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澀第3章

她應該是生氣了，我在想要怎麼彌補她。

 

除了買那對情侶表。】

 

【2022 年 10 月 13 日

 

她生日後的第二天，我把自己的戶口遷出來了。

 

也買了那對表。

 

我在想什麼。

 

我不清楚。】

 

【2023 年 5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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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差回來發現，她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那個人讓她很傷心。

 

我想抱她。

 

但我是兄長。

 

即便沒有血緣關系，我也是。】

 

【2023 年 10 月

 

我看到她在吃胃藥。

 

氣S了我。】

 

【2024 年

 

我出差一個月回來，剛落地，秘書告訴我，她這段時間進了四次警局。

 

在趕往警局的路上，我的手一直在抖。

 

還好，她沒事。】

 

【2024 年 3 月 12 日

 

我對她，男女有別。

 

這話是對我自己說的。

 

她看起來比我還難過。

 

對不起。】

 

【2024 年 3 月 13 日

 

她搬出去住了。】

 

【2024 年 6 月 9 日

 

我沒忍住打電話給她，不是她接的。

 

她在酒吧喝醉了。

 

還被欺負哭了。】

 

【2024 年 6 月 10 日凌晨一點

 

那男的叫鄭成憲，我查了他們家的資料，都濫情。

 

給她提鞋都不配。】

 

【2024 年 6 月 10 日凌晨三點。

 

妹妹。】

 

【2024 年 6 月 10 日中午

 

妹妹說她不認識，不喜歡鄭成憲。】

 

【2024 年 6 月 10 日晚上

 

許言說妹妹喜歡我。】

 

……

 

我緩慢合上記事本。

 

我剛才的疑問有了回答，我堅持，是因為我在害怕這份分量完全不對等的感情沒有結果。

 

我在給他反悔的機會。

 

不過現在沒了。

 

12

 

某天，我像隻跟屁蟲一樣黏在某個穿好圍裙準備往廚房走的男人。

 

趁他沒注意，從後面熊抱住他，絲毫掩藏不了的笑聲充斥在耳邊，我聽見自己在問他：

 

「哥哥，接吻嗎？」

 

雖然顧亦珩做的飯沒有江姨做得好吃，但他比飯好吃。

 

他比我高很多，接吻的時候需要他俯身來尋找我，我才不會那麼費力。

 

有時候，他連俯身這片刻的時間都不想等，就直接把我抱起來到能他平視的程度，滾燙的掌心收攏，落在我腰間、後頸。

 

唇齒交纏，也不知道是誰更渴望誰。

 

陽光灑進屋，清晰地看見我的發絲鉤在他的襯衫、手臂以及他被迫裸露的腹肌上。

 

不知道接吻了多久，換氣的間隙，顧亦珩將我抱上餐桌，貼緊的體溫不變。

 

但是位置顛倒了，變成我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掌控權也在悄然置換。

 

情侶間的接吻，我利用妹妹的身份軟著聲向他尋求鼓勵：「哥哥，我乖嗎？」

 

「嗯……好乖的妹妹。」顧亦珩誇人的聲線是冷調，回應卻是令人燥熱。

 

「唐念，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他伸手捂住我的眼睛。

 

我微微往後仰躲開他的手，故作不知：「什麼眼神？」

 

「妹妹，手別亂摸。」

 

「你在撒謊。」

 

「嗯，哥哥撒謊了。」

 

……

 

13

 

有人拍到了我和顧亦珩舉止親密的照片發到網上。

 

因著外表和繼兄妹的關系，引起熱議，評論兩極分化：

 

【好惡心。】

 

【接受不了一點，沒有血緣關系的也接受不了。】

 

【有一說一，哥哥看妹妹的眼神好帶感。】

 

【偽骨科，仙品啊。】

 

……

 

隨後沒過多久，又有人爆出我仗著硬背景當街毆打人。

 

是一對夫妻錄了一段視頻發到網上控訴我。

 

「我那天走在路上，和我老婆發生小矛盾，吵了兩句，她看我不爽衝上來哐哐給了我兩巴掌和一頓打，我老婆在旁邊喊讓她住手，她反倒罵我老婆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最後夫妻倆哭著和網友問：「遲到的正義什麼時候才能來？」

 

評論區也相應出現其他受害者，有兩個還附帶了驗傷證明。

 

風向立馬往一邊倒，全是罵我，罵顧亦珩，罵我全家的。

 

連帶著公司的股東也都紛紛打電話過來質問。

 

顧亦珩第一時間找到我，想要把我的手機收走。

 

「哥哥，我已經看到了。」

 

他把我抱在懷裡安撫：「難過嗎？」

 

「還好，都沒有罵到重點。」

 

我放在心上，不代表顧亦珩和我一樣。

 

「但我很難過，我妹妹做好事反倒被誣陷成壞人。

 

