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若淡定地說:“你好能吃酸。”
陸星延已經分辨不出她這到底是諷刺,還是誇獎,或者隻是隨口一說。
反正他的面部肌肉仿佛已經失去活動能力,感覺明天星城晚報就能出一條“明禮高二男生因橘子過酸命喪落星湖湖畔別墅”的新聞。
名校,豪宅,離奇的死亡原因。
很好,頭版頭條預定了。
他沒說話,也說不了話,隻能面無表情地癱回沙發。
等了十分鍾,他才稍稍緩過勁來。
在這十分鍾裡,沈星若又吃了半邊橘子。
可能是橘子刺激了食欲,她感覺有點餓了,於是抬頭問:“外賣還要多久才能到?”
陸星延重新撈起手機,聲音毫無起伏,“現在晚高峰,點外賣的人多,估計晚一點吧。”
這個理由聽起來沒什麼毛病。
沈星若沒說話,仿佛接受了。
半個小時後,她又問了一次,“還沒到嗎?”
陸星延已經餓到眼冒金星,可不能在白孔雀面前跌份的警鍾時時長鳴。
他瞥過去,不以為然道:“你急什麼,我看下騎手送到哪了。”
忽然,空氣陷入一陣長久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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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延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屏幕,坐直了點。
這他媽,太不科學了。
外賣訂單竟然就那麼停留在付款的界面,並顯示為超時未付款,自動取消訂單?!
沈星若看了他好一會,眼神已經明顯帶上疑問。
陸星延放下手機,自己消化完,又醞釀了下說辭,“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忘記付款了。”
“……”
沈星若沉默三秒,“不,你的智商,我信了。”
陸星延無從辯駁,靜默半晌,說:“行了,我的鍋,出去吃吧。”
第十八章
落星湖這一片都是高檔住宅區,沒什麼吃飯的地方, 隻有幾家西餐廳和咖啡廳。
兩人打了輛車, 去往附近商場。
可這家商場關門很早, 九點半就清場了, 餐廳基本都在八點到八點半停止接待新客。
轉完一圈, 兩人感覺更餓了。
飢餓雖然不能使人耳聰目明,但似乎能使榆木腦袋飛速運轉。
陸星延忽然轉頭, 對沈星若說:“你確定能吃辣?”
“能。”
“這附近有一家很有名的蒼蠅館子,吃美蛙魚火鍋的,營業到凌晨兩點,就是會比較辣。”他頓了頓, “還有,環境不太好。”
沈星若:“那過去吧。”
“你確定?蒼蠅館子就是又破又小,桌子也是那種臨時拼的小桌板,鍋也比較…復古。”
陸星延懷疑地看著沈星若。
“不幹不淨, 吃了沒病。”沈星若轉頭看他, 目光筆直而坦蕩,“你有潔癖嗎?”
不是,這位大小姐還搶起臺詞來了。
陸星延點點頭,“行,那走吧。”
於是,兩位看起來就像重度潔癖患者的少爺小姐離開商場, 穿過一條大街三條小巷終於走進了一個破舊的小院子。
這蒼蠅小館九曲十八彎隱藏極深絲毫不露痕跡, 若不是出於對裴月和陸山的信任, 沈星若可以合理懷疑陸星延是要拐賣她了。
停在院外,沈星若隱隱聞到一陣鮮香。
院內熱鬧得很,露天開著十幾張小桌板,屋裡面也坐得滿滿當當,來吃東西的有年輕男女,還有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甚至有一桌坐著兩位老爺爺。
大家都吃得火熱,也聊得火熱,星城方言和塑料普通話交織在一起,有種親切的人間煙火氣息。
店裡生意火爆,兩人站著等了二十分鍾才等到位置。
考慮到沈星若也許是在強行裝逼,陸星延手下留情,點了個微辣,順便要了個子母鍋,中間是清湯,實在吃不了辣還能涮點蔬菜。
他點了三十隻蛙,一份巴沙魚片,還有肥牛卷、蝦滑等等肉菜。
沈星若對菜的多少也沒什麼概念,但冥冥中感覺有點多,就隻加了兩份蔬菜。
服務員過來一看,驚訝道:“帥哥美女,三十隻蛙太多啦,你們兩個吃十五隻就差不多了。”
陸星延感覺自己現在餓得能吃下一頭牛,面無表情說:“我覺得我一個人就能吃三十隻。”
“……”
送上門的錢不賺白不賺,服務員也沒再多說什麼,幫他們點好單就走了。
-
沈星若從來沒有覺得吃頓飯竟然這麼辛苦。
繼等了一小時外賣無果,去商場餐廳關門,走了一刻鍾又排隊二十分鍾之後——
他們又等了半個小時,火鍋才上桌。
此時已是晚上十點。
兩人都已經餓到沒有力氣聊天客套,菜上桌就開始悶頭吃。
由於陸星延點的蛙太多,火鍋放不下,服務員直接將剩下的放在一個鐵盤裡,讓他們吃完自己加。
這家蛙很大,亂七八糟的菜本來就放滿了一個小推車,桌上還堆了一大盤蛙,很是引人注目。
兩人仿佛是這會,才對三十隻蛙有了具體概念。
吃了一會,陸星延感覺自己回到了人間,也有了力氣說話。
他問:“你覺得怎麼樣?”
