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低下頭去。
這是第一次啊……
有人告訴她,
你不需要怕,因為有我在。
……
她曾經一個人孤零零地抱著膝蓋,在蒼白無色的病房裡坐了那麼久。窗外春去秋來,歡聲笑語,人間熙攘,世界絢爛多彩。
絢爛多彩,卻好像所有色彩和她無關;人間熙攘,卻沒有一個人是站在她身邊。
直到他來。
“……你們想什麼呢,一動不動的,這麼入迷?”
打趣的笑聲突然在耳邊驚起,叫回了蘇邈邈飄遠的意識。商嫻似乎和司機交待完事情了,正走到蘇邈邈另一側。
商彥不著痕跡地護了一下剛回神的女孩兒,接話。
“尊老愛幼,所以在等你。”
商嫻:“……”
這種弟弟還能長這麼大,足可見她有多心地善良了。
當著蘇邈邈的面,姐弟兩人至少沒有再你來我往刀槍劍影地口撕一番,而是各自站在女孩兒兩側,目不斜視地進餐廳了。
餐廳裡早就給他們預定了最好的位置。
Advertisement
正是晚餐用餐的高峰期,餐廳裡靜謐優雅,幾乎座無虛席。穿著修整得體的小禮服的侍者走在前面,款款地領著他們到了餐廳裡夜景最好的落地窗旁。
這一桌獨在一塊半橢圓形的矮臺上,不遠處還擱著一架擦拭烏亮一塵不染的鋼琴。
侍者引三人落座,待商嫻他們點單過後,便行躬身禮退下臺去了。
餐廳裡許多方向,隱隱約約的目光紛紛落來。
——
進來的三人隨便哪一位,樣貌都是放在人群裡也一眼就能瞧見的頂尖,平日遇見一個都難得,更何況三人一齊。
再加上他們坐得又是整個餐廳的VIP位置,已經有不少人開始互相與同伴猜測這三個年輕人的身份了。
商彥進來之後便意料到,落座前已經主動讓蘇邈邈坐在臨窗一側,自己則落座在外,大多視線都被他擋在女孩兒身外。
商嫻之前還有所不解,此時自然看懂了,不由紅唇輕撇。
她半帶嘲弄地自言自語。
“商家出來的兒子們啊……當初一個個狂得要上天似的,到頭來,還不是個頂個地妻奴。”
“……”
上午剛用這詞形容完薄屹的商彥身形一僵。
過了兩秒,他不緊不慢地撩起眼皮,瞥了對面坐著的商嫻一眼。
“那女婿不僅繼承了這項優良傳統,還竭盡所能發揚光大了。”
“別著急啊商彥,我說的是商驍,又不是說你。”
商嫻懶洋洋地笑,眼神嫵媚裡藏著鋒利——
“更何況,你這才剛開始,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嘛。”
商彥:“…………”
捧著紅茶的蘇邈邈安靜看戲,烏黑的瞳仁在光下一閃一閃的,漂亮又乖巧的樣子。
趁著第一道湯還未端上來,商嫻終於撥開火力點,溫溫柔柔地轉向蘇邈邈——
“我之前還沒問,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兒放下手裡的紅茶杯。
“我叫蘇邈邈。”
旁邊商彥似笑非笑地垂著眼,幫腔——
“su是蘇州的蘇,miao是貓叫的喵。”
蘇邈邈:“…………”
不當人師。
她偷偷睖了男生一眼,才氣悶地糾正,“邈是表示遙遠的邈,不是喵。”
商嫻卻在女孩兒說出自己姓氏的時候,就已經怔在了座位上。
跟著,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眼底飛快地掠過諸多的情緒去。
桌上驀地沉寂。
連商彥都有所察覺,微抬起視線,目光落到商嫻身上。
商嫻回神。
她淡淡一笑,掩蓋過去。
“蘇邈邈……是個很好聽的名字,很襯我們小美人的氣度風儀了。”
蘇邈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謝謝。”
席間,蘇邈邈離開桌位,去了一趟洗手間。
女孩兒背影遠去一段距離後,按捺了小半晚上的商嫻終於收斂神情,目光微肅地抬眸:
“你知道她是什麼背景嗎?”
