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2025-04-29 15:22:583354

  而現在望著他有些湿意的眼眶,心中卻並沒有想象中的快意,反而升起幾分悵然。

  “別執拗了陸子宴,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她手指輕輕彎曲,道:“那個一心一意愛你,滿眼都是你的謝晚凝,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除非你能讓時間倒流,或者……”

  她抬起另外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額角,“或者,讓那些記憶全部從裡面消失,忘掉那些傷害。”

  傷害之所以叫傷害,是因為會痛。

  隻要會痛,那就有記憶。

  “你問我為什麼獨獨對你狠心,我可以回答你,”謝晚凝看向兩人交握的手,道:“因為我愛你,我真心愛過你,所以姑母和表哥他們捅我一百刀,都比不上你的一句‘惡婦’,給我帶來的傷害重。”

  你愛上一個人,就是賦予了他傷害你的能力,沒有什麼傷害,會比心愛之人給與的更深。

第143章

‘惡婦’二字,她說的輕描淡寫,在陸子宴耳中卻猶如轟鳴。

  他臉色一白,僵硬了幾息,才喃喃道:“那時我重傷未愈,齊明宇已被廢為庶人圈禁,他的殘餘勢力還在準備暗中反撲,陸家有他的探子在……”

  說著,他聲音一哽,再也說不下去。

  他該說什麼。

  說那些他自以為是的顧慮嗎?

  敵暗我明,他選擇繼續委屈她幾日,將那些陰溝裡的老鼠一隻一隻抓出來後,再跟她賠禮道歉。

  他當時想的是什麼?

  他想的是,反正她已經是他的妻子,她那麼愛他,等一切塵埃落定,隻要他將一切原委告訴她,再好好哄哄人,她一定會原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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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人生並不是戰場,他的用兵如神,運籌帷幄在這裡沒有一點用,他也為自己的自大付出了慘痛代價。

  等一切塵埃落定,他最心愛的人已經醒不過來。

  那日太過混亂,他又喝了些酒,見她護著爾晴讓他更是惱火,讓他說了一些難聽的話。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努力去想他當時說了些什麼,但每次想起都心痛如絞,記憶模糊不清。

  ……原來,他竟然這樣罵過她。

  他的面色實在不好看,謝晚凝瞧的蹙眉。

  十八九歲的年紀,武功高深莫測的少年,身體不應該強壯如牛嗎?

  怎麼臉色總是發白,動不動就是吐血。

  心裡雖然疑惑,但她絕不可能主動開口問起的。

  陸子宴衝她倉惶一笑,“對不起。”

  “如果對我的傷害,讓你愧疚到日夜難安的地步……我可以原諒你。”

  謝晚凝蹙著眉搖頭,“我重活一世,隻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並不想跟你為敵,也不想再沉溺於過往的愛恨痴纏中,潦草度日。”

  “……愧疚,”陸子宴低低重復了一遍,唇扯出了個微妙的弧度,“我哪裡是什麼愧疚。”

  他又不是什麼良善人,親手收割的人命就有不少,前世因他而流的血,更是足夠染紅一座城。

  曾經的他以為,愧疚心軟這樣的情緒,已經是他僅存的善意。

  這樣的善意也很少出現在他身上。

  上一次是對陸家,他受陸家教導,得知自己並非陸家人後,不忍滿門忠烈的陸氏一族絕嗣,所以將劉曼柔扶正,讓陸雲培成為嫡出。

  至於其他?

  他手底下死了那麼多人,冤魂不知凡幾,從來也不曾有過什麼愧疚。

  對這個姑娘就更不可能是愧疚了。

  他道德感沒多重,如果僅僅是愧疚,在她死後,他不會痛苦瘋魔成那樣,天塌地陷,走投無路的絕望。

  如果僅僅是愧疚,他可以想方設法彌補謝家,不會折磨自己,不會報復完所有人後,幹淨利落的隨她而去。

  他一直知道她是重要的,知道她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但當時的他根本體會不到,她具體重要到什麼程度。

  因為他擁有的太多了,從沒有嘗過求而不得,得而復失的滋味。

  他被慣壞了,慣的自大之極,篤定隻要他回頭,她就一定在。

  要是他能機敏點,不要那麼遲鈍,不要那麼自大,能早點體會到自己有多愛她,有多不能接受失去她,他們就不會落到那樣的下場。

  現在他已經體會過那種滋味,所以他放不了手。

  但他也明白,她心存芥蒂是應該的。

  前世的一切,他們走到那樣的結局,她沒有一點對不起他,都是他的錯。

  都是他的錯。

  她怎樣懲罰他都是應該的,他願意受著……

  沉默間,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響動,謝晚凝看向窗口。

  是屋頂上的積雪滑落下來的聲音,隱隱還能聽見寒風呼嘯而過。

  ……好像又開始下起了雪。

  天色也在不知不覺中暗沉了下來。

  她心裡有些焦急,看向對面的人。

  “你真要將我關在這裡?”

  陸子宴微垂著眼睛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

  “你不會以為軍營就能藏住我吧?”

  “裴鈺清早晚會找到這兒,還有我的父兄……”

  見對面的人還是一聲不吭,謝晚凝急了,真要被人知道她被這人擄來軍營了,還不定傳出什麼不堪的流言。

  他倒是無所謂,不過是在跋扈的名頭上,濃墨重彩的添上一筆風流韻事罷了。

  可她呢?

