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偽裝第3章

 

我不想說話了。

別扭著給顧姐發消息。

 

【我們倆不可能了，他已經有新對象了，還去姻緣殿上了香。】

 

發出去後，我偷偷抬眼看向顧璟。

 

他不知何時往邊上退了兩步。

 

站在柿子樹下，專注地盯著手機。

 

可能是特意避開我，在和新對象聊天，眼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原來和喜歡的人聊天，是這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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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姐：【寶寶，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祈求的是和你白頭偕老。】

 

我：【可是他都有時間去超市給新歡買芒果了，我親眼看見的，我問給誰買，他還特緊張。】

 

她：【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迫不得已才瞞著寶寶，但是絕對不是新歡。】

 

顧姐今天怎麼一直幫他說話。

 

顧璟突然收起手機，朝我走來。

 

眸中沉著濃濃的情緒。

 

他一本正經地開口：

 

「阮輕，和你分手以後，我每天公司、健身房和家，三點一線，從不亂去別的地方。」

 

我有點莫名其妙：「你跟我說這些幹嘛？」

 

「我的意思是，我的私生活很幹淨，沒有其他異性，我希望你知道這件事。

 

「還有我已經反省了。」

 

顧璟緩緩握住我的手。

 

有種溫暖從手心蔓延開來。

 

「我以前總把心思放在公司上，忽略了身邊的人。我總以為給你足夠多的物質就可以彌補我不在你身邊的時間，我真是幼稚，錯過了太多美好的時光。

 

「輕輕，當時你分手，我理解，到底也是因為我做得不夠好。

 

「對不起。」

 

11

 

和顧璟下山的路上，我還在琢磨他剛剛那番話。

 

什麼意思，他沒有新歡，所以要和我復合嗎？

 

可他也沒提這件事。

 

顧璟猛地尖叫起來。

 

「啊！」

 

「波點大蟑螂！」

 

我回過神，才發現他身上落了一隻天牛。

 

顧璟雖然人高馬大，但他最怕蟲子。

 

我比他好一點，但也好不到哪去。

 

我不自覺退了半步。

 

「那是天牛，你冷靜點！」

 

顧璟哪聽得進去。

 

手足無措亂跳，伸手把它扔走，結果一下扔到了我身上。

 

他更慌了。

 

下意識又奪了回來。

 

天牛猝然貼臉飛過。

 

顧璟往後退。

 

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被臺階絆倒了。

 

顧璟現在走路一瘸一拐的，完全不能繼續下山。

 

我隻能帶他去山上的酒店。

 

想要雙床房，但是前臺說隻有大床房了。

 

「我傷成這樣，你不能不管我。」

 

顧璟說著又嗷嗷叫了幾聲。

 

前臺都在憋笑。

 

我嫌他丟人，趕緊接過房卡把他攙回房裡。

 

「你傷著哪兒了？」

 

「疼疼疼——」

 

顧璟斜倚在床邊，皺著臉，倒吸一口氣。

 

似乎挺嚴重的。

 

我坐在旁邊關心道：「哪兒疼？」

 

他不說話，委屈地拉過我的手，摸了摸他的腳踝。

 

原本低沉的嗓音也變得軟糯。

 

「這兒疼。」

 

又摸了摸他的膝蓋。

 

「這裡也疼。」

 

最後摸到了胸口。

 

「這裡好疼。」

 

他落向我的目光變得深邃又熾熱。

 

四目相對間。

 

我的心跳加速，暗暗失了神。

 

他吻了上來。

 

從輕點到索取。

 

呼吸變得滾燙。

 

曖昧在空氣裡肆意生長。

 

一陣鈴聲突兀地響起。

 

是顧璟的手機。

 

我推開他，撤到旁邊：「接吧！」

 

顧璟看了一眼就掛了。

 

「打錯了。」

 

氛圍被破壞，有點尷尬。

 

他走過來想拉住我的手。

 

我盯著他的腿：「你走路不是很疼嗎？」

 

他又叫了起來：「是的，疼——」

 

「就這幾步路，膝蓋疼得很。」

 

可能是磕到了，要趕緊處理。

 

「我去前臺給你拿藥。」

 

12

 

等前臺找藥的時間。

 

我有點口渴，這裡正好也賣果汁。

 

想著給顧璟也帶一杯，良心發現他還在黑名單。

 

拉回來後，我發消息：

 

【你飲料喝嗎？】

 

我把菜單拍了圖發過去。

 

【圈一下你喝哪個。】

 

