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爸爸帶我去社區。
他說今天是他跟媽媽調解離婚。
他讓我先在門口玩一會兒,等會兒他會叫我進去。
爸爸握住我的手:「等會兒你進去後,隻要說想跟我一起生活就行了。」
我很想看媽媽,等爸爸走進調解室後,我繞到房間的後面,透過窗戶悄悄地看媽媽。
媽媽的頭發梳得很整齊,塗了口紅,還是那麼漂亮。
但那張漂亮的臉似乎有種病態。
她用一種憤怒的眼神瞪著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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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在罵爸爸,但窗戶關著,我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很快,有人來找我了。
是一個叔叔,剛才我看到他坐在調解室桌子的旁邊。
叔叔問我:「你爸爸媽媽現在要分開了,你要跟誰生活?」
我沒有猶豫:「爸爸,爸爸和新媽媽對我可好啦!」
叔叔的臉色不好,眉頭都皺起來了。
媽媽見到我,高興地伸出手:「晶晶,跟媽媽走,好不好?」
媽媽的手臂又細又長,像奶奶的手,看著瘆人。
我很想握住她的手。
抬頭,我對上珍珍阿姨的眼睛,她衝我輕輕搖頭。
媽媽生病了,我隻會成為媽媽的負擔。
如果我跟著媽媽,爸爸就可以跟那個小三享福。
我握緊拳頭,把指甲摳進掌心裡。
我躲在爸爸的身後:「爸爸,我們回去吧,嬌嬌媽媽還在等我們呢!」
外婆氣得罵我是白眼狼。
「你媽從小帶你,這個時候,你卻向著狼心狗肺的爸。」
媽媽眼睛裡全是淚水:「晶晶,你真的不願意跟媽媽走嗎?」
我咬著牙:「我要跟爸爸在一起!」
旁邊的姑姑得意起來:「看吧,你這種女人,從小帶大的女兒都不喜歡你,我們家更沒有一個人喜歡你,你還是趕緊離吧,再看看有沒有哪個男人眼瞎能接你盤的!」
珍珍阿姨對著姑姑就是一頓輸出:「誰能像你,孩子那麼多,弄清楚孩子爹是誰沒有!」
姑姑氣得臉都扭曲了。
爸爸不緊不慢地說:「除了現在的房子,我們沒有其他的共同財產,房子得留給咱們的女兒。」
外婆氣得跺腳:「你不就是想借著孩子的撫養權霸佔房子,我們不同意,房子平分。」
爸爸底氣十足地說:「你總不能讓我帶著晶晶住天橋底下吧。」
媽媽妥協了,同意房子讓給爸爸住。
但她有個條件,必須籤一個合約,房子歸在我的名下。
房子在我未成年的情況下不得轉賣。
如果哪天爸爸棄養,房子的歸屬權也要重新劃分。
如果我有什麼意外,房子兩人平分。
兩人明天去民政局領離婚證。
從調解室出來,媽媽哭紅了眼睛。
我咬著牙,不敢說這是為了她的幸福。
我胸口難受得快要窒息。
我牽起爸爸的手:「我們趕緊回去吧,我餓了。」
我聽到身後媽媽的哭聲,但我不敢回頭。
我怕一回頭,就真的成為媽媽的累贅。
8
爸爸每天給我十塊錢,讓我在學校解決一日三餐。
學校隻有午餐,我隻買一個素菜和飯,花一塊五,另外兩餐我不吃。
我要把錢存起來給媽媽。
爸爸變勤快了。
以前連瓶子倒了都不會扶一下的爸爸在家大掃除。
一邊拖地,一邊哼著小曲。
他好像很高興。
但許嬌似乎變得不太高興。
她以前看我都是笑呵呵的,現在看我橫眉冷眼。
後媽不會真心待繼女好的,同學們都這樣說,我有心理準備。
我問樓下的周嬸:「怎麼才能讓後媽喜歡我?」
周嬸摸了摸我的腦袋,嘆著氣:「以後離她遠點,各自幹各自的就行了,如果她太過分,你來找周嬸,嬸兒幫你討公道!」
自那天後,小區裡那些曾經說我爸老實,勸我媽不離婚的婆婆嬢嬢把矛頭對準了我爸和許嬌。
「真是不要臉,把勤快媳婦趕走了,弄這麼個花瓶來,把親媽扔養老院不管,對孩子也不好,當心以後老了沒人管。」
