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栀把紅包封蓋打開,莫名有些心驚肉跳,實在有些好奇傅叔會給什麼,等她把那兩張東西抽出來,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陳路周:“這什麼?為什麼送你這個?”
兩張拳擊館的票卡?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陳路周倒是波瀾不驚,眼神從票卡上挪到她臉上,看她拆紅包那小心翼翼的架勢就知道她腦子裡想什麼,生怕給撕碎了,貼著她耳側,明知故問地揶揄她,“支票啊?小財迷。”
徐栀嘆了口氣,把紅包放回去,側身捧著他的臉捏了捏,“那不得拿出點誠意來,冷落你這麼多年,給點錢都便宜他了。”
“他對你好嗎?”
“挺好的,傅叔對我還不錯,我小時候很喜歡跟他玩,因為他說話很風趣。所以我爸跟我說的時候,我壓根不敢相信傅叔以前那麼渣。”
“浪子回頭?反正我不信。”陳路周冷笑了下,把紅包收起來扔進旁邊的抽屜櫃裡。
“你是不是早就拆了?”
陳路周嗯了聲,人往後靠,後背壓上沙發背,把人往自己懷裡帶,一隻手摟著她的腰,順手在她後背上輕輕撫著,“在醫院就拆了他的。”
徐栀順勢坐他腿上,兩隻手勾著他的脖頸,後脊背被他摸得一陣酥麻,忍不住發笑,低頭埋在他肩上,痒得哼了聲,“陳路周,你現在耍流氓耍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他不說話,若無其事。手更沒分寸,索性就伸進她背後的衣衫裡,貼著她光滑的後背,漫不經心地來回輕輕摩挲著,甚至還有樣學樣,兩根手指順著她脊柱線一點點、若有似無地輕輕地交叉著往上走,動作挑逗又荒唐,可嘴裡還一本正經的,跟手上的動作判若兩人,仿佛不是一個身體系統在操控,聲音清晰而又冷靜地同她分析傅玉青的動機,“你說他為什麼送兩張呢?”
徐栀被他撩得心猿意馬,可始作俑者宛如老僧入定,除了那手指不安分之外,眼皮和嘴角都掛著一絲清心寡欲的弧度,徐栀覺得陳路周這個狗東西,也就剩下一副像模像樣的人皮了。
徐栀心痒難耐地低頭咬住他,吮他的唇,從下唇含到上唇,舌尖滑進去,去找他的,聲音含混:“不知道。”
陳路周靠在任由她親著,一隻手摟在她腰上,摩挲著。偶爾舌尖滑回去,大多時候都讓她自己毫無章法地發揮,腦子裡還在想事情。
完了,一心二用的本事被他學到了。
徐栀在心裡默默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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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路周,你能不能專心點。”徐栀說。
他笑出聲,手在她腰上報復性地掐了下,“你還急了?忘了你第一次親我的時候,你在幹嘛?在一心二用這個項目上,你能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了。不扯了,早點回去?明天還得接你爸出院,把車鑰匙給我。”
徐栀一灘爛泥一樣黏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來,一隻手勾著他的脖子,一隻手慢吞吞地從兜裡摸出車鑰匙,甩他手上,“我說剛才走的時候,我爸怎麼把車鑰匙給我了,他讓你去接麼?”
“嗯,我七點去給他辦手續,韋主任今天估計得值夜班,韋林馬上也要開學了,你爸不想麻煩她。”
“我爸怎麼沒跟我說呢?我還以為他下午出院。”
徐光霽住院這段時間,一日三餐都是他倆送,早餐基本上是陳路周送,送了幾回,老徐也明白了,問他徐栀是不是還在睡,陳路周說嗯,在學校挺辛苦的,好不容易把生物鍾調整過來,就沒叫她。老徐也就隨口問了幾句徐栀在學校裡的事情,陳路周也都如實相告,老徐聽了也直嘆氣,說這孩子隨她媽,性格要強。但又很欣慰,至少有個這麼疼她的男朋友。一想這麼個優秀孩子又是老傅生的,喜上加喜。他饞老傅那個山莊也很久了。完全拿他當準女婿使喚,兩人之間對徐栀那點寵也都心照不宣,所以老徐一般早上有什麼事,也會直接打給陳路周。基本上也很少,老徐也不舍得老使喚人家。
這些事情,兩個男人都不會告訴她。
“估計是忘了,”陳路周說,“他東西不多,我過去接就行。”
徐栀心裡多少也能察覺一點,她爸和陳路周似乎在某方面已經達成統一戰線,勾緊他的脖子,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男朋友真是,被我迷的神魂顛倒啊。”
陳路周想了想,笑著戳她腦門,“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我是被你爸迷得神魂顛倒?”
徐栀撲哧笑出聲,“陳路周,你別變態。”
“說認真的,我真挺喜歡老徐的,”他把手擱上沙發背,笑得仿佛真是一身桃花,莫名有股風流勁,小人君子全他一個人做了,“要不這樣,我攤牌了,以後你愛我,我愛老徐,老徐愛你。咱保持能量守恆。”
徐栀捶他,“……你是不是傻子。”
“沒你傻。”
“你傻。”
“你最傻。”
徐栀嘖了聲,“沒完了是不是?”