又想起來，我一下午沒和顧姐說情況了。

 

【顧姐，因為一些意外，我們今晚得住在山上了。】

 

她沒回我。

 

表弟倒是來消息了。

 

【姐，有件可疑的事必須跟你說下，我覺得顧姐很不對勁。我今天給她發消息，她一條都沒回我，從來沒有這麼忙過。以前雖然有，但是我一打『阮輕』兩個字，她就會出現，今天連這一招都不靈了。我剛剛不小心點了視頻，她直接把我掛了。

 

【我還發現，她的歌單裡全是你朋友圈分享過的歌。平時她跟我聊天，總是打聽你的事。

 

【你看著之前的聊天記錄。】

 

他發來圖片。

 

【顧姐：表弟，你沒事多去看看你姐，除了她那個又高又帥又有錢的前任以外，你要多注意她身邊有沒有可疑的男人，如果有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好嗎？現在壞人多，你作為她弟弟，要多多保護她。】

 

【顧姐：我等下就讓騎手把你點的西瓜、梨子、蘋果、橙子、葡萄（此處省略 100 字）送過去。】

 

表弟繼續發來：

 

【姐，有沒有一種可能，顧姐這麼關心你，其實是因為她是——

 

【你失散多年的親媽！】

 

我覺得還是先找到我失散多年的親表弟比較好。

 

此時，一條顧姐的新消息跳了出來。

 

她立刻撤回。

 

可我已經看見了。

 

13

 

我拿著東西回房間時，顧璟趴在床上哼歌，兩條腿翹著搖來搖去，靈活得很。

 

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

 

等他發現我，已經晚了。

 

我冷笑：「你膝蓋不疼了嗎？」

 

顧璟面色變得蒼白，老實地搖頭。

 

「好像沒……沒那麼疼了。」

 

我坐下來，拍拍他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長：

 

「顧姐，話說大師沒幫你算到今天會有波點大蟑螂這一劫嗎？」

 

顧璟的眼睛猛地睜大，連呼吸都緊張了。

 

他僵硬地轉過頭，聲音略微顫抖：

 

「輕輕，你怎麼……喊我姐？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剛剛看見你發的圖了，你要是再不說——」

 

我舉起手機，調到顧姐的頁面。

 

「要我現在打給你嗎？」

 

顧璟眸色黯淡下去，算是承認了。

 

他撒嬌地抱起我的手臂，搖來搖去。

 

「輕輕你別生氣，大不了以後我一直給你買水果。

 

「我親自去超市買那種。」

 

我故意裝生氣，語氣嚴厲：「為什麼騙我？」

 

他縮著腦袋，聲音小得像要和蚊子 PK 一樣。

 

「想復合。」

 

「那為什麼不說出來？」

 

「怕被你拒絕。」

 

顧璟不敢看我，目光垂落在地面。

 

像犯錯的小孩子。

 

「那樣就沒有理由對你好了。

 

「我想一直對你好，就算永遠是顧姐也行。」

 

他盯著地面眨了眨眼，聲音變得有點哽咽。

 

「我承認騙你……是我的錯。

 

「要是招你討厭了，大不了我答應你……再也不出現在你眼前……再也不煩你了。

 

「今晚你好好休息……我自己再去開個房。」

 

說著他就起身。

 

顧璟是懂得怎麼讓我心動的。

 

我真的裝不下去了。

 

伸手拉住他。

 

「顧姐，我其實沒打算拒絕你。」

 

14

 

復合後，我又搬回了顧璟家。

 

做恨的第三天，我已經渾身酸痛，癱在床上。

 

我推開他：

 

「顧璟，求求你，去上班吧！

 

「公司沒有你會塌的。

 

「讓我自己待著好不好？」

 

顧璟長臂一伸，又將我撈回懷裡。

 

下巴抵著我的額頭。

 

嗓音低沉：「既然你求我，今天暫且就放過你。

 

「不是新開了個遊樂園，我剛好買了票，下午帶你去。

 

「晚上我訂了家你特別想去的餐廳。」

 

我忐忑問道：「那早上呢？」

 

「帶你去購物怎麼樣？

 

「我好久沒有名正言順給你花錢了，半年都隻能天天買水果，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說著, 顧璟輕輕吻著我的頭發。

 

試衣服時, 顧璟摸了摸衣服的料質。

 

「你現在對這些還有研究了嗎？」

 

他轉眸一笑：「我怕貼臉上不舒服。」

 

