散發微弱的光芒。

 

我看不太清路，隻能扶著牆慢吞吞走。

 

牆邊傳來打火機咔嚓的聲音，火苗跳躍，一剎那照亮了少年的眉眼，凌利漂亮，抬眸一眼便叫春風妄動。

 

怔了片刻，我才回過神來。

 

快步走過去，卻發現許鵠沉著臉，好像在生氣。

 

我又做了什麼事招惹了眼前這位大少爺？

 

我仔細回想，沒出聲。

 

他冷笑了一聲，「紀妤，你挺能耐啊。」

 

「你知不知道剛才很危險？」

 

「要是我不在呢？你以為你能一打十嗎？」

 

我：「……」

 

說完他又不理我了。

 

我也明白他這是真生氣了，跟在他後面嘰嘰喳喳，試圖調節氣氛。

 

「許鵠你剛才很帥哎……」

 

「許鵠你的打火機真漂亮……」

 

「許鵠這裡沒有路燈哎，天這麼黑你害怕嗎……」

 

「……」

 

我說了一路，他都沒搭理我。

 

路面坑坑窪窪的，我一個沒注意踢中一塊石頭，腳一歪身體便向前傾去。

 

我的手慌亂地向後抓，忽然被握住了胳膊用力一拉，後倒摔入了一個溫熱的胸膛。

 

我的心跳瞬間空了一拍，有些僵硬地拉開距離。

 

卻又被許鵠拽住了手腕，微微用力拉了回去。

 

他冷冷地說，「別摔S了。」

 

然後拉著我的手腕往前走。

 

7

 

當我勤勤懇懇推動劇情，等待下線時，主角的感情線卻崩壞了。

 

本該當江堯同桌的許鵠，卻轉了班。

 

第二天清早，我來教室。

 

旁邊空著的座位多了個人，

 

許鵠咬著跟白色棒棒糖紙棍，兩條長腿無處安放似的架著，坐姿很囂張，兇神惡煞，好似尋仇。

 

班上來得早的同學，視線若有若無地往我們這裡瞟。

 

我都懷疑他是來找我打架的，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我們就這麼對視了半晌，

 

許鵠似乎沒忍住，很輕地笑了一下，「你好啊，新同桌。」

 

他笑起來確實好看，薄唇嘴角，眼眸溫然一彎，透著一點散漫少年氣。

 

我不自在地移開目光。

 

「你怎麼在這裡？」

 

他撩起眼皮，上下掃視我：

 

「某些人眼神有問題，早戀也不知道挑個好對象，我來拯救你岌岌可危的審美。」

 

我：「……」

 

很好，很符合他嘴欠大少爺的人設。

 

至於他能在學校裡這麼隨心所欲，是因為家裡給學校捐了幾棟實驗樓。

 

8

 

對於我成了江堯女朋友這件事。

 

學校裡傳成了我是江堯的舔狗，一廂情願的倒貼他。

 

對於這種說法，我隻覺得無聊。

 

生活多姿多彩，隻有吃飽了沒事幹的人才天天造謠。

 

但我實在沒想到上個廁所也能聽見別人講我壞話。

 

「你聽說了嗎？前幾天紀妤把一個女生的腿打斷了，就因為那女生給江堯遞了情書。」

 

「啊我知道！聽說差點送到醫院搶救了，下手也太狠毒了。」

 

「是啊，聽說她還帶了一群小混混去堵人家小姑娘……」

 

我一陣無語，隻希望外面幾個人快點聊完，好讓我從廁所隔間出去，腳都蹲麻了。

 

「拜託江堯怎麼可能喜歡這種霸凌女，還不是她跟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人家。」

 

「她不是還釣著許鵠嗎，帥哥都瞎了眼睛吧。」

 

「這種人就是仗著家裡有錢有勢，不學無術像個寄生蟲。」

 

還沒完沒了了。

 

我腦袋上的青筋跳了跳，忍了一下，沒忍住。

 

一腳踹開了隔間門。

 

對上了幾張驚慌失措的臉。

 

她們原本抱著手臂聊得正歡，估計也沒想到正主就在隔間門裡。

 

我神色冷淡，拖長了音回應她們：「是啊，我就是霸凌女，看誰不順眼就揍誰。」

 

我下巴微揚，挑眉看她們，「現在呢，我看你們不順眼。」

 

幾個人僵硬著，都不敢看我。

 

有人眼睛裡似乎泛著細微的淚花，沒了剛才的囂張。

 

嘁，沒意思。

 

我繞過她們出去了。

 

9

 

鑑於大家都覺得我是一廂情願的倒貼，我決定去宣誓一下主權。

 

下午放學時，我拎著礦泉水去籃球場找江堯。

 

但沒想到在班門口和許鵠撞了個滿懷。

 

他剛剛上完體育課，額發微湿，校服穿得松松垮垮，雙手下意識託著我的胳膊，等我站穩才放開。

 

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水，他懶洋洋地問：「去哪兒？」

 

「籃球場送水，你快讓開，別妨礙我。」

 

我去推他，卻推不動。

 

他上下掃視我，似笑非笑，「又看上了哪位流川楓？要不要我給你介紹？」

 

我隨口說，「不用介紹，就是江堯，我們都認識的。」

 

他一手捏著我的後頸皮就把要跑的我按住了，扯著唇角冷聲說：

 

「以前我讓你送水，你說討厭男生打籃球一身臭汗不想給我送，怎麼現在不討厭了？」

 

「因為你不是我男朋友啊。」

 

我說得很理所當然。

 

他的臉徹底黑了，推了我一把，讓我趕緊滾遠點。

 

10

 

還沒走到，遠遠就看見籃球場外面圍了一堆女孩子。

 

校草的人氣還是很高啊，我感慨了一下。

 

一群男生中江堯十分晃眼，他打起球來很強勢。

 

帶球越過幾人，少年凌空起跳，風掀起他的衣角，投出的籃球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砰的一聲，正中籃筐。

 

周圍立刻響起一陣歡呼聲。

 

確實很帥啊，我默默想，許鵠那個王八蛋一定是嫉妒人家。

 

江堯打籃球出了一身汗，汗水順著發絲流過眉眼，冷白的臉頰泛著薄紅，他的衣服領口太大，一路敞到鎖骨下方，看起來不太正經。

 

女生紅著臉鼓足勇氣給他遞紙巾，卻被他冷淡拒絕。

 

少年不甚在意地抓起寬松的球衣衣擺擦了擦臉，露出勁瘦的腰線兩三秒，又被蓋上。

 

我穿過人群，笑眯眯地把水遞給他，「大帥哥，你的水。」

 

他垂著眼睫，很自然地接過我的水，「你不要離我那麼近。」

 

他什麼意思，難道我真是倒貼？

 

當我胡思亂想時，他又開口：

 

「我身上有汗。」

 

我愣了兩三秒，才回答他，「放心，我不嫌棄你。」

 

為了證明自己，我不怕S地抓住江堯的手臂，甚至晃了晃。

 

11

 

跟他一起走時，我故作漫不經心開口：

 

「江堯，你其實不喜歡我吧。你是討厭許鵠才和我在一起的，對嗎？」

 

他眉梢一揚，閃過一絲詫異。

 

「紀妤，我很久以前就見過你，那時候你在翻牆。」

 

我一臉懵逼。

 

江堯掀起眼皮，意味不明地掃了我一眼，發現我是真的不知道。

 

隨後他唇角冷淡一扯：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不記得也正常。」

 

然後冷著臉，竟然有幾分生悶氣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