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抬眼看著季明舒,忽然清淺地扯了下唇,又稍稍張開雙臂,做出一個擁抱的動作。
天光似乎在某一剎忽然變亮,季明舒沒有半刻遲疑,光著腳便從樓上跑了下去。
不知怎的,往下跑的時候她腦海中不受控制回想起了很多中學時的場景。
紅色塑膠跑道。磚色教學樓。藍黑色校服。
那時天空的藍好像要比現在明亮,草坪也是嫩綠,大抵年輕,回憶起來總是自動帶上了鮮活的光暈。
而那時的岑森也是清朗又疏淡的,他總是離她很遠很遠。偶爾撞見,她也會不屑一顧與之擦身。
可在每一次不屑一顧過後,她好像都會不自覺地回頭,看一眼男生清雋挺拔的背影。
時隔多年,她終於可以如願以償又光明正大地投入那個男生懷裡。
其實季明舒從樓上朝他飛奔而來的那一幕,後來岑森也總是想起。
煙粉色睡裙,如瀑黑發,還有她眼裡閃動的星星。
那一刻他好像終於可以確信,自己對季明舒的感情,不僅僅是喜歡而已。
她身上有山茶身體乳的淺淡清香,他閉眼伏在她頸窩處,任自己沉溺在她氣息之中,不想掙脫。
冬日黃昏那個小別後的擁抱大概持續了一分鍾,抱好了季明舒也不肯撒手,隻往下抵著他胸膛瓮瓮地問:“你怎麼就回來了,合作談好了嗎?”
岑森低低地“嗯”了聲。
季明舒又抱他抱得更緊了些,本來想問問他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可話到嘴邊又不經思考地莫名變成了,“你為什麼不抱著我轉圈圈,電視劇都是要抱著轉圈圈的。”
不等岑森開口,她又小聲逼逼道:“算了,你也是個快三十的老男人了,沒什麼力氣,估計也抱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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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舒話音未落,便毫無防備地突然騰空,她下意識摟著岑森脖頸,屋內景物在四周旋轉。
“行…行了行了,快放我下來!”
她鬧得挺兇,身體素質卻很不行,三兩下就被轉暈了。最後落地時她踩著岑森腳背還一直往後仰,得虧岑森摟住她才沒摔跤。
季明舒正緩著頭暈,岑森趁她不注意忽然發問:“下飛機才看到你的信息,沒有給你帶禮物,怎麼辦。”
季明舒還有點眼冒金星,一句“沒事”都到了嘴邊,又在說出口的前一刻倏而清醒。
“那還能怎麼辦,分手唄。”她超小聲挑釁,還伸出根手指戳著岑森胸膛。
岑森眼眸暗了暗,聲音沉啞,略沙,“不過我也是從巴黎回來的,你收下我這份禮物,怎麼樣。”
季明舒:“……”
這麼會的狗男人是真實存在的嗎?!!!
第64章
最終,季明舒還是面上勉為其難、內心羞怯歡喜地收下了岑森這份不遠千裡、自送上門的禮物。
晚上十點多,季明舒被抱進浴室。她臉上紅撲撲的,下颌汗湿,幾绺碎發貼著細瘦臉頰。
岑森將她放進溫水中,還幫她撥開碎發,清淨的眼瞳望向她,聲音是一貫低沉,似乎帶一點點笑意,“體力不行,多鍛煉。”
季明舒想都沒想就在他臉上擰了一把,然後又按住他的臉往外推了推,“你煩死了!”
七分害羞三分撒嬌,就是沒有字面意義上的討厭。
其實季明舒知道自己體力不好,但並不知道岑森的體力竟然能好到一次次突破她的想象。
他昨晚才到巴黎,今天傍晚便已歸家,期間還和投資方談了個合作,就算前前後後有人接送,還在飛機上補了眠,這不作停留的來回奔波都是極耗體力的。她還以為送禮過程估計就意思意思來個二三十分鍾,沒成想太小看他了。
浴池裡溫水潺潺,季明舒洗好頭發後,岑森用梳子幫她順了順,而後又擰幹水分給她戴幹發帽。
這些事情岑森以前沒做過,這會兒也是季明舒指點一步才做一步,動作略顯生疏。
好在季明舒並不介意,她伸手塞了塞漏在外頭的湿發,眼角餘光往後瞥,還忍不住偷偷揚了揚唇角。
季明舒晚上沒吃飯,被揪著做了幾小時運動,體力已經耗盡,更是飢餓。
洗完澡後,岑森就著冰箱裡剩餘的食材煮了兩碗番茄雞蛋面,還將最後幾片午餐肉都給了季明舒。
填飽肚子後,季明舒也難得賢良淑德了一回,沒再折騰他幹這兒幹那兒,隻躺在床上給他講這兩天發生的糟心事兒。
其實岑森已經從周佳恆那聽過具體且詳細的實時匯報,但周佳恆的匯報裡,顯然不會包含季明舒的主觀感受。
聽她時而生氣時而好笑的絮叨,岑森忽然偏頭,認真說了句,“對不起。”
屋裡窗簾是拉開的,落地窗外的冬日夜空中,天色墨黑如洗,還難得綴有幾顆安靜的星子。
岑森將她攬至懷中,修長指節從她的柔軟長發中穿過,聲音似是被發梢未吹幹的湿潤浸染,比平時多了幾分溫柔,“這次讓你受委屈了。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季明舒忽而鼻頭一酸,雖然比起“對不起”,她更想聽到岑森說一句“我喜歡你”,但這句“對不起”,也一瞬勾起了她壓在心底的委屈情緒。
昨夜如墜冰窖般的驚懼齒冷,並不是一覺醒來就能全然忘卻的。
她不是明星不是網紅,不需要依靠粉絲網友的喜歡來賺錢生活,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不可饒恕的壞事,那又憑什麼要求她有一顆強大的心髒來面對他人無端的謾罵詛咒。
她才不要順勢說什麼“我沒事”“我很好”“我不怪你”,明明就是他的錯!
