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聽,我們好好說說。」
「周總,我已經訂婚了。」
我坦然笑笑,無名指上面是當時和他訂婚時如出一轍的素戒。
周隨一下子放松下來:「宋聽,你戒指裡面刻的應該是我的名字。
「宋聽,你還喜歡我,對嗎?」
我有幾分好笑地將素戒脫下,那內圈刻的分明是 XW 的名字。
XW,徐惘。
隻是我沒想到,周隨連那個戒指都沒有認真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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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我戴在手上四年的戒指,內圈刻的是我原來的名字。
我不叫宋聽,我叫程執安。
這個名字,這個內圈名字的秘密,我隻對周隨一個人說過。
周隨瞳孔顫了顫,手開始不可避免地顫抖起來。
半晌,他突然笑了出來。
「是你那個系統吧?
「我知道。
「我知道,你能記起來我的,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不一樣,你和別人都不一樣。
「這個時間倒流的世界裡面,隻有我們是不一樣的。」
周隨伸手將我扯過,把我推到了牆上:
他眸子裡面帶著幾分瘋狂:「你怎麼敢不記得我?」
我看著面前的人發狂,心裡卻異常平靜。
我早該想到的。
他不過是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一個人罷了。
談戀愛的時候總會加上幾百層的濾鏡。
等這個時候,濾鏡消失,才能看到血淋淋的可笑事實。
周隨,是個傻逼。
手腕被攥得生疼,我笑了出來:
「你知道時間會倒流到什麼時候嗎?」
時間會往回一直流,就像往原本往下奔騰的瀑布,全部回灌。
周隨不知道會回流到什麼時候。
但我知道。
他會流回原本的地方。
周隨這股清泉,開始就被石頭堵得嚴嚴實實的、
是我把石頭搬了開來,是我救了他。
現在,我不想搬了。
這泉,都堵著吧。
我清清楚楚地記得我那天穿過來的日期。
4 月 14 日。
那天,尚未搞清楚狀況的我,看到被校園霸凌到奄奄一息的周隨。
他躺在汙水裡面,喘著粗氣。
看見我過來,卻下意識將自己的臉擋住。
我問他:「要我幫你報警嗎?」
那地方很偏僻,氣味很衝。
他的頭發湿漉漉地貼在額頭上,廉價的眼鏡鏡片碎裂了,被隨意地扔在了地上。
他偏過臉,避開我探尋的視線。
我聽到了拼命壓抑的抽泣聲。
青澀的周隨在哭。
而面前的周隨,也在哭。
兩相重疊。
滾燙的眼淚落在我的肩膀上。
我卻很想笑。
這是我第二次看見他哭。
我抬頭看他:「你在委屈什麼?
「你憑什麼落淚?!你和周雯在床上抵S纏綿的時候怎麼不哭?!你他媽全球直播婚禮的時候怎麼不哭?!
「要我說,你應該S在——」
周隨緊緊摟著我,語氣惡劣:「宋聽,你沒資格和我說這些。
「當年你要救我,你就要對我負責,你就得一輩子對我負責。
「你告訴我的,你是來救我的,我爛在泥裡面,你也得爛進去。
「你以為你那個徐惘有什麼好的?他也不過是——」
周隨停了下來,他紅著眼眶,不斷地控訴我。
我覺得周雯有的時候說得很對。
周隨真的就像是一隻狗。
我一片真心給他,他不要,隻想著吃屎。
等他意識到沒了,又回來,問我為什麼不給他。
「我不喜歡她,我不想和她上床,我就喜歡你。
「你要戒指,我送你戒指;你要裝病,我給你錢,我滿腦子都是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消失不見的這段時間,我每天都很慌,我……我以為你隻是我的一場夢,可是,可是——」
周隨慌張地在口袋裡面抓出皺巴巴的離婚協議。
「可是你看,連命運都站在你我這邊。」
周隨伸手摸上了我的臉:「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
我反手摸到了身後的手機,熒光的屏幕上正閃爍著【周雯】三個字。
我抬手掛斷。
「那周雯呢?」
我哼笑一聲:「你難道不知道當時她是怎麼欺負我的?
「你為什麼不阻止呢?
「明明她是帶頭欺負你的那個人,不是嗎?」
周隨皺著眉,他從沒和我說過這些:「你怎麼會知道?」
那是質問的語氣。
他在生氣。
嘴巴裡說得太好聽了,他連他自己都騙過去了。
我挑眉扇了他一巴掌:「所以,你到底在裝你媽呢?」
我離開他的範圍。
我甚至可以預料到後面會發生什麼。
周雯會大鬧一頓。
然後周隨又會怪我。
他一貫如此。
若是過得順意,便都是自己的好。
若是丁點不順,便都是我的錯。
過了今天,周雯便會忘記今天的事情。
周雯不會和他鬧。
但今天的周雯不會好過。
我從來都是壞人。
她不好過,我就好過了。
10
周雯一直覺得,周隨是他的所有物。
時至今日,她依舊這麼覺得。
她給我打了電話,依舊是一個套路。
她將電話放在一旁,和周隨爭吵著。
她問周隨,是不是出軌了。
周隨否認,隨後周雯便拿起了刀。
校園霸凌時候的刀刺向別人,如今的刀刺向自己。
周隨罕見地硬氣起來:「我一開始,就不喜歡你。
「如果不是你……宋聽怎麼可能不理我?
