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嫡第1章

鎮國將軍蕭晉言大勝歸來，以軍功求娶我為妻。

 

我滿心歡喜地嫁過去，卻在新婚夜被下了絕子藥。

 

蕭晉言以我沒有子嗣為由，納婢女林翹翹為妾。

 

林翹翹仗著寵愛對我百般折辱。

 

我被困在內宅求救無門，鬱鬱而終。

 

S後才知，這場求娶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陰謀。

 

再睜眼，回到蕭晉言求娶我那天。

 

眼瞧著皇帝要開口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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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先皇賜的免S金牌，擲地有聲。

 

「臣女不嫁。」

 

這輩子，我要跟所有害我的人不S不休！

 

1

 

「蕭將軍大勝歸來，可要什麼賞賜？」

 

「臣跟永寧公主兩情相悅，求皇上賜婚。」

 

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到我身上時，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上輩子，得勝歸來的蕭晉言在慶功宴上高調求娶我，情深義重讓所有人動容。

 

我一心傾慕於他，歡歡喜喜嫁去了將軍府。

 

沒承想新婚第一夜，蕭晉言就在合卺酒裡加了絕子藥。

 

那夜我腹如刀絞疼得S去活來，蕭晉言卻以不影響我休息為名，去了妾室林翹翹那裡，從那之後便再沒有踏足我的房門半步。

 

跟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位妾室林翹翹。

 

不僅蕭晉言，包括蕭家老夫人在內的所有人都極寵林翹翹，許她掌家之權，在府中儼然一副主母做派。

 

蕭老夫人三不五時裝病，把我拘在身邊日夜侍疾，稍有不順就以不孝的罪名對我大加斥責。

 

每到這時，林翹翹就上前煽風點火嬌滴滴地把蕭老夫人哄好。

 

如此幾番，整個京城都知道林翹翹賢良淑德，而我這個將軍府少夫人驕縱跋扈忤逆不孝，連皇帝也讓近身太監前來訓斥，讓我安分守己莫要丟了皇家顏面。

 

有了皇帝的默許，蕭家人越發明目張膽地磋磨我。

 

林翹翹仗著自己有孕越發柔弱不能自理，今天想吃我親手做的棗泥糕，明日想喝我親手燉的蓮藕排骨湯。

 

這是把我這個主母當老媽子了。

 

奈何人在屋檐下，隻要我稍稍露出不悅神色，蕭母和蕭晉言就像兩頭洪水猛獸般惡狠狠地盯著我。

 

「你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廢物，讓你佔著主母之位已是將軍府仁慈，你必須照顧好翹翹！」

 

臨近生產時，林翹翹喝了我做的銀耳甜湯肚子疼得厲害，口口聲聲指控我要害S她和孩子。

 

蕭晉言狠狠打了我一巴掌，又以善妒狠毒的罪名把我關在院子裡，每日隻能吃餿腐的飯菜。

 

我的貼身侍女靈兒見不得我如此受辱，翻牆逃出院子想著鑽狗洞出去尋人求救。

 

卻被林翹翹發現，拖回院子在我面前活活杖斃而S。

 

我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當夜燒了院子絕望自盡。

 

上輩子我怎麼都想不明白，蕭晉言明明不愛我為何要娶我？

 

他們全家為何如此偏寵林翹翹？

 

直到S後我才得知真相。

 

當年老將軍帶兵打仗不慎殉國，將軍夫人已近臨盆，隻等生下兒子繼承爵位。

 

可到了臨盆之期，卻隻生下一個女兒。

 

眼瞅著偌大的家業都要被旁支佔有，將軍夫人铤而走險用自己的女兒換了貼身婢女的兒子，這婢女林翹翹才是國公夫人的親生女兒。

 

蕭晉言和林翹翹自幼一起長大，彼此情根深種，隻待林翹翹及笄就悄悄收為妾室。

 

可寵愛歸寵愛，誰都知道以林翹翹的身份斷然做不成蕭晉言的妻子。

 

若娶回一個家世顯赫的高門貴女，斷不會容得下林翹翹，若鬧出什麼風波揭開當年的秘密，全家人都活不成。

 