有天許嬌接我放學,路上她買了冰棍吃,沒給我買。
一進小區門,幾個嬢嬢就對著她冷嘲熱諷:「以前人家媽媽在的時候,什麼沒有,真是有了後媽就有後爹,連冰棍都吃不起一根。」
還有人對著她噴:「婚都沒結,跑人家房子裡來住,上趕著的貨,能有多好!」
許嬌的臉都氣扭曲了,我心裡高興,但還是忍著笑上去護著許嬌:「阿姨對我挺好的,是我自己不想吃。」
大家更加可憐我,哎,為了在這個家生存下去,不得不討好不要臉的狐狸精。
自那以後,許嬌的態度對我好了很多。
至少在我爸罵我或是想對我動手的時候,她會阻止:「你是覺得我沒被左鄰右舍罵夠嗎!」
珍珍阿姨來看我。
我左看右看,卻沒有看到媽媽跟她一起來。
我問她:「我媽媽呢?」
珍珍阿姨安慰我:「你媽媽的病治療得很好,在外婆家養著呢,過段時間我們打算一起做生意,多賺點錢,再把你接去。」
她摸了摸我的臉:「怎麼瘦了,那家伙不給你飯吃?」
我搖頭,從書包裡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錢。
我趕緊把它們攤平:「這是我攢給媽媽的。」
珍珍阿姨沒要我的錢,反而給了我兩張紅彤彤的鈔票。
「這是你媽媽讓我給你的,你藏好啦,我以後每周都來看你一次,你爸那個雜種敢對你不好,我去撕了他。」
我拿出最近一次的考試卷子,讓珍珍阿姨拍照給媽媽看。
「我會好好念書,讓媽媽不要擔心我。」
9
我爸似乎賺不到錢,許嬌跟他幾乎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我找你這樣條件的,朋友們還以為你對我多好,連個包都不肯買,你隻會給我畫大餅吧。
「我一個黃花大姑娘跟你一個二婚男,不圖錢,難道圖你這張老臉?
「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你要拿不出 30 萬彩禮,咱們就分手。」
每天聽來聽去都是這幾句,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我懶得理他們,早上 7 點出門,放學後去圖書館做作業,做完作業再回家。
有珍珍阿姨給的錢,我沒讓自己餓著。
有天放學回家,我看到桌子上有個漂亮的奶油蛋糕。
想了一下,並不是我的生日。
可能是許嬌的生日。
我沒心情跟他們慶祝,於是回房關上門。
過了一會兒,老爸來敲門,然後說蛋糕是給我買的。
我高興不起來。
我爸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我媽常這樣說,他要是突然對你好,準沒好事兒。
老爸笑著對我說:「晶晶,你能不能問媽媽要點錢?」
我聽珍珍阿姨說,媽媽每個月都會給爸爸打我的撫養費。
讓我別委屈自己,需要費用就問老爸要。
我不解:「要什麼錢?」
「你就說你病了,需要很多錢。」老爸比畫著:「十萬。」
雖然我還在學百位的加減法,也知道十萬是個很大的數目。
「可我沒生病呀。」
老爸也不拐彎抹角了:「爸爸現在欠了很多錢,有很多債主在找爸爸,如果爸爸不還錢,會被他們SS的,你也不希望沒有爸爸吧。」
他是想騙媽媽的錢花。
我假裝不明白:「那爸爸為什麼自己不去賺錢呢?」
老爸的臉由諂媚變得僵硬,他抓住我的胳膊:「你就算幫爸爸一把吧,爸爸求你了,如果爸爸被追債,那些人會打我們,你不能見S不救吧。」
看著老爸著急的樣子,我竟然一點都不急。
我提醒他:「我才 11 歲。」
他氣惱起來,用力推我:「你跟你媽一樣討厭。」
我說:「那你搶我幹嗎,你把我送我媽那去好啦!」
他揚手就要打我,我沒動,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你要打我,我就找我媽去!」
他突然意識到什麼,把手放了下來。