我還以為新開的遊樂場會有很多人, 沒想到這麼冷清。

 

顧璟給我買了狐狸頭飾, 自己戴了兔子的。

 

還抓了一把氣球給我。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練習了拍照。

 

就差把臉貼在地上了。

 

一個背景的照片, 我都覺得滿意了, 他還堅持：

 

「老婆，你的腿可以更長, 這個角度, 沒錯。

 

「我老婆怎麼這麼美, 我要天天給我老婆拍照。」

 

晚上吃飯，服務員突然上了個蛋糕。

 

我盯著顧璟：「你不會玩什麼藏戒指的把戲吧？」

 

顧璟盯著我：「你不會真的不記得，今天是我們認識兩周年吧？」

 

我尷尬地牽起嘴角：「我當然記得, 我怎麼會忘？」

 

沒想到被顧璟看出來了。

 

他抱起手臂, 傲嬌地撇過頭。

 

「你就是不記得，我生氣了。

 

「你要哄我。」

 

我剛想問怎麼哄。

 

顧璟已經起身走到我面前，單膝跪了下來。

 

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首飾盒, 小心打開。

 

是一顆璀璨的鑽戒。

 

他的眼中充滿柔情和寵溺：

 

「我很好哄的。

 

「你收下它，我就被哄好啦！」

 

我伸出手, 看著顧璟幫我戴上。

 

突然有了想法。

 

「顧璟。」

 

「嗯？」

 

「我覺得, 我可以天天哄你。」

 

（正文完）

 

?

 

番外（顧璟視角）：

 

1

 

愛上阮輕是我的宿命，從她進車的那一刻起。

 

其實我早就注意到她了。

 

對著我的車窗整理頭發，又補了口紅。

 

像隻洗臉的小貓。

 

她不知道我就在車裡看著她。

 

起初我想告訴她上錯車了。

 

但是她喝過酒傻傻的，有點可愛。

 

害怕她自己打車出事, 索性好人做到底。

 

愛是不需要理由的。

 

我沒想到分手也是。

 

阮輕和我分手了。

 

我好難過, 抱著她沒帶走的衣服哭一會兒。

 

反省過後，我知道原因了。

 

好想她，怎麼辦。

 

嗯？等一下。

 

我突然想起我有個小號。

 

讓我來看看阮輕天天在幹嘛！

 

她去看電影了, 和誰啊？不會是男的吧？看不出來。

 

她今天這個妝真好看，好想親。

 

她怎麼還會做紅燒排骨, 看起來就很好吃。

 

好想跟她說話。

 

我來想想怎麼讓她主動找我。

 

2

 

阮輕居然在超市主動和我說話了。

 

幸好她沒發現我就是顧姐。

 

她還記得我芒果過敏, 她心裡有我。

 

她居然看上個窮小子。

 

她戳我胸了, 幸好我平時有好好練。

 

我要忍住。

 

太容易到手的男人不會被珍惜的。

 

還是忍不住給她買零食。

 

送她回家後，我才發現我媽發了一堆消息。

 

原來那是阮輕的表弟。

 

我後悔沒有早點看消息。

 

3

 

阮輕現在是單身, 我好開心，我還有機會。

 

讓我再探探。

 

哭了，她一點都不愛我了。

 

哭到半夜, 我覺得我不能輕易放棄。

 

事在人為。

 

4

 

這山怎麼這麼高，早知道說個矮點的了。

 

要爬不動了。

 

不行，我要見阮輕。

 

爬, 顧璟你不能失去老婆！

 

在心裡招手，阮輕我在這。

 

诶嘿, 她看見我了。

 

這件藍襯衫她說是美好的回憶。

 

我就知道她還愛我。

 

我得往旁邊躲躲再聊天, 不能讓阮輕發現我就是顧姐。

 

她低頭看手機時也這麼好看。

 

她怎麼看起來不太開心。

 

她又發消息來了。

 

她怎麼腦補了這麼多，天塌了。

 

不行, 我要跟她解釋。

 

5

 

謝謝波點大蟑螂。

 

不對, 天牛。

 

給了我和阮輕夜晚獨處的機會。

 

【姐，你推薦的什麼破店。

 

「我她」還幫我拿藥, 給我買飲料。

 

啊！

 

發錯賬號了。

 

我安慰自己，一秒撤回她肯定沒看見。

 

阮輕回來了，她發現了。

 

阮輕, 我是真的愛你，但是我犯了錯，活該今晚獨自遠航。

 

她同意復合了。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