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第2章

「確實比你有意思。」

 

平常我和顧北都是在旁邊看戲，如今他居然跑上去勸架。

 

「大姐，不，美麗的向清小姐——別生他氣，他就純傻逼——」

 

轉而又摟過陸明肩膀小聲道，「女孩子哄，靠哄！

 

「你兇她沒用，兇女人的男人最沒用！」

 

向清還在旁邊嘴硬道：「本來就是其他男人比他有意思！你說是吧？」

 

「是。」

 

「比顧北有意思的男人也多的是，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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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硬著頭皮道。

 

「寶寶！」一聲怒吼，我帶著向清先跑進圖書館。

 

顧北想追上來，卻被陸明攔住。

 

常年的冰山臉帶著罕見的一絲笑意。

 

「你兇她沒用，兇女人的男人最、沒、用！」

 

還挑釁地撞了下顧北的肩膀。

 

10

 

好不容易背著向清偷偷哄好顧北後，兩個學霸就開始了他們的教學生涯。

 

奈何我和向清實在不爭氣，愣是一個字都聽不懂。

 

反而都嫌棄自己的「老師」。

 

於是我們商量著，互相交換一下，說不定能聽懂。

 

顧北撂挑子不幹了，雙手交叉身子往後仰，眼神略帶疲憊。

 

「寶寶，你覺得我放心把你交給那個S裝男嗎？」

 

「你說得太對了，我反駁不了。」向清在旁邊拍手叫好，「哥們全校就你眼神沒問題。」

 

「他還特兇，特殘忍——」

 

陸明摘下眼鏡，目光緊緊盯著向清，嘴角上揚。

 

眼神寵溺。

 

此時他看所有虛幻的世界裡，唯獨看向清時清晰百倍。

 

或許，他的世界裡，隻有向清。

 

就這樣鬧了一上午，我和向清什麼都沒學進去。

 

不過陸明和顧北倒是互相嘲諷。

 

「你水平也就這樣，到底怎麼坐上年級第一這個位置的？」陸明說。

 

「年級第一都不是，你也沒資格說我吧？」顧北答。

 

雙方僵持不下。

 

「專業不同，正常。」向清夾在中間周旋。

 

「寶寶，你不替我說嗎？我都被人欺負了！」顧北朝我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

 

「專業一樣的話，他肯定考不過你。」

 

顧北驕傲地仰起頭。

 

「那我轉過來試試。」說陸明就要掏出手機，準備聯系輔導員。

 

「誰怕你！」

 

我給向清使眼色，她不情不願地攔一下。

 

我也攔住顧北，拖著他往外走。

 

絲毫沒注意到兩人臉上得逞的表情。

 

11

 

顧北帶我去酒吧，幫我點了一堆男模。

 

他這樣的行為和舉動，歸根結底就是因為他善！

 

我懷疑他是在試探我，所以我故意裝作不感興趣，實際上心裡口水都快流出一條黃河了。

 

「寶寶，多看會兒！」他笑眯眯道。

 

我哪裡敢看啊，隻敢偷偷用餘光掃兩眼。

 

過了半晌，餘光偷偷把所有男人欣賞遍了，我才故作正直開口。

 

「你沒事給我點男模幹嘛？我早戒了！

 

「現在不感興趣了。」

 

顧北半彎著腰，偏頭看我，臉上似笑非笑。

 

像是要把我看穿。

 

「你剛剛嘴角上揚了十二次。

 

「餘光看了二十三次。

 

「嘴硬了兩次。」

 

我剛想解釋，才發現包廂裡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他朝我逼近，我慢慢後退。

 

沒辦法，沒退路了，我又想跑。

 

卻被他扯了回來，禁錮在懷裡輕咬了下我耳朵。

 

小聲道：「寶寶，數學會吧？

 

「把數字加起來——然後，告訴我。」

 

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帥臉，我微不可察地咽了咽口水，輕微的唾沫聲在寂靜的夜裡被放大了無數倍。

 

顧北眼尾愉悅，紅得厲害。

 

「寶寶，別抖，我輕點。」

 

12

 

第二天我拖著身體回到了寢室，迎面撞上了向清。

 

立馬挺直了腰板，對面學我，也立馬挺直了腰板。

 

裝作無事發生。

 

