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文裏的路人甲第3章

包裝精美的袋子裡裝的是一本練習冊，還有一支鋼筆。

 

「這是我最近新買的，質量還不錯，你可以用用看。」

 

我愛不釋手:「謝謝。」

 

我們兩個開始往教室走。

 

陳默和我保持著半步的距離。

 

「對了，陳默，」我突然想起什麼，繼續我的宣言，「下次期中考試，我一定會打敗你。」

 

陳默依舊是那兩個字:「加油。」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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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宣戰持續了三年，沒有一次打敗過陳默。

 

轉瞬到了高三，馬上就要高考了。

 

最近，聽說林赫南不知道為什麼主動和宋窈提出了分手。

 

反而一直拿捏著林赫南的宋窈開始纏著他。

 

不過在緊張的學習氛圍下，已經沒有人有精力關注林赫南和宋窈的傳聞了。

 

大家隻是當作飯後談資，一笑而過。

 

有保送資格的人，大部分都選擇了保送。

 

隻有我和陳默沒選。

 

我的理想院校是清華大學物理系。

 

但是因為我的競賽成績和平時成績，隻能被保送數學系。

 

所以我決定自己參加高考。

 

陳默則遵循家裡的安排，準備出國留學，學習金融管理。

 

至於林雨晴，她被保送到了北師大。

 

臨高考之前，林雨晴約我和陳默一起去附近山上的一個寺廟祈福，祈求我們都有一個好前程。

 

我雖然不信這些，但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觀念，還是去了。

 

我們都知道，高考畢業之後，要想再聚一次，可沒這麼簡單了。

 

後來的後來，因為陳默沒有參加高考，我成了我們省的高考狀元。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還是敗給了他。

 

但我超越了自己。

 

13

 

享受了一把被清華北大搶著要的感覺，我最終選擇了清華的物理系。

 

進入學校，我修滿學分提前畢業，碩博連讀，潛心鑽研自己擅長且喜愛的領域。

 

在母校周年慶時，我被邀請回去做演講。

 

校長笑呵呵地問:「有什麼想對你學弟學妹們說的嗎？」

 

我望著下面一張張稚嫩的面孔，感慨青春的飛快流逝。

 

青春期的我們總盼著長大，嫌學習太難，嫌學校管得太嚴。

 

可長大後，我們才發現，曾經棄若敝履的日子，是我們再也回不去的美好時光。

 

所以，我們能做的隻有……

 

「珍惜當下。」

 

我握緊話筒，擲地有聲:

 

「人生無法重來，我們能做的就是珍惜當下。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然後全力朝著那個目標進發吧。」

 

「與其以後看些什麼重生文、爽文，幻想逆襲人生成為主角，不如現在就全力以赴，努力成為自己人生中閃閃發光的主角。」

 

「希望大家以後寫的不是小說，而是自傳。」

 

「我長相普通，僅僅是千萬學生中平凡的一個，可我相信，才華終會讓我發光。」

 

回想起當年灰撲撲的醜小鴨生涯，我笑道:

 

「我的青春無悔，你們的呢？」

 

14

 

一次同學聚會。

 

我偶然間聽聞林赫南高考前和人打架，被學校給予處分。

 

他一氣之下輟了學，現在成了混混。（成了混混後面緊跟當汽車修理工，好像有點行業歧視？）

 

而宋窈因為談戀愛，心思不在學習上，導致成績一落千丈，最終上了一所三流大學。

 

兩個人後來好像又復合結婚了，過得很是窮困潦倒。

 

我想起當初撿到的那本小說，裡面的他們幸福美滿。

 

果然，沒有誰的命運是被規劃好的。

 

路，都是靠自己走出來的。

 

聚會結束，我打算打車回家。

 

卻突然遇見林赫南。

 

他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看起來格外失意。

 

「宋念晚，我想問你一件事，高二那次的物理試卷，是你幫我改的錯、標的批注嗎？」

 

我有些愣怔，仔細回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抱歉，我記不清了。」

 

林赫南從懷裡掏出一張卷子，是物理試卷。

 

看著上面整潔的字跡，我立刻認出是我的。

 

「我想起來了，是當時物理老師讓我幫忙糾錯的，怎麼了？」

 

「那你為什麼要在上面寫好好學習？」

 

我有些莫名其妙:「當然是老師要求的啊。」

 

林赫南苦笑一聲:「原來如此。」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我還沒琢磨明白他葫蘆裡面究竟在賣什麼藥，他又返回來：

 

「盡管如此，你也絕對不能和陳默在一起!」

 

「關陳默什麼事？」我皺眉。

 

陳默前年從國外學成回歸，現在已經繼承家裡產業，成為著名企業家了。

 

最近他正忙著做公益事業。

 

由於處在不同的領域，我們的共同話題變少，交集也在逐漸減少。

 

隻有在逢年過節才會聊幾句。

 

「我們隻是朋友。」

 

我接著補充:「還有，我是不婚主義者。」

 

「我的愛人，是這個國家。」

 

（番外）陳默

 

1

 

我從小到大就是天才。

 

字面意義上的那種。

 

我的智商比普通人要高，書本上的知識往往看幾眼便能融會貫通。

 

上天給了我優渥的家庭條件和聰明的頭腦，在同齡人中，我一直遙遙領先。

 

但自從遇到了宋念晚，便不一樣了。

 

起初，她像之前的那些失敗者一樣，被我遠遠甩開。

 

