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愛戀第3章

8

每天開完門後姜淮會送我去公司上班，我成功成為每天第一個到公司的人。

到了下班的點，我收拾東西，同事們打趣我：

「南南，男朋友又在下面等著了？」

我的辦公地點在三樓，窗外樓下的景象一覽無餘，姜淮每天下班都來接我，同事們都認識他了。

我往窗外一掃，姜淮果然已經在樓下了，眉眼雋秀、身形高挑，僅僅是站在那裡就可以吸引眾人的目光。

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加快，同事們繼續笑道：

「嘖嘖，談了戀愛的人就是不一樣，哪像我這樣的單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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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了吧，你找個南南那樣的男朋友，你也急著回家。」

我並沒告訴同事們我和姜淮的關系，但打他們第一天見過姜淮起，大家都默認了他是我男朋友。

停下手裡的動作，我疑惑反問同事：

「我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像談戀愛？」

同事一拍大腿：「當然了！你看你現在春風滿面的，一看就是被愛情滋潤過……」

同事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限制級。

我滿臉通紅，捂住她的嘴：「夠了，我求你快別說了！」

借著上廁所這個理由我逃離了現場。

打開水龍頭，我用冷水降下了臉上的餘熱，認真思考起我和姜淮。

姜淮很好。

但是我喜歡他嗎？

我搖搖頭，自己也說不出答案。

蔣鈺這樣的前車之鑑讓我留下陰影，心理上隱隱約約在規避一段新的感情，害怕再受到傷害。

收拾好了我下樓，剛好下起了小雨。

姜淮自然地牽過我的手放在口袋裡給我暖手，頭頂上是一把朝我傾斜的雨傘。

手心傳來溫度，一同導入心裡。

姜淮開啟了碎嘴子模式：

「這兩天天氣預報都說有雨，你出門記得帶傘……」

「今天張媽蒸了你愛吃的螃蟹，不過要少吃點，不然每個月那幾天你又痛得嗷嗷叫……」

說了一會兒，姜淮停了一下話鋒一轉：

「蔣鈺今天以強奸未遂判刑了。」

姜淮的聲音染上一絲狠厲：

「惹到我們他算是踢到鐵板了，姜家是不會放過他的。」

我心頭一顫，對啊，還有姜家，就算領證了，他父母那一關我也不一定過得了……

我和姜淮之間不僅僅是我們兩個人，還有我們各自的家庭……

……

我現在早出晚歸，和老板申請換班，就為了避開姜淮。

我算是想明白了，我和姜淮之間差距太大很難有結果，他娶我說不定隻是權宜之計，為的就是我無權無勢好拿捏。

以後可能還要給別人騰位置。

現在趁早保持距離，別讓自己陷進去，以後好拿錢走人。

既不吃愛情的苦，還有錢拿，一舉兩得。

手機瘋狂震動。

全是姜淮的信息，我通通當沒看見。

同事問起來，我張口就來：「我早就已經和那個渣男分手了……」

我隨口胡謅，同事們聽了紛紛為我打抱不平，幫我打掩護。

版本越傳越多，動靜都傳到老板那了，老板把我叫進辦公室。

我頭頂冒冷汗，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惹到了這個萬年冰山。

他端詳了我一會兒，冷不丁冒出一句：「被渣了？」

「啊？」

我懵逼，老板的業務什麼時候這麼廣泛了，下屬被渣也管？

老板都問起來了，現在屬於趕鴨子上架，不演也得演。

我聲淚俱下。

老板聽完若有所思，最後丟下了一句別影響工作就行。

晚上下班我是公司最後一個離開的。

我鬼鬼祟祟地從公司後門下樓。

轉角處忽然冒出一個人影嚇我一激靈，我轉身就跑，卻被一把拎住。

「喬！南！」

我捂著臉：「你認錯人了，我不是……」

「你看我像蠢狗嗎？」姜淮陰著臉連問。

「我渣了你？你說說看我怎麼渣了你？」

我睜大眼，腦子裡浮現出一連串人影，最後定格在今天下午那張若有所思的冰山臉上。

好你個周扒皮，上班壓榨我，下班還給我玩告密。

姜淮見我老實了，慢慢松開我。

一瞬間，我撒手沒，轉身又是一個跑。

上面的問題我一個都回答不來，我還是選擇逃避。

沒跑幾步，被自己的高跟鞋絆倒了，我倒在地上一下子就能感覺到腳腕上鼓了個大包。

姜淮氣笑了，半蹲著在我面前。

「這幾天家也不回，蹲你幾天了，野哪去了？」

為了躲他，這幾天我一直住在葉夭家，我想著躲一陣他可能就不記得我了，這樣對大家都好。

見我不說話。

姜淮突然眼色一暗，神色寂然，黑夜中四下無人，半晌才緩緩開口：

「是因為蔣鈺嗎？」

我歪頭，和那個人渣有什麼關系？

姜淮繼續說道：

「是因為蔣鈺你才躲我的嗎？因為我讓他坐牢了，你覺得我太過分了，我知道你和他這麼多年的感情，但是我看到他傷害你我就忍不住……」

我伸出一根手指堵上他的嘴：

「不是。」

他定定地看著我，我語言堅定：「不是因為他，與他無關。」

他的嘴角嗫嚅，最後化作一個字：

「好。」

我的話似乎打動了姜淮，他的心情一下子由陰轉晴。

我的腳走不了，他背起我。

電視劇裡大多數的悲劇都源於男女主不長嘴，細小的誤會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我不一樣，我長嘴了。

