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岔開話題,他還故意指著我昨天搬過來的食物問:「這是什麼植物,長得這麼高?
「這麼放著有什麼寓意嗎?」
我從梯子上下來,想了想,誠實回答:「發財樹,寓意發財。」
顧淮清被我說得有點無語,半晌才贊嘆道:「多麼質樸的願望。」
我把手中的樹擺好,讓他站在樹旁邊:「嗯,等樹長得跟你一樣高,就和我在一起吧。」
顧淮清沒想到我在這兒等著他,嗆了一下,說道:「這個願望突然就不那麼質樸了。」
我知道他不跟我在一起的顧慮,無非是他聽不見,身體沒有平常人那麼健康,且比我大很多,注定會比我先走。
可是我不這樣認同,如果可以痛快活三十年,我不介意晚期的痛苦,更何況,我不覺得那會痛苦。
我都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被拒絕了。剛開始還會難受,後面都麻木了。
我不確定顧淮清會不會喜歡我,但他不討厭我是肯定的。
而且我發現這人嘴硬心軟,很多事情,求一求撒個嬌他就沒有一點辦法了。
比如我拿著兩張電影票邀請他去看電影,但他會找到一個完美的不傷害我,卻能拒絕我的借口。
這時候我就開始碰碰鼻子,敏感的鼻炎一犯,眼淚裡面就被辣得湧在眼眶裡,看我這副樣子,他鐵定會松口跟我去。
然而每次看電影,我都跟不下全程,看到一半就會睡著。
顧淮清實在不理解我明明不喜歡看電影,還非拉著他去的心理,問我:「家裡床不舒服嗎?為什麼非得在電影院睡。」
我已經越發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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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以前我就不好意思地臉紅了,可是我現在會反過來逗他:「在床上睡,沒有靠在你肩膀上舒服。」
他被我一噎,無語了半晌,才疑惑地自言自語:「怎麼教著教著就教歪了,到底哪一步錯了。」
(15)
我就這麼一步步追著顧淮清,眼看遙遙無期,結果轉變卻來得如此之快。
年底那天,我約了顧淮清去步行街買年畫,一路上我都在跟他絮絮叨叨,說他明明沒有多大,但是比我爸還佛系。
剛跟他說完我就在對面的時候,突然一股子大力,將我往後拉去,我驚呼一聲,和手機一起順勢掉在地上,身前的車呼嘯而過。
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著我,然後蹲下來,眉毛緊皺:「注意看路啊,同學。」
我靠?!
這不是數理院的院草林隨星嗎?
我立馬站起來連聲感謝,他微微點頭,和我隔開一段距離,不帶一絲情緒,果然是傳說中的冷臉帥哥。
然後我就看到那位冷臉帥哥在看到一個女生的時候,眼睛瞬間就亮了,有些孩子氣地向她跑過去。
這狗糧,吃飽了。
等我匆忙把手機撿起來,果然這個手機經歷了它不能經歷的,又黑屏了。
正打算去打擾那兩位借個手機給顧淮清打電話,手腕就被抓住,然後狠狠揉在懷裡。
熟悉的味道鉆進我的鼻尖,顧淮清整個人都在發抖,我從沒見過他這麼失態。
「許楠楠。」
抱了許久,他非常輕地叫了一聲我的名字,然後又是漫長的等待。
「你沒事就好。」
他胸腔有些急促地起伏著,似乎掙扎了許久,才嘆息般說:「你成功了。」
什麼?
我想要抬頭去看他的表情,被他摁在懷裡,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我們在一起吧。」
(16)
事後他告訴我,我正在跟他說話,突然沒有聲音,還伴隨著車呼嘯而過的鳴笛聲。
顧淮清第一反應檢查自己的助聽器。
然後飛速地往我告訴他的路口跑。
一路上,他都在害怕。
我和顧淮清窩在沙發上,問他:「這麼害怕嗎?」
他非常認真地點頭:「那一瞬間我覺得,我在做噩夢,並且太陽不會再給我擁抱了。」
我有些心疼,然後給他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永遠會抱你的。」
他笑了笑,下巴抵在我頭頂,不可思議:「沒想到有一天我居然會談戀愛。」
我敏銳地捕捉到了話裡的信息:「你居然沒有情史?!」
他敲了敲我腦門:「這麼開心?」
噢,我現在肯定齜著大牙傻樂。
「我之前總覺得,愛情就是多巴胺的惡作劇,很虛化。
「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我滿眼都是他,問:「怎麼改變了。」
「突然覺得,惡作劇如果可以持續一輩子,也不錯。」
(17)
和顧淮清在一起不久,就過年了。
沒辦法,我在除夕那天依依不舍地跟他告別,踮起腳親了他一下:「我初三就過來陪你!」
他現在還是很別扭跟我做很親密的動作,我每次這樣的舉動,他都會臉紅,露出少有的呆萌感。
顧淮清揉了揉我的腦袋:「不急,我和發財都等著你。」
噢,發財是我們那棵神樹名,我倆在一起之後,顧淮清故意在那棵樹的盆下面墊了很多東西,然後嚴謹地跟他的身高擺成一樣。
完美驗證了我之前說的:「樹跟你長的一樣高我們就在一起吧。」
我原本以為和顧淮清會到至少初三才見面,沒想到大年初一,我迷迷糊糊起床打算吃飯的時候。
客廳非常熱鬧。
我一下樓,就看見顧淮清坐在沙發上,跟我爸正聊著天。
「臥槽?」
我兩天沒洗頭,還邋遢。
我立馬捂住臉,但還是看到顧淮清偷偷笑了。
「楠楠,快快,洗漱一下,咱們吃飯啊,都等你呢。」
感謝我爸救我狗命,我立馬閃現到洗手間,平復了好久磨蹭地出來。
剛坐下,我爸就開口:「我看小顧一個人在家過年,就把他喊過來了哈哈哈。
「本來要叫你的,結果小顧說讓你再睡一會兒。」
說著,給他倆都倒了杯茶,自言自語:「小顧啊,雖然和我年齡差得最大,卻是校友裡和我最投緣的,勝似親兄弟啊。」
我一口水差點噴出來,我的爸。
這話可不興說,你倆可不能當兄弟啊!
