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邈邈還呆滯在方才的耳語裡,木訥地眨了眨眼,問:“什麼願望?”
葉淑晨附耳,笑,“下一次,當他在虛擬世界又作神臨,在你面前將一方銅牆鐵壁的浩浩城池碾得粉碎坍圮……記住,別猶豫,把他直接按進沙發裡,上了他。”
“………………!”
蘇邈邈終於徹底回神。
嫣紅的顏色順著雪白的細頸,一直蔓延到耳垂臉頰,幾乎要灼起來了。
她顧不得旁的,轉回身,落荒而逃。
“我、我先去洗手間了……”
*
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蘇邈邈往灼熱的臉頰上撲了幾次涼水,才慢慢將有點燙的溫度降了下來。
而鏡子裡的女孩兒的臉頰依舊紅撲撲的。
她做了幾次深呼吸,慢慢平復下躁動的心緒,並得出了一個重要結論:葉淑晨是個還不錯的女生,但是殺傷力實在是非常危險。
她以後得躲遠點。
自我催眠了幾遍“今晚什麼都沒有聽見”後,蘇邈邈才慢慢松出一口氣,轉身出了洗手間。
這間宴廳的洗手間在側門後的長廊裡,隻差幾步的距離便是正對。
蘇邈邈之前便是從側門出來的,隻是這一次再回去時,卻發現側門打不開了——似乎是被人從宴廳裡面上了鎖。
蘇邈邈心下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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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了兩秒,她便轉身往宴廳的正門繞去。
到正門則需要經過一段L型長廊,長廊的一側自然便是宴廳外牆,而另一側則通著其餘幾個小規格的宴廳。
今晚的這間酒樓似乎隻接待了主辦方這一份大生意,其餘小廳都不見人,燈也是關著的。
有幾間門敞著,裡面漆黑,在這長廊偏暗的燈光裡,看起來格外滲人。
蘇邈邈下意識地加快了步伐。
隻是剛繞過L型長廊的拐角,在最寂靜的這段廊道裡,蘇邈邈就看見了一道靠牆站著的身影。
似乎是聽見了腳步聲,那人抬頭,望向蘇邈邈,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他抬手,慢悠悠地擺了擺——
“晚上好啊,小美人。”
——
顧翎。
“……!”
蘇邈邈身形一僵。
她下意識地想往後退,但很快便想到,身後長廊隻有一條死路,唯一通往宴廳的側門也被人鎖上了。
——
很顯然,就是眼前這個人鎖的。
他是有預謀的。
想到這一層,蘇邈邈心裡咯噔一下,神色微白。
她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保持思緒通暢。
“你想做什麼?”
這樣問著的同時,蘇邈邈的餘光瞥向前路——離宴廳的正門,還有二三十米的距離。
而這間宴廳常承接婚禮,隔音效果極好……她在這裡即便喊人,宴廳裡也根本聽不到。
“別這樣防備地看著我,會讓我很傷心的……”
顧翎慢慢笑起來,走近拐角的女孩兒。在注意到女孩兒的目光有一瞬落向正門而沒有關注自己時,他突然箭步上前,一把攥住了女孩兒的手腕,將人狠狠地壓在了牆上。
蘇邈邈在眼前光影一晃的時候,心裡就已經陡然拉響了警報。
然而她的病已經決定了,她根本沒有足以與大腦反應相匹配的身體反應——甚至沒來得及退開半步,她就感覺到眼前這個人的手兇狠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同時將她狠狠地推到了牆上。
手腕處幾乎要被捏碎的力度令她本能地呼疼,面前人的呼吸帶著令人惡心的酒氣——
“商彥是你男朋友吧,小美人?所以你今天才那樣為他說話——可現在是怎麼了,他怎麼甩下你,上了另一個女人的車?他是不是不要你了,啊?”
蘇邈邈忍著疼掙扎起來——
“放開我!”
“何必呢?”顧翎獰笑著躬身湊近,“商彥既然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
蘇邈邈趁他不備,抬腿狠狠地踢向了男生的小腿脛骨。
“啊——!!”
顧翎一聲痛呼,本能地蜷下身去。
蘇邈邈轉頭就想跑,然而沒想到的是,即便是這個時候——顧翎仍舊緊緊地攥著她的手腕沒有絲毫的放松!
“你他媽給回來!”