“……”
商彥眼皮額都沒抬。
“無所謂。什麼背景都是我家小孩兒。”
商嫻:“……”
商嫻:“你可真敢說話,她可是姓蘇!”
商彥一停。
被這一提醒,漆黑的眸裡掠過去點什麼。
隻是很快那點情緒便被他抹掉。
而商彥不疾不徐地抬了眼,嘴角微勾起來,笑容裡浸上一點嘲弄。
“怎麼,姓蘇,就都得是他們蘇家的人?”
第52章
“怎麼,姓蘇, 就都得是他們蘇家的人?”
商彥語帶嘲弄。
商嫻無奈。
她知道, 因為當初商驍被迫和蘇家聯姻的事情,商彥一直對蘇家頗有微詞, 此時對於商彥的這個態度, 她也並不意外。
商嫻難得對著商彥也軟下語氣,循循善誘:“你就沒覺得, 蘇邈邈長得很像蘇家的人?”
商彥垂眸思索兩三秒,再抬起視線時, 眼底情緒仍薄涼得很。
他嘴角輕扯了下, “你是說蘇荷?她是你的好閨蜜, 可不是我的,我統共也不過見了她兩三面。”
“不是蘇荷,蘇荷是不是獨生女, 我從小跟她玩到大,能不知道麼?”
商嫻沒好氣地道。
“蘇家上一輩跟我們這一輩相似, 兩兒一女,除了蘇荷父親的長房一脈,你就不能再想想幺子那一脈?”
商彥沉默片刻, 有點不耐。
“他們家我不熟悉,也不想熟悉。”
商嫻噎了一下,忍著沒翻白眼。
“蘇宴——蘇家幺子裡那個兒子,也是蘇家唯一的小孫子, 比你小三歲,你沒見過?”
“……”
名字有點耳熟,但商彥尋遍記憶,印象也模糊近於無。
他心裡莫名的煩躁感湧上來。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別跟我賣關子。”
商嫻:“我之前第一眼看蘇邈邈,就覺得她眼熟,直到剛剛她提自己姓蘇,我才想起來——她和蘇家那個小孫子蘇宴長得很像,非常像。”
女人將最後三個字咬了重音。
商彥眉心緊蹙,須臾後才輕嗤了聲。
“省省你沒地方用的偵探力。”
“?”
商彥:“蘇家跟我們同輩的隻有兩個女孩兒——長房那個嫁給我哥的蘇荷,獨女家那個隨外公姓的蘇桐。”
他一停,似笑非笑地抬了眼,眸色卻冷。
“怎麼,你準備給蘇家再安一個女孩兒進去?”
商嫻皺著眉沉默下來。
過了幾秒,她才遲疑地說:“你可能不知道,蘇家幺子那一房,原本是有個比你小一歲多的女孩兒的。”
“……!”
商彥拿著湯匙的手驀地頓住。
須臾後,他抬眸,目光清冽而近乎凌厲。
緊緊盯了商嫻兩三秒,他才啞聲問:“我為什麼從來沒聽說過?”
商嫻仍皺著眉低聲說:“蘇家那個小孫女的情況比較特殊……”
“怎麼特殊?”
商嫻:“她三歲開始被送出蘇家,聽說是去國外治療,但從此之後音訊全無。所有人都說這個女孩兒已經……去世了。”
“……”商彥捏著湯匙的指節無意識地收緊,“那蘇家如何表態的?”
“沉默。”
商嫻皺著眉說:
“任何公開場合,從來未聽蘇家人提起過。對於外界的這個說法,他們不曾承認也不曾否認過。所以時間一長,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種默認的態度,也就是沒有人再提起過這個女孩兒了。”
商彥安靜許久,垂下眼。
“你之前說,這個女孩兒被送到國外治療,是因為什麼?”
商嫻沉吟幾秒,開口。
“你知道,蘇家長子蘇毅民主娛樂行業,而蘇家幺子蘇毅清是國內醫療行業巨頭,多數高評級的私人醫院的主要股份都在蘇毅清的手裡。”
商彥“嗯”了聲。
商嫻聲音壓到最低。
“但是蘇毅清的那個女兒,出生前就被診斷出先天性心髒病,而且是非常棘手的一種。”
“…………!”