他問的時候還觀察了下沈星若的神情,見她沒出汗也沒辣得不停喝水,總算相信她是個能吃辣椒的人了。
沈星若吞完一片土豆才抬頭回答:“味道嗎?挺好的。”
隻不過她有些懷疑,這家店是不是故意讓人聞得著香味但吃不著,先把人餓到半死再上菜,讓人覺得吃什麼都覺得很好吃。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種另類的飢餓營銷也很別出心裁了。
她夾了一塊蝦滑。
微辣實在不怎麼辣,她蘸了蘸幹碟裡的辣椒粉,又蘸了蘸自己加了小米辣還有各種辣椒醬的調料。
陸星延看到她面不改色吃了一塊這樣的蝦滑,筷子都停了。
“你這麼能吃辣?”
“一點點。”
這他媽不是一點點了,大小姐。
沈星若還多解釋了一句,“我說過,我都可以的。裴姨可能以為我吃得比較清淡,但其實我的口味會偏重一點。”
這位大小姐真是耿直,說可以就真的可以,他真是信了他媽媽的邪。
沈星若已經半飽,動作緩下來,邊吃邊問:“對了,你怎麼會知道這家店的?”
“和我朋友他們一起來過兩次。”
陸星延不愛吃菠菜,說話的時候,還把沈星若煮的菠菜都撈起來,放到碟子裡,然後推到了對面。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實際經歷並非如此簡單。
曾幾何時,陸星延也是一個落座要擦三遍椅子的矯情逼王,第一次來這家店的時候覺得空氣都油膩得讓人窒息,把許承洲他們幾個屌了一頓,轉身就要走。
還是許承洲親自給他擦了桌椅,又舉起三根手指發誓,味道一定驚為天人,再加上他當時也餓到了前胸貼後背,於是不情不願坐下了。
再然後,自然是大型真香現場。
兩人聊了聊,陸星延覺得氣氛還行,於是舊事重提,“我媽說明天下午去匯澤,你真不去?那你一個人呆在家,又沒人做飯。”
“不去。”沈星若頭都沒抬一下,“我明天下午提前回學校。”
“我……”
沈星若忽然放下筷子,望著火鍋。
陸星延頓住了。
他覺得,如果他再多說一句,沈星若很有可能端起這盆火鍋往他身上一潑。
潑水都幹得出來,潑火鍋也沒什麼不可能了。
陸星延點了點筷子,不打算繼續聊這話題。
其實他不愛多管闲事,要不是他媽許以雙倍生活費千叮嚀外囑咐將這事重託給他,他真是半個字都懶得多說。
沈星若適時起了身,說:“我去下洗手間。”
-
十分鍾後沈星若回來,陸星延也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經過前臺時,他順便買了個單。
這家店不是很智能,點菜是手寫,買單也是人工加計算器,服務員數學比他還差的樣子,算了三遍才算明白。
結完賬,陸星延往外走。
可服務員撓著腦袋,覺得好像有哪兒不大對勁。
裡間包廂又有人要加菜,她也沒多想,翻了單據又火急火燎趕過去了。
-
吃到十一點,陸星延和沈星若連片菜葉子都吃不下了。
桌上還剩下大半盤沒放下去的蛙,以單價十塊一隻計算,他們至少損失了一百三十塊,其他的蟹柳蝦滑也還剩下大半,小菜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他們來的時候,旁邊就有一桌中年男人一邊吃一邊聊著什麼十幾個億的拆遷項目。
他們吃飽了,這一桌中年男人還唾沫橫飛,一副要決戰到天亮的架勢。
“……拆是肯定會拆的,這塊地那是金盛要的,就看金盛老板能出個什麼價了!”
“王老板,你上次不是說跟金盛陸董一起吃過飯,陸董有沒有透露點什麼?”
“陸董啊,我跟他那可不止吃過一回飯,他之前落星湖那個項目本來就有意向是跟我們公司談分包的,我還去他家吃過飯,陸董家啊……”
沈星若看了陸星延一眼。
陸星延靠在椅背裡,一副“我他媽鬼知道我爸是不是認識這人但他絕對沒來我家吃過飯”的表情。
這哥們牛逼越吹越大,陸星延懶得再多聽這瘋狂吹逼系列激情演講,動了動脖子,懶洋洋道:“吃飽了?走吧。”
火還沒關,沈星若望了望桌上的蛙,“你不是一個人就能吃三十隻嗎?”
他叫囂著三十隻蛙的時候,氣勢還挺足,她差點就信了。
陸星延默了兩秒,發出來自靈魂深處的疑問:“沈星若,你一天不損我幾十遍你是不是不舒服?”
“可是你槽點真的很多。”
沈星若回答得很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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