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員廣進.第3章

 

好家伙，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寫段子都不敢這麼寫。

評論裡各路人馬掐個不停，原本已經在下滑的快馬股票也開始穩健下滑。

 

網上口碑眾說紛紜，新出的視頻因為有的還能用我的存貨顯得良莠不齊。

 

寧美麗慌不擇路，開始帶著團隊在視頻裡扭來扭去搖花手，越來越坐實了她不學無術、根本不懂內容的傳聞。

 

粉絲取關，銷量下滑，口碑暴跌，連日的壓力籠罩著快馬。

 

路遙再不出手，恐怕資本就要對他出手。

 

而我已經開始安心復習，每日的消遣就是看看網上一波又一波的罵戰，再看看快馬的直播間。

 

直到終於考試結束等消息的時候，我收到了路遙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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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回我信息，快點。」

 

不容置喙的語氣像是我還是他的員工。

 

9

 

可他不知道，按照我的預估，這次我應該可以輕松上岸。

 

我不動聲色地拉黑了路遙，然後看他的來電一個個填滿我的黑名單。

 

這才是剛開始，等我的錄用結果出來，我自然會讓你好看。

 

但路遙似乎是不想讓我等太久。

 

當天晚上，路遙就開始了直播。

 

他拿著手機直接摔在桌子上，面對著直播觀眾和快馬的粉絲。

 

路遙沉著一張臉。

 

「今天開個會。」

 

一句話，惹得直播間裡群情激奮，路遙也瞬間衝上熱搜。

 

後邊他說什麼都不重要了，盡管確實也沒起到什麼洗白的效果。

 

PUA 打工人，資本家的嘴臉顯現得淋漓盡致。

 

於是，我再次收到電話，這次不是路遙，是資方求我回去。

 

快馬從我走的那天到現在，市值蒸發兩百億。

 

路遙撐不住了，資方也撐不住了。

 

我莞爾一笑：「對不起，領導，我已經考公上岸了。」

 

是的，就在資方給我打電話的前一天，我收到了錄用通知。

 

顧野第一時間發來賀電說我是真牛逼。

 

牛不牛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讓路遙這群人好看。

 

「所以我不方便再接私活。」

 

「是嗎？」資方震驚，但是很快冷靜下來，「如果是這樣，你不怕再被重啟背調嗎？」

 

「你什麼意思？」

 

我知道路遙和寧美麗不要臉，但沒想到資方更不要臉。

 

「如果你是因中飽私囊被公司開除，你猜會怎麼樣？」?

 

資方的聲音裡都透著譏諷。

 

「貪汙受賄、遲到早退、謾罵領導，每一條都夠你吃一壺。」

 

我笑了笑：「所以你是威脅我？不擔心電話被錄音？」

 

「威脅不敢，我們說的話，當然實打實地有證據，不過如果你想私下和解，我們講情分，自然也有商量。除了這些，陳琳，我們還準備起訴你職務侵佔。」

 

「那看來我隻能反訴你們捏造事實誣告並且侵犯我名譽了。」

 

我說完就掛了電話，當然，我不會等著反訴那麼被動。

 

於是，當天我咨詢完顧野律師的事情，就讓律師提起了訴狀。

 

所以，資方和路遙、寧美麗還在會議室為自己的計劃洋洋得意，就收到了被告信息。

 

而我，雖然有顧野做擔保，但是公司內部還是對我開始了調查。

 

新同事們紛紛吃瓜，好奇我跟快馬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搖頭：「隻是裁員裁到了大動脈，垂S掙扎罷了。」

 

做好了一切，我就出國了。

 

開庭那天，正趕上萬聖夜，巴塞羅那十分熱鬧。

 

往常如果快馬遭遇這種事，我一定比誰都緊張。

 

現在嘛，我和幾個好友穿著節日的盛裝，早早在酒吧看表演、喝啤酒。

 

口哨和歡呼聲不絕於耳。

 

不是說我喜歡喝酒、泡吧嗎？那就表現給你們看！

 

這時，顧野的手機響個不停。

 

我看到他掛斷電話，才想起來，快馬的案子，他一拖再拖已經很久了。

 

「接吧！」

 

他抬頭看我，把啤酒一飲而盡。

 

「不用，等下新聞會通知他們！」

 

我好奇地打開手機，快馬被正式踢出合作的新聞衝上熱搜。

 

路遙之所以能拉來資方為他撐腰，隻是因為還有這個合作畫餅，現在餅徹底沒了。

 

開庭在即，一切都來不及了。

 

10

 

這次換成資方在用文件夾毆打路遙。

 

我笑著翻開網上的視頻和評論，有道理，審訊還容易。

 

路遙一臉狼狽，不停地換著手機給我打電話、發信息。

 

我知道事態嚴重，但是我喜歡看這種熱鬧。

 

我能想象出我提供的各種證據還有路遙和寧美麗在辦公室做的那些髒事兒當天播放的震撼。

 

路遙有家室。

 

很快，路遙妻子毆打小三寧美麗的詞條又衝上了熱搜。

 

鬼哭狼嚎，場面混亂。

 