「我已經讓人去處理這件事了，熱度會降，照片會撤，但那個視頻不會下架，留著當證據。

 

「還有那些罵你的人都會收到公司的律師函。

 

「念念，以後做好事之前，你會因為這次的事猶豫嗎？」

 

顧亦珩捧起我的臉問我。

 

我果斷回答：「不會，有事就上，有惡人就打！」

 

——反正我哥哥會護著我。

 

我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很溫柔地親了我一下，誇贊我：「好棒的妹妹。」

 

公司的公關反擊得十分迅速並且有力，拿出了在警局留存的案件記錄。

 

時間：2024 年 2 月 15 日

 

地點：金碧路

 

當事人：×××

 

因……當街毆打自己的妻子×××，熱心女士唐念見義勇為……

 

時間：2024 年 3 月 8 日

 

地點：鳳起路

 

報案人：唐念

 

因兩名男子對她有猥褻意圖……

 

幫助我多次的警察姐姐也出鏡幫我解釋。

 

一天的時間裡，因著快速反轉打臉，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

 

牆頭草網友跟風兩邊倒，倒著倒著擺爛了，停下來，蹺著二郎腿看最後能發展成怎麼樣。

 

等到事情定性了，來上一句：【看，我早就說她不像是那種人吧。】

 

仿佛自己從來沒有參與過前面的謾罵。

 

至於這次針對我和顧亦珩網暴的幕後主使是鄭成憲。

 

照片是他讓他們家公司培養的大 V 發的，還買了水軍在底下煽風點火，他給出的原因是顧亦珩當著他狐朋狗友的面搶了他女人。

 

嗯，也就是我。

 

我：「……」

 

顧亦珩氣到連鄭成憲之前犯過的事都讓人去找證據，主動找到受害人表示可以無償幫忙打官司。反正該受的懲罰，他還有鄭家其他的參與人，一個都逃脫不了。

 

哦，還有那對夫妻和那兩個猥褻未遂的男的，就是看向網絡風評對我不利，跟著踩上一腳，看看能不能把我踩下去。

 

以上，對我來說都算小場面。

 

以下，才叫大場面——

 

「念念，是不是那臭小子哄騙你的？」顧爸的怒火快要從手機端溢出來。

 

「爸爸，不是的……」

 

我該怎麼和顧爸解釋是我先惦記上他兒子的呢。

 

顧爸：「念念，你別怕，爸爸現在就回去打斷他的腿。」

 

「爸爸，你聽我給你解釋……」

 

「念念，你不用替他說好話……腿打斷！

 

「……腿打斷！」

 

「……」

 

當我這邊為了保住顧亦珩的腿乒乒乓乓時，他那邊——

 

「亦珩啊。」

 

「媽。」

 

「念念和你在一起，媽很放心，但是你別太慣著她，特別是挑食這件事，絕對不行……」

 

呵。

 

他那邊在歲月靜好。

 

番外

 

我抬眼看在辦公桌上認真工作的男人。

 

黑襯衫一絲不苟扣到最頂上，高挺的鼻梁上戴著眼鏡，袖扣松散解開，冷白的腕骨露出一截，手指骨節分明，掌背脈絡凸起，握住鋼筆籤下一個又一個籤名。

 

十分養眼。

 

但我快被氣S了，沒心情看，質問他：

 

「顧亦珩，你大清早把我從床上拎起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工作？！」

 

顧亦珩聞言抬起頭，摘下眼鏡，看向我，唇邊帶著淺淺的笑意，悠然地往後一靠。

 

「喊哥哥。」

 

「重點是這個嗎？」

 

我炸了，瞪了他一眼。

 

顧亦珩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俯身和我平視：「抱抱你？」

 

他朝我張開懷抱。

 

「不要。」

 

我把頭偏到一邊，雙手環抱，擺生氣的譜兒擺得十足。

 

他笑出聲，牽住我的手，在手心輕輕地撓動：「唐念，你生活作息太混亂了，這樣不行。」

 

「我放假啊！」我理直氣也壯，想收回被他握住的手。

 

他不肯。

 

「下午帶你出去玩，現在你再陪哥哥一會兒，可以嗎？」

 

顧亦珩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我腦袋，很舒服，起床氣稍微被他捋順些。

 

我退一步，和他商量：「那你下次不能七點半就把我薅起來。」

 

「好。」他也妥協了。

 

下一秒，他唇勾起笑：「那讓抱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把我圈在懷裡了。

 

還把我抱起來，往他的辦公桌走過去。

 

這走向，讓我有點慌。

 

還酸軟的腰讓我顧不上和他生氣。

 

「哥哥？」

 

顧亦珩低頭看我，眼神詢問怎麼了。

 

「你打算就這樣抱著我辦公？」

 