但和那些喪失鬥志的人不一樣，她屢戰屢敗，愈敗愈勇。

 

無論周圍人說什麼，她一直堅定地朝著自己的目標努力。

 

2

 

時間久了，我開始留意起一直排在我後面的萬年老二。

 

她個子中等，留著短發，帶著普通的黑框眼鏡，皮膚不算白，五官也隻能說是清秀。

 

一次經過走廊時，我聽見林赫南對其餘人說:「宋念晚啊，就知道S學習，長得太普通了，無趣得要命。」

 

我不贊同他的說法。

 

她的眼角有一顆淚痣，隻不過被黑框眼鏡遮住了，很好看。

 

她笑起來左邊臉頰有個酒窩，很好看。

 

她總喜歡撩頭發，防止頭發遮住視線，她的側臉看起來小巧精致，很好看。

 

她解難題時會皺眉，解出來後眼睛亮亮的，很好看。

 

她，一點也不普通，一點也不無趣。

 

3

 

我和她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小。

 

我內心開始騰升出一種恐慌感。

 

於是我開始偷偷努力。

 

我知道，她隻會把眼光停留在比她優秀的人身上。

 

如果我被她超越，她的眼裡就不會再有我的身影了。

 

她不知道，不僅她把我視作對手，她對我而言，也是一位令人尊重的對手。

 

大大小小的考試、競賽中，我們比了無數次，我一直領先。

 

高考之前，她遺憾道:「陳學神，我還是沒能打敗你。」

 

可是，你已經超越了我。

 

4

 

放煙花那天晚上，我一時衝動，向她告了白。

 

說完我就後悔了。

 

因為我知道，她看我的眼神，清清白白，絕無一絲男女之情。

 

如果我說出口，連朋友也做不了。

 

還好她沒聽見。

 

在愛她的這個舞臺上, 我甘願上演一場默劇。

 

她的理想是報效祖國, 那我就和她一起實現。

 

（番外）林赫南

 

1

 

我是林赫南。

 

因為小時候母親跟著有錢男人跑了，父親變得酗酒好賭。

 

小的時候，我隻知道一味挨打。

 

長大後，我學會了反抗。

 

也因此成為別人眼中的壞孩子。

 

進入高中後，我注意到了一個女生——宋念晚。

 

她和別的女生不一樣。

 

她身上有一種別人沒有的狠勁兒。

 

許多人都會立下各種各樣的 flag, 但是往往堅持不了幾天便自動放棄。

 

可她不一樣，她說要打敗陳默，便一直為之努力，哪怕許多人都勸她不要太較真。

 

我越來越多地注意到她, 想知道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直到有一天，我在網上看到一句話:「對一個人產生好奇, 便是喜歡一個人的開始。」

 

可惜，她長得不漂亮。

 

2

 

那天, 我又被父親揍了一頓。

 

有一瞬間，我想S了他。

 

可理智將我拉了回來。

 

為這種人渣進監獄，實在是太不值當了。

 

我心灰意冷地來到教室, 卻在抽屜裡面發現了一張試卷。

 

一張被糾過錯、標著密密麻麻紅色批注的的物理試卷。

 

最上端寫著四個大字——好好學習。

 

我立刻變得激動起來。

 

這是女生的字跡，又是物理試卷, 難不成是宋念晚寫的？

 

正當我想去問她的時候, 一個身材嬌小、白淨溫婉的女生走到我身旁。

 

「林同學, 我標注得還清楚嗎？如果看不懂的話，我可以給你講解。」

 

這個女生，就是宋窈。

 

3

 

宋窈是我們班新轉來的學生, 被安排坐在了宋念晚前面。

 

出於不可告人的隱秘心思, 我開始纏著宋窈。

 

班裡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宋窈。

 

但沒人知道, 我更在意的是坐在宋窈身後的宋念晚。

 

可惜, 宋念晚從來不正眼看我, 仿佛我是空氣。

 

也許是為了和宋念晚賭氣，也許是為了其他什麼, 我和宋窈在一起了。

 

但我內心還是喜歡宋念晚。

 

其實那晚, 我沒有喝醉, 也沒有認錯人。

 

4

 

我的心思被宋窈看出來了。

 

她慫恿李雪去找宋念晚鬧。

 

出於愧疚，我沒有阻止。

 

後來, 一切的發展變得不可控制。

 

宋念晚轉到了一班。

 

我之所以了解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宋窈的座位就在我前面。

 

「這不」直到我無意間看見宋窈的試卷, 她的字跡和那張物理試卷上批注的字跡根本不一樣。

 

她騙了我!

 

我去找她當面對質，她卻隻是輕蔑一笑：

 

「活該，哪怕你當初仔細調查一下，都不會被我騙這麼久。」

 

「林赫南，就算我不騙你, 你也該知道, 人家宋念晚前途光明, 根本瞧不上你這個小混混。」

 

她一語道破了事實。

 

我惱羞成怒，和她分手。

 

之後分分合合, 我們兩個爛了的人, 還是在一起了。

 

5

 

聽說她去參加同學聚會。

 

我忍不住跑去問她，問她當初為什麼要鼓勵我好好學習。

 

是不是在她心裡，我曾經也是特殊的。

 

「老師要求的。」

 

簡簡單單五個字，打破了我的幻想。

 

是的, 宋念晚根本看不見我。

 

她一直在朝前走，從來不會回頭。

 

不過好在，她也不喜歡陳默。

 

這就夠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