想到這,季明舒在他脖頸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後順著他的話茬理直氣壯道:
“我可真是太委屈了!”
“那三十八線的小粉絲還給我p遺照呢!你知道那遺照p得有多難看嗎?哦那小粉絲還挺注意邏輯,可能覺著我這麼年紀輕輕死不了,還給遺照上的我p了皺紋和白頭發!氣死我了!”
“說起來都怪你!你就是典型的認錯態度良好但是堅決不改,不行,你今天必須補償我!”
“好,補償。”
季明舒不依不饒,“你準備怎麼補償?我現在就要方案,快快快,別想蒙混過關!”
岑森想了會兒,“給你開個室設工作室好麼。”
“……你是人嗎?”
“補償就是讓我全身心地投入工作掙錢養家?”
季明舒不可置信地問。
所以她是不是之前獨立人設尬過頭了,岑森現在誤以為她很想當女強人???
岑森稍頓,又想了半晌,“那給你買個島怎麼樣,買一個……可以看到極光的。”
前段時間,他和南灣項目另一位投資人常先生見面,常先生慣常將妻兒掛在嘴邊,還說起自己最近在國外給妻兒買了個私人島嶼,他打算在島上建一棟別墅,然後找專人定期維護沙灘,以後過去度假想必十分清淨愜意。
常先生還說,如果他有需要,自己可以介紹穩妥的賣方,有的島海水質量很不錯,還能看到銀河極光。
當時他便有片刻意動,後來事情太多,一時也沒記起。現下提起這一補償,他也不確定季明舒會不會滿意。
誠然,並不是所有女人都會被金錢珠寶遊艇飛機私人海島這些物質上的極奢追求蒙蔽雙眼,但季明舒會。
她沒有片刻猶豫就開開心心地應聲說“好”,且態度陡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剛剛她氣勢洶洶就差懟上岑森的臉,這會兒又溫柔小意靠進岑森懷裡幫他捏肩,眼睛亮晶晶的,還不忘興奮追問這島具體位置在哪,面積多大,能不能自主命名,產權期限多久,方不方便開趴體,能看極光豈不是很冷……
岑森也是個辦事效率極高的人,見季明舒有興趣,便聯系周佳恆讓他去辦。
周佳恆連著兩回辦錯事兒,回國也沒聽岑森要怎麼處理他,正提心吊膽著這飯碗還能不能保得住。
這會兒來了工作,周佳恆陡然振奮,一個激靈便從被窩裡爬了出來,鞋都沒穿,兩眼發光坐在電腦前,不停打電話和人聯系。
畢竟職場如戰場,別看平日他寸步不離跟著岑森儼然總裁身邊第一心腹,其實崗位競爭特別激烈,總助辦那麼多助理虎視眈眈,都巴不得他早點倒臺好自己上位呢!
想到馬上就將擁有自己的小島,季明舒笑眯眯的,第一時間就跑群裡通知了蔣純和谷開陽,並讓她們以後尊稱自己為“極光島主”。
兩人難得默契,同時發出了“神經”二字。
蔣純還怨念道:【你能不能看看幾點了,擾人清夢你會被浸豬籠的。】
季明舒:【還沒十二點呢睡什麼睡,吃了睡睡了吃,叫你鵝真的是辱鵝了,豬籠給你自己準備準備吧。】
季明舒全神貫注打字,聊個天也擺出了打遊戲拿一血的架勢,岑森插不上話,便看了眼自己手機。
這個點,他們發小群還很活躍,江徹正在問快過年了,送什麼東西能討他女朋友開心。
岑森:【珠寶,遊艇,海島。】
他剛哄人成功,好心傳授經驗。
可江徹並不領情。
江徹:【你怎麼這麼庸俗,能不能有點新意。】
舒揚:【?】
舒揚:【我喜歡森哥這樣的庸俗。】
趙洋:【這得看女人類型,就和做手術似的怎麼能一概而論呢,這招哄小舒可能好使,小魷魚這種肯定不行,她這種有點小倔強的姑娘吧你不能談錢,也用不著談新意,得談心意,我說的沒錯吧,江總?】
江徹:【嗯。】
江徹:【以前還沒談的時候送她一項鏈,她覺得我在羞辱她。】
岑森:【……】
他放下手機看了眼正在快樂分享自己島主身份的季明舒,忽然覺得自己運氣還挺不錯。
他沉吟片刻,又給周佳恆另外安排了一項工作,讓他沒事兒的時候多搜羅點貴且稀有的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周佳恆渾身散發著“工作使我快樂”的人性光輝,連聲應好,順手將自己前兩天聽來的“小行星命名權”寫進了貴且稀有備忘錄。
轉眼便至小年,帝都隆冬,大雪愈盛。
這時節的故宮紅牆白雪,古意盎然。季明舒不愛湊那拍照的熱鬧,和岑老爺子岑老太太還有岑森一起,去京郊岑遠朝養病的園子住了兩天。
岑森也不知道辦錯了什麼事兒,這兩天都被岑遠朝提溜著訓話,而且一訓就是半小時起步,聲音大得她站賞雪回廊裡自拍都能聽見。
岑森現在是她心上人,被這麼訓怎麼著也是有點小心疼的。她裝聾作啞,時不時在岑遠朝發飆發得正上頭的時候進去送個冰糖雪梨銀耳燕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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