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喬坐在門檻上拖著腮,一臉的面粉,沉思了半天,得出一個結論“導演組又搞我們。”
外面的總導演“…………”
她看向鏡頭,哼了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其他人完成任務之後,也隻會回復一點生命值。我們根本不可能靠做任務來回滿,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我要去找一下。”
導演組“…………”
完了完了,腦力bug又上線。
盛喬拍拍屁股站起來,加快步伐往回走。走到花田的時候,遠遠就聽見沈雋意和趙虞在吵架。
趙虞嗓門大得已經完全拋棄溫柔的花田使者這個人設了,拿著一把掃帚追打沈雋意“滾!你馬上給我滾!你給我滾蛋!”
沈雋意一邊躲一邊喊“我不走!我任務馬上就完成了!”
趙虞快瘋了“你看看你把我看守一千年的花田禍禍成什麼樣了?還有一朵好花嗎?啊?你別做任務了,你趕緊滾。”
沈雋意“我辛辛苦苦捉了那麼多老鼠,馬上就成功了!我不走,你是不是想耍賴?你就是不想給我獎勵!”
盛喬一看,剛才盎然恣意的彼岸花田,此刻全部東倒西歪,被踩得不成樣兒。
沈雋意手上還提著一個籠子,裝滿了毛茸茸的倉鼠,還威脅趙虞“你再動手,你再打!我用老鼠籠子砸死你信不信?”
趙虞握著掃把噼裡啪啦一頓狂打“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你,把你剁成肉醬,祭奠我這滿地殘花!”
眼見馬上就要上演一場血腥暴力,盛喬趕緊衝上去把兩人拉開,沈雋意一看到她,頓時換上一副笑嘻嘻的神情“兄弟你來啦?任務完成得怎麼樣?”
盛喬指了下自己的肩膀“忙了一個小時,加了一點。所以你也別鬧了,你估計也就加一點。”
沈雋意又跳腳罵趙虞“你們地府的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勾錯魂就算了,現在還壓榨勞動力,老子要上天庭告御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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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虞呸了他一聲,不想再跟他多話,清清嗓子,理理衣裙,又恢復使者人設“你毀了花田,本使者心善,便不與你計較了,還不速速離去!”
沈雋意還想對噴,被盛喬拽走了。
離開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趙虞正提著木桶拿著木勺,從邊上的忘川河裡打水,重新澆灌被沈雋意踩死的彼岸花。
一路走回鬼街,紀嘉佑和曾銘洛清都已經完成了任務,果然和盛喬猜測的一樣,大家都隻加了一點生命值。
找到方芷的時候,她還握著一把錘子在狂打鐵,之前是冷,現在是熱,後背衣服全湿了,滿面通紅,聽盛喬如是說,哐當一聲就把錘子扔了。
“媽噠終於不用打鐵了!我在這鵝錘了半天,那個鐵餅還是鐵餅,根本就沒有變成鐵鏈啦!”
六人匯集,蹲在街頭圍成一圈,商量怎麼辦。
沈雋意說“回去把孟婆綁了,把她的鍋搶了,我們一人再喝九十九碗。”
導演組“………………”
狗日的他怎麼老想綁孟婆?
盛喬懶得理他,隨手撿了根樹枝在地上劃拉“一定有什麼線索被我們忽視了。這個場景我們沒有走完,節目組不會浪費布景的,我的想法是,大家分頭去找,看有沒有什麼跟地府本身格格不入的地方。”
方芷說“什麼意思啊?”
盛喬解釋“我們現在所處的是地府,地府裡該有什麼,不該有什麼?就比如說,這裡有鬼,有黑白無常,有孟婆閻王,這是正常的。但如果這裡出現了活人,神仙,那是不是就說明有問題?”
大家點頭表示懂了,盛喬很欣慰“那就各自出發吧,半個小時後再在這匯合。”
導演組“…………”
有一種劇情即將被破解的不詳預感。
六人分頭行動,朝著剛才他們沒去過的場景進行探索。盛喬沿著忘川往下走,走了快有十分鍾,前方出現一片湖泊,忘川悉數匯入湖中,湖邊立著一塊石碑,刻著“往生河”二字。
湖面白霧彌漫,前方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清,她蹲在湖邊玩了玩水,正要起身往回走,卻見白霧中隱隱約約出現一條小船。
此情此景真的隻能用恐怖詭異來形容。
盛喬一下躲到石碑後面,默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愣是咬著牙才沒轉頭就跑。水聲漸近,心跳加快,小船很快就劃到了岸邊。
盛喬悄悄探頭出去看,一個穿著白衣的年輕人站在船頭,腰間配一把寶劍,端的是玉樹臨風。
他朝劃船的老翁抱了抱拳,老翁慢悠悠開口“此為往生河,我乃不歸舟。公子一旦下船,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白衣公子嗓音沉穩“我既選擇至此,便沒想過回頭。”
話落,從船頭跳了下來。
老翁笑道“公子手中的束魂鏈可得戴好了,莫被地府小鬼聞了味兒去。”
白衣公子再次抱拳表示多謝,然後一臉義無反顧朝前走去。
盛喬蹭的一下從石碑後面跳出來“站住!”
白衣公子嚇了一跳,驚疑不定地看著她“你是何人?藏於此做什麼?”
盛喬心想,現在的群演演技可真好啊,可不能讓人家入戲太尷尬,於是學著他的口吻道“你又是何人?為何從往生河來?”