「現在才回來？」她問，「去幹什麼了？」

 

我翻了個白眼，明知故問。

 

「你去幹什麼我就去幹什麼了唄！」

 

向清也朝我翻了個白眼，想回寢室休息，卻被我攔住。

 

我實在是太好奇了，她到底和陸明復合沒有。

 

向清被我拉到牆角，天邊的太陽緩緩升起。

 

一束光正好落在了我們腳下。

 

「感情玩玩就好了，沒必要太認真。」

 

感情怎麼能玩呢！

 

「但陸明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啊！總感覺你不跟他結婚他就會把你綁起來跟他結婚！」

 

「那就跟他結婚。」

 

不是，這麼隨意的嗎？

 

「但是，話又說回來——」我話鋒一轉。

 

「哎呀，好困，醒來再說！」向清捂著我的嘴，先行一步回到了寢室。

 

我盯著向清略帶慌亂的腳步發呆，她在逃避什麼？

 

13

 

其實我在背地裡也打聽過陸明。

 

我總覺得他不正常，一個正常的人怎麼會在女朋友手機裡面安定位器。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身世實在是太悽慘了。

 

S人犯的爸，出軌的媽，從小被孤兒院N待的他。

 

陸明從小就比別人聰明，小時候就展現出了對學習超高的天賦和對數字的敏銳程度。

 

因為這個，他被孤兒院的院長盯上。

 

但凡前來收養他的人都被他以各種理由阻攔了，他懷著私心。

 

他要把人養大，讓他以後來報答他，報答這個養老院。

 

他要讓養老院困陸明一輩子。

 

陸明隻要表現出一絲想離開孤兒院的想法，就會被暴揍一頓。

 

從小沒有在父母身邊長大，導致他極度缺乏安全感。

 

後來逃出孤兒院後，他開始打各種零工，賺自己的學費。

 

這些我都沒告訴向清，我害怕一告訴她，她對陸明的愛就不純粹了。

 

我害怕她的愛裡更多是同情。

 

她最善良了，曾經隻有兩塊錢打車錢時，都給了路邊乞討的乞丐。

 

不過，最後又要了回來。

 

因為她發現沒錢坐車了。

 

不是她沒錢，是我沒錢。

 

這樣一來她也沒錢了，於是她找乞丐借了兩塊錢。

 

乞丐：「……」

 

第二天她拿著錢去換的時候，人已經不在那個地方了。

 

總之，那條街乞丐都沒有再出現過。

 

我不會勸向清和陸明一定要在一起。

 

愛情要慢慢來。

 

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體會，才最真。

 

14

 

考完試後，我們幾個決定去自駕遊。

 

我和向清沒考駕照，不過陸明和顧北有。

 

他們兩個交替開，我就和向清美美拍照。

 

顧北不會拍照，被我罵老實了。

 

「寶寶，再給我一次機會。」他小心翼翼拿過相機。

 

我翻了個白眼，不想再拍。

 

把我拍自卑了。

 

陸明情況會好一點，拍的照片起碼能修。

 

向清和陸明在海邊拍照，我正在氣頭上，便在一旁看著。

 

顧北像個委屈的小媳婦一樣，蹲在地上，想看又不敢看我。

 

「再給我一次機會，寶寶～」

 

「滾——」

 

顧北突然笑了：「好嘞！」

 

說著他就躺在地上，滾了一圈。

 

我徹底被逗笑了。

 

陸明那邊走來一群女生，向清被其中一個身材高挑、明媚張揚的女生擠到一旁。

 

她撩了撩垂在臉頰兩側的頭發，聲音甜甜地朝陸明說道：「帥哥，能幫我拍幾張照片嗎？」

 

向清被欺負了我能忍！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

 

我一個箭步衝上去，翹起臀，學著她一樣把她擠到另一邊。

 

「你幹嘛！」她質問道。

 

陸明皺了皺眉，顯然這種場面見多了，乖巧地擋在向清身前。

 

顧北擋在我前面。

 

是個有眼力見的，都能看出這是情侶吧。

 

偏偏有人沒有眼力見，還硬往陸明身上湊。

 

「帥哥，我隻是想要你個微信。」

 

陸明張了張嘴，身體明顯後退一步，顧北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加吧。」

 

