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棠第1章

皇兄恨我入骨。

 

認為是我推他的白月光落下懸崖。

 

後來他登基為帝，白月光一襲素衣歸來，立為皇後。

 

而我，則被關進幽庭，生不如S。

 

他任由白月光凌辱我，踐踏我的尊嚴，逼著我下跪道歉。

 

卻不知道，我中毒已深，早就沒幾日可活。

 

在白月光得意洋洋地來炫耀她懷了龍子時，我袖中握著藏起的刀，一刀捅進了她肚子：

 

「戚绾绾，一起去S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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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S戚绾绾之後，我也中毒身亡。

 

卻不曾想，一睜眼，重生到十六歲這年。

 

戚绾绾還沒跳崖假S，我也還是大照金尊玉貴的棠月公主。

 

看著戚绾绾像前世一樣故技重施，我冷冷一笑。

 

假S？我讓你變成真S！

 

1.

 

將刀插進戚绾绾肚子裡的時候。

 

我麻木的臉上綻開笑意。

 

沒有任何防備的她S在我手裡，而我也忍不住一口血噴出，中毒身亡。

 

記憶裡最後的畫面。

 

是推開幽庭大門的皇兄。

 

他目眦欲裂，肝膽俱碎地喊了一聲：

 

「棠月——」

 

真可笑。

 

我視他為世上最親密的人，心甘情願為他喝下了那碗有毒的魚湯，設計除掉了四皇子。

 

可是他卻偏信戚绾绾。

 

讓我困在幽庭十年，心如S灰，磋磨糟踐。

 

重來一世，皇兄，我不會再為你做這麼多了。

 

……

 

涼透的淚滴落在我的手背。

 

我再睜眼，竟真的回到十三年前。

 

母妃一邊落著眼淚，一邊執起我的手：

 

「棠月，四皇子的勢力越發強大。如果我們不想辦法除掉他，就算為了他生母寧妃，他也不會放過我們。」

 

寧妃是母妃的S對頭。

 

母妃跟她鬥了很多年，才終於將她扳倒。

 

如今四皇子得勢。

 

若他成了太子，登基後，我與母妃的下場是顯而易見的。

 

「所以……」

 

母妃將一包藥粉遞到我手裡，

 

「為了母妃，為了你皇兄，棠月，你暫且犧牲一下。」

 

「聖上最是寵你，若知道四皇子對你下毒，必定降下雷霆之怒。屆時除掉他，我們便再無後顧之憂了。」

 

母妃說得沒錯。

 

可是。

 

我望著她淚光點點的眼，想起上一世，我被囚禁在幽庭的時候，她一次也沒來看我。

 

原來我隻是她為皇兄掃除障礙的工具。

 

用過後，就不需要了。

 

她的眼裡沒有一絲對我的憐惜。

 

隻有仇恨和算計。

 

可我曾經那麼愛她。

 

心頭宛如針扎，我認真地問道：

 

「母妃，你想過沒有，我真的被毒S怎麼辦？」

 

「沒事的。」母妃信誓旦旦，「這毒不會立即致命，隻要醫治及時，便能保住性命。」

 

的確，我上一世活下來了。

 

但代價是，我再也不能騎馬，再也不能射箭。

 

從天之驕女，變成了弱不禁風的病秧子。

 

正是這無法挽回的代價，才讓父皇徹底震怒，將四皇子貶出京城。

 

南下途中，被母妃半路截S。

 

隻需要犧牲我罷了。

 

我勾起唇角，接過了藥，乖巧地低頭：

 

「好，我都聽母妃的。」

 

毒，我肯定會下的。

 

但是，吃進去的不是我。

 

2.