一來二去，他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我的父王是皇祖父唯一的嫡子，也是他寄予厚望的太子。

 

可惜世事無常，一場毫無徵兆的瘟疫，接連奪去了父王母妃和兩個哥哥的性命，偌大的太子府隻剩下我一個可憐的孤女。

 

眼瞅著最心愛的兒子S在自己面前，皇祖父受不了打擊很快也駕崩了，皇位傳給了三皇子，也就是我的三叔。

 

三叔登基後，為了展示自己的賢德破格把我封為公主，留在宮中教養。

 

2

 

說是公主，不過就是個名頭罷了。

 

誰都知道我身後不僅沒有人撐腰，還因著是先太子唯一的血脈被新帝忌憚，著實是個燙手山芋。

 

當日蕭晉言求娶我，所有人都覺得他愛慘了我，才能毫不顧忌地接下我這個燙手山芋。

 

不承想這一切從來都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他需要一個沒有娘家依靠的高門貴女。

 

如此，既能保持著世家大族的體面，又能由著他們一家人把我搓扁揉圓，不至於委屈了林翹翹。

 

當真用心良苦。

 

皇帝的暗探無孔不入，未必不知道鎮國將軍府的齷齪事，不過是順水推舟，借他們的手把我磋磨S罷了。

 

沒承想，我竟活了過來。

 

隨著蕭晉言的話，大殿裡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看向我。

 

蕭晉言手握兵權又打了勝仗，最是春風得意的時候，能看上我這個身份敏感的孤女，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上輩子我也是這麼想的。

 

可惜，我自以為抓住的救命稻草，卻是壓倒我性命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輩子，我絕不會再被任何人拿捏。

 

蕭晉言的話正中皇帝下懷，當即微微點頭：「既然如此，朕就……」

 

「皇上。」

 

我驟然起身，迎著眾人各異的目光，走到大殿中間跪得筆直：「皇上恕罪，臣女不能嫁給蕭將軍。」

 

這些年我雖然養在宮裡，卻並不受重視，平日一味伏低做小，皇帝怎麼也沒想到我敢當眾拒婚，臉上的笑意頓時斂了個幹幹淨淨。

 

「永寧，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抬眸看著皇帝，緩緩從袖中掏出一塊小小的金牌，一字一頓道：「皇祖父去世前留下一塊免S金牌，讓臣女可以自己選擇未來夫婿。」

 

上一世，我隻覺得太子府那場瘟疫隻是個意外。

 

如今看來卻並非如此。

 

皇祖父一世英名，如何會不懷疑那場讓太子府人丁俱亡的瘟疫，是有人故意動了手腳？

 

可惜那時候他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根本無力回天，隻能賜下一道免S金牌來保住我的性命。

 

前世，我拿出免S金牌求蕭晉言饒過靈兒，蕭晉言卻不屑一顧地把免S金牌踩在地上。

 

「免S金牌又如何，誰看到了？」

 

那時候我被困S在蕭家自然叫天天不應，如今大庭廣眾之下，我就不信皇帝敢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公然違抗先帝旨意。

 

皇帝自然不敢，哪怕眼底滿是陰冷也在強忍著。

 

「永寧，朕瞧你一直心儀蕭將軍，怎的又移情別戀了？」

 

女子婚嫁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下有意中人本就為人所不齒，還這般朝三暮四就更過分了。

 

皇帝這是明晃晃地指責我不知羞恥，品行低劣。

 

「回稟皇上，臣女從未心儀過蕭將軍，更不知蕭將軍為何會貿然求娶。」

 

重活一世，我不再是唯唯諾諾的性子，自然不可能任由皇帝往我身上潑髒水，隻淡淡補充道：「平日裡宮中闲話，倒是聽說過蕭將軍跟府中一位林氏婢女情投意合，國喪期間就收為了妾室，想來是覺得臣女無依無靠，以後必不敢為難他的愛妾吧。」

 

3

 

蕭晉言抬林翹翹為妾不過是口頭應允，要等主母過門後敬了茶方才名正言順，外人本該無從知曉。

 