白衣公子倒有幾分脾氣,甩袖就走“不幹你事!”
盛喬哪能放過這個明顯的線索,小步著跟上去,笑著問“束魂鏈是什麼東西?”
白衣公子悶聲不吭,隻大步朝前。盛喬不知道要說什麼才能觸發他的劇情,隻能一路跟著他各種言語試探。
走到他們剛才說要集合的地方時,盛喬還是沒能成功讓白衣公子開口,第一道輪回門已經開過了,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然不多。
盛喬也不管那麼多了,一把抱住白衣公司的胳膊,大喊“來人啊!我抓到線索啦!快來人別讓他溜了!”
白衣公子“…………”
你怎麼不按劇情來呢?
其餘幾人聞聲而來,看盛喬抱著人家胳膊贅在後面,都笑得不行,趕緊跑過來把白衣公子團團圍住。
盛喬把在往生河看到的事情說了,眾人都肯定線索在他身上,但是怎麼讓他開口呢?
然後就聽到沈雋意兇神惡煞道“你說不說?不說打死你!”
白衣公子“???”
怎麼還威脅群演呢?
導演在耳麥裡吩咐“什麼都別說,他不敢打你。”
白衣公子果然抿緊唇,一言不發,沈雋意瞪了他半天,發現威脅沒用,眼珠子轉了一圈,低頭跟紀嘉佑耳語幾句。
紀嘉佑點頭跑了,沒多會兒就端回來一大碗綠不拉幾又濃又稠的孟婆湯。
沈雋意哈哈大笑“來!給他灌!看他說不說!”
白衣公子“????”
掙扎著就想跑,被六個人按住,捏著下巴就要往裡灌,再也撐不住了,趕緊求饒“我說我說我說!”
沈雋意“不見棺材不掉淚,你說你何必呢。”
白衣公子“…………我,我來黃泉,是為找彼岸花的。”
盛喬“你找彼岸花做什麼?”
白衣公子“自有我的用處,你們不必知道。”
沈雋意說“你來晚了,彼岸花都被我踩死了。”
白衣公子“……世間傳聞,真正的彼岸花隻有一朵,開在世上最柔軟的地方。隻要你們幫我找到那朵真正的彼岸花,我就帶你們回人間去。”
看嘛,果然是有隱藏任務。
盛喬問“照你這意思,你不是鬼,是人?偷渡來黃泉找彼岸花的?”
白衣公子點頭“對,我由往生河而來,手中的束魂鏈可暫時隱藏我的氣息不被閻王察覺,但束魂鏈隻可壓制兩個時辰,所以你們必須在兩個時辰之內找到彼岸花,不然我們都得死。”
沈雋意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那你剛才還磨磨唧唧,不早點說?”
白衣公子“…………”
嗚嗚嗚導演不讓說嘛。
盛喬若有所思,問他“你知道真正的彼岸花在哪嗎?”
白衣公子搖頭“我隻知它在黃泉,開在世上最柔軟的地方。”
沈雋意說“我們去問趙虞不就行了?她要是不說,就把她綁起來,灌孟婆湯!”
導演組“????”
這狗日的bug這一季還升級了?
盛喬搖搖頭“彼岸花的劇情最關鍵,導演組肯定不會隨便放出來,趙虞都不一定知道。就算知道,你敢綁她?你就等著節目結束被她弄死吧。”
沈雋意一想到她那火爆的脾氣,頓時打了個顫,“算了算了,那我們到處找找吧。”
於是一行人開始尋找彼岸花。
來到花田的時候,趙虞還在那澆水,看見沈雋意頓時把水瓢一扔,指著他罵“爾等何又至此?挨揍不夠乎?”
沈雋意說“說人話。”
趙虞“再不滾老子弄死你。”
沈雋意哼了一聲,故意用腳去踩田邊的彼岸花,眼見趙虞就要用水潑他,大喊“我都知道了!你這都是假花,踩死就踩死了,你有什麼好護的?”
趙虞氣得直接用水瓢砸他“你說誰是假花?本使者辛辛苦苦養了一千年的花,怎容你隨口汙蔑?”
看她那模樣,不像作假。可能正如盛喬所說,她確實也不知道有關真正彼岸花的秘密。
眾人在黃泉四處尋找,花田都來了五六次,還是不見一絲線索。盛喬跟著白衣公子,一路都在頭腦風暴,走到一處空地時,突見此處豎著九口井。
這可真是新奇。盛喬在九口井四周來來回回看了一遍,發現中間那口井邊的地上,有彼岸花花瓣的痕跡。
她蹲下去仔細檢查,基本可以確定這些花瓣是沾著鞋底帶過來的。誰的鞋底會沾那麼多花瓣?隻能是花田使者無疑了。
她喃喃道“九口井,九?含笑九泉?九泉?這裡難道是九泉?”
白衣公子突然大叫“我想起來了!我還聽到過一則有關彼岸花的傳說!”
盛喬“????”
你他媽現在才想起來?
白衣公子“…………”
那不是你沒觸發九泉的劇情,我不能說嘛。
“我在一本上古秘書中看到過,說真正的彼岸花隻能以高山之雪,九泉之水來灌溉!”
盛喬一下想起剛才離開花田時,趙虞在用忘川水澆花。
說明花田裡的彼岸花全都不是真的。
而此地有彼岸花的痕跡,證明她是來過這裡打水的。那她在九泉打的水,都去哪了?
唯一一朵彼岸花,開在世上最柔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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