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竹馬第3章

 

「你個孽子！」

顧母爆發出一聲尖利的哭喊，伸出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顧川曳的臉上。

 

「啪！」

 

「媽你打我？」

 

顧川曳被一巴掌扇得整個臉都偏了過去，他不可置信地大喊。

 

「我說錯了嗎，就是沈和惡毒，她不過就是斷了手，就要斷了別人的前程嗎？」

 

「你你你，我沒有你這個孽子。」

 

顧母撂下這一句話，兩眼一翻，「咚」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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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父慌忙攙扶住被氣暈過去的顧母，看著還怔愣著的顧川曳，伸出大手狠狠又在顧川曳臉上來了一下。

 

「孽子！」

 

一時之間病房裡兵荒馬亂。

 

顧父慌忙抱著顧母出去找醫生，獨留下顧川曳獨自一人留在病房裡怔愣。

 

「你給我滾出去！」

 

媽媽氣到了，直接不顧風度地將顧家帶來的果籃狠狠地砸過去。

 

顧川曳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冷漠地看著他。

 

「顧川曳，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她，我的手不會骨折，我的尾椎骨不會斷裂，現在的我應該坐在競賽現場而不是在病房裡。

 

「是我逼著她這樣子對我的嗎？

 

「顧川曳，我真後悔認識你。」

 

我說。

 

顧川曳落荒而逃。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放寬了心好好養病。

 

不能參加競賽，我便把我的心思都放在了準備高考的查漏補缺上。

 

爸爸媽媽天天給我帶來他們做的好吃的，和我說說平時的趣事。

 

一個月過去，我出院的時候，還胖了幾斤。

 

回到教室，我立馬就被一大群同學簇擁了起來。

 

「沈學霸想S你了。」

 

「沈學霸你的身體怎麼樣了，要不要緊啊。」

 

「吳璇璇太過分了，看不出她是那樣子的人。」

 

一時之間我的耳朵邊全是嘰嘰喳喳，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但是心裡又是異樣的溫暖，不知何時起，我的人緣居然好了那麼多。

 

「好了好了，散開散開，你們都讓開，沈學霸剛剛回來身體不好，你們都別嚇著她了。」

 

之前給我解圍的那個高大的女孩子何盈，現在伸出雙手將我牢牢護住，像老母雞護小雞仔一樣，我有點哭笑不得。

 

「沈學霸，現在我可是你同桌了，還得多多指教啊。」

 

何盈是個活寶，對我擠眉弄眼，一下子就把我逗樂了。

 

「行啊，多多指教。」

 

我也伸手回握她。

 

何盈長得人高馬大的，卻是個心細如發的主兒。

 

一來二去，我就發現和她性格互補，匆匆忙忙的學習考試時間中，我和她很快成了好朋友。

 

「小和，顧川曳和吳璇璇分手了你知道不？」

 

何盈愛八卦，全校的消息她總是第一個知道。

 

還有這事兒？

 

我誠實地搖了搖頭表示沒聽說過。

 

「哎呀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終於分手了咱們得幸災樂禍一點。」

 

何盈恨鐵不成鋼，她自動代入吳璇璇是我的仇人，S對頭，雖然實際上也差不多。

 

顧川曳因為跟不上重點班的速度了，已經被老師調到普通班去了。

 

聽說他現在成績是越來越爛了，脾氣也變得很古怪，也沒有之前的那種光環待遇，漸漸被邊緣化了。

 

「哎，聽說是吳璇璇提的分手，說顧川曳沒有撈她沒有幫助她，也一直都沒有履行騎機車帶她去看海的承諾。」

 

「不過我說啊。」

 

何盈嘆了口氣，雙手託腮。

 

「吳璇璇還真是貪得無厭，現在聽說顧川曳他爹娘都不管他了，哪裡來這麼多錢哦。

 

「算了不說了，一個好好的人真是頭腦不清醒，去做這些事，小和咱們來看題目，這道題怎麼做？」

 