“啪嗒”一聲。
銀色的湯匙從男生修長的指節間跌落,砸在了圓環形紋理的湯盤盤託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原本寂靜的西餐廳內,離著近的幾個角落桌旁,客人們投來驚訝而不解的目光。
商彥卻顧不得了,他驀地抬眸,眼神驟沉。
“什麼病?”
商嫻在之前看到商彥的反應時便不由愕然,此時再見一向疏懶散漫的弟弟近乎鐵青的臉色,她心裡那點不好的預感驗證——
商彥不會對一個無關的女孩兒這樣關心。
他之所以追問到這兒,就是因為在方才她的某一段話裡,商彥已經確定了蘇邈邈極大可能就是蘇家傳聞裡已經死掉了的那個孩子!
想通這一點,商嫻的臉色跟著變了。
“蘇邈邈……是不是也有先天性心髒病?”
“——”
商彥眼神瞬時戾然。
他張口欲言,餘光卻突然瞥見,從洗手間出來的蘇邈邈正緩步走向這裡。
似乎是注意到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女孩兒遲疑地放慢了腳步。
她目光落來。
兩相對視。
商彥的腦海裡下意識地重播了一遍商嫻說的那個病名。
所有……所有和女孩兒遇見以來,那些奇怪的事情,那些不能說的秘密,都因此有了一個最適合的答案。
隻是如果早知道這個答案會撕得他心口鮮血淋漓,那商彥就不會這樣急於知道了。
商嫻坐在對面,心情復雜得幾乎到了沉重的地步。
——
雖然今天隻接觸了一天,但蘇邈邈對自己這個弟弟產生的影響有多大,她已經無比深切地感知到了。
她的弟弟從小便聰慧、優秀、卓越。他一路順風順水、恃才傲物,從沒受過什麼挫折。因為是幺子,做什麼父親母親都由著他的性子……商家捧出來的這個性野不馴的小少爺,在世交之間也傳得人盡皆知。
而今天,
這是第一次,她見商彥這樣專注地看著一個女孩兒,像是整個世界裡都隻有那一個人似的。
商嫻無法想象,如果蘇邈邈真的是——
“誰都別說。”
“什麼?”商嫻回神,錯愕地抬頭看向對面。
“……”商彥慢慢站起身,聲音壓得低沉發啞。他壓在桌上的手慢慢收緊,攥成了拳,“剛剛我們說過的,無論事實與否,全部忘掉、誰都別說。”
商嫻抿唇,抬頭。
而望著她的男生的眼睛裡,陰鬱滿布,卻深沉決然:
“……算我求你。”
女人的身形震住。
回過神的一瞬間,近乎驚怒的情緒從她眼底掠過去——然後商嫻才發現,自己原來竟然本能地不想見到,她這個桀骜不馴的弟弟會有為了一個女孩兒說出從未出口的“求”字的時候。
沉默間。
蘇邈邈已經走到桌邊。
對著不作回應的女人,商彥眸裡陰沉得幾乎要擰出墨水來。
“商、嫻!”
他一字一頓,字字裡透著像椎心泣血一樣的沉冷。
“……好。”商嫻舒出的氣音尾聲微抖,她沉聲,眼睫緊壓下目光,“我答應。”
商彥松下一口氣。
而蘇邈邈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有些遲疑地看向商彥。
幾個呼吸間,商彥面上的情緒已經悉數收攏回眼底,又被漆黑的眸色藏在了最下。
他嘴角微勾,如平素散漫笑意。
“嚇著你了?”
見商彥神態如常,蘇邈邈松了口氣,繼而好奇:“你們剛剛是……?”
“我和她開玩笑。”商彥抬手,輕揉了揉女孩兒的長發,“坐吧,湯都快要涼了。”
蘇邈邈盡管沒有全信,但隻以為是商家家裡的私事,並沒有過問。她安安靜靜地坐了回去。
其後一席間,商嫻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餐後,三人離席。
仍是送三人來餐廳的那輛車,按照商彥的意思,先將商嫻送去了她在C城的落腳地。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