「周雯,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周雯更加憤怒的聲音傳來:「S狐狸精,宋聽她就是——」
我掛斷了。
我甚至知道她後面要罵什麼。
一天天,太過漫長了。
那天我問徐惘,能不能直接快進到結束。
徐惘先是懟我:「以為我是某音啊,給你一倍速二倍速三倍速。」
然後過了一下又告訴我,可以,但是要周隨同意。
他有幾分無語地告訴我,說他們局子也是尊重人權的。
我更無語了。
當時我快被周雯打S的時候,沒人告訴我,他媽的原來我不是來受苦的,原來我還是有人權的。
徐惘愣了一下,他說以前有人去救你的。
我更氣了,我可是完完全全沒見過那個人。
徐惘愣愣道:「你見過的。
「你不記得了。」
我沒見過。
我很清楚地知道這點。
那個時候, 還是叫程執安的我面對著撞過來的車輛,是有人來救我的。
隻是差一點罷了。
我沒見過他。
如果能見到他,得說謝謝吧。
我沒再糾結這個話題,反而是看向窗外的雨幕。
洋洋灑灑的雨將整個海市籠罩起來。
時間快速倒退。
11
徐惘,到底和周隨交換了什麼。
讓周隨心甘情願地回到這個時候。
周隨被架了起來。
十七歲的周隨, 身體弱, 爹不疼娘不愛。
他被架了起來,卻還帶著期待。
十六歲的周雯站在最前面, 看著他的眸子全是不屑。
她一腳踢在了周隨的胸口:「你家都破產了, 是我家收留了你。
「你他媽還不懂感恩。
「破落戶生的就是小破落戶。」
周雯眯著眼睛, 看著面前的周隨, 呸在了他的臉上。
他像是無知無覺。
眸光直直地看向了巷尾。
那是個鮮有人經過的地方。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周雯才特地選在了這裡。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系統才會選擇把我的降生地選在這裡。
雨下大了, 周雯不想淋雨。
水往下流, 從頭發流進脖頸, 再順著褲管慢慢往下流。
刺骨的寒意讓周隨狠狠打了個哆嗦。
幾個人把已經狼狽不堪的周隨隨手扔到了一旁, 走的時候還踩碎了他的眼鏡。
他時不時看向巷子盡頭, 仿佛那裡會出現一個人。
我偏頭問徐惘:「你跟他換了什麼?」
「換?」徐惘皺著眉頭看我,「換什麼?
「我為什麼要和他換啊?」
「???」
「我隻是和他說, 我會把你的記憶抹除, 他就連忙和我說他可以。」
「……」
「我騙了他。」徐惘說, 「我答應了別人,要護著你。」
「答應了誰?」
徐惘不再說話了。
於是我們一齊看向了周隨。
他力氣耗竭。
我看著他的眸子, 從希望、失望再到絕望。
我和徐惘從巷口走過, 偏頭看了他一眼。
他像斷翅的蜻蜓一般掙扎著想朝我們招手。
他說不出一句話。
於是就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從門口走過。
血液流失。
也許也有眼淚掉了下來。
人跡罕至的地方,沒人會來救他。
我和徐惘上了車,駛離了這個巷子。
12
「你不是徐惘吧?」我問他,「系統和徐惘是兩個人。
「那徐惘呢?」
車輛往前駛去。
時間也開始正常流淌。
我看到周雯在大學,也像自己以前一樣被別人霸凌。
她家裡破了產,沒人再為她撐腰。
她還是想進娛樂圈。
但是沒了周隨,她隻能自己打拼。
所謂打拼不過是輾轉不同的男人的床上。
但也許演技不好,也許是禍不單行,她一直不瘟不火。
直到有一天,她聽聞了最近有一個體轉娛的投資商, 投了一部大制作。
她興奮地收拾好自己, 準備自己洗洗幹淨拿資源了。
但到了宴會的時候, 她才發現那個體轉娛的投資商是一個女人。
——宋聽。
是他出軌周雯的第二年。
「E屬」但接下來,她走進了副導演的房間。
周雯說,她對這個勢在必得。
這是通天橋, 也是走錯一步就會落下的深淵。
他不知道, 那個副導演, 已經玩S了好多個人。
我像是上帝視角,在車廂裡面的電視看著這荒誕的一幕。
「徐惘, 你應該知道當時救我的人叫什麼吧?」
車廂裡面突然沉默起來, 沒人應答這句話。
我偏頭去看, 才發現身邊早就沒人了。
隻剩下了一個錢包。
打開錢包,裡面夾層夾著一張照片。
是我和周隨的合照,隻是周隨那半被剪了下來。
背面是三個字:程執安。
我想找他, 卻不知道如何找。
是該停車、還是該回去?
但是車,依舊還在向前開著。
屬於周隨的泉水不再流了,但是屬於宋聽的泉水依舊在奔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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