不光是路遙，其他的前同事、現同事、認識的朋友們都開始紛紛給我打電話吃瓜，信息和電話不停，我都不能專心好好看演出。

 

我不勝其煩，幹脆關機，直到顧野煩躁地接了電話。

 

路遙的聲音無比蒼老：「顧總能不能讓我跟陳琳說句話？」

 

顧野看向我，此時已經快接近零點，酒吧裡熱鬧無比。

 

我順手按下免提。

 

顧野知道我不想多說一個字。

 

「你說吧，陳琳聽著呢。」

 

路遙嘆氣：「你都知道了吧？」

 

「我的官司贏了？」

 

「什麼你的官司贏了，那也是我的官司！庭審到一半我被我老婆打出來了我怎麼知道？！」

 

我更覺得好笑：「那是你活該了！」

 

「陳琳，快馬也是你的心血。」

 

路遙知道我會看熱鬧，但是沒想到我會這樣，原本明明已經沒什麼力氣，但現在顯得尤為氣急敗壞。

 

「你知不知道對賭輸了我要賠多少？如果資方再撤資，再加上網上的這些輿論，快馬就完了！」

 

「你看看新聞，快馬這麼久沒出過這種情況，你真的忍心？美麗是有點任性，跟你鬧了點矛盾，你離職現在過得也不錯，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們？！」

 

「所以，你這是在興師問罪？」

 

我愣住了，我也沒想到，路遙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居然在這個時候反過來罵我。

 

路遙喋喋不休，說我這樣是毀了他的心血、毀了他的一生，他一把年紀如何東山再起，從頭再來？

 

「所以，你是希望我怎麼樣呢？被你趕出公司的時候就默默背鍋離開，在你需要的時候我還必須觍著臉出現？路遙我是你親媽嗎？恐怕你親媽都不會這麼對你吧！」

 

「陳琳，你……」

 

「我怎麼了？我隻是個倚老賣老的闲人罷了，你真覺得我會認為我這麼倒霉，年會抽到了裁員？也是巧了，降本增效，怎麼就隻裁一個人？路遙，別人對你講良心，但你別拿對方當傻子！」

 

路遙有點泄氣，我似乎聽到有人出來在他耳邊說判決結果出來了。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也收到信息。

 

賠款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路遙和寧美麗要對我賠禮道歉。

 

「當時美麗懷孕了，我也是喝了點酒，犯糊塗，她糾纏我、威脅我，陳琳, 你知道我不能離婚，我能怎麼辦？其實我也不想的！」

 

路遙嘆了口氣：「說吧, 隻要能幫快馬渡過難關，你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我笑了：「路總，我不是你老婆, 這種騙老婆的話術不需要對我說。」

 

我看著臺上小醜的精彩表演，頓了頓又補充一句。

 

「快馬完了，沒有人能幫它起S回生。」

 

我也有些落寞，自己一手搭建的公司, 就這麼毀了。

 

顧野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

 

從拍攝視頻賬號開始，我一手包攬了劇本、文案、拍攝、剪輯，引流、投放一條龍完整業務線，沒日沒夜、卷生卷S地努力。

 

「（我」路遙不S心，依舊抓著電話苦苦哀求。

 

我看著直播，知道此刻不管是他老婆, 還是寧美麗，不管是資方還是警方, 還有那些跟隨他的快馬員工，都在等著他給說法。

 

他現在的救命稻草隻有我。

 

但是我已經給他奉上了致命一擊, 就是我們此刻的電話錄音。

 

網上的輿論再次掀起狂潮, 我看著網友的狂歡。

 

「路遙, 寧美麗，這是你們應得的。」

 

快馬是我的心血, 所以才更不能繼續下去被你們這樣的人渣糟蹋。

 

我掛斷電話，看著視頻中路遙和寧美麗狼狽地被帶走調查。

 

顧野問我是不是真的忍心就把快馬摧毀了, 不如收購，如果我想的話。

 

我拒絕了，如今的快馬隻是一群溜須拍馬之輩，根本不是我當年想象的模樣。

 

如此的話, 還留著做什麼呢？

 

「我們還可以有新的未來，但不是快馬。」

 

我們回國的時候，正好快到新年。

 

跨年夜的當天，我一群伙伴等著倒數新年。

 

煙花絢爛，我也在網上看到了關於路遙和寧美麗的最終判決，有期徒刑三年、五年。

 

時間不長, 但是足夠毀了他們一生。

 

快馬破產，聽說路遙的妻子也跟他離了婚, 員工遣散。

 

有人唏噓, 也有人感嘆生活最終歸於平靜。

 

眼見他高樓起，眼見他高樓塌, 便是如此。

 

顧野問我後悔嗎。

 

當然不會了，甚至，因為這件事，我又有了大批忠實的粉絲。

 

於是, 新年的鍾聲敲響的時候, 顧野許願我可以再創輝煌。

 

以至於跨年結束，他就很興奮，整日追問我什麼時候願意再造神話。

 

我坐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端著保溫杯喝茶水, 微微一笑：「現在的陳琳，考公上岸，隻想躺平。」

 

（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