珍珍阿姨說過,誰養我,誰才有資格住現在的房子。
看來爸爸不想流落街頭呢。
我沒理他,回房間去看書了。
我爸跟許嬌辦了婚禮。
婚禮挺漂亮的,在一個看上去很豪華的酒店裡,周圍都是紅玫瑰。
我聽到許嬌跟朋友說:「我以前可是無名無分地跟著他,現在得給自己把面子賺回來。」
我坐在角落裡使勁吃。
桌上有好多菜都是我以前在電視上看過,卻沒吃過的。
有人跟我打招呼,我隻是隨口「嗯」了一聲,連頭都懶得抬。
有人不高興:「這孩子,跟她媽一樣,傲氣得很,等後媽進門,有她好受的!」
我很討厭我爸這邊的親戚。
以前他們常上我家來,每次來,都惹得媽媽發火。
我最煩那個姨奶奶,每次來都說我媽不孝順,沒把奶奶伺候好。
從進門一直念叨到走。
今天姨奶奶也來了,拉著我爸就開噴:「我前兩天去瞧我姐啦,你這個不孝子,把你娘扔在養老院,你現在有新媳婦了,趕緊把我姐接回去,你要不接,我天天上你家鬧去!」
看來姨奶奶對誰都一視同仁。
以後家裡熱鬧啦。
第二天一大早,老爸就把我叫起來,給我布置「工作」。
「新媽媽肚子裡有了小弟弟,累不得,以後家務事得由你來分擔。」
我不願意:「我每天要上課,周末還要跟同學一起復習。」
我爸眉頭皺成一個川字:「晶晶,你越來越像你媽了,家是講愛的地方,不是推卸責任的地方,大家都付出,家才會幸福。」
「可我還是個學生,我的任務不是念書嗎?」
我一臉無辜:「媽媽肚子裡有弟弟的時候,也要做飯做家務呀,還要挨奶奶的打。」
「你……」
我爸用詫異的眼神看著我,似乎覺得這種理性又挑釁的話,不該從我這個 11 歲的孩子嘴裡說出來。
我撅著嘴:「爸,你和阿姨要是真的不喜歡我,我可以跟著我媽過。」
「不。」
老爸拒絕得很果斷,沒了我,他和新老婆就得去租房住了。
他安撫我:「爸爸隻是問一下,沒什麼,你去看書吧。」
我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聽到老爸在客廳憤憤不平:「連老子的話都不聽了,要不是看在房子的份上,早把你賣了。」
10
姨奶奶悄悄來找我,關切地問:「新媽媽對你好不?她有沒有N待你,如果有,姨奶奶給你出氣。」
這老太婆就沒幹過好事。
我聽我媽給珍珍阿姨嘀咕過,哪個親戚家有錢,她就上誰家搗亂。
我笑著說:「新媽媽對我挺好的,我爸的錢都給她,她會給我買好吃的。」
沒過幾天,姨奶奶把我奶從養老院接了回來。
她罵我爸,聲音很尖銳,我估計樓上樓下都能聽到。
大概是養老院那邊對我奶照顧不周,我奶都長褥瘡了,背和屁股爛了一大片。
也就我媽媽那樣好性格的人才會把奶照顧得事無巨細。
姨奶奶的臉皺得像秋天的黃葉,一捏就要碎的樣子,可她說話的聲音卻中氣十足,像是活上百年都不成問題。
「程娃子,我就把話撂這兒,你要再敢把你媽送到養老院去,我就去法院起訴你棄養老人!」
姨奶奶臨走前,讓爸把她請人抬奶奶回家的費用給算了。
爸的錢都在許嬌那裡。
許嬌不給。
我爸隻得來求我:「把你的零花錢拿來我救救急。」
我拿出一堆零錢,湊成兩百:「我隻有這麼多。」
前腳剛送走姨奶奶,姑姑又上門了。
姑姑又懷孕了,要把三個孩子放在我家。
我爸尖叫:「你婚都沒結,怎麼又懷孕了,孩子是哪個雜碎的?」
姑姑把三個兒子放下就走。
「我隻要把這孩子生下來,我就能嫁入豪門,你等著吧。」
她根本不給我爸拒絕的機會,風一樣地消失了。
許嬌火了:「你是不想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吧,先是你媽,再是你的侄兒,我已經很煩啦!」
許嬌話音剛落,最小的侄兒拿著玩具車把電視機砸出了一條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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