他眼神遲疑，最後還是掏出手機，語氣有些不情願，甚至還朝向清那個地方瞥了一眼。

 

眼裡帶著些期待。

 

向清皮笑肉不笑拉著我轉身就走，看著像是生氣了。

 

我不解地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想在向清面前彰顯自己的魅力？！

 

神經病吧！

 

15

 

向清把我帶到了酒吧，一直在朝身後望，發現沒人追來。

 

更委屈了，鬼哭狼嚎一嗓子，全酒吧的人目光都集中在我們這個地方。

 

我想逃，卻被向清扯住胳膊，動彈不得。

 

「我就說男人不是個好東西吧！」

 

「對，我也覺得。」我附和道。

 

「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太在意，又不一定要結婚，可我還是很傷心！」

 

我猶豫了幾秒，緩緩開口：「那你別傷心……」

 

可能是我安慰的話沒起安慰作用，下一秒她哭得更大聲了。

 

「你個人機！」她罵我。

 

「算了，世界上那麼多個男人，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S！」

 

「對，全世界那麼多樹呢！」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他居然敢當我的面綠我！」

 

我抽了抽嘴角，陸明怎麼看也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我張了張嘴，想為陸明辯駁幾句，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畢竟剛才沒拒絕的確實是他本人啊！

 

向清喝了幾杯酒，有些許醉意，我沒喝酒，看她喝得差不多了，便掏出手機打了車。

 

又等了一會兒，車緩緩來，路上已經沒幾個人了。

 

拖著她上了車。

 

上車前，我心隱隱約約傳來幾分不安。

 

尤其是出租車老板頭上還戴了個黑色鴨舌帽，帽檐往下壓，遮住了眉眼，看不清他完整的一張臉。

 

向清趴在我身上，哭得好大聲，眼淚、鼻涕糊了我一身。

 

「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一個男人而已！天下男人多了去了。」

 

前面的路越來越黑，我手機早就關機了。

 

我忙著照顧受情傷的向清，沒注意到路越來越偏。

 

車上的司機開始和我闲聊：「你們是從外地來的吧？」

 

「嗯。」我笑了笑，抬眸，才注意到周圍的景色暗得嚇人。

 

撫向清的那隻手開始發抖。

 

「別抖了，你抖得我想吐——」

 

說著，向清幹嘔兩聲。

 

司機沒搭理她，在她眼裡就醉鬼一個而已。

 

「你們是獨自出來嗎？有告訴家長嗎？」

 

「告訴了，告訴了。」我故作鎮定，又繼續補充道，「我爸媽是警察，這方面還比較敏感，很關心我們安全。」

 

趴在我肩膀上的向清，忽然意識到情況不對勁，我爸媽就是普通人，哪裡是警察。

 

酒也醒了一大半。

 

她朝我使眼色，司機從後視鏡窺探我們，我們沒辦法交流。

 

「這樣啊——」

 

司機對我爸媽的身份若有所思，看我們的目光充滿探究，也不知道他信沒信。

 

路越來越敞，我和閨密都松了一口氣。

 

司機猛地剎車，把我們從後面拖出來，SS拽著我的頭發。

 

抬手猛地給了我一巴掌，掐住我的下巴，眼神狠厲。

 

「你爸媽是警察？！」

 

又是一個巴掌。

 

「我他媽最痛恨警察！」

 

我：「……」

 

不是，大叔你早點說啊！

 

編到鐵板上去了。

 

向清拿了根木棍，朝他頭上招呼，卻因為喝醉了酒，走路搖搖晃晃，差點招呼在我臉上。

 

我：「……」

 

不是，向清你——

 

關鍵時候，向清朝他大喊。

 

「她爸媽不是警察！

 

「我爸媽才是！」

 

向清——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閨密，我感動得痛哭流涕！

 

他感興趣地哦了一聲，我以為他會松開我，沒想到又給了我一巴掌。

 

「我憑啥信一個酒鬼的話？」

 

不是，大叔，你怎麼就信我了？！

 

臉上很快被他打腫，牙齒都給我打松一顆。

 

我焯！我這輩子就沒受過這委屈！

 

大叔松開我，我咳嗽幾聲，大口喘著氣。

 

像是剛上岸瀕S的魚。

 

向清丟下木棍，朝我這個方向跑來。

 