我趴在姜淮背上，捅了捅他的腰：

「姜淮，你為什麼娶我啊，我們才見了一面就結婚了，總不能是你對我一見鍾情吧？」我咂巴嘴，「我是你出國在外白月光的替身？」

姜淮：「？」

姜淮：「你在叭叭些什麼？還白月光，叫你少看點狗血小說，你看我像是買不起機票的人嗎？」

好像也是，他說得有點道理。

我附在他耳邊：「那你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姜淮無語了。

「你怎麼就不信我是真的喜歡你？」

「那你說說看……」

我和姜淮的身影在路燈下越拉越長。

姜淮一本正經，流利地講出了我大學時候愛穿什麼風格，食堂最愛吃隆江豬腳飯，和誰走在一起……

我震驚。

「媽的狗賊，你大學監視我？」我在他的背上，掐著他的脖子，「我大學你怎麼會認識我？」

「等等，打住！你聽我解釋！」

我停下來，聽他狡辯。

……

原來姜淮是和我同一所學校的學長，我讀本他讀研，我大學和葉夭總是去一棟樓後面喂貓，那棟樓是他們研究生的實驗樓。

姜淮幽幽開口：「我在一樓做實驗，每到飯點就聽到外面同一個聲音說要吃隆江豬腳飯，我就好奇，誰這麼愛吃，天天吃，頓頓吃。」

「所以你就監視我？」

「這叫觀察……」

等等，姜淮剛剛描述和我走在一起的人分明就是葉夭，而他是葉夭介紹給我的……

我半天說不出話：「你……葉夭……」

根本不是什麼相親網站，他倆就是一伙的！

事情敗露。

姜淮也不裝了，直接攤牌：

「沒錯，我就是故意的，我早就喜歡你了，所以一開始裝作不認識你假裝和你相親，那天不管你提出什麼奇奇怪怪的要求我都會答應的，因為我想你給我當老婆！」

如此打直球的告白，讓我一下子懵了，不經意間臉一片滾燙，有些羞澀。

「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姜淮思考了一下。

「不知道。」

隔著衣料，我感受到姜淮的心髒在跳動，連帶著我的也在一起跳。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這些天起早貪黑睡眠不足，我靠在姜淮背上有一些困了。

我汲取著他背上源源不斷的熱意，半眯著眼，有一搭沒一搭地闲聊著。

「你一開始怎麼說服葉夭的？」

我知道葉夭，她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她一開始也以為我是偷窺狂來著。」姜淮淺笑，胸腔微微震動，「她差點沒打S我，她說我去山上的姻緣廟跪滿一天視頻為證，她就答應幫我牽線。」

「你真去了？」

「嗯。」

我想從姜淮的身上跳下來，跪一天膝蓋不得廢掉，不知道他現在好了沒有，萬一二次傷害把他整殘廢了吃虧的可是我。

「放心，背老婆還是綽綽有餘的。」姜淮不撒手。

「那你怎麼不試試追我，要搞這種小把戲。」

「怕我還沒拿下你，你就跑了。」姜淮悶悶地笑，「就隻好下個狠招，先婚後愛了。」

困意席卷，經剛剛那一下，我的大腦越來越迷糊，姜淮的聲音模模糊糊。

「睡吧，今天晚上你也就這會能休息了。」

我小眯了一會兒，連姜淮什麼時候帶著我到家了都不知道。

剛進家門我就被放了下來，熾熱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來，我抵抗著卻被翻了個面，臉抵著牆，雙手也被按在頭頂。

我面色潮紅，這才明白了姜淮回家前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幹嗎……我要睡覺……」。

一隻手滑過我的側臉、頸部，和每一寸地方，滑過的地方像被點燃一樣。

手的主人附在我耳邊，染上欲色的聲音低沉：

「你睡啊，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聽聽這是人話嗎，我強烈抵制。

「不行！」

姜淮停下來，頭頂上仿佛有一隻無形的耳朵耷拉下來，可憐兮兮委屈巴巴。

「南南，我腿疼，要親才能好。」

我：「……」

一個晚上我像煎鍋裡的魚，被翻過來翻過去，罪魁禍首在耳邊啞聲低語：

「這麼多天不回家，今晚讓你長個記性。」

……

第二天早晨我強忍著腰酸抄起枕頭一把捂在姜淮臉上。

「媽的，你是真的一分鍾都不讓我歇，生產隊的驢都沒這麼用的……」

9

我每天吃吃喝喝。

時間神不知鬼不覺地過去了。

姜淮的父母回來了。

我掐著手，有些忐忑。

「……然後男主的媽媽把一張五百萬的支票甩到女主面前，要女主離開男主永遠不再相見，你是女主的話你會怎麼辦？」

我抱著抱枕面對著姜淮，這是這個禮拜我給他講的不知道第幾個豪門言情小說了。

姜淮摸了摸下巴：「你是想要我幫你拍成電視劇？」

說罷他真的拿起手機搜索起了制片公司。

我撲過去搶過手機：「我不是這個意思，快點說你會怎麼做！」

姜淮被我逗笑了，戳穿了我這些天試圖傳達的意思。

「你不用太緊張，我父母不吃人。」

我爬起來絞著手指有些為難。

「那他們不喜歡我，拿著錢一定要我離開你怎麼辦？」

我抬頭正好對上姜淮的雙眸，他說得認真：

「那我和你一起走。」

……

姜淮帶我去一個晚宴，順便見見二老。

他先行一步，我下班後再過去。

一下班我就被蹲在公司門口的一伙人架著去了一家造型工作室。

一頓操作猛如虎，鏡子裡的我和要去走紅毯似的。

下班高峰期，堵車。

我坐在車上有一絲焦灼，第一次見面就遲到。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越來越接近我和姜淮約定好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