何盈很快把這件事拋擲腦後，和我研究起了化學題。

 

後來我在學校裡也遇到了顧川曳幾次，每次都是遠遠的，我都假裝看不到他的神色，避開他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吳璇璇分手原因，他也減少了逃課次數，又回來上課了。

 

但是成績排名單上前面的前一百卻一直沒有出現他的名字。

 

可能是太久的放縱下上天收走了他的天賦。

 

臨近高考，學校裡出現了失竊事件。

 

失竊的是無數年級裡成績比較好的同學們的習題筆記。

 

無數心血辛辛苦苦寫起來的筆記失蹤，這關乎成績的事情不僅僅是同學們很憤怒，老師們也下定了決心要查出這個小偷。

 

意外的是，失竊那幾天恰巧是學校斷網斷電休整的周末，監控上並沒有拍到。

 

「這肯定是本校人員作案！」

 

教導主任大發雷霆。

 

學校速度很快，一排查，查到了顧川曳頭上。

 

要不怎麼說顧川曳聰明呢，他將筆記偷了讓小混混賣給隔壁的二校，畢竟是排名第一的中學，還是學霸筆記，這含金量。

 

那小混混一頓威逼利誘下，就全部說出來了。

 

教導主任的辦公室裡，聽說顧父顧母給顧川曳繳納了罰金擦完屁股後，顧母歇斯底裡大喊以後沒有他這個兒子。

 

顧川曳回校之後，同學們的異樣目光讓他有點受不了。

 

聽說他又逃課了，三天兩頭不上課又變成了常態。

 

但是他的機車騎起來了，後座上坐著的是剛剛被放出來的吳璇璇。

 

機車的轟鳴聲又將他們的青春續上。

 

隻不過多了幾分牽強。

 

教室前面的倒數日子的牌子很快翻到了零。

 

三年拼搏，成敗在此一舉。

 

考試前，學校傳統是派來每個科的老師和我們握手。

 

「沈和，好好加油，一切順利啊。」

 

高瘦的班主任厚重的眼鏡下是壓不住的青灰色，但是此刻的他卻爆發出了亮眼刺目的光芒。

 

他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點了點頭，和許許多多的同學一樣，跑進了那宛若考驗大平臺的教室裡。

 

考了四天，我感覺整個人都不是我的了。

 

原來再厲害的學霸，再模擬無數的考試，都不如高考大場裡的一分鍾帶來的震撼。

 

畢竟我們都是普通人。

 

走出考場，爸爸媽媽已經在捧著一束花在等我了。

 

腦海中許久未見的系統此時發出了歡呼的祝福聲。

 

「恭喜你考完啦。

 

「今天天氣晴朗，適合聚會哦！」

 

「謝謝你。」

 

我發出了真摯的道謝。

 

一直陪伴著我的系統，雖然像個天氣預報一樣有點廢，但是很可愛。

 

「走走走，考完了啥也不想聚餐去。」

 

一旁的何盈撲了過來，把我一頓搓。

 

她爸爸媽媽無奈地看著她，一邊說著謝謝我多包容她們家女兒。

 

聚完餐後，何盈突然面色悵然，把我拉到一邊說話。

 

「小和，我告訴你個事。

 

「吳璇璇S了，現在顧川曳在住院。」

 

「你說什麼？」

 

這個消息來得太過於震撼，一下子把我炸得懵懵地找不到東南西北。

 

我沒想到S這個字居然會發生在我的生活中，我一直以為離我很遙遠。

 

何盈將我拉著坐下，細細和我說這件事。

 

原來顧川曳和吳璇璇兩人復合之後依舊老是爭吵，吳璇璇說要不是因為顧川曳讓她吃醋她也不會找我麻煩，也不會進去了。

 

而顧川曳指責吳璇璇貪得無厭，自己為了她放棄了好成績，又做出偷竊事情就是為了滿足她的願望買機車，現在成績沒了還要背罵名。

 