 

前世，在我生辰宴上，發生了一件小插曲。

 

原本下在碗裡，用來陷害四皇子的魚湯，不知被誰擺到了皇兄趙彥的面前。

 

眼看趙彥一無所知，差點就喝下去。

 

是我主動上前，做出護食的驕縱模樣，一口一口喝完了那碗湯。

 

很鮮。

 

所用的魚，是四皇子專門送來的。

 

在喝完之後，我七竅流血，不省人事。

 

母妃買通了四皇子身邊的丫鬟，一口咬定是四皇子懷恨在心，下毒報復。

 

雖然四皇子始終不肯承認，但還是被父皇所貶。

 

這一世，我看著生辰宴上的小插曲。

 

在魚湯被誤端給趙彥時，我沒有像前世那樣站起來，而是不知所措地看向母妃。

 

一臉呆愣的模樣。

 

母妃拼命給我使眼色，我置若罔聞。

 

眼看趙彥已經端起湯要喝，她忍不住自己站了出來：

 

「等等！」

 

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注意。

 

看到向來狠辣的母妃如此緊張，我心裡不禁冷笑一聲。

 

果然，涉及到趙彥，她才會擔心。

 

前世她眼睜睜看著我喝完湯，可是連大喘氣都沒有一絲。

 

趙彥疑惑地抬頭：「母妃？」

 

母妃僵笑道：「你妹妹愛喝魚湯，今日是她的壽辰，不如讓她這挑嘴的先嘗嘗吧。」

 

聽到這話，趙彥放下了碗。

 

正當母妃松一口氣時，我身旁的婢女忽然道：

 

「公主殿下想喝，後廚還有，奴婢這就端上來。」

 

在母妃震驚地轉頭時，婢女福了福身，很快端來一碗相同的魚湯。

 

我一口一口地喝著。

 

直到喝完，也沒有毒發的跡象。

 

母妃眼裡閃過一絲狐疑。

 

我知道，她是猜我可能根本沒放毒。

 

畢竟給自己下毒這種事，會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她眼中有些失望，可更多的，還是慶幸。

 

趙彥就這樣，當著她的面喝下了魚湯。

 

然後毒發。

 

「血！三殿下吐血了！」

 

伴隨著太監的驚叫，趙彥忽然七竅流血，倒在了桌上。

 

大殿霎時亂作一團。

 

母妃不可置信地起身，奔到了趙彥身邊：

 

「皇兒！」

 

她指尖顫抖，眼眶通紅地叫道，「宣太醫！快宣太醫！」

 

宴會不歡而散。

 

所有人都滯留在公主府，等待太醫的消息。

 

所幸，醫治及時。

 

趙彥保住了性命，隻是——

 

「傷及根本，恐怕日後，不僅體虛畏寒，而且……子嗣艱難。」

 

聽到太醫的話，母妃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3.

 

再醒來，母妃將我單獨叫到屋內。

 

關上門，轉身一巴掌朝我扇來。

 

我後退一步躲開，故作委屈地望著她：

 

「母妃，您為何要打我呢？」

 

母妃滿眼痛恨：

 

「我讓你給自己下毒，不是給你皇兄！棠月，你太叫我失望了！」

 

我的目光越過她，掃了一眼榻上沉睡的趙彥。

 

睫羽顫動，馬上就要醒來。

 

我一下子跪倒在地，揪著母妃衣角泫然欲泣：

 

「母妃誤會我了！若能為皇兄去S，棠月這條命算得了什麼。」

 

「宴會開始時，我便按照母妃吩咐，把毒放進了魚湯之中。卻不想，後廚竟然弄錯了有毒的那一碗……」

 

「母妃，皇兄他不會有事吧？他喝的是你給我的毒藥，你說過不會傷及性命的！」

 

母妃煩躁地推開我：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以往她還裝作心疼我的模樣。

 

現在趙彥中毒，她的謀算差點功虧一簣，終於撕下了偽裝。

 

我捂住唇邊的冷笑，見趙彥已經睜開眼，便哭哭啼啼，一頭撞向床邊的柱子：

 

「辜負了母妃和皇兄，棠月隻能以S謝罪！」

 

「棠月！」

 

趙彥撐著虛弱的身子，焦急地喚住我。

 

我停下腳步，奔到他床邊，淚流滿面地撲進他的懷抱：

 

「皇兄，你終於醒了！都是棠月不好，棠月對不起你……」

 

我哭得聲淚俱下，趙彥一下子柔軟了眼神，憐惜地為我擦去眼淚：

 

「棠月，這不怪你，我都聽到了。」

 

他埋怨的眼神落在母妃身上，不贊同道，

 

「母妃，您怎麼能讓棠月給自己下毒？」

 

母妃一塞，皺起了眉：

 

「我不也是為了除掉四皇子嗎？不用點狠計，怎麼能將他拉下馬？」

 

「那您也不該犧牲棠月，她可是您的女兒，我唯一的親妹妹。」

 

在戚绾绾落崖之前，趙彥對我也是頗為憐愛。

 

所以我隻要賣弄可憐，他便舍不得怪我，隻會怪母妃心狠。

 

面對趙彥指責的目光，母妃唇瓣顫抖了兩下。

 

母子倆就這樣生出嫌隙。

 

4.