借著痛意激起來的狠勁兒,顧翎臉色猙獰地直接將女孩兒拽回來。他把人摁到牆上,笑聲獰惡——
“跟我裝什麼清純?商彥早就睡過你了吧!?”
偏暗的燈光下,女孩兒艶麗的臉龐因為驚慌而更惹人憐愛,顧翎眼神著了魔似的,說著就低下頭去要親女孩兒。
蘇邈邈臉色蒼白,去掙他抓著自己左手的右手直接抬起來,一耳光狠狠地甩在了顧翎的臉上——
“你走開!”
掌心火辣辣地疼。
“……你他媽找死!”
顧翎大怒,死死地拉住了女孩兒,兇狠地把人往旁邊一間敞著門的小廳裡拉。
巨大的恐懼襲在女孩兒的心口。
蘇邈邈隻覺得心髒一陣窒息地絞痛,她伸手狠狠地掐住了顧翎的手——
“我有病……”
女孩兒的聲量竭力拔高了,但仍舊抖得厲害。
顧翎身形一僵,“什麼?”
蘇邈邈咬牙,臉色在燈光下已經白的有點嚇人了——
“我有病、心髒病……”她慢慢勾起失了血色的唇,“你再逼我,我會死……”
“——!”
直面女孩兒面如金紙的臉色,顧翎上了頭的酒意頓時被嚇掉了大半。
他下意識地松開手,猛退了一步。
隻這一秒。
蘇邈邈毫無猶豫,轉身以畢生最快的速度,瘋跑向宴廳正門。
幾十秒後,正門被砰地一下推開。
彈開的門狠狠地掼在了牆上,砸得整個宴廳內驀地一靜。
眾人紛紛回頭。
離著稍近的欒文澤最先注意到站在門口的蘇邈邈的蒼白面色。
他眼神一緊,慌忙往前走,“小蘇——”
話聲未落,女孩兒已經倒了下去。
宴廳裡死寂一瞬。
遠處的吳泓博看見這一幕,臉色陡變,聲音瞬間扯到嘶啞——
“叫救護車!”
幾秒後。
宴廳裡亂成了一團。
…………
昏昏醒醒幾回,夢裡夢外地恍惚錯位。等蘇邈邈的意識徹底清醒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她艱澀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目處,雪白的牆壁上鋪了一層昏黃的光與影,被窗框切割成破碎的片。
入眼都是白色,無邊無際的。
有那麼一瞬間,恍恍惚惚的,蘇邈邈以為自己又回到了療養院裡。
直到耳邊一聲低呼,拉回了她的意識——
“小蘇醒了!”
“……”
蘇邈邈低下眼,看向聲音的來處。
遠處是吳泓博驚喜而擔心的面龐,跟著便被遮擋住了,女孩兒的焦點又定向近處。
有人從病床邊站起來。
看清那人的面龐,病床上的女孩兒驀地紅了眼眶:“師父……”
女孩兒軟聲裡帶著昏睡後的喑啞、病理的虛弱無助,更多的則是無力的驚慌和後怕。
聽得商彥心口悶疼。
昨晚那種幾步被逼瘋的感覺,再一次回到身體裡。
隻是此刻他不敢發狂,隻能把那些核爆一樣的情緒全都壓在身體裡,任由它們把五髒六腑炸得粉碎,疼得死去活來,卻多半點用力都不敢。
他躬身抱住病床上的女孩兒,低下去克制地輕吻她的額頭,聲音沙啞。
“我在……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
聽見耳邊胸膛裡微微震動的熟悉聲線,女孩兒眼眶裡再也忍不住地湧出了淚。
她伸手緊緊地抱住了面前的男生,哭腔和身體都止不住地抖。
“商彥……”
商彥一顆心都快被這哭聲撕碎了。
極端而瀕臨崩潰的情緒,在他心底發了瘋的滋生蔓延。
……
醫生給蘇邈邈做了最後一遍檢查。
“是由於暴力爭執導致的情緒劇烈波動與心律緊張,心肌缺血,進而發病昏厥。”
醫生嘆了口氣,看向商彥。
“所幸沒有什麼大事,家屬做好病人的照料和心理疏導,她這個病情,最忌諱這種情緒上的劇烈波動,你們以後必須得注意才行。”
聞訊趕來的指導老師黃旗晟急不可耐地拉著醫生到旁邊詢問狀況,隻留組裡商彥三人等在病房內。
女孩兒倚床坐著,衣袖卷起露出的纖細手腕上,勒痕紅得發紫,在瓷白如玉的皮膚十分刺眼。
商彥坐到床旁的凳子上。