「他應該不想鬧出人命！我們先跑！」

 

不是，向清你回頭看看車都向我們駛來了，你跟我說不想要我們的命！

 

分明是看上我們的命了！

 

我喉嚨發痛，說話聲音又小又不清晰，好不容易擠出兩個字：「後，後面！」

 

看見近在咫尺的車，向清腿一下癱軟在地，車上的人看見這番景象，大笑出聲。

 

「去S吧！」

 

說完加速朝我們撞來！

 

我推開用盡力氣推開向清，閉上眼。

 

預想的痛沒傳來，反而是面前的車被撞翻。

 

是顧北他們來了。

 

我從來沒有覺得這一刻他們這麼順眼。

 

不過他們也出了車禍，撞在了路邊。

 

兩人的血往下淌，都受了傷, 昏迷在駕駛位和副駕駛。

 

顧北睜著眼, 看見我沒受傷，才松了一口氣, 徹底暈了過去。

 

我和向清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拖出來，打了急救電話。

 

兩人還在搶救中, 向清撐不住趴在我肩膀上內疚地哭出了聲。

 

「要不是我亂跑, 他們就根本不會遇見危險！都怪我！」

 

「怎麼能怪你呢！要不是陸明答應給別人微信, 你就不會生氣！」

 

向清擦幹了眼淚：「說得也對！

 

「那就都怪他們！」

 

陸明受傷更嚴重, 幾天還沒有醒來, 顧北已經可以活蹦亂跳了。

 

那天他發了好大的脾氣, 讓我們別亂跑，容易被壞人盯上。

 

「遇見這種情況, 要報警知道嗎？」

 

「我當時手機沒電，不過清清寶貝報了。」

 

向清表情錯愕：「我沒報啊！我以為你報了！」

 

我們這該S的, 沒用的默契。

 

「還有不要逞能！」

 

顧北在旁邊化身教育大師，教育起了我和向清。

 

陸明可能是不樂意聽下去, 竟然悠悠醒來。

 

「我女朋友，我教育就行。」

 

嗓音嘶啞, 向清當場哭出了聲。

 

我好奇：「你們怎麼知道我們的位置？」

 

顧北有些心虛，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也在你手機裡安了定位——

 

「別離開我了，寶寶——」

 

16

 

顧北非要帶我出去曬太陽, 房間留給陸明和向清。

 

向清乖乖站在一旁, 比平時乖巧了不知多少倍。

 

陸明無奈地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坐這裡。」

 

向清乖乖走去。

 

「怎麼不笑笑？」

 

向清不想哭的, 可一聽陸明說話，眼淚像決堤的洪水, 一瀉而下。

 

「對不起, 要不是我亂跑……你們都不會受傷。」

 

陸明心疼，把人按在懷裡, 不顧身上的傷勢。

 

「這句話我應該說, 如果不是我給女孩子微信, 你就不會生氣。

 

「是我錯了！」

 

「你也知道。」向清本來情傷來得快，去得也快。

 

總之很好哄。

 

陸明無奈笑了笑，牽扯到背後的傷，嘶了聲。

 

在狹小的房間裡, 特別明顯。

 

向清嚇壞了，連忙起身, 準備去找醫生。

 

卻被陸明握住手腕, 用力下拉。

 

「你可憐可憐我吧……」

 

「怎、怎麼可憐？」

 

距離太近，向清能明顯地感受到薄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她臉紅得嚇人。

 

「你說呢？」

 

「你想分手嗎？」她反問我。

 

「（要」17

 

陸明和顧北番外。

 

「你沒事別給我出餿主意, 差點讓我沒老婆！」陸明有些無語。

 

他居然失去了明辨是非的能力, 當時他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顧北在他耳邊說。

 

「答應她, 刺激一下向清, 有助於你們感情上升。」

 

就那麼遲疑一秒, 陸明居然信了顧北這個男人的鬼話！

 

刺激倒是刺激到了，但那麼大一個老婆他也差點沒了。

 

因為這件事，他現在始終不願意理顧北。

 

但又沒辦法不理, 誰叫自己老婆和顧北老婆是好閨密呢！

 

他們兩個都很小心，不敢惹對方的閨密生氣。

 

要不然隻要有一對分手，雙方就會分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