 

父皇那邊，很快查到了四皇子頭上。

 

和前世一樣，他還是被貶謫出京。

 

我在皇子府看望趙彥，將母妃曾利用我，做過多少事，都一一告訴了他。

 

趙彥心疼地握住我的手：

 

「妹妹，竟讓你犧牲了這麼多。」

 

「為了皇兄，多大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我眼角含淚，無限可憐。

 

這招，還是跟戚绾绾學的。

 

果然，趙彥非常吃這一套。

 

他擁我入懷，說以後定不會再讓我受委屈。

 

我笑著點點頭，直到踏出房門那刻，笑意消失。

 

前世，母妃不讓我跟趙彥說這些。

 

她說皇兄心慈，若知曉了，必定會阻攔我們的計劃。

 

所以趙彥一直不知道，我為他能登上帝位，付出過多少。

 

我以為我們兄妹之間，血脈相連。

 

但後來我用這些，祈求他放我離開幽庭時，他卻滿眼失望道：

 

「棠月，做錯事就要受罰。」

 

「隻是幽禁你，沒有取你性命，已經是朕看在過往的情誼上。」

 

「你不用編這些來騙朕。」

 

……

 

多麼令人絕望啊。

 

我的好哥哥。

 

滔天的恨意從我心底升起，我快步踏出皇子府，卻突然看見門口的馬車上，下來一位白衣女子。

 

那一瞬間，我腦子裡緊繃的弦斷了。

 

戚绾绾！

 

午夜夢回都想SS的人再度出現在我面前，我忍不住發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克制住掐S她的衝動。

 

「賤人！我皇兄還沒S呢！你穿一身白衣是來給他奔喪嗎！」

 

隨便找了個理由，我狠狠朝她甩了兩巴掌。

 

戚绾绾捂著腫脹的臉，一下子被我打蒙了。

 

她眸中生霧，楚楚可憐：

 

「公主誤會了，小女是聽說三殿下中毒了，才特地來看望的……」

 

「探望？皇兄先前對你那麼好，你都愛搭不理，現在想來探望他，也不看看你一個商戶人家的女兒，有沒有這個資格。」

 

5.

 

我毫不掩飾的鄙夷，讓戚绾绾瞬間紅了眼眶。

 

她心裡清楚。

 

一個商戶女兒，哪怕趙彥再喜歡她，也不可能娶她做正妃，日後更不會立她為皇後。

 

她想提高在趙彥心中的地位，就必須讓他認識到她的重要，讓他覺得離不開自己。

 

欲擒故縱，能讓趙彥維持對她的興趣。

 

失而復得，能讓趙彥對她加倍珍惜。

 

由此，她設計了跳崖假S的戲碼。

 

成為了趙彥心頭那一抹純潔無瑕的白月光。

 

而我，則被她誣陷為兇手。

 

關閉幽庭那十年，我問過她，為什麼是我。

 

當時她盈盈笑著，眼底卻遮不住的嫉妒：

 

「趙棠月，因為你實在太討人厭了。從見到你第一眼起，你那高高在上的態度，就讓我覺得惡心。」

 

她嫉妒我。

 

嫉妒我身為公主，生而尊貴。

 

所以將我踩在腳底，讓她更有成為人上人的快感。

 

……

 

我咬著牙，嘴裡隱約嘗到了血腥味。

 

眉頭一挑，將真正的高高在上發揮得淋漓盡致：

 

「真以為皇兄看得上你這樣低賤的女人？不過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偶爾嘗嘗清粥小菜罷了。奉勸你識趣一點，不然本公主動一動手指，就能讓你全家在京城待不下去。」

 

戚绾绾白了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