他手肘撐在床邊,託著女孩兒的手腕,抵著頭慢慢親吻那淤血的位置。
很輕很輕,不帶力度或聲音。
他眼簾半闔半垂,漆黑的眸子完全被掩在下面,冷白的俊臉沒有一丁點情緒,看不出絲毫心理變化。
吳泓博和欒文澤站在一旁,臉色難看。如果是在平常,那吳泓博少不得要打趣親密至此的兩人幾句,然而此時在這病房裡,感覺到空氣幾乎要被壓到液化被擠出水滴,他一個字都沒敢出口。
他和欒文澤擔憂地對視了一眼。
——
商彥實在是太平靜了。
相比於昨晚幾乎砸了大半個急診室的發狂,此時的商彥安靜到讓他們幾乎感覺來到了世界末日的前一秒。
就是那種仿佛下一瞬就要天崩地裂,然而那一瞬卻被無限拖長,隻能讓人崩潰地徘徊在恐慌邊沿、不知道哪一秒天就要塌下來的可怕感覺。
這種感覺,同樣讓蘇邈邈感受到了。
在情緒鎮定之後,她連掙扎都沒敢有,隻任商彥那樣贖罪似的一點點親吻著她發麻的手腕。
不知過了多久。
商彥終於慢慢停了動作,他掀起眼簾,目光如神情一般平靜。
死水一樣的靜。
兩天一夜沒有合眼,那漆黑的眸子邊沿,早就攀上了駭人的血絲。
瞳孔起黝黑深沉,如化不開的濃墨。
他低聲,語氣不波不瀾。
“誰做的。”
他問女孩兒。
“……”
蘇邈邈的瞳孔輕縮了下。
和這樣的商彥對視,蘇邈邈感覺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發抖。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恍惚覺著,商彥此刻就踩在萬丈懸崖的邊上。
隻要她一個字,這人就要義無反顧地跳下去了。
這個想法讓蘇邈邈眼底情緒一慄,她飛快地合下眼,聲音帶著點顫。
“走廊很黑,我沒看清……應該是不認識的人。”
商彥平靜地望著她。
“是嗎。”
蘇邈邈眼睫輕抖了下,壓下去,“商彥,我害怕……我不想再想了。”
女孩兒的手緊緊地攥住了床單。
“……”
商彥瞳孔猛地一縮。
他起身坐到床邊,把女孩兒抱進懷裡,緊緊地扣著她,安撫地輕拍她的後背。
“好。”
“我們不想了。”
“……”
在商彥看不到的地方,蘇邈邈慢慢地松下身體,舒出一口氣來。
……
預賽前的兩天時間,就在蘇邈邈的安靜休養中,悄然而逝。
到了預賽當天,因為蘇邈邈的堅持與醫生認可出院的診斷,商彥與蘇邈邈四人最終得以滿編進入預賽場地。
到了預賽環節,場地明顯比之前的國內選拔賽大了幾圈。
參加比賽的,也多了好些亞洲賽區其他國家的代表隊伍。隻不過作為主辦方,國內的隊伍數量明顯稍多些。
比賽場地總共分為四列。
裁判席和評審席分別位於四列比賽區的正前方與側方。
LanF大賽是中學生IT競賽中含金量最高的比賽之一,國內不少有名的IT大佬,也在主辦方的盛情邀請下,出席了這次預賽。
作為東道主的國內隊伍最先入場。而作為國內最強的種子隊伍的兩隊,也即C城三中和S城一中的隊伍,恰好便在頭兩列的各自第一張桌。
這兩隊是國內出名的宿敵隊伍,氣氛素來是劍拔弩張,主辦方這樣安排位置,顯然也有讓兩方互相激勵較勁的意思。
坐在第二列第一張桌後,顧翎神色陰沉復雜地看著評審席正中的一個人。
“李深傑竟然真的來了……”
李深傑是近些年風頭最盛的IT新秀,他白手起家創立起來的公司也是當今國內IT行業的領軍者。
在場的參賽學生,絕大多數對他本人和他的公司懷有崇高的向往和景仰之情——顧翎也不例外。
目光陰沉地轉了幾轉,顧翎扭頭看向組裡其他隊員,沉聲道:“今天的比賽,第一名必須是我們的,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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