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京中人多口雜，能傳揚出來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皇帝就算探查也無從查起。

 

勳貴子弟好色者眾多，國喪期間納妾本不稀奇，隻要沒人捅出去就好。

 

可一旦被捅出去，這大不敬之罪可就沒那麼好揭過了。

 

早在我提到林翹翹時，蕭晉言的臉色就難看起來，之後我每說一句，他的神色就難看一分。

 

想是不明白這等後院之事，我一個閨閣女子是如何知道的。

 

皇帝向來觀人於微，見蕭晉言這般反應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可這樣的變故顯然不是皇帝想看到的，他微微蹙眉，冷冷道：「蕭將軍，有這回事嗎？」

 

雖是詢問的語氣，卻隱隱透著威懾之意，意在警告蕭晉言當眾否決這件事。

 

「臣……」

 

蕭晉言跟林翹翹青梅竹馬，感情非同一般。

 

隻見他下意識地飛快朝站在其母親身後的林翹翹瞥了一眼，到底還是咬牙道：「微臣尚未娶妻如何會私下納妾，不知道公主從哪裡聽來的荒謬流言，還請皇上明鑑。」

 

聽到蕭晉言的話，一抹強烈的委屈不甘從林翹翹那張清麗的小臉上閃過，卻也知道發作不得，隻憤恨地瞪了我一眼。

 

席上坐著的蕭夫人自是心疼自己的親生女兒，亦神色不善地瞪著我。

 

細細想來，這樣的敵意前世便有，可惜我當時隻沉浸在嫁得良人擺脫皇宮的美夢中，完全沒有察覺罷了。

 

皇帝並沒有注意蕭夫人那邊，見蕭晉言如他所願否定了納妾之事，神色略略緩和了些，對我道：「你也聽到了，這都是些捕風捉影的流言，別因為一時任性鬧脾氣，錯過大好姻緣。」

 

這是不把我推進火坑誓不罷休啊。

 

這話著實有些疾言厲色，隻差指著鼻子罵我不知好歹了。

 

若換作前世，我早就被嚇得顫顫巍巍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可現在我很清楚地知道，一旦錯過這個眾目睽睽之下為自己爭辯的機會，等著我的隻有被蕭家人折磨致S的結局。

 

為了能活著報仇，我必須反抗到底！

 

強烈恨意迸發出來的巨大力量，隻需短短一瞬就讓我戰勝了所有對皇帝的恐懼，隻不卑不亢道：「皇上，蕭將軍此言並不可信，適才的慶功宴上他幾次三番深情款款地看著蕭夫人身後的婢女，想來這位便是林姑娘了。」

 

聽到我這話，殿中眾人不約而同地抬眸看向蕭夫人，果然見其身後站著一位姿色絕佳的侍女。

 

蕭夫人為了延續將軍府的榮華富貴，不得已讓自己的女兒為奴為婢已是滿心愧疚，素日裡一應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別說侍女，便是尋常官宦人家的小姐都比不得。

 

此刻林翹翹身上穿那件衣裙看起來是尋常侍女款式，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料子是十金一尺的上好軟錦。

 

要說隻是個普通侍女，鬼都不信。

 

一時之間，眾人看向林翹翹的目光再次復雜起來。

 

蕭夫人見勢不妙，連忙找補：「這侍女素日裡侍奉得十分盡心，我見著喜歡才格外看重些，並非……」

 

4

 

林翹翹平日裡被蕭夫人和蕭晉言百般寵愛，性子頗為驕縱。

 

她適才已經忍氣吞聲了許久，這會兒被我直接戳破，反而不再懼怕，竟不顧蕭夫人的極力找補，越眾出來跪到我身後。

 

「奴婢的確是少將軍房裡人，日後必定謹守本分絕不敢礙公主的眼，請公主莫要不依不饒讓皇上為難。」

 

謹守本分？

 

這可真是我這輩子聽到最大的笑話。

 

許是情緒太過激動，林翹翹話還沒說完，竟忍不住幹嘔起來。

 

前世我進門沒幾日，林翹翹就被診斷出了兩個多月的身孕，算著時間這會兒應該已經珠胎暗結。