  她已為人婦,被一個男人擄來軍營……

  越想越惱火,謝晚凝憤怒大吼:“陸子宴,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還算平緩的氣氛隨著這句話變得凝滯起來。

  不過,陸子宴終於動了,他掀眸看她,借著窗口那點昏暗的光線,謝晚凝看不清他的眼神。

  隻聽他道:“跟我在一起怎麼會丟臉,我會讓你成為天底下最讓人羨慕的姑娘。”

  “……”謝晚凝牙關一緊,隻覺自己在對牛彈琴。

  她的手被他緊緊扣住,掌心都冒出絲絲湿意,陸子宴沒有放手的意思,一動不動的握著。

  良久,終於平復起伏的心緒,他閉了閉眼,“晚晚……”

  謝晚凝還沒說話,他又道:“你說你對我狠心,是因為真心愛我,那裴鈺清呢?因為你不愛他,所以就這麼輕而易舉原諒他的欺騙嗎?”

  乍然聽見這話,謝晚凝第一反應是,多難得,在他嘴裡沒聽到‘病秧子’‘老男人’之類的稱呼。

  旋即心底又是一沉。

  原諒個屁,她最恨別人騙她。

  新婚夜,裴鈺清故意將人放進來,她就很是惱火,後來誤會他身體不行,才沒有耿耿於懷。

  這次,他又是騙她中了藥,哄得她主動圓房,還故意讓齒痕給陸子宴看見……

  對面姑娘臉色很不好看,陸子宴全然看在眼裡,他唇角按捺不住緩緩上揚,怕叫她看見,急忙松開她的手起身走到燭臺邊。

  明亮的火光燃起。

  他轉身,重新在她對面落了坐,道:“真要回去?”

  莫名覺得他的語氣不再陰沉逼人,謝晚凝眨眨眼,沒有猶豫的點頭,“我一定要回去。”

  她有家有室,就這麼被他困在軍營算怎麼回事。

  陸子宴嗯了聲,道:“那我們打個賭,如何?”

  他能松口,讓謝晚凝有些驚詫,急忙道:“什麼賭?”

  陸子宴道:“我剛剛跟你說,今天是那老男人故意露出那東西想激怒我,你信嗎?”

  謝晚凝心裡其實是信了的,裴鈺清為人低調,最注重隱私,不喜人近身,院子裡伺候的人都少,他絕不會無意將這樣的夫妻密事敞露於人前。

  但她還是沒有說話。

  這樣的維護,讓陸子宴冷哼了聲,磨著後槽牙笑:“那病秧子不愧有一肚子算計,這才多久,就將你哄的團團轉。”

  “我是面見聖上後,直接去的普賢寺,當時我離開,那老男人就在殿內,他一定知道我是來找你,”

  他笑意漸漸收斂,問她:“晚晚你說,他拿這樣的事來激怒我時,有沒有想過,我來找你,會對你做什麼?”

  謝晚凝唇瓣緊抿,下意識就想到普賢寺後院發生的一幕。

  他說,他是真想在那裡……

  “他倒是下得去本……”陸子宴止住話頭,看著她道:“我若真在那兒碰了你,以你的性子,會如何?”

  會如何?

  在此之前,她隻想各自安好,若他真敢來強的……

  她會恨不得跟他同歸於盡。

  他會成為她此生最大的仇人。

  什麼從小長大的情意,什麼真心愛過的少年,全部化為虛無。

  永永遠遠不會原諒他!

  不管他做什麼,就算死在她面前,她都不會低頭看一眼。

  她臉色難看極了,陸子宴卻是嗤然一笑,“好像,也不是很虧。”

  他竟然有些能理解那病秧子為什麼這麼做了。

  謝晚凝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抬頭一眼不眨的看著他。

  “別這麼看著我,那病秧子做的事,也別扣我頭上,”陸子宴道:“設計其他男人碰你,這樣的事我死也做不到。”

  就算能換來她對那病秧子永不回頭又如何?

  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讓其他男人沾她一點。

  但那個病秧子卻這麼做了,可見……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頭號大敵。

  該多沒有自信,多怕她回心轉意,才會這樣使出這樣的計謀呢。

  想到這一點,陸子宴心情真的好轉起來。

  人類的悲歡各不相同,他倒是高興了,謝晚凝一顆心卻似沉入冰涼谷底,冷的嚇人。

  自己的夫君,這樣設計自己,誰心裡能好受?

  她怔怔的發了好一會兒呆,臉色白了又白,已經開始懷疑當日主動求娶,是不是做錯了。

  為了避開陸子宴,倉促嫁人,嫁的還是這麼一個機關算盡,滿肚子心眼的男人,她從頭到尾都被他玩的團團轉。

  問題是,陸子宴也沒避開。

  甚至,他真實身份還是皇子,日後的皇帝。

  若早知道陸子宴的真實身份,謝晚凝會顧忌更多,至少不會用這樣得罪人的方式躲避,連累謝家日後有被清算的風險。

  ……那人一開始的羞赧,青澀,任她欺負的模樣,是不是也是假裝出來的?

  她主動親他,主動抱他,主動問他要不要娶她……

  其實都在他的算計之內。

  她恍惚抬眼,看向對面,陸子宴唇緩緩勾起一個弧度,衝她安撫一笑。

  謝晚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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