高考當天，吳璇璇在高架橋上給準備去考場的顧川曳打電話，說她連高考都參加不了了，現在顧川曳不來看她她就從高架橋上面跳下去。

 

顧川曳依舊對她有感情，立馬考試也不考了，從考場出來趕著去吳璇璇那裡。

 

但是辛辛苦苦找到吳璇璇之後發現吳璇璇在和另一個男生在接吻喝酒，她大笑著和周圍的姐妹炫耀。

 

「怎麼樣我就說曾經的顧學霸是我的一條舔狗，揮揮手就過來了。」

 

顧川曳氣不過上前理論。

 

吳璇璇被人拆臺面子又下不來，酒精上頭幾人打在一起。

 

剛剛好下著小雨, 幾人所在的位置後面有一個陡峭山坡。

 

混亂中吳璇璇從山坡上滾了下去，後腦勺磕在石頭上頓時就沒有了聲響。

 

畢竟還是小孩, 顧川曳惶恐不已，騎上機車就想要逃竄, 雨天路滑，路上出了事故, 廢了一條腿。

 

其實這時候的吳璇璇還有救, 但是她的朋友們都是一些酒肉朋友, 看到出了事瞬間一哄而散，生怕牽扯到責任也沒有報警, 等到吳璇璇被人發現時候，已經是沒有了呼吸。

 

說到這裡何盈一陣唏噓。

 

「沒想到顧川曳為了愛情買的機車，現在讓他斷了一條腿, 真是世事無常啊。」

 

是啊, 真是世事無常。

 

我想到一個學期前還是陽光開朗會和我討論題目, 會放學後護著我走的男孩, 他可能也沒有想到現在會變成這樣子吧。

 

系統也在我腦海中悠悠嘆了口氣。

 

「沒辦法啦宿主, 他越墮落, 他的氣運越低，現在已經是最低迷的狀態了。」

 

想了想系統又安慰我。

 

「主人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這都是他自己選擇的路。」

 

趁著成績還沒有出來，我和同學們瘋玩了幾通。

 

我的肥大的校服換下了, 換上了我喜歡的一直沒有穿過的小裙子, 頭發也養起來了, 還做了近視手術，眼鏡摘下之後，學了化妝之後，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連之前的同學見到我都說, 沈學霸，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大美女。

 

我嘆了口氣，走上前去將剛剛顧川曳丟在地上的數學筆記本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查成績當天，無論刷新多少次，我的成績都顯示不出來。

 

「怎麼回事啊寶貝，我心裡慌得很。」

 

媽媽緊緊拉著我的手。

 

我心裡隱隱約約有個猜測，隻得先寬慰媽媽。

 

很快家裡的電話響了，爸爸接起來之後, 整個人立馬樂開了懷。

 

「老沈你笑啥呢！」

 

「哎喲我女兒真是有本事！」

 

爸爸伸手給我一個大拇指。

 

「是清華招生辦的電話！」

 

「什麼？！」

 

媽媽笑得臉上開了花。

 

家裡電話又響了，這次是慢了一步的北大。

 

知道自己的成績之後，我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了, 從來沒有如此放松過的感覺湧上心頭。

 

何盈的消息來得很快, 一接起來我就聽到了她的聲音響徹我家的天花板。

 

「啊啊啊啊啊啊啊沈和謝謝你！我考上我要去的學校了！」

 

我被她的喜悅傳染, 整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對了，顧川曳還在醫院裡躺著呢, 現在居然有神經聖母心發作要去看他，真是, 咱倆可不去。」

 

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何盈不知道, 其實這幾天顧川曳給我發了很多信息。

 

他說他後悔了，想要見我一面。

 

我沒有回復。

 

我想我以後，也不想和他有什麼關系牽扯上了。

 

各自選擇的路不一樣, 就應該為自己承擔起後果。

 

我上前挽住高興的爸媽，揚起了笑臉。

 

「爸媽，我們今晚出去慶祝慶祝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