陳路周笑著站起來,“不鬧了,送你回家。你這幾天在我這,你爸都知道。”
徐栀瞬間彈起來,震驚了下,忙整理衣服:“他怎麼會知道?”
陳路周彎腰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關掉電視,往沙發上一丟,勾著她的脖子往自己懷裡帶,往外走,“說你傻你還不承認,你爸每天晚上都往你家裡的座機打電話,看你回沒回家,幾點回家。你是不是從來沒接到過?”
徐栀:“……”
完了!怎麼忘了這個!
等徐栀惴惴不安地回到家,心裡仿佛揣著一個地雷,也不知道那個地雷什麼時候會炸,想著要不主動給老徐打個電話,報備一下自己已經到家,絕對絕對沒有留在陳路周家裡過夜。
心裡正糾結呢。
座機的電話鈴聲大作,簡直跟報警器一樣——
響得她太陽穴突突的,徐栀忙跑過去坐在沙發上,一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樣子仰頭禱告了一聲,然後清了清嗓子,端端正正地——
“爸爸!我剛剛在寫作業。”
那邊沉默好久,好半晌,才聽見一聲熟悉的低笑聲。
徐栀瞬間明白過來,“陳路周,你大爺!!”
那邊笑意壓不住,人估計還站在樓下,徐栀都能想象到他此刻笑得抖肩的樣子,連身上僅剩的一副人皮顯然都不要了,“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哥哥,爸爸受不起。還有,你是真傻。掛了。”
徐栀:“……”
我什麼時候叫過哥哥。
哦,想起來了,在床上。
*
與此同時,在醫院。
“你給他拳擊票幹嘛啊?”老徐剝了個橘子說,不解地掰了一瓣塞進嘴裡。
傅玉青坐在病床前,難得露出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想從他手裡掰一瓣橘子,被老徐一掌打開,傅玉青悻悻地收回手,“沒別的意思,我覺得他應該也沒什麼要對我的說的,給他打兩拳,說不定能消氣。”
徐光霽哼了一聲說,“那你可不要小瞧那小子了,力氣大得很,徐栀說他天天打球的,身體真不錯。”
傅玉青嘆了口氣:“所以我給了兩張嘛,徐栀陪著一起來,多少總會收著點。我現在年紀大了,經不起幾下打的。”
徐光霽又塞了一瓣進嘴裡,悠悠地說:“我賭他都懶得理你。”
傅玉青篤定地說:“不,他一定會帶著徐栀一起來。”
第99章 光很·要命
但兩人都沒猜到,陳路周是一個人來的。
傅玉青當時抽煙的手都忍不住一抖,不敢置信地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別說徐栀,連個鬼影都沒看見,半口煙嗆在喉嚨裡,劇烈地咳嗽了兩聲,“徐栀呢?”
陳路周當時看也沒看他,徑直去更衣室換衣服了,脫掉外套,直接撩起衣下擺往上一提,露出精瘦漂亮的肌肉線條,這小子居然還有腹肌,一塊塊飽滿堅硬得仿佛鋪著一層淺淺的鵝卵石腹肌。雖然他姓傅,但他年輕的時候真的沒有腹肌。
這一身看著有力又利落的清薄肌看得傅玉青目不轉睛,不由自主地往下瞄了一眼自己一身略顯松馳的肉。
傅玉青:“……”
“徐栀跟蔡瑩瑩去逛街了。”陳路周一邊脫衣服一邊頭也不轉地冷聲說。
傅玉青又咳了一聲,他仿佛已經聽見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
陳路周換完鞋,上身已經裸著,寬肩闊背,一身白皮,肩背線條幹淨流暢,腰腹人魚線完整清晰,甚至隱隱還有幾根青筋像大樹盤根一樣性感地突在皮膚上,沒入他的褲邊。他比傅玉青高,也比傅玉青更精寬一點,傅玉青現在屬於橫肉滋生的年紀,皮膚松弛,面對這麼一個比自己當年相貌身材都更卓越的少年,卻還能沉下心來認真跟一個女孩子談戀愛,沒把自己混成一個浪子,自己站他面前怎麼都矮一截,哪怕他是他爹。
傅玉青想起老徐跟他說過一段話,評價陳路周的。他說陳路周這個男孩子吧,說孩子氣也孩子氣,人也活潑開朗。他就比同齡的小孩多了一樣東西——“度”。他嬉笑有度,頑劣也有度,不賣弄。他和徐栀在一起,我特別放心,徐栀做事太沒分寸,陳路周就拿捏得剛剛好,“度”這個東西很難的,包括連我們這個年紀,人情世故有時候都不一定能做到那麼剛剛好。
但傅玉青從小就覺得,度這個東西,在別人手裡,就很難拿捏,兔子急了還有咬人的時候,他不信這個小兔崽子,還沒有想撒野的時候。
傅玉青:“……要不,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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