他絲毫沒有覺得不妥：「有問題嗎？」

 

我不敢有問題。

 

隻不過出於對自身的擔憂，我再次確定：「隻辦公？」

 

他笑著睨了我一眼，把我抱得更緊了：「要幹其他的也可以。」

 

開玩笑，我連忙擺手拒絕。

 

「我不可以，你快工作！」

 

顧亦珩辦公，我刷短視頻找靈感。

 

可刷著刷著視頻的標籤就變了，硬生生從藝術情感類變成腹肌美男。

 

我不敢太明目張膽，瞥了一眼專心辦公的男人，戴上耳機，側著身子偷偷摸摸看。

 

不知沉迷看了多久，反正我發現自己整個人被抱上辦公桌坐著時，表情是蒙的。

 

顧亦珩摘下我的耳機，緩緩貼近我，問道：

 

「妹妹，他的腹肌好看嗎？」

 

我看著他眼底的情緒心虛極了，瘋狂搖頭：「不好看，我不喜歡，沒你的性感。」

 

顧亦珩懲罰式咬了下我耳垂。

 

「真的？」他聲音低沉，貼著我的唇反問。

 

但他又堵著我，不讓我說話。

 

緊接著，顧亦珩帶著我的指尖落到他的喉結上。

 

喉結隨著我的觸摸而上下滾動。

 

再，緩緩向下。

 

「念念，幫我解開。」

 

他總是這樣，沒事唐念，有事念念。

 

狗男人。

 

我顫著手，解開第一顆。

 

他低頭凝視著我，輕笑一聲。

 

「繼續。」

 

他看起來禁欲又色氣，整個人的氣質矛盾到不行。

 

我順著他的話，第二、第三顆難耐地解開。

 

露出他的鎖骨, 鎖骨窩很深，左側還有一弧淺淺的牙印。

 

那是我昨晚氣急了咬的。

 

第四顆——

 

我心跳如擂鼓，受不了了，收回要解開第四顆的手，仰頭衝他求饒：

 

「哥哥, 你說好下午要帶我出去玩的。」

 

仰得高了些, 顧亦珩順手託住我的後頸，以免我脖子酸。

 

他的力道小心而溫柔，隻是擁抱的姿態卻是絕對佔有。

 

他說：「嗯, 我答應你了。」

 

我來不及松一口氣，顧亦珩話鋒一轉：

 

「可是, 念念。

 

「現在才十一點。」

 

我望見他眸中的洶湧，慫了。

 

雙手攀住他脖子, 然後把臉埋在他脖頸間，當鴕鳥, 悶聲反駁：「不行，我肚子餓了, 要吃飯。」

 

顧亦珩把我整個人攏在懷裡, 輕輕扳起我的臉, 問我：「那還看別的男的嗎？」

 

我S命搖頭, 「不看了。」

 

他趁火打劫，繼續問道：「早起呢？」

 

原則問題, 我勢不退讓，氣勢洶洶地問：

 

「八點行嗎？」

 

顧亦珩好笑地低頭看著我, 輕咬了下我的唇, 問我：

 

「骨氣呢？」

 

為了下午能好好站著出去玩，骨氣可以暫時放下。

 

剛想跳下去，顧亦珩把我摁住了。

 

他趁我仰頭質問他的空隙, 撬開我的唇舌, 攻佔一刻不停地攻佔領地。

 

我反抗了, 但還是不自主地一寸一寸淪陷。

 

他伸手按住我胡亂踢的腿，聲音沙啞：

 

「妹妹，幫我。」

 

我被抱進休息室時, 想：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咔嗒！」

 

門被迅速反鎖。

 

我識時務，拽著他的衣角軟聲求饒：

 

一身西裝，紐扣扣得板正，應該是剛從正式場合下來就趕著過來了，戴著一副銀邊眼鏡，高知高智的氣場，深邃而周正的五官，配上那雙看人淡漠的眼神，屬於上位者的壓迫感迎面而來。

 

「全我」「看你表現。」

 

……

 

「顧亦珩, 你王八蛋！」

 

「嗯。」

 

……

 

「顧亦珩，你禽獸不如！」

 

「繼續罵。」

 

……

 

「顧亦珩, 輕點啊。」

 

「輕不了。」

 

……

 

「嗚嗚嗚哥哥, 你不愛我了。」

 

「嗯, 妹妹好可憐，聲音都啞了。」

 

……

 

「禽獸, 我要和你分手！」

 

「乖寶, 說話身體不要抖。」

 

……

 

「哥哥我錯了, 我愛你，很愛很愛你，我們不分手！」

 

「寶貝, 怎麼又不分了？」

 

「不分！S也不分！」

 

剛拉開點距離又被他抓回來。

 

我有氣無力，看了一眼牆上的鍾，時針漸漸指向一點。

 

我：毀滅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