要知道,我想讓他當你女婿啊!
不然你倆以後各論各的?
顯然,顧淮清也是尷尬地笑了一聲,接過那杯茶一飲而盡。
「小顧這年紀,該找女朋友了吧?」
我剛剛放下的心現在又提起來了。
我媽怎麼也開始這麼八卦啊。
顧淮清想了想,還是誠實地說出口:「我有愛人了。」
此話一出,我們仨臉懵。
我爸媽立馬來勁了,尤其是我爸,極其八卦:「呦,這是哪家姑娘這麼有本事,可以把你搞到手。」
呵呵呵呵呵是你閨女這麼有本事啊。
顧淮清真誠地說:「不,和她在一起,是我求來的福氣。」
然後溫柔地望著我。
「嘖!」
我爸不可思議地跟他碰了個杯,感嘆:「你是真不容易,受那麼多罪,既然有了愛人,就別再糟踐自個兒了啊。」
他點頭,眼神依舊看著我,承諾一般地說道:「為了陪她久一點,我也會好好活的。」
(18)
那一頓飯吃得我如鯁在喉,等我終於等到初三,挑了個我爸不在的時間,飛快溜了出去。
為了給他個驚喜,我故意沒告訴他我會來。
我輕車熟路地開門,沖過去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踮起腳親他:「想死你了,我爸今天不在家,我才跑出來的。」
顧淮清被我抱得有點僵硬,眼神一直看著我後面。
我正打算問他怎麼愣著不動。
身後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極其威嚴:「許楠楠!」
臥槽?!
我立馬跳起來,僵硬地回頭。
我爸是不在家,他是在顧淮清家裡啊!
這真是,賊不打三年自招,我這算是自投羅網嗎?
我正要解釋,我爸卻深深看了一眼顧淮清,呵斥我:「坐這別動,回家再收拾你。」
然後跟顧淮清說:「你跟我進來,我們談談。」
顧淮清安撫地拍了拍我的手背,我爸看到後臉色更黑了,催促他快點。
我焦急地在客廳走來走去,趴在書房門邊聽,卻一點也聽不見。
這門隔音也太好了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書房門才打開,顧淮清首先走了出來。
我飛快地跑過去,用眼神詢問他有沒有事。
我爸這時候出來了,白了我一眼:「我還能把他吃了?」
扔下這麼一句話,就頭也不回地離開。
就這?
沒了嗎?
我還準備了一大堆說辭說服他呢。
「我爸這是同意了?」
顧淮清如釋重負,把我拉進懷裡:「是啊,把我賣給你們家了。」
「你怎麼辦到的?」
我爸按理說應該很生氣啊。
不過顧淮清並不打算告訴我他們到底談了什麼,隻是抱著我,我抬頭去看,才發現在傻樂。
我問他笑什麼。
顧淮清有些愉悅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裡:「在笑,太陽終於能永遠為我升起了。」
(番外1)
我問過我爸,為什麼這麼快就松口。
我爸一邊看論文,一邊說:「你爸不是老古板。」
「你們就差六歲,還沒我比你媽大的多。」
噢,忘了他倆也是老夫少妻。
我爸嘆了口氣:「小顧真是我遇到校友裡,各方面都優秀的一位,我是真想認啊。」
我詭異地看了看他:「不然你倆以後各論各的。」
我爸作勢要嚇我:「逆子!」
我立馬討饒,安慰他:「兄弟有什麼好,一個女婿半個兒,這多香。」
不過等我問他顧淮清到底跟他說了什麼,我爸也閉口不談。
隻說:「好不容易養的花,隻放他那養一段時間,沒想到,給我移植到他家去了。」
(番外2)
我轉讀心理學之後,經常跟他討論一些心理學上很有趣的問題。
但是我學藝不精,有時候就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我摘下他的助聽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心理學說了,聽不見的時候,感受到的事情,就是心裡想的事情。」
他聽話地閉上眼睛,攤了手:「非常遺憾,我現在什麼都沒感受到。」
他剛說完,我就準確地親在他臉上,得逞地故意欺負他聽不見,在他耳邊說:「原來在想這個?」
但他似乎明白我在說什麼,被我的不要臉氣笑了。
危險地瞇起眼睛,扣住我的後腦勺,蠻橫地親過來,準確無誤地親在我唇上,甚至硌得我有些疼:「這才是我想的。」
「懂了嗎?」
然後我就趴在他背上,低低地笑起來,天氣也慢慢回暖,屋外的陽光把整個客廳照得敞亮